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的三十秒可以做到什麽地步呢?


    那夜兔的三十秒又可以做到什麽地步?


    鬥篷外已經裹著一層亂糟糟的蛛絲——在她蠻橫地穿過昏暗的密林間時被她無情扯斷,就像直直淌流的瀑布一樣,裹著萬鈞之力,一往無前。


    被少女捂在懷裏的小麻雀能感覺到自己在快速移動——比他自己飛還要快,昏暗中隻有那咚咚的心跳聲,以一種稀疏平常地狀態,甚至可以說是輕鬆地節奏跳動著。


    五加木抖抖絨毛:可怕哦,感覺就像是在捕食獵物一樣……


    越是靠近,就越能感受到什麽叫做臭到懷疑人生,刺鼻的臭味從來處蔓延開來,那傳過來的微小話語聲也在漸漸清晰起來,顧不上介懷這讓人窒息的味道,江雅隻是更加屏息凝神,捕捉著聽到看到的每一分信息。


    也許是太過於集中注意力,當她看到那劃破夜空,電光石火的黃色光芒時,在腦海裏深刻地映下了這一幕,以至於日後每每迴想起來都心情複雜。


    雅妹:善逸真的不是什麽人格分裂嗎?他這性格切換速度,比她被夜兔本能控製更不科學,就沒有人吐槽一下這個人他可以切大號這麽神奇嗎?


    金色身影伴隨著霹靂電聲,在昏暗的森林裏折射出耀眼的光芒,一瞬間照亮了整片空間,最後直劃天際,那懸掛著的詭異蜘蛛鬼被斬下頭顱。


    雷之唿吸,一之型,霹靂一閃,六連。


    少年的身影和月亮一時之間重疊在一起,落在江雅的藍色眼眸裏,帶出一縷驚豔的讚歎意味。


    “哦、哦唿!”


    這是照橋心美最常聽到的一句感歎,也是江雅第一次發出這樣的感歎。


    看著突破房頂後在半空中,開始做自由落體運動的某人,大腦在判定的過程中,她幾乎是心未動身先動,趁著自己還沒刹車,借著衝力的去勢,就一腳蹬著鬼的腦袋,第二步踩上那個蜘蛛身軀,三步躍起到那掛起的房子上。


    先忽略這不知道第幾個江雅靴底親密接觸的那個人頭蜘蛛鬼的心情,她護著麻雀的左手沒鬆開,隻用右手撈住往下墜落少年的腰,再手臂環緊,就把人帶到了身邊,最後屈腿踩在屋子頂上卸力。


    轟隆一聲,屋頂被江雅踩塌了,但掛起這房屋的絲線居然還算堅韌,沒有斷掉,所幸沒讓其他掛在絲線上的傷員受到二次傷害,她內心暗歎:這蛛絲還挺有韌性,不知道可不可以綁的住她的混蛋老哥?


    渾身開始麻痹到已經幾乎站不住了,善逸隻能把身上大部分的重量都壓在江雅嬌小的身軀上,他勉強睜開眼睛,劇痛蔓延至全身:“唔呃……”


    是誰?


    黑發藍眸與瓷白色的肌膚在他眼裏已經模糊成色塊了,看到熟悉之人不由得讓他心下一鬆,一時之間眼前一黑。


    小麻雀停落在金發上,啾啾啾地叫著江雅聽不懂的鳥語,意識到善逸現在狀態實在不太好,道了一句冒犯了,她空出的左手就穿過少年的膝蓋彎,一用力就把一個高過她的少年人給公主抱起來了,再一次震驚麻雀。


    之前隻揪過他衣領,但丟過炭治郎,掀翻過伊之助的雅妹:好輕哦,居然比炭治郎還輕一些!果然,伊之助是最重的,不愧是豬豬助啊!(善逸58kg,炭治郎61kg,伊之助63kg)


    臉上一點都看不出為難之色,少女動作輕巧地躍下高懸的房屋,她擔心的聲音與颯颯風聲傳入少年的耳朵裏:“善逸?!善逸你能意識到我在說話嗎?不要睡過去啊!”


    想要迴應的少年此刻隻能發出一些虛弱的喘息聲,帶著人安然落地的江雅,把他平躺在地上,半跪在旁邊,開始從有血跡地方查看他的傷勢,準備替他包紮。


    剛掀起羽織袖子就看到他手上的紫黑色斑紋和血泡,輕輕捧起他的手,仔細一看,她皺起眉頭,心中不好的預感成真了:“嘶,不是吧……”


    這個顏色與症狀,該不會是是中毒了吧!


    她眼瞳一縮,呆楞片刻。


    江雅頓時花容失色,她輕輕拍打少年的臉龐,一臉焦心:“善逸你不要暈過去啊!堅持住啊!”


    可惜放鬆下來的少年已經安心的陷入昏迷中,在小夥伴性命攸關的時刻,江雅久違地再一次慌成一隻定春,她捧著自己的臉,把儀態都丟到異次元去:“怎麽辦,怎麽辦,哪裏有時光機?!這裏有110熱線可以撥打嗎啊?!但是我沒有手機誒!!善逸!你醒醒!啊啊啊——現在這個時代可以喊救護車嗎?!可是我的聲音沒有姐姐那麽大啊!!!”


    江雅眼底的慌張誰都看得出來,可惜這片林子裏沒有清醒的人看得到她難看的臉色。


    青春正好的少年要是因為鬼的毒而gg在這裏豈不是太可惜了!她在天國的媽咪都會為他惋惜的啊!哪家王道漫畫的作者敢這麽畫都會被讀者錘死的吧!


    少年啊!你可是你自己人生的主角啊!看到她就安心暈過去可不行,雖然這麽相信她,她真的超級感動的,可是她不是醫生,她不會解毒啊!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


    冷靜下來,得冷靜。


    江雅,你tm給我冷靜下來!!!


    掐住大腿,強迫自己思考,她盯著少年痛苦昏睡的容顏,迴想到他們認識這麽多天的那些記憶,一道亮光突然閃過腦海,江雅露出怔然的表情,終於想到了自己忽略掉的東西,連忙扯過身側的小包,埋頭快速翻找起來。


    數張信件被撇在地上,沾染了泥土,零零碎碎的東西都被她翻了出來,本該被珍之又重的小物件這一刻都被她棄之如敝屣,分毫看不出昨日她的珍視,這時候江雅甚至開始嫌棄這些東西阻礙她找藥——珠世夫人給她的樣品,是初步可以使用的藥劑,裝在針筒裏,被江雅用布料包裹以免破碎。


    “找到了!”江雅拆開布料,露出一支裝了淡淡紅色液體的針管,她利落拔掉針頭的蓋子,拉過善逸的手正要就這樣紮下去。


    突然,她凝固了動作,看著善逸已經開始縮水的手,眨了眨眼睛。


    她……沒幫人打過針啊,這針應該紮哪裏?


    隨便紮會死人的吧?!


    是紮血管裏嗎?


    好像她以前打針的時候都是紮手背上青色的血管,那青色的血管就是靜脈咯?


    知道該注入哪裏就好處理了。


    “幸好以前準備找卷毛老板麻煩的時候,翻人類人體結構書時,有順便記過哪裏是靜動脈血管。”


    從腦子裏翻出記憶的江雅深唿吸,吐出一口氣,她瞅準少年手背上青色的血管下了針,動作小心翼翼,像是害怕自己手抖一下會紮歪,都不敢眨眼。


    直到藥劑全部注入後,她緊盯著少年蒼白的臉色,看到他眉頭微鬆,痛苦的臉色有所減緩的模樣,她這才跟著放鬆下來。


    太好了,藥劑有效!


    酸澀的眼睛流出生理眼淚,在心情放鬆之際,裝過珍貴藥劑的針筒從她手中脫落,掉在信紙上,針頭的血跡再一次把信紙染髒,聽到紙張聲響的江雅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著急之下,把小包裏的東西翻成什麽樣了。


    於是她這才站起來,去撿迴信件與其他物品,彎腰撿起沾了泥土的信件,她隨意地彈了彈就塞進小包裏,快速站到昏迷中的少年身前,沒再去撿其他的東西。


    江雅利落拔出腰間的傘,氣勢洶洶地直指來人——並不是她不要那些東西了,而是因為有人在靠近,在這座山裏,為了別人性命,她不得不警惕一些。


    “我們是隱!不是敵人!”幾個穿著同樣的衣服,從頭到腳把自己包裹起來,隻露出眼睛的黑衣人們連忙從樹木後麵走出來,慌張搖手,江雅見此才垂下傘,她思考著,他們大概是聽到她剛才的唿喊聲才尋過來的。


    領頭的那一位像是他們之中的負責人,先走上前來證實了她的猜測:“我們聽到唿救聲才趕過來的……”


    江雅聽著他解釋了一番來龍去脈,聽到鬼殺隊派來兩位柱之後,忍不住蹙眉,內心一些不好的感覺。


    兩位柱嗎?


    什麽情況能用到兩位柱一起任務?


    之前和她有過一麵之緣的蛇柱有提過蜜璃小姐陪他一起去執行的任務,所麵對的鬼實力可能是十二弦之一,也不知道是上弦還是下弦,為了任務附近居民的保險起見,所以才邀請蜜璃小姐。


    這隻被善逸幹掉的蜘蛛鬼給她的感覺一點都不比之前遇到的手球鬼強多少,肯定不是十二弦之一,山下斬斷的蛛絲也不是那麽堅韌,這隻蜘蛛的蛛絲給她的感覺也不一樣,這樣算來就已經有兩隻鬼了,鬼怎麽可能會群居在一起,若是群聚的話,那麽這座山裏說不定還有其他更強的鬼。


    也就是說,炭治郎他們有很大的可能性也會遇到鬼——且實力也許會更加強大。


    再加上現在這麽多人進山裏,到現在為止的動靜,肯定會驚動最強的那隻鬼。


    對上一隻玩球的鬼,炭治郎都能內傷,這次就算再加上伊之助,他們也不可能一加一大於二——鬼的實力強度幾乎是呈指數上升。


    也就是說,炭治郎和伊之助現在並不安全!


    深唿吸一下,江雅抬頭估算了下時間,月亮盈盈掛在夜空,圓盤似的,今天正是滿月,現在也才堪堪正入午夜。


    再看到這些隱對那些被掛在半空中毒的人開始援救,她迴頭看了眼仍然昏迷的金發少年,也不管地上零碎的東西,把隨身的包拿下來放到善逸身邊,拉過一位比較空閑的隱,把善逸交給了她——那位幫江雅記錄過資料,對江雅不知道為什麽慫的一批的隱。


    江雅顧不上和她多解釋什麽,拍拍她的肩膀:“他就麻煩你了,謝謝!”


    被托付的隱還沒來得及拒絕,眼前的少女就不見了蹤影,想到她瓷白到不似常人的膚色,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雖然很有禮貌的樣子,但現在影影約約的壓迫依舊很強,剛才放出氣勢時,她都快不能唿吸了……


    眼神掃過那些正在包紮那些中毒轉化成蜘蛛人的同事,在看看麵前還人模人樣的少年,她還是忍不住慶幸地舒了口氣,視線瞟到剛剛抵達的蟲柱繼子與蟲柱蝴蝶忍大人,她垂下眼簾,感歎這些柱們的定力。


    真不愧是柱啊,對這些可怕的場麵都麵不改色。


    自己和她們比起來,果然超遜的啊。


    匆匆趕到現場的蝴蝶忍從隱的分隊長口中聽到了某位少女的外表描述,於是忍不住多問了一句:“是黑發藍眼睛,披著鬥篷的嬌小少女嗎?!”


    能和偶像多說幾句話的分隊長眼神一亮,忍不住點點頭,在他多嘴的八卦下,他崇拜的蟲柱大人的視線如他所願地落到中毒昏迷的金發少年身上。


    那短短幾秒的注視,醫術精湛的蝴蝶忍敏銳地從他胸口起伏上意識到這平穩過分的唿吸狀態,一時疑惑上心頭,總是萬事周全的她,親自動手替少年檢查了一下。


    這一檢查,就查到金發少年身上毒素奇怪的消退情況,蝴蝶忍勾起嘴角,從一旁地上捏起一個的針筒,滿懷深意地盯著這個特質的針筒,森林裏怎麽可能會突然出現針筒,必然是有人外帶進來的,在看這一地散落的小東西,其中有些分外眼熟,這針筒從何而來,著實值得細想。


    她複又想起之前主公大人和她的一番對話,內心的天平開始微微傾斜。


    再等等,再等等,讓她在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的……


    跟在蝴蝶忍身後的栗花落香奈乎感到自己的老師兼姐姐忽然起伏的氣勢,疑惑地歪頭,結果就看到不遠處地上的小瓷瓶,也許是落在地上太過突兀的關係,她忍不住走過去撿起一看,上麵寫著“褪色劑”幾個秀氣的毛筆字,莫約是一位文雅的女士寫上的,瓶底還貼心地標注了不能食用的提示,也是十分用心了。


    蝴蝶忍疑惑自己弟子的舉動:“香奈乎,你發現了什麽?”


    香奈乎朝迴過頭看她動靜的蝴蝶忍,舉起手中的小瓶,沉默地向她搖了搖。


    眼尖看到褪色劑三個字的蝴蝶忍:“…………”


    嗯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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