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演自己(高龍神)下達神預這件事情是不能做到了,畢竟一個世界不可能有著兩個一模一樣的存在。


    而且……高龍神與暗龍神共用一個神職共同一個權柄,隻要他有一星半點兒想要使用高龍神的力量,那麽沒有神格的他連權柄都會立刻被暗龍神和另一位高龍神奪走。


    “三日月你怎麽了?”


    “我沒事。”三日月宗近靠在柱子上看著旁邊像緊張的小狗一樣的小狐丸有些無奈的再次重複答道。


    一個晚上了,已經這麽問了一個晚上了,小狐丸就不累嗎?


    “你不累嗎?”這麽想著,三日月略帶點無奈的問道。


    “不累啊,畢竟三日月就在我眼前,我能看到你,摸到你,你是安全的,不會出任何事情,我就很開心了。”


    不如說是開心到睡不著覺了呢。


    誰都不曾明白小狐丸在看到安然無恙的三日月時心底到底湧現出了多大的慶幸與狂喜。


    太好了,他沒有失去三日月,沒有在失去兄長後繼續失去自己的弟弟。


    他還可以做些什麽來保護好自己的弟弟,而不是在什麽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失去。


    “不,我覺得你累了,需要好好休息,好嗎?”


    “好、好的。”被對方含著新月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著,小狐丸耷拉著腦袋乖乖答道,一點也看不出什麽兄長的迷之氣質。


    “去睡覺吧。”


    送走了迷之跟小狗一樣的小狐丸,激蕩的心情已經平複很多的少年付喪神歎了口氣,決定理一理現在的情況,以便後續發展不會讓他掉馬被世界意誌直接踢出去。


    首先是他的兄長暗龍神應該是以為那個叫係統的東西控製了他,所以欺騙了被鎮壓在黃泉的母神,借用他的神格將他正在做任務的世界拉過來進行融合,並且現在準備殺死他任務世界的高龍神。


    其次這個世界在暗龍神不再現世後出現了詭異的異變,出現了三個勢力暗潮洶湧的追逐著暗龍神,一個是明顯什麽都不知道的亞克拉姆率領的鬼族,第二個是傳出暗龍神讓高龍神失去神格流言的家夥,第三個是對他兄長今劍下手的陰陽師。


    第一個勢力可以暫時不用管,第二個流言需要好注意。


    ——失去了神格


    霖奕一直記得這句頗有深意的話,畢竟失去和奪去是不同意義的話。


    失去意味著從此沒有,而奪去意味著還可以搶迴。


    沒錯啊,這句話比起流言更像是預言,傳出這句話的家夥似乎是看到了這個場景。


    那麽這樣想來,他之前見到的那個在稻荷神結界裏引導他前往鬼族的那個家夥就有點意思了。


    那個躲在暗處的家夥到底是出於什麽心情讓行走的‘線索’走到幕後真兇麵前呢?


    ——是想驗證什麽吧,那個家夥是想驗證預言吧。


    至於折斷了三日月兄長今劍的陰陽師,是不是蘆屋道滿先不下定論,但跟蘆屋道滿有一定的聯係是可以肯定的了。


    最後這兩個世界要馬上融合了,三日月宗近的本體可以先不用管,但高龍神的神格是一定要找迴來的。


    神明是世界的支柱,哪怕世界融合會讓某些神明消失,支柱折斷,哪怕他會因為世界融合死去,卻也必須在啊。


    本來世界互相融合就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一個不好就會讓兩個世界統統完蛋,而現在失去了支柱再加上一個想狩獵支柱的暗龍神在,怎麽想怎麽覺得這個世界就要涼涼了。


    迴收神格啊,聯係係統之前提醒他的話和暗龍神告訴他的情況來看神格是在水之陰了。


    水之陰,即陽光照射不到的地方,那麽陽光照射不到的地方有兩個,是幽冥還是黃泉?


    不,不對,幽冥雖然也是陽光無法照耀的地方,是靈魂本質輪迴的地方,但那裏也是伊邪那岐封印母神的地方,在封印沒有出現問題的情況下暗龍神是不可能將他(高龍神)的神格放進去的,那麽——


    ——暗龍神是怎麽在沒有母神的大力幫助下通過神格聯係將世界拉過來的?


    果然、果然還是有盟友嗎?


    是另一個神明,或者十分擅長咒術近乎通天的陰陽師?


    完全沒有頭緒啊。


    輕歎一聲,他歪著腦袋看向了院子的外牆外,“你還不打算出來嗎?”


    “我、我沒有偷窺!”


    “沒、沒有哦!”梳著雙馬尾將三日月宗近拎迴來的少女神將色厲內茬瞪大了圓溜溜的眼睛說道。


    “是,你沒有偷窺,我隻是想問問你在看什麽而已,不用這麽緊張的。”


    “……我、我在看你,”偷窺被抓包的太陰捏著衣角,猶猶豫豫的說道,“我隻是想看看。想看看一直被今劍掛在嘴邊稱讚的弟弟長什麽模樣,你放心,我看看就走,不會、不會留下來的!”


    太陰的話讓三日月怔住了,他垂下眸子掩飾下自己一瞬間的心悸,然後又重新抬起頭來問道:“兄長是什麽模樣的呢?我沒有見過真正的他,他和他的思念一樣嗎?”


    兄長(思念)啊,今劍啊,是一樣的溫柔嗎?


    “今劍啊,他不會照顧自己,他會在大冬天為了一朵花爬上雪女居住的雪山。”


    ——為了給那個從來沒有看見過純白的孩子最後的光。


    “他會強迫別人吃下難吃的東西。”


    ——讓那個心如死灰不願治病的女人重新擁有對生活的期待。


    “他會故意搶走我的東西。”


    ——讓我不再寂寞。


    “他是一個超級無敵大笨蛋,每天都笑的傻乎乎的,明明有那麽多不如意的事情,他還是天天笑著的。今劍、今劍,他、他是我唯一的朋友。”名為太陰的少女神使明明已經獨自在這個世界上孤獨了那麽久經曆了那麽多事情,哪怕她外表再像個孩子,卻也不是個孩子,她有著屬於自己的驕傲。


    可現在她卻哭的毫無章法,就如同一個摔疼了的稚子。


    霖奕低著頭壓製住了自己不停顫動的指間,這是他的失誤,這是他的錯誤,不管是小狐丸患得患失的表情,還是眼前痛哭的少女都是因為他的失誤。


    他以為自己可以做好,可是以為終究是以為,如果不是他的失誤讓暗龍神發現了係統的存在,事情就不會變成這樣。


    他以為自己可以辦到,可實際上呢?


    長久以來壓抑在他身體裏的愧疚和痛苦突如其來的洶湧而出幾乎將他淹沒,靈魂中發出的哀哭近乎讓他保持不住自己臉上正常的表情。


    “對不起,對不起。”少年低著頭掩飾自己的神情,聲音顫抖的道歉。


    這可能是非常可笑的畫麵吧,受害人的家屬向受害人的朋友道歉,看到這滑稽一幕的人說不定會笑掉大牙。


    “你不需要向我道歉,”太陰擦掉了眼淚,重新露出暖陽一樣的笑容,“我啊並沒有覺得你做錯了什麽,造成這一切的不是你,而是野心家,所以你不用跟我道歉,也不用覺得愧疚。今劍曾經說過,他的弟弟三日月一定是一個十分耀眼的存在,那麽三日月,去吧,去找到真兇,把那個野心家揪出來!”


    神將的眼眸灼灼生輝,像是暖風,和煦又溫柔。


    “我知道了。”霖奕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何時抬起了頭,他注視著眼前的神將,似是承諾又似是預言般的說道,“我會做到的。”


    沒錯啊,希望和信任,支持和友善,這就是一直支持他不斷向前守護世界的原因啊。


    從何時起他變得自大了起來,隻專注著任務而忽略了‘光’呢?


    明明之前‘光’是不斷支持他向前的動力啊。


    他不會再犯這種錯誤了,以霖奕之名。


    “看來你想明白了,我先走了,對了,”說道最後,太陰微微一頓,低聲道,“小狐丸的情緒有些不對勁,就像一根拉緊了的弦,你最好去看看。”


    “啊,謝謝,我知道了。”


    之前的情緒太亂,他都沒有注意到啊。


    看著少女離開的背影,心情雖然悲痛,但不影響自己判斷的三日月猶豫了一下選擇了部分隱瞞修飾,然後轉身進入屋內尋找小狐丸告知他真相。


    精神緊張說穿了就是閑的發慌亂想,正好他有點線索一個刃也不方便查,叫上小狐丸正好,忙的話就沒空想東想西的了。


    走了一圈三日月在鍛刀室外的角落裏找到了昏昏欲睡靠著牆壁即將倒下的小狐丸。


    “小狐丸醒醒。”


    “三日月?怎麽了?”睡眼惺忪的小狐丸在聽到三日月宗近的喊叫聲後立刻從牆壁上站了起來緊張兮兮的問道。


    “我想到了一些線索。”


    “什麽線索?”


    “關於兄長的。”


    “不,不用了,不要查下去了,就當是一個意外吧。”明明是這麽說的可小狐丸還是止不住的攥緊自己的手。


    他也很想知道真相,為什麽對方要盯緊他的兄長和弟弟,可他已經承擔不起這份痛苦了。


    他已經失去了一個兄長,難道還要失去失而複得的弟弟嗎?


    不可以,絕對不行!


    “可小狐丸也很想知道的吧,不然你就不會待在鍛刀室的門口了。”


    “什麽什麽鍛刀室,別胡說八道!”


    “看時間兄長的斷刀已經迴來了吧,現在父親應該在準備重鑄,所以小狐丸是在這裏等吧。”


    “我……”


    “恐懼和擔憂是沒用的,躲藏不過是自我欺騙而已,”三日月宗近表情柔和的伸出了自己的手邀請道,“問題是要從源頭解決的,所以小狐丸哥哥來幫我吧。”


    “……啊,好。”陷入焦躁後的第二天,小狐丸被自己的弟弟拉出了黑色的角落,重新迴到了光芒之中。


    可經曆了一個星期後,他發現之前的自己還是太過天真了。


    #三日月那個家夥是單純的來找一個苦力的吧!還是不要錢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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