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容律,天域千律宗宗主弟子,十七歲結丹,十九歲踏入元嬰,風光無限,日常想出些稀奇古怪的主意。


    南紗看著真的在考慮把眼前的長老丟去萬古荒原的天容律,不得不開口提醒:“他確實是個元嬰後期,但是他去了萬古荒原多半就迴不來了。”


    哪怕修為境界相同,修仙界和天域的修士能展現的實力也不會相等,隻是元嬰初期的天容律能夠自由進出萬古荒原,更可以綁了無為宗元嬰後期的長老,但長老卻不一定能走出兇獸遍布的萬古荒原。


    “其他人知道他是跟著我一起進來的,”迴頭看向屏風後的蕭敬雲,南紗輕聲歎了口氣,“他在無定樓外還有同伴,我們不能亂來。”


    聽見了亂來字眼的長老發出更大的掙紮聲,憤怒地瞪大了眼,直接撞上了牆吸引南紗與天容律的視線。


    天容律稍稍思索,徑直走向長老,隨手從儲物囊裏取出了藥瓶,倒出了色澤詭異的丹藥。


    “如果你幾天前不逼我離開這裏,現在又怎麽會受這種苦?一柄中品靈器,雖然我隻是個元嬰前期的修士,但也是看不上的。”歉意地笑了笑,天容律抽出長老嘴裏的布條,更搶在對方發出聲前將丹藥扔進了長老的嘴裏。


    長老掙紮的幅度愈發大了起來,強行扭過頭試圖吐出口中的丹藥,高聲問道:“你們給我吃的是什麽東西?你們可知道我是誰?!竟然敢在無為宗的領域裏動手!”


    長老全身都在顫抖,臉色蒼白一片,死死地瞪著身前的天容律。


    南紗看著天容律手中的瓶子,抬了抬眉心,直接抱著清魄劍走了上去。


    “你吃的是白玉穀煉出的丹藥,如果你不知道白玉穀是哪裏,就將它當作一個普通的藥修宗門。這種丹藥是由合體期修士煉製而成,入口即化。雖然尋常修士服用過量會導致靈力暴動,修為倒退,但是它味道甘甜,吃起來滋味還是不錯的。”


    替天容律說出對丹藥的解釋,南紗取過丹藥瓶,俯下身後將瓶子在長老麵前晃了晃。


    “放心,就算把這瓶丹藥全吃光也是不會死的,隻是會有些疼,如果定期服下輔佐的丹藥的話還能增進修為。隻要您日後不去透露這幾天的事情,您就依然是人人尊敬的無為宗長老。”


    用劍氣割斷長老身上的繩索,南紗後退幾步將丹藥瓶扔還給天容律,自己轉身走向還有些恍惚的蕭敬雲。


    天容律的師叔是千律宗的丹藥聖手,更是天容律所有丹藥的來源,曾經是藥修白玉穀的煉丹長老之一,南紗所說的白玉穀合體期修士也並沒有說謊。


    天容律喂長老吃下的便是師叔在煉丹失敗後拿藥渣隨手製作的糖丸,雖然色澤詭異了些,但味道確實不錯,更帶著增進靈力的作用,唯一的問題便是吃多了糖丸不僅會牙疼,還會靈力過於充沛精力過剩。


    看天容律拿出糖丸,南紗便大概猜到了對方想要做些什麽。而果不其然,看見長老驚懼的神色,天容律滿意地點了點頭,開始用形似毒丹的糖丸來威脅自認為身中劇毒的長老。


    南紗繞開屏風,迴到了蕭敬雲的身前。


    蕭敬雲被鬆開後便靠在了牆邊,絲毫沒有在意到屏風後發生的一切。感受到了南紗的氣息,蕭敬雲抬起頭,神情滿是痛苦與仇恨。


    南紗稍有些詫異。


    蕭敬雲身形依舊在顫抖,攥緊了戒指發出聲音:“蕭枂是我的長姐,你怎麽知道是她控製了我?”


    自然是另一個你告訴我的,南紗在心中默念道。


    但是對方現在的狀態顯然不太對,南紗依著“蕭敬雲”所說的話語,抬起手指著對方手腕上的紅點,不急不緩地解釋:“你失去意識後就被這個紅點湧出的靈力所操控,我將控製你的靈力傀儡線斬斷,而後反控製靈力找到了一個叫作蕭枂的女人,發現就是她想讓你刺殺雪殿的殿主,也就是我的師父。”


    傀儡咒術是修仙界消失已久的秘法,若不是“蕭敬雲”主動指出了身上的紅點,南紗多半也發現不了對方手腕上被施加的咒術。


    隻不過蕭敬雲手中的紅點早已不再含有任何靈力,並不能如南紗所說的再次創造出控製修士的傀儡線。


    蕭敬雲僵硬在原地,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臉。


    “我幼年喪母,四歲時繼母進門,視我為親子。繼母不僅對我百般疼愛,還細心教導我修行之術,我不負繼母所望在八歲時順利練氣,在十一歲踏入築基,更因此獲得了主脈的關注,被允許前往主脈接受教導,”不知道是想起了什麽,蕭敬雲的身形始終顫抖著,聲音也變得愈發低沉,“但是蕭枂認為父親背叛了母親,更認為繼母對我心懷不軌。”


    年幼喪母,他雖然時常會懷念自己麵容有些模糊的生母,但是也敬愛著自己的繼母。


    然而年少離家修行的長姐一歸家就認為生父無情繼母不仁,更在聽見他誇讚繼母的話語後給他種下傀儡咒術,操控他殺死了寵愛自己的繼母。


    從此蕭枂被蕭族通緝,他在咒術的傷害下修為難以再精進,不得不離開蕭族,來到無為宗修仙求道,尋求救治之法。


    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蕭敬雲又斷斷續續說了許多。


    修為再難以精進的天才離開了主族,親自對女兒下發追捕令的父親一夜白頭,鬆洛蕭族被質疑後繼無人。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威脅完長老的天容律也迴到了一旁,陪著南紗傾聽蕭敬雲像是在宣泄什麽一般的講述。


    等到蕭敬雲最後一句話語落下,南紗的指尖輕點在劍鞘上,轉身看向一旁的天容律。


    如果不提劍律兩宗的覆滅,蕭敬雲這個曾經的天才過得確實要比天容律這個書中的主角慘上許多。隻不過書中天容律投身魔道,大部分描述多與魔界有關,對於西三州世族的介紹隻剩下寥寥幾筆,書裏更從未出現過鬆洛蕭敬雲。


    “長老已經安撫好了嗎?”南紗看了眼屏風,目光最後落在了天容律衣袖的血跡上。


    天容律輕笑著點了點頭,像是已經忘記了自己先前被嚇得翻窗的事情:“一柄上品靈器,一瓶糖丸‘毒丹’,他不會再多說些什麽。”


    想用身份進行壓迫而後用中品靈器打發人的長老,最後輸給了一瓶‘毒丹’與一把上品靈器。南紗想著自家師父給自己塞的一袋子靈劍,突然覺得自己永遠也不用擔心在九州中的生活。


    點了點頭,南紗繼續開口:“我們應該暫時沒有別的情報,除了調查大災真相和觀察那些特殊存在外,也沒有別的任務了?”


    這一次天容律沒有再接話,隻是伸手拉起還顯得頹廢的蕭敬雲,徑直向屏風後走去。


    還沉浸在過往中的蕭敬雲因為突然被拉起而錯愕,南紗則是笑著跟了上去。


    屏風後,長老已經被解開了所有的繩索,原先淩亂的白發也已經理好,站在窗前眺望著窗外的景色,一派仙風道骨。


    聽見了其他人靠近的動靜,長老迴過頭,雖然在看見天容律後眼角又跳了跳,但還是壓下了所有的情緒,握緊了手中的新折扇,漠然開口:“有何事?”


    南紗後退一步將天容律推了出去,自己安靜地待在蕭敬雲的身旁。


    天容律仿佛徹底忘記自己先前對長老的脅迫與恐嚇,對著長老尊敬作揖道:“在下鬆洛蕭容律,攜帶幼弟來參與此次無為宗大選,先前多有冒犯,還望長老恕罪。”


    蕭敬雲看著眼前的一切,目光在長老和天容律之間流轉,滿臉的錯愕。


    細細討論起來,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自己的生父生母和生父繼母從來都沒給自己搞出個兄長來。


    而長老的眼角再一次跳了跳,顯然是想起了片刻前不太好的迴憶。能夠將他捆起來的人前來無為宗拜師,能不掀翻無為宗的山頭便是天大的幸事。


    天容律並沒有介紹自己,南紗握緊了清魄劍,還是決定自己編一個靠譜的身份。


    然而在南紗開口之前,天容律又像是想起了什麽一般轉向南紗,笑著開口:“這是南紗兒,為蕭族義女,因為舍不得我便纏著跟了上來,她也喚我為兄長。”


    南紗愣了愣,一時間也不知道是該先生氣還是直接動手。


    對上天容律滿是興味的神情後,南紗又歎了口氣,因為一旁還站著蕭敬雲和長老而不得不放棄動手,隻能再一次取出玉簡拋到天容律的手中。


    玉簡之中,逃亡的天容律正與師族靈女師情隔長河相望,因為被迫與對方分離而心緒不寧,最後帶著無盡複雜的情緒注視對方離去的背影。


    接住了玉簡的天容律身形一頓,在看清內容後險些將玉簡一把拋開,臉上的笑意也一陣凝固。


    除了萬衍劍宗的靈鶴,南紗又找到了新的威脅天容律的法子。


    強行按捺住翻窗逃離的衝動,又一次被迫迴憶起真實和虛假的天容律歎息道:“抱歉,剛剛是玩笑,是我舍不得妹妹才對。”


    南紗和天容律之間拋接玉簡的行為沒有絲毫遮掩,明眼人都能看出天容律得到玉簡後的氣息變化。


    好不容易從蕭枂的情緒中掙脫出來的蕭敬雲滿肚子疑惑,但又不知道該從哪裏開始詢問,隻能握著戒指站在一旁。


    而同時被威脅和賄賂了的長老冷笑了一聲,上下打量了眼唯一沒有脅迫自己的蕭敬雲,在感知出對方築基四層的修為後再次冷笑,使得隻是金丹的南紗和隻是元嬰前期的天容律皆是輕咳了一聲。


    明明是元嬰後期卻被兩個年輕人威脅,長老壓咬咬牙,壓下所有情緒帶著上品靈扇甩袖離去。


    “明日宗門大選,通過資質測試更登上第三道試煉之道,便入我無為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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