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安亭最終不肯離開, 殷韶景也隨他,反正燕安亭聽了他要說的話也沒什麽, 燕安亭雖然腦迴路奇怪了些, 但嘴巴還是很嚴實的, 知道什麽話能出去說什麽話不能,也就道:“就這樣吧!兩位隨便坐, 我有件要事,需找人商議。”


    殷韶景略頓了頓, 做了下心理準備,準備告訴楚晚笙和燕安亭關於他跟梁昔的所有事情。


    許久,燕安亭捧著茶杯呆住了,連杯中水冷了都沒有發現,殷韶景自己倒了杯僅剩餘溫的茶水潤潤喉, 道:“事情就是這樣,所以, 我既要抓到幕後兇手,也要保住我孩子的名譽,不使以後他的血脈被人質疑。”


    楚晚笙還算穩得住, 或者說是麵子上穩得住,他不穩也不行了, 他已經投靠了殷韶景,便是現在才發現這是個跟燕安亭沒什麽兩樣的傻子,也抽身不得了,話說楚王在辦正事的時候, 也沒覺得他這麽不靠譜啊!楚晚笙一貫冷如冰霜的麵孔都閃過些許呆滯,連忙端起杯中冷水抿了一口來掩飾。


    “想想辦法,我不能再讓流言傳播下去了,不然昔昔會生氣的!”殷韶景皺眉,又幽幽的歎了口氣。


    燕安亭突然神情複雜的看著他。


    “看著我做什麽?”殷韶景注意到燕安亭的目光,疑惑的迴望著燕安亭。


    “我要把你此刻懊悔的麵容記在腦海裏,以後好引以為戒。”燕安亭道。


    殷韶景:……


    燕安亭突然抬手按住楚晚笙的胳膊,手背他是不敢碰的,衣服還可以,燕安亭道:“晚笙,我永遠不會這麽對你的。”


    楚晚笙:……


    殷韶景一拍桌子,“快點幫我想辦法,我不是讓你們來聽故事的!”


    楚晚笙又端起冷掉的茶杯抿了一口,垂眸,他還沒有想好,無話可說。


    燕安亭不解道:“你做了這麽多錯事,梁昔怎麽還沒一刀捅死你?”換做是楚晚笙,他覺得他分分鍾就得死一死了好麽?


    殷韶景既幸福又懊悔的抬頭望天,“我覺得他是太愛我了,所以不忍心真的傷我。”


    “但我覺得他是真心的想離開你。”燕安亭道:“你別忘了,和離書可是他自己要的。”都要和離書了,感覺已經痛苦到死心了吧?不過殷韶景這麽渣,死心也是應該的,燕安亭表示鄙夷,他沒想到殷韶景這麽個濃眉大眼的家夥,竟然是這樣的渣渣!


    “才不會,昔昔說了,孩子住楚王府。”所以昔昔也會迴來的。殷韶景滿懷期待。


    “若我有一個孩子,我也願意他認迴身份更高的父親,因為我希望他擁有更好的前程。”楚晚笙默默的開口,“但這不代表我原諒孩子父親了,梁昔其實跟我有些像,他也是一個極其高傲的人,下定了決心,隻怕很難更改。”


    殷韶景:……


    “算了,此事先不提,殿下既然說了,一要抓到幕後之人,二要證明梁昔肚子裏的孩子是殿下的,那麽……”


    “我覺得梁昔的心思也很重要,不如我們先討論下,如何挽迴梁昔心意的問題?”殷韶景默默的打斷楚晚笙的話,正事什麽的先放放,不如聊聊感情問題?被楚晚笙這麽一說,他突然有些慌了。


    楚晚笙沉默下來,垂頭端茶杯喝茶,事情棘手,他得想想。


    殷韶景不太抱希望的把目光落在燕安亭臉上,“你怎麽看?”


    燕安亭真誠的道:“我出於好友的情分,真誠的建議你,把人捉迴楚王府,不願意做楚王妃是吧?關起來啊!他又不會武功,院門一鎖,找幾個仆人日夜輪班盯著,還能跑了不成?慢慢磨,早晚有天會鬆口的,便是不鬆口,人也在你身邊,守著過一輩子也行啊!對吧?”


    楚晚笙抬頭,目光轉向燕安亭,意味深長,燕安亭立刻磕磕巴巴的改口,“這樣肯定是不可以的!這是大錯!特錯!你千萬不能這麽做!我剛才說的是錯誤做法!”


    楚晚笙這才收迴目光,看著殷韶景,“殿下,若是你如燕公子所說行事,隻怕梁昔此生也不會原諒你,我了解他,他與我性情相似,骨子裏自帶一股傲氣,便是玉石俱焚,也不會讓殿下如願,殿下能防他一時半刻不能輕生,能防一生一世嗎?”


    燕安亭連忙點頭,“不能強來,要緩緩的,慢慢的,柔和的……要不你去負荊請罪吧?”


    楚晚笙垂頭又喝了口冷茶,繼續想問題。


    殷韶景無奈,“你以為我沒想過嗎?你覺得負荊請罪有用嗎?對了,楚公子既然覺得梁昔與你性格有些相似,你覺得對你來說,負荊請罪有用嗎?”


    為什麽喝茶也不能阻止殷韶景叫他迴答?他還沒有想清楚,楚晚笙隻能放下杯子,抬起頭道:“不能。”


    背叛就是背叛,他不會向任何人低頭,也不會原諒任何人。


    殷韶景喪氣,楚晚笙道:“殿下不如先想想眼前問題,看看如何解決,梁昔腹中胎兒才是最要緊的。”外麵的流言再傳下去,對這個孩子太不好了。“殿下有什麽想法嗎?”


    “我打算承認這個孩子的存在。”殷韶景默默道:“我會告訴世人,這個孩子是我的。”


    楚晚笙垂眸,“梁昔進京時已有身孕,殿下如何解釋?”


    “實話實說罷了,我被害一事已經滿城皆知,沒必要再瞞下去,隻說是梁昔救了我,後來我們結為夫夫,才有了這個孩子。”


    “那殿下又為何沒有帶梁昔一同返京?甚至在迴京後還大肆選妃呢?”


    殷韶景皺了下眉,“便說是為了查案子,想把兇手引來京城,百姓不懂這個,隻要告訴他們選妃是為了查案就行了。至於沒有帶梁昔返京,則是為了……他的安全?怕被人暗害?”


    “世人皆知,殿下之前抓了一批人,都是為了謀害殿下一事,既然事情了結,為何還一直沒有承認梁昔身份?更沒有入皇室玉牒?公告天下?”


    “額……”殷韶景抿唇,苦思借口。


    楚晚笙道:“因為殿下之前失憶了。殿下,恕我直言,唯有真相,才能解釋所有疑惑。”


    殷韶景沉默,許久,“若是連這些都實話實說,我便是拋夫棄子,而且……其實我早從暗衛口中得知我曾經過往,但是我並沒有去見梁昔,我不敢麵對,我甚至……”


    “寫了和離書。”燕安亭同情,並為他補充道,然後默默補了一句,“慫!”


    “晚笙,我跟他不一樣,他是渣男,我可忠誠了。”燕安亭抓準任何一個機會表現自己。


    楚晚笙隻當身邊的人不存在,充耳不聞,目光直視著殷韶景,“殿下,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而且稍許示弱,未必不是好事。”他漸漸想清楚了。


    “說來聽聽。”事關感情,殷韶景一頭亂麻,而且他最近也漸漸明白了,他在這方麵就是個傻的,所以很願意聽一聽謀士的建議。


    楚晚笙沉吟了下,他每次喝茶都是沒想清楚,所以不願意開口,但是被殷韶景這麽催問,他站在殷韶景的角度上,再理智客觀的看待這件事之後,竟漸漸的撥開迷霧,找出了一條最正確的路,也就道:“殿下若能將真相公之於眾,於公,殿下會如何?”


    殷韶景想了想,“朝臣會認為我無能懦弱,沒有擔當,我多年積攢的好名聲,也將會毀之一旦,嚴重者,甚至會有朝臣上折子參我一本,父皇就算盡力護我,隻怕也要稍許責罰才行,若事情不順,被人推波助瀾,到時百姓唾罵,朝臣失望,也許我會永失儲君之位。”


    聽起來好像很嚴重,燕安亭道:“這個算了吧,算了吧!”


    “於私呢?”楚晚笙沒理會燕安亭,繼續問道。


    “昔昔會知道我早就恢複了記憶,或許再不讓我進醫館大門,其實我心裏清楚,昔昔之所以能跟我坦然相對,隻是因為他以為我沒有恢複記憶,所以才沒有遷怒。”殷韶景垂頭。


    楚晚笙道:“所以殿下一是不敢麵對朝廷責難,二是不敢麵對梁昔怒火。這才至今沒有任何動作,甚至連梁昔都瞞著。”


    殷韶景頓了頓,“對!”


    楚晚笙道:“我卻有其他看法,請殿下聽我一言。”


    “你說。”殷韶景自覺在楚晚笙麵前丟了麵子,甚至不願意直視他了。


    “殿下將所有事情公之於眾,於公,必然會遭受朝廷責難,若能隱隱動搖儲君之位則更是更好不過。”


    “嗯?”燕安亭愣了,晃了晃楚晚笙的胳膊,“你說什麽呢?氣糊塗了?乖,咱們不氣,我跟殷韶景不一樣,我死都不會辜負你的。”殷韶景反倒什麽都沒說,微微抬頭,看著楚晚笙,目光深沉。


    楚晚笙沒理會,繼續道:“隻有殿下被流言所逼,甚至露出要害,才能引出背後之人,這也許比靜觀其變更有效。”


    殷韶景沉吟了下,覺得楚晚笙說的有理。


    “於私,孩子血統可證,日後入皇室玉牒也不會有人質疑。”楚晚笙道。


    殷韶景點頭。


    “再者,不破不立,殿下自恢複記憶以來,費盡心思,可得到梁昔原諒了?有些傷疤,表麵看似安然無恙,實則已經潰爛化膿,不如掀開,哪怕劇痛一次,也好有痊愈的可能。”楚晚笙道:“所以,將事情公開,接著被朝廷責難,越嚴厲越好,這樣,也好引出背後之人,而殿下也可借助朝廷問責,無暇分身,順勢躲開梁昔第一波怒火,等他火氣消一些下去再見他,而孩子的出身,也可證明了。”


    如此,便可一箭三雕了。楚晚笙暗自想到。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煜?尼、草莓酸奶 1瓶;


    麽麽噠~謝謝小天使們的營養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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