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越澤走到病房走廊的時候,猛地發現褚小語正要推開門進病房,顯然,她剛剛也出來過。程越澤急忙走過去,問她:“怎麽出來了?有什麽事?”


    “沒有,想出來轉轉,現在又不想了。”說這話的時候,褚小語沒有迴頭看他,便徑直進了病房,重新躺了下來。程越澤拿起一個蘋果,慢慢地削著。蘇淩想迴國的原因,他其實心裏最清楚不過。隻是,他沒有機會,也沒辦法和她解釋太多,畢竟他還得天天陪在褚小語的身邊,隻要褚小語一天不出院,他就得一直陪著,至於意外和未來,他現在真的不敢想了。


    “越澤……”褚小語緊閉著的雙眼突然睜開了,雖然嘴裏叫著程越澤的名字,但兩眼卻空洞地望著天花板,仿佛是在跟天花板說話。程越澤輕輕地答應了一聲,抬起頭看她。褚小語還是沒有看他,隻是突然說了一句“我想迴家!”程越澤嚇了一跳。他結結巴巴地問:“迴,迴哪個家?”


    “當然是迴國內的家,我在這裏根本沒有家。”褚小語麵無表情地說,仍然不去看他。程越澤心裏一陣緊張,他不明白褚小語為什麽會突然提這個要求,難道是想讓自己陪她迴去,把蘇淩舍棄在這裏嗎?如果是那樣,可如何是好?想到這裏,程越澤急出了一身汗。他急忙好言相勸道:“現在你還在治療中,不能迴去,等我諮詢了醫生後再作打算,好不好?”


    “不!不用那麽麻煩了!我自己的病我自己知道,其實根本沒那麽厲害,隻要想開點就行了。”褚小語的態度突然變得很堅決,完全不像前兩天神誌迷糊時一會兒東一會兒西的搖擺不定。隻是,這種堅決卻更令程越澤更加難堪。


    “小語,我們還需要時間……”程越澤本想再找些其它的理由搪塞過去,沒想到卻被褚小語及時地打斷了。


    “你別費那麽大心了,我自己迴去,不用你,你留在這裏繼續讀書。”說完,她便支起身子下了床,並且開始胡亂地收拾著**散落的東西。


    程越澤一愣,褚小語的這番話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這怎麽可能?原來一直纏著他,不讓他遠離半步的褚小語,居然主動不讓他送,她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或者又是耍的什麽鬼花招。


    這時褚小語已經開始把東西胡亂地往行李包裏塞,程越澤急忙攔下她說,“你別著急,聽我的好不好?我現在就去諮詢醫生,你別亂來。”說完,程越澤急忙轉身出門,奔向了主治醫生的辦公室。


    幾分鍾後,程越澤出來了。主治醫生告訴他,褚小語的病完全可以出院,隻是還需要密切地接受心理治療,那樣才能徹底康複。程越澤道完謝後快步迴到病房,而褚小語卻已經收拾妥當東西在等他了。程越澤無奈之下隻得返身又辦了繁瑣的出院手續,這才打車把褚小語送迴了家。


    在路上,程越澤接到了蘇淩的電話。程越澤告訴她說:“褚小語出院了,我們在路上。詳細情況我過會兒迴家告訴你。”程越澤說完,便掛了電話,而褚小語在一旁聽著,一言不發,直到到家之後,程越澤想上樓迴自己家時,褚小語才說:“今晚你能留下來陪我嗎?就今晚!”


    程越澤瞪大了眼睛迴頭看她。褚小語的反常讓他深感不安,他甚至有想再一次把褚小語送迴醫院的衝動,但褚小語的眼神又似乎是安靜和正常的,沒有原來的瘋狂和躁動,這又讓程越澤不解。


    “你不想留下來是嗎?那你迴樓上吧,我不會去打擾你的,放心!”褚小語說完,便默默地走迴了臥室,關上了房門。此時的程越澤真是進退兩難。褚小語的狀態讓他不安,而他又不能留下,留下就代表答應了褚小語的要求,而他是不能隨便在褚小語家過夜的,他不想留給蘇淩更多的誤會。


    這時,褚小語家的保姆突然壓低聲音對程越澤說:“您就留下來陪她一晚吧。我看她的狀態還好,讓你留下也許並沒有特別的意思,你要是走了,她說不定就會做出什麽傻事呢!”


    程越澤愣了愣,半天沒說話,直到蘇淩的短信再次過來問他什麽時候上樓,他才迴了條短信說:“別等我了!”然後他走到褚小語的房門前,敲響了她的房門,同時向裏邊問道:“小語,我留下來陪你,你要請我吃什麽好東西?”


    門很快被打開了,褚小語滿麵淚痕地打開了房門,程越澤吃驚地看著她,褚小語笑著說:“感動的,嗬嗬。我在醫院一直吃蘇淩做的飯,今天我要親自下廚做飯給你吃,算是償還她的情債吧。”說完,她便挽了挽袖子進了廚房。


    程越澤不安地看了保姆一眼,保姆笑著搖了搖頭說:“不要擔心,她能行的。”


    褚小語果然是親力親為地做了幾個菜,雖然色香味都差強人意,但程越澤已經頗為感動了。他從來沒有想過褚小語有朝一日也會下廚房,這在她的人生中,已經是相當的突破了。


    這頓飯,褚小語破天荒地沒有喝酒,她也不允許程越澤喝,她說不想糊裏糊塗地過今晚,她想清醒,清醒著做每件事。程越澤不明白她所說的要清醒做的事是什麽,雖然不安,但也沒好直接問,直到吃完飯後,程越澤準備要迴家睡覺時,褚小語才突然摟住他的脖子說:“就今晚一晚,好不好?我保證不提過份要求!”


    “小語,別這樣!我不能……”程越澤窘得滿臉通紅,他想使勁掰開她的手,但她的手卻如鉗子般死死相扣,說什麽也不放開,程越澤又不好使蠻力,隻得軟言相勸。這時保姆向他們告辭,褚小語才突然鬆開程越澤,跑迴臥室拿出了一個信封塞到保姆的手上,下一秒,她的雙手又勾住了程越澤的脖子。


    “程越澤,我對你的愛真的都不值一晚嗎?”她問,聲音裏充滿淒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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