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電話?”


    見自己這未來嶽母如此難過,淩霄知道此時若是一個合格的未來女婿自然應該有所體恤,噓寒問暖。


    可這噓寒問暖、別說自己做不來,就算做得來,可他心中更加好奇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麽?


    因為、他似乎心中隱約有些猜測。


    “嗯、當地派出所打來的……認屍電話!”一句話像是用盡了錢媽所有力氣。


    !


    饒是淩霄、也是萬分震驚。


    “據說……是她奶奶私自逃出醫院……投河、自盡的……”雖是陳年舊事,可此時說起來,錢媽也是淚流滿麵。


    錢媽啜泣了很久,淩霄也不催促,也是一臉的愴然之色。


    許久之後、錢媽這才微微緩了幾分。


    衝著淩霄尷尬笑了笑,這才繼續說明緣由。


    原來……錢小朵的奶奶在得知錢爸錢媽拚命掙錢後,看著家庭中日益繁重的開銷,最後也為了不想耽誤錢小朵的病情,最後、最後就留下一紙遺囑去了。


    “誒、隻是……可憐了朵朵這個孩子,那時年少,她剛從手術台上下來,尚未完全脫離危險,就接到噩耗。”


    “說起來、當年我們在外地打工,卻從來想不到,那時候,奶奶的死,對最先得到噩耗的朵朵該是怎麽樣的打擊啊……”


    “興許也是因為這個噩耗是警察叔叔送的、從那時起,朵朵這孩子對警察似乎就有一種天生的畏懼。”


    “誒、也是從那時起、她始終將奶奶的自殺歸咎於自己。”


    錢媽說著,深深歎了口氣。


    “所以,似乎從那時候起,我們家朵朵就格外聽話,尤其是對於錢的方麵,格外節省。”


    “曾經上寄宿製的高中時,我們一個月給了她三百生活費,但……最後卻發現,她一個月的生活費竟然不過五十……我、我真不知道她是怎麽過來的。”


    說著、錢媽不禁又開始熱淚盈眶了。


    “若不是後來我、我以死相逼……也不知道朵朵會怎樣,隻是,原本這麽多年以為朵朵早已過去那件事兒了。”


    “卻沒想到……她帶迴來的工資……誒……”


    “這些年……不、應該是從那件事之後,她對自己就格外苛刻吧。”


    說著錢媽再次歎氣。


    “這傻孩子、也許一直以來執著地認為,隻要有足夠的錢,就能換迴那個最最疼她的奶奶吧。”


    錢媽歎息著、不禁也默默陷入了迴憶。


    “……”淩霄沉默,微微緊握的拳頭,宣示著他的情緒。


    原來、她……


    她竟有這樣淒然的童年。


    怪不得……她總是一副視財如命的鐵公雞模樣,原來竟是……


    淩霄沉默了、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心、竟也不自覺地一抽一抽疼了起來。


    ……


    “喂、喂喂、你在發什麽呆啊?”


    直到一條白白嫩嫩的手臂在自己麵前揮舞,淩霄這才反應過來,是錢小朵在喚自己。


    “別發呆了、家裏的料酒沒有了,母上大人要我和你一起去超市采購一下,順便看看有什麽是你喜歡吃的,一並帶來……”


    錢小朵一臉狐疑的打量著淩霄。


    淩霄微微啞然,這才發現錢媽早就不在了。


    知道了錢小朵幼年的故事,淩霄卻並沒有表現出格外異樣,反而是淡定起身,率先出了門,沒有人知道,他此刻的腦子裏究竟在想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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