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菀最後還是屈服在了亂步貓貓的要求之下。


    好在森羅人雖然躲著,線下的生意卻還一直在做。他散的網太寬太廣,到了這時候就算是他自己想收手也已經完全不可能停下來。


    而安菀將自己手底下的幽魂派出去,打聽到了如今負責這攤子的人是誰後,就迅速將自己和亂步偽裝成了買藥的學生,並向對方發送了暗號,約定了交易的時間。


    名偵探的年紀雖然已經超過二十五歲,但他這張稚嫩的臉和不足一米七的身高,說自己十六七歲完全沒人懷疑。


    倒是安菀不得不上個淡妝,這讓她沒忍住吐槽了兩句,畢竟他的真實年齡比她還要大上好幾歲。


    但她還沒來得及吐槽完,亂步就眨了眨眼,“小千在我心裏永遠是最可愛的樣子。”


    安菀:……


    安菀很高興,並美滋滋的跳過了這個話題。


    約定的地方是個生意不錯的清吧,來來往往有不少人在吧台上喝著酒,舞台上有彈著吉他的男人在唱high翻天的搖滾歌曲,底下的人大部分坐在位置上大聲談笑,還有一些在中央的平台上跳舞。


    倒是沒人在這兒鬧事,也沒人做過分的曖昧事情,畢竟據說這個清吧的背後管事的人十分了得。


    和名偵探在約定的位置坐下之後,安菀就假裝慌張實在充滿好奇的四處打量了一番——她對酒吧這種地方充滿了好奇心,但她之前未成年,上司也不會委派她到這種地方,等她成年以後家裏多了隻貓,她要是敢帶著這身煙酒氣息迴家,她覺得她絕對能把家裏的鍵盤跪穿,所以為了不影響兩個人的感情,她一直是拒絕這種任務的。


    可以說這是她第一次來酒吧這種地方。


    好奇心被滿足以後,她又盯了幾秒台上唱歌的家夥。


    她向來是熱衷於美少年的,雖然她心裏的第一位永遠是亂步,但精致的大美人總是會讓她忍不住多看兩眼,這是人對美的欣賞本能。


    她覺得自己多瞄的那兩眼毫無破綻,然而她收迴了視線,就對上了名偵探的眼神。


    ——安菀覺得自己的膝蓋又痛了。


    她一點也不懷念家裏的鍵盤的硬度。


    於是她安安分分的湊過去,問亂步在看什麽。


    除了藍音之外的幽魂幾乎都被她外派了出去調查消息,她和亂步的身份也是走的從前做任務的時候用過的檔案,真實度上沒有問題。


    貓貓的臉色沒變好,但聽到她的問題,還是小聲又認真的問答了她,哪幾個位置的人可能有些問題。


    安菀算了算數量,覺得需要幹架的a計劃可以被推翻了。


    她雖然自詡優秀,但她身邊畢竟還跟著亂步。


    於是她眼神飄了飄,接收到她的訊號的藍音從地底浮現了幾秒,然後便鑽入了他們對麵的沙發裏。


    因為是在酒吧裏,所以就算是等人,安菀也點了酒。


    但她和亂步的酒量都差的可以,所以她酒杯裏少掉的量大部分都被她通過越水清規毫無痕跡的倒在了地上。


    等她杯子到了底之後,時間也到了他們約定的點,但和他們約好談生意的人卻一直沒來。


    安菀神色沉了沉,但還是做足了人設,假裝有些失望的去拉了拉亂步的手。


    就在這時候,一個陌生的男人坐在了他們的對麵。


    “小姑娘聽挺漂亮的,和男朋友到這兒想做什麽?”


    安菀沒立刻迴答,而亂步勾了勾她的手指,示意眼前的人就是那幾個身份有問題的人之一。


    於是她掐了掐指尖,硬是做出了個害怕又驚慌失措的表情,然後往亂步的懷裏藏了藏,“不……不關你們的事。”


    見到她的恐懼,名叫日下部的男人臉上的笑容真心實意了幾分,“不用你們迴答我也知道,是來談筆小生意的吧?不用緊張,我不會對你們做什麽,隻是最近生意不好做,你們雖然是別人擔保來的,但誰知道你們是不是威逼利誘了擔保人呢?”


    “喬。”他叫了一聲,另一個看起來身材壯碩的男人拉了一把安菀的手臂,幾乎是用拖著的姿勢把人拉進了最近的包房裏。


    見安菀雖然反抗卻完全不敵喬的力道的樣子,日下部的神色平靜了幾分,他甚至安心的欣賞了一會兒亂步的著急神情,這才開口道,“不用擔心,我們不會做什麽,最多隻是留一點把柄。”


    他還想再說幾句,但就在這個瞬間,忽然有黑色的霧氣從他靠著的沙發裏湧了出來,這霧氣在清吧昏暗的氛圍裏極其不顯,但卻瞬間捂住了日下部的口鼻,使他無法尖叫,然後在這樣的窒息直接暈死過去。


    而藍音在這個瞬間攀附在了他的身體上。


    它無法控製人的思想和靈魂,但日下部此時已經因為窒息而昏迷,控製他的行動和控製死物沒什麽區別。


    亂步注意到了眼前的人的不對勁,見著對方站起來往外走,他便也跟在了後麵。而同時那個叫喬的男人也開了房門出來,安菀低著頭走在後麵,越水清規的裙擺在她的身後若有若無。


    等出了這清吧走到了小巷裏,她才算是放開了控製,而黑霧一散,兩個被控製的男人便直接鬆了力氣,攤在了地上。


    “森羅那家夥是不是知道自己在被追殺?我做的身份應該沒有問題,我當年還特意去學校讀了大半個月書的,就算是檔案裏也有我的照片以及和其他人的合影。”安菀蹲在地上唉聲歎氣,“帶他們倆出來的時候我看其他人的眼神也沒覺得懷疑,估計是認定了這倆人打算私下解決我們,但他們之後不迴去,估計我倆有問題的事也暴露了。”


    安菀對天發誓,她是覺得肯定不會有危險才敢帶亂步的,誰想到這些家夥問也不問,竟是直接打算解決人的性命。


    她在這裏表達著內心的鬱鬱,卻不想亂步也在她麵前蹲下來,很鄭重的和她說,“小千,我不開心——你一個人去做危險的事,我很不開心。”


    他指的是她當時跟著喬離開。


    “這不是我們梳理過的計劃麽?”安菀沒想到會被事後追究,她眨了眨眼,“而且亂步你知道的,這些家夥不敢鬧事的,最近那個想搞我的人在盯著這片地方,如果當眾出人命,jc肯定會涉及進來,而如果把我們帶到其他地方解決的話,沒人比藍音更適合暗殺,正麵剛我也有越水清規,完全不帶慫的。”


    他們一早就設定過所有可能的情況,計劃的出品人是世界第一的名偵探,他深度分析了近來的局勢,甚至她的解釋都是他當時的原話。


    她一辯白,名偵探便不說話了。


    他就隻是專注的盯著她的臉,嘴唇也抿著,顯而易見的表情是不高興。


    他那雙碧翠色的眼裏透著她的模樣,澄澈幹淨的好像天上的月亮,他專注的看著她,於是她立刻明白了他的未盡之意。


    他隻是在擔心她。


    “我錯了,我下次一定不會做讓你擔心的事了好不好?”安菀立刻低頭,軟萌貓貓麵前,她這不叫服軟,叫能屈能伸,“接下來的事我們不參與了,讓藍音去幹,我們就負責打舉報電話好不好?”


    藍音已經從躺在地上的人的口袋裏摸出了藥瓶和身份證件,她確認了這家夥叫日下部,而從七海誠給的資料裏,她能確定這家夥應該是森羅的下屬之一。


    隻是重要程度無法確定。


    這算得上是意外之喜。


    從酒吧裏窒息到小巷,他的命基本已經交給了上帝,安菀將手覆蓋在了日下部的手腕,讀取了對方的記憶,十分鍾後,她撥出了舉報電話。


    她說到做到,再沒糾纏著要往下查,直接拉著亂步出了巷子。然而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麽,來自異能科的奪命連環call就敲到了她的耳邊——是關於她匯報的殺人比賽的消息。


    安菀一聽到有這方麵的消息哪裏還坐得住,她送亂步上了出租車之後就直奔著科裏的檔案館跑了。


    分了兩路之後,亂步坐在後座,司機安分的朝著他們的小區開去,但半路的時候,他忽然出聲叫了停。


    這裏離他家不遠,是片區的人常來的購物街道,名偵探的臉上露出了顯而易見的糾結,但最後他還是邁進了店裏。


    店外擺著爭奇鬥豔的花籃,店主正在紮著百合的花束。


    “有紅玫瑰麽?”


    糾結的看了一會兒,江戶川小聲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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