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紗按著清魄劍,認真地思考了一遍自己是否有凍人的習慣,而後毫不猶豫地將清魄劍的劍鞘抵在了蕭敬雲的脖頸間,刺骨的寒意向四周蔓延。


    南紗冷著聲開口:“告訴我,天律君是誰,那本書到底是怎麽迴事?”


    清魄劍的寒意在靈力衝擊下肆意吞噬著周圍的溫度,蕭敬雲在寒冷中抖了抖,伸手試圖推開威脅著自己的清魄劍。


    “你竟然不知道天律君是誰?”蕭敬雲有些詫異地望著南紗,在發現推不開劍鞘後自暴自棄地躺在地上,“他還和我說這個名字是你取的。”


    “解釋。”南紗低垂著眸子。


    蕭敬雲看著久違的藍天,隨手揪了揪身旁的花,整個人的氣息都鬆垮了下來:“既然你這麽喜歡凍我,那我就不告訴你了,這次我呆不了多久,下次我努力讓天律君讓我呆久點。”


    南紗微斂起眉,因為對方無所謂的模樣反倒有些無所適從,而蕭敬雲的氣息又開始從築基上升至元嬰。


    “剩下的書我沒來得及帶過來,這本書是天律君收集齊的,而天律君也還待在虛無之間裏,”笑了笑,蕭敬雲像是想起了什麽,神情間隱隱帶著些許的驕傲,“這裏曾經確實是書中的世界,但在新的完整天道誕生後,這裏的一切都變成了真實,無論是你還是我們身下的花海,一切一切都是順應天道的自然之物。”


    南紗因為對方所說的真實而稍稍鬆懈,收迴了清魄劍上的寒意,起身後退,俯視著正摘著花的蕭敬雲。


    心中揣測著天律君的身份,南紗微斂起眉心道:“虛無之間是哪裏?你怎麽來到這裏,又為什麽要找我?以及你說的天律君是怎麽得到這本……原著?”


    “你的問題倒是不少,”蕭敬雲稍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隻可惜我的時間不多,注定不能和你細講。”


    南紗還想要再問些什麽,但最後卻還是選擇了安靜。


    蕭敬雲笑了笑,有些懷念地感知著周圍的一切氣息:“我和天律君自身也不清楚虛無之間在何處,我迴來找你隻是因為天律君,他希望你在天地重建後能自在地活下去。天地在重建後便脫離了原書的限製,未來再也不是定數。”


    看出南紗不曾減少分毫的疑惑,蕭敬雲搖了搖頭,無數的靈力突然從花海之中出現,以曾經在雪殿裏出現過的姿態從四麵八方卷來,纏繞上蕭敬雲的身形。


    “我得先走了,這次我來隻是想告訴你,無論如何也不要輕易相信別人。一旦有什麽事情變得和書裏不一樣,那麽就是有重生者或者知曉劇情的穿書者出現。”


    蕭敬雲的語速依舊平靜,但卻是搶在了南紗之前開口,更握緊了身上的靈力,身上的元嬰修為再一次出現了坍塌。


    聽著蕭敬雲的話語,南紗握著清魄劍的手因為用力而發白。


    不用去過分的猜測,單憑自己曾經看過的書籍,南紗便可以輕易想象出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重生者要麽及時向自己身為主角的竹馬伸出橄欖枝,要麽在竹馬長成之前斬草除根毀去一切。


    至於知曉劇情的穿越者,或許會有和部分重生者一般遠遠避開一切紛爭的存在,但想要帶代替天容律獲得一切的人同樣也有可能出現。


    煩躁地抱住了清魄劍,南紗後退幾步坐迴觀賞石上,想要說些什麽,卻礙於一貫得到的教導什麽也說不出來,隻能不滿地宣泄出一身的寒意使得整片花海瞬間凝結為冰霜。


    “千律宗裏要我死的使者以及突然提前的仙宮襲擊,是不是你說的情況?”擔心著劍律兩宗裏的情況,南紗不由自主地用指尖轉著劍穗。


    蕭敬雲愣了愣,像是沒能理解南紗的話語。


    “蝴蝶效應這麽快產生了嗎?”身上的元嬰氣息徹底消散,蕭敬雲有些詫異,但很快又笑著搖了搖頭。


    看著周圍的靈力,蕭敬雲有些無奈地繼續開口:“我得走了,接下來的一切交由你自己來判斷。年少時期的我如果問你到底發生了什麽,你就告訴他一切是蕭枂做的好了,他會相信的。”


    身上的氣息愈發朦朧,蕭敬雲不急不緩地向南紗交待接下來解釋一切的方法。


    而等解釋的最後一句話語散去時,給南紗帶來一切真相的同鄉也徹底消失,隻留下失去意識的蕭敬雲。


    南紗有些疲倦地閉上了眼,開始梳理現在的情況。


    虛假與真實,穿越者,重生者,千律宗與萬衍劍宗,南紗的腦海裏又一次浮現出劍律兩宗覆滅的描述。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花海中的蕭敬雲發出了吸氣的聲音,醒來的少年吃痛地按住了自己的被砸中的額頭。


    而某道熟悉的音鳴聲緊跟著響起,某個受不了刺激直接跳窗的人在感受到了南紗外散的寒意後又咬著牙折返迴來。


    “南紗?!”熟悉的聲音很快便響起,話語間染滿了焦慮。


    南紗歎了口氣,清魄劍斬斷了周圍的冰霜,帶著刺骨的寒意歸於南紗的手中。


    “弄清楚了,你會出現在雪殿更失去一切有關的記憶,全部是因為一個叫做蕭枂的人控製了你的身體,她像小時候控製你去殺死自己的繼母一樣控製你去刺殺雪殿的殿主。”


    直接說出“蕭敬雲”離去前和自己交待的解釋,南紗控製好滿身的寒意和劍氣,轉身看向闖過成片竹林攜帶清徽琴出現的天容律。


    不知跳窗離開後經曆了什麽,天容律的衣袖間沾染著血跡,清徽琴上的音律聲也沒有完全消散。


    看著南紗和蕭敬雲之間有些對立的姿態,天容律戒備地掃了無定樓一眼,穿過重重的花海靠近兩人,疑惑問道:“南紗兒?”


    “我們迴天域,”主動走向天容律,南紗的語調無比堅定,“迴天域去,不管來幾個不懷好意的重生者或者穿越者,我全部都會把他們一個個掀進冰河裏凍著,永不解封。”


    明明隻是金丹期,但南紗卻絲毫沒有因為仙宮降臨天域的使者們而恐懼。淡藍的靈力順著步伐封凍了所經之途的花瓣,冰冷的劍意直接發出了清脆劍吟。


    南紗周身的氣息難得如此淩厲,天容律雖然有些擔憂,但因為自己也心緒不寧,一時間也無法猜出南紗現在變得如此的原由。


    看了眼因為南紗的解釋而僵在原地的蕭敬雲,天容律拂去清徽琴上所有的音律,盡可能平穩下自己的氣息。


    “我們暫時迴不去了,南紗,”天容律收好清徽琴,抬手壓了壓南紗被劍意拂亂的額發,眸子裏滿是複雜的情緒,“先前師尊通來了消息,天域之門已經對我們關閉,除非仙宮之危化解,否則我們永遠也迴不去天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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