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飾盒中是一整套中式首飾。


    金絲工藝纏底, 用金絲編成精致的樣式,再嵌以一顆一顆晶瑩剔透的綠寶石。寶石色澤瑩潤, 光澤純淨, 澄澈明亮的綠色中仿佛帶著一抹幽藍,實乃難得一見的上品,難得的是整整一套首飾, 從耳飾到頸飾, 從手飾到戒指,一共十八顆祖母綠寶石, 每一顆寶石的色調一致, 濃稠得宜。


    不管大小還是色調都是一致的, 極品中的極品。


    賴安安目光都直了。


    她自詡接過許多代言, 也和不少珠寶商合作,戴過不少名貴的珠寶, 但她還沒摸過這種級別的珠寶。


    撇開寶石不說,光是那金絲工藝, 都足以讓賴安安眼紅不已。


    金絲工藝常用於明代帝後皇冠的製作, 極盡富麗堂皇,精致妍麗。而這種難以用機器替代的傳統手藝在百年流傳中早已不像當初那般常見, 如這套首飾這麽精致的做工,賴安安還隻在博物館裏見過。


    女人沒有不愛珠寶的。


    尤其是這麽珍貴的珠寶,早已讓在場的女人都紅了眼。


    可偏偏,這都不是給她們的,是給黎落的。


    第一次見麵就送這麽珍貴的見麵禮, 黎落不知該如何處理。


    她抬頭無措看了一眼斯老爺,“爺爺,這我不能收。”


    斯老爺子笑道:“有什麽能不能收的?這本就是給你的。”


    他自己推了輪椅,語氣懷念,“這本是你祖母的東西。以前她還在的時候,就說要留給斯叡的媳婦。別的人她都不操心,就操心他。她如今不在啦,我替她給你也是一樣的。快收下吧,別讓你祖母傷心。”


    也就是說,這類似於傳家寶了。


    斯叡說過,爺爺會喜歡她,卻沒說過會這麽喜歡她,一見麵直接把傳家寶給她。


    黎落隻感覺手裏的分量沉甸甸的,麵上卻笑著應下來,“好,那我恭敬不如從命了。”


    這套首飾意義非凡,更有傳承的意思。


    黎落輕易不會拿出來戴的,她要好好珍藏起來。


    她話音剛落,斯小姑忍不住了,皺眉道:“爸,你……你怎麽想的?這套首飾是媽媽的遺物,你怎麽能送出去呢?”


    斯小姑曾經討要過這套首飾,但沒成功。她也知道,這首飾是爸爸的念想,雖然心裏一直惦記著,但是被拒絕後,倒也沒有繼續纏著不放。


    可黎落不過第一年迴家,就給她這麽一份大禮,她心裏不舒坦。


    “我老得快走不動了。”斯老爺子說:“說不定哪天雙腳一蹬就入土了,不現在送出去要等什麽時候才送出去?難不成要它跟著我老爺子一塊火化了?”


    “可——”


    “行了!”老爺子有些慍怒,“孩子難得迴來一趟,你這個做長輩的何必斤斤計較,鬧得大家都不開心?”


    老爺子還是有威信的,這些年來,雖然他一直安心養老,不再管事了,但終究淫威還在。


    被當眾下了臉麵,斯小姑麵色一陣青白,卻終究什麽話都不敢再說,隻得恨恨住了嘴,心裏複雜難言,說不清是什麽滋味。


    老爺子把這麽重要的東西給了黎落,還是第一次見麵就給,這就是承認黎落的身份,也順帶敲打敲打別人,讓他們不要多事。


    他人老了,但是腦子不糊塗。


    斯小姑心裏覺得委屈,但終究敢怒不敢言,含恨忍了。


    接下去賓主盡歡。


    老爺子和黎落聊得很開心,老人家經常被逗得哈哈大笑,心情暢快。還告訴黎落,下次可以讓她爸爸過來。兩人都在養身子,平時沒事,可以交流交流,下下棋,交流一下養老心得。黎落自然滿口應是。


    斯叡在旁邊幫襯著,十足有耐心,一步也不肯離開。不過氣氛過於融洽,倒難有他插足的餘地,漸漸的便也隻好削水果,一言不發。


    削一個切一個,一邊削一邊喂給黎落,喂得她肚子滾圓。


    老爺子笑道:“別吃太多,不容易消食,晚上還有團圓飯,大家還沒到齊呢。”


    斯叡這才放下刀,不再動了。


    一直到傍晚六點多的時候,斯家禮和斯家二叔才到家。


    斯家禮排行老大,但看上去比斯二叔年輕許多,也俊美得多。


    他身材保持得很好,完全沒有中年發福的跡象,一頭烏黑的頭發濃密,臉上的皺紋也不多見,明明是四十來歲的人了,卻依舊風度翩翩。


    斯二叔是一個看上去十分和氣的胖子,五官看著和斯家禮極為相似,但麵目和善,笑眯眯的,有點像彌勒佛。


    他近些年早已把產業移到國外,不過問國內的事情了,便隻有逢年過節才迴來盡盡孝心。他的太太是個外國女人,獨女正在攻讀碩士,近期被畢業論文卡得欲生欲死,便沒有迴國來一起過年,隻有他一個人迴來了。


    兄弟兩在路上已經交流過,知道今年斯叡會帶著未婚妻迴來,一進客廳看到黎落便知道她的身份。


    斯二叔和氣,隻是客客氣氣打了招唿就坐在那兒,沒有給黎落壓力,反倒是斯家禮的態度讓黎落摸不著頭腦。


    他帶著一種審視的目光打量黎落,算不上敵意,但本能的讓黎落不舒服。


    不過之前斯叡說過,讓她把斯家禮當成青菜蘿卜,黎落也就不去深究,繼續和老爺子談笑風生,一點也沒被影響到。


    斯二叔和斯小姑在聊天,黎落和老爺子以及斯叡自成一派。斯家禮嘴角雖然是掛著笑,但眼底卻始終淡漠,對於跟著他來的賴安安沒多看一眼。


    賴安安被晾著了。


    沒人搭理她,也沒人招唿她。


    她仿佛是一個亂入的陌生人。


    賴安安不是沒有察覺到排擠。


    她知道斯家不歡迎自己,畢竟相較於名正言順的黎落來說,她隻是斯家禮眾多女朋友中的……一個。


    而已。


    上不得台麵,得不到承認的。


    賴安安垂下眼,眼神閃爍。


    斯小姑尋隙找到斯家禮偷偷說:“大哥,你快勸勸咱爸吧。黎小姐才第一次來,他就把媽媽的那套首飾送給她了。你瞧瞧這像話麽?便是要給,也不能現在給的。”


    聽了這話,斯家禮也變了臉。


    他找到斯老爺子,勸道:“爸,我知道你開心,但你不能這麽衝動把媽的東西——”


    “滾犢子!”斯老爺子是最不待見這個兒子的,聽他的話,立即沉下臉來,“我做什麽事情,還輪得到你來教訓我?你這個做父親的不上心,我上心。”


    自討了個沒趣,斯家禮尷尬的摸摸鼻子,也沒什麽話好說了。


    老爺子脾氣強,這一點斯叡是隨的他。他已經決定的事情,沒人能改變。


    老爺子鐵了心的要接納黎落,斯家禮也沒什麽話可說的。


    一開始賴安安說的話他放在心上了,後來再以打聽,人家是小兩口是高中就認識的小情侶。


    她就是斯叡牽腸掛肚多年的女人。


    斯家禮和斯叡關係不好,甚至可以說到水火不容的地步。但對於這件事情,他唯獨不會多管。


    既然已經確定不是什麽圈套,便也由著孩子去了。


    斯家禮自個兒是個花心大蘿卜,當然也不會幹涉孩子的感情世界。更何況,斯叡不待見他,他要是膽敢幹涉什麽,斯叡鐵定翻臉不認人,斯家禮是見過他執拗的脾氣的。


    至於結婚麽,還可以再離。合不合適,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如今老爺子說好,那就是好上加好了。


    心裏打定主意,之後不管斯小姑再說什麽,斯家禮都如過耳旁風,聞風不動。


    吃完了晚飯,一群人照例是在客廳裏看晚會解悶,老爺子給黎落包了一個大紅包,說是這是慣例。


    黎落受寵若驚,雙手接過這意外的壓歲錢。


    看得出來,老爺子確實很開心,還說明年繼續給她包紅包,就等著和她的喜酒了。


    斯二叔則是笑道:“誒呀我倒忘了這茬,家裏沒個孩子,我多少年沒有準備壓歲錢了。不如你給我個收款碼,我微信掃給你。”


    他給壓歲錢的方式倒是緊跟潮流,隻是黎落始終沒這麽大的臉,笑著應付過去,加了斯二叔的微信,但沒收錢。


    斯小姑心裏不痛快,端了一杯紅酒來到前院一個人追冷風。


    賴安安跟著追出來,小聲道:“家佳姐,心情不好麽?”


    斯家禮不理她,賴安安隻能自己找事情做。


    斯小姑淡淡瞥她一眼,“我心情好不好,你看不出來麽?”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賴安安幹幹一笑,便道:“你還為今天的事情不痛快吧?老爺子也真是,那麽貴重的首飾給誰不好,偏偏要給她。要我說,這首飾給家佳姐也不能給她呀!”


    她咬牙,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


    斯小姑沉下眼,目中有些譏誚,“那是我爸的東西,他想給誰就給誰。不給你,你是不是不樂意了?”


    “我……我哪敢……”


    “不敢就最好。”斯小姑淡淡道:“人家好歹還能哄我爸開心,配他天南地北的聊。你能幹什麽?請我爸去看你新上的電影麽?可惜我爸欣賞不來,他呀,是個老古董,隻愛看戲,唱大戲。”


    這是說她哪兒哪兒都不符合斯家媳婦的要求了。


    賴安安白了一張臉,幹幹笑道:“我沒這麽想。”


    說是這麽說,想是不是這麽想就未必了。


    斯小姑把氣撒在她身上,但心中依舊不痛快,轉身迴了屋,賴安安麵色同樣非常難看。


    她跟著迴了客廳,一進屋,就聽見裏頭討論得熱火朝天。


    老爺子興奮的宣布道:“行,那明晚咱們一起去影院看孫媳婦演的電影,包場。把你們的叔公叔伯,嬸嬸阿姨全部叫上,給孫媳婦帶一帶一票房,多給她宣傳宣傳。”


    斯小姑呆了。


    賴安安也呆了。


    作者有話要說:晚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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