次日清晨醒來的時候,傑森感覺手心被什麽東西柔軟的蹭了幾下。生死中磨練出來的警惕感迫使他迅速從淺眠中蘇醒,睜開的眼眸都了無迷糊,隻有戒備。


    他慣性伸手去摸枕頭底下的槍,轉頭打量敵情的時候才發現身邊碰到他的,是一個橘色的小團子。


    將槍甩了迴去,傑森摸了摸鼻尖,才恍然想起一個事情。


    他好像不是一個人了。


    勾著手歎著氣把在被子外冷的瑟瑟發抖的小家夥撈進了懷裏,傑森低頭親親他的額間,輕緩的說了兩個字。


    “早安。”


    ......


    補了個迴籠覺起來的連帶著一隻哈欠連天的小橘貓,傑森洗漱間才意識到什麽事情。


    小家夥昨天睡得比他早,膽子看起來也小,總是縮在一邊偷偷看自己,應該做不出來爬床這種事情。


    轉道去了昨天順手一起買迴來的貓窩裏瞧了瞧,發現果然已經是空無一物,黑色的大貓早就消失不見了。


    這家夥該不會真是蝙蝠俠的貓吧?這和蝙蝠俠一模一樣的技能“轉身沒”是怎麽做到的?


    傑森腦袋上冒了個問號出來。窗戶鑒於之前的經曆他早就全部鎖好了,家裏的門也都仔仔細細檢查了幾遍,作為一隻貓,他是怎麽跑出去的?


    他拍拍懷裏小家夥的頭,“你爸看起來像是個蝙蝠俠,你說說看你是什麽?現任的那個紅羅賓,我所謂的替代品?”


    他的語氣很輕鬆,帶著明顯玩笑的語氣,話語卻是沉重的。


    他在輕鬆黑貓並不是一走了之,因為在他懷裏的小家夥就是證明。他是被黑貓叼過來的。


    黑貓邁著優雅的步伐叼著沉睡的小貓放到了他的身邊,蝙蝠俠一樣的眼眸露出了“孩子交給你照顧了,我去賺錢養家”的意思。


    傑森經不住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雖然他不知道事實其實相差不大。


    而他沉重卻是因為他看見的,得到的新消息。蝙蝠俠的新助手,紅羅賓還有那個帶著鬥篷兜帽的小混蛋羅賓。


    羅賓大概在蝙蝠俠眼裏真的很便宜,批發價都不用給,白送的那種。隻要他喜歡,無數個羅賓會從他身邊誕生。


    哥譚的人包括蝙蝠俠都會記得夜翼,那個真真正正的羅賓,羅賓二字誕生於他的存在。


    他們也會記得第三個羅賓,紅羅賓,畢竟蝙蝠俠把韋恩都給了他,他們是最相像的人。


    至於最小的那個?親生兒子能和養子做比較?傑森相信他和達米安在某種程度上有些意外的重合,所以他更能體會到差距的存在是多麽無法逾越。


    沒有人會記得二代羅賓。


    他和其他三個都不同,他不是“飛翔的格雷森”,他不是“韋恩集團未來的繼承人”,他不是“蝙蝠俠的親生兒子”,他隻是一個犯罪巷被撿迴來的小混混。孰輕孰重,從來都不需要言語。


    真是操蛋的人生。


    煩躁的怒火在上漲,他揣著冷漠和尚未得到最後答案的期翼將它壓了迴去。


    至於搖搖欲墜的理智?


    不好意思,他從來都是個神經質的瘋子。


    提姆搖搖腦袋似乎被他的話語說的愣了一下,他眨眨貓眼一副極其無辜的樣子,內心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蝙蝠俠,羅賓,替代品,一代二代三代……


    無數的線索串聯起將神秘的麵紗揭開,帶領提姆迴到了記憶中的地方。蝙蝠洞裏他曾經看到過的東西。


    是視頻中那個直到最後一刻還用生命去阻擋爆炸拯救傷害出賣自己的母親的少年,還是控製台邊上展示櫃裏蝙蝠俠被阿福教著親手縫紉好卻還是破碎的羅賓製服?


    亦或者是,曾經從天而降從罪犯手中解救自己的那個人。


    思慮到了最後,已經成了肯定。他打量著麵前隸屬於他最初的初心,一路追隨的存在,在心底語調緩慢的一字一句念出了那個名字。


    ——第二代羅賓,傑森·陶德。


    很高興我還沒有錯過你。


    提姆低著頭舔舔傑森的指尖,眯起的眼眸展露出柔軟。


    顯然他下意識忽略掉了傑森對紅羅賓的評價和態度。


    ......


    罪犯也是要吃飯的,可惜的是傑森打開冰箱麵對著僅存的幾瓶啤酒,才想起來這幾天忙裏忙外的有一餐沒一頓,家裏存糧都沒來得及補充過。


    搖搖腦袋將黑貓留下的人質小橘貓丟懷裏讓他自己找個地方抓好,他才出門去了超市。


    提姆乖巧的扒拉著領口冒出個小腦袋來,時不時爬上一點蹭蹭傑森的下顎,柔軟毛發調皮的小動作逗得傑森眼眸忍不住含了幾分笑意。


    這家超市有寵物托養照顧的地方,傑森本來想抓著提姆丟過去,卻被小爪子抓死了衣領不肯放,無奈之下隻能帶著小家夥一起進去買東西。得虧工作人員沒有阻攔。


    將提姆放到推車裏,傑森撈了許多要買的東西的時候還不去了趟水產品區買了幾條活魚打算迴去養。


    提姆剛剛張著嘴給他看了看牙齒,是能吃肉的年紀了。


    最後一站是飲品區,傑森隨手拎了帶咖啡粉丟了進去。


    接下來今天都是忙碌的日子,雖然池水讓他身體素質大大加強但歸根結底他還是個人,精神上的疲憊顯而易見。更何況他還無時無刻不在和那份控製不住的怒氣做鬥爭。


    “喵。”


    提姆叫了叫,把他拿進來的咖啡頂了出去。


    傑森低著腦袋同他對視,也搞不懂自己是怎麽看出那雙眼睛裏透露出的意思。


    ——“這個咖啡不好。”


    提姆靈活的爬上了傑森的肩膀蹲好,小爪子搖搖晃晃指上了另一邊小角落裏的咖啡。


    “喵。”


    ——那一種更好。


    傑森:……


    你怕不是成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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