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明,梁昔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伸手摸向旁邊,身材超好的小傻子還在不在了?!梁昔摸到一條熱乎乎硬邦邦的胳膊,臉微微一紅,羞澀的收迴了手。


    梁昔坐了起來,從床尾下了床,穿上了衣衫,這才注意到那人昨夜脫下的黑色外衣,走過去拿起來準備去洗一下,他的中衣還好,外麵這套確實是髒的不行了。


    一塊青玉玉佩從衣服裏掉了出來。


    梁昔撿了,他對玉石什麽的是不懂的,所以也看不出好壞來,隻是玉佩上刻著一個景字,大約是他的名字吧!


    床上,那人揉著眼坐了起來,疑惑的四處打量了一下,似乎覺得這周圍的環境不熟悉,一張帥臉滿是茫然無措,在掃到梁昔所在的時候,眼睛瞬間亮了,立刻從床上跳了下來,兩步跨到梁昔身邊,伸手拉住梁昔的胳膊,“別跑!”


    梁昔捂著心口,剛被美顏衝擊的小心髒差點氣的猝停,“我沒有跑,我隻是起床,對了,你的玉佩,你還認識不?”


    梁昔把玉佩遞給對方,對方一隻手接了過來,疑惑的翻轉著看,似乎知道是自己的東西又沒什麽印象的樣子。


    “算了,看來你也不記得了,我先幫你收著吧!”梁昔拿走了他手中的玉佩。


    “欠的!”這是他的東西,他記得的!


    “我隻是先幫你收著,等你好了我會還給你的,不是欠!”梁昔連忙解釋,但對方的手卻抓的更緊了。


    “行吧行吧!”


    反正治好之後還他就是了!梁昔放棄跟小傻子講道理,轉而道:“先給你想個稱唿,總不能老是傻子瘋子那樣的叫你,也太不尊重了些,嗯……就叫你阿景吧!”


    見他似乎真的對這個字有反應,梁昔更堅信這個字肯定是他名字中的一個了,梁昔笑著抬手想要摸他的頭,殷韶景微微低頭,讓他摸的更順利一些。


    梁昔拉著殷韶景走出了房門,周大嬸見到兩人,愣住了,指著梁昔道:“這?”


    “他叫阿景。”


    “他是不是那個瘋子……”


    “是。”梁昔點頭,又解釋道:“大嬸,他不傷人的,他隻是失去了記憶,並不是瘋子。”


    周大嬸深吸一口氣,剛要說什麽,梁昔立刻道:“阿景力氣很大的,他能做活!”


    “那你也不能什麽人都往我家裏領啊!你也就算了,畢竟是主家送出來,指名放到我們這莊子上來的,我不管你讓你餓死路邊了,也不好跟主家交代,但你隨便撿個人迴來,你以為我會養著嗎?”周大嬸指著殷韶景道。


    殷韶景似乎有些怕這莊子上的人,躲到了梁昔身後,抓住梁昔的胳膊,低著頭想把自己藏起來,不敢看周大嬸。


    梁昔抬手拍了拍殷韶景的手背,轉頭道:“大嬸,您最心善了,就讓他待幾天,就幾天!”


    “你說待幾天就待幾天啊!他吃的糧食怎麽算?你來賠啊!”周大嬸叉腰道。


    “那……讓他出去繼續偷雞吃嗎?”梁昔默默的道,周大嬸身為莊子管事,這種事總不能一直眼睜睜的看著。


    周大嬸僵了下,又很快動了起來,捋袖子走了過來,“那我現在就抓他去官府!”


    “隻是幾隻雞,想來官府應該不會量刑,而且,他傻嘛!官府也不會把他關起來白白養著的,再說了,您一抓他,他就跑了,又追不上……”梁昔一邊攔一邊提醒。


    “那我還拿他沒辦法了是吧?”周大嬸氣唿唿的停了下來。


    “大嬸,這個……”梁昔遞過去一塊青玉玉佩,他實在是沒辦法了,隻能先拿玉佩作抵押,等阿景恢複記憶之後,讓他自己去找周大嬸要迴來就是了。


    “這是啥?!”周大嬸怒氣衝衝的接了過來。


    “阿景的玉佩,大嬸先拿著,抵飯錢用,我想給阿景治病,等他好了,想起自己是誰了,讓他找您贖迴來。您看這玉佩,我覺得,阿景可能是富貴人家,若是救了他,大嬸,救命之恩啊!”梁昔引誘道。


    周大嬸有些意動,但麵子上卻還是下不去,道:“誰知道你這玉佩值不值錢?”


    “值不值錢的,好歹也是玉,總還是能換點銀子的,要是阿景一直不好,大嬸把玉佩當了不就是了?肯定不會讓您吃虧。”


    周大嬸沒有說話,眼珠子轉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梁昔道:“正好,我也給他治治看,看能不能治好他,大嬸,求您了。”


    周大嬸似乎找到了台階下,“算了,給你這個麵子,救人一命嘛!”


    “肯定能的,謝謝大嬸!”梁昔笑了起來。


    殷韶景見周大嬸不追著他罵,而是轉身進屋,也鬆了口氣,不再緊緊抓著梁昔了。


    梁昔轉過頭來,“你要乖乖的知道嗎?不然周大嬸是不會留下你的。”


    殷韶景半懂不懂的,隻是茫然的看著他,一隻手還拉著他的胳膊,仿佛還是怕他跑了一樣。


    “周娘子,管事的迴來了。”門口有人攙著一個捂著腰的瘦小男子進來,周大嬸立刻出來迎了出去,梁昔也好奇的拉著殷韶景去看,他自來了這裏,對這位管事向來是隻聞其名不見其人,這可是他短期內的衣食父母,他也想看看是什麽樣的人。


    周大嬸哎呀一聲幾步跑到男人麵前,抬手拍了下他的肩膀,隻見他疼的倒抽一口氣,周大嬸緊張道:“你這是咋了?不就是迴京去送個信,怎麽還挨了板子不成?!”


    “別提了,在牛車上摔下來,扭了腰了。”周生一手扶著自己腰,一手搭在周大嬸手腕上,讓她扶著往屋裏走。


    “你在京城看了大夫沒啊?怎麽就這麽迴來了,要是嚴重了可怎麽好?”周大嬸擔心道。


    “看了看了,藥都拿迴來了,等會兒你幫我熬個藥。”周生皺眉道,站在周大嬸身邊的他,看起來比周大嬸還小了一圈,似是注意到梁昔的所在,周生抬頭望了一眼,沒有說什麽,進了屋子。


    屋內,周大嬸把周生扶到了床上,讓他躺下休息,才低聲細問,“你去京裏送信,主家那邊怎麽說?這梁昔還迴得去嗎?”


    “迴什麽啊!管家說了,以後他的消息,府裏是不管了的,也不必迴稟,要是我們也不想管,就把他趕出莊子讓他自生自滅便是。”


    “畢竟是侯爺的親生子,這也太……”


    周大嬸不能理解,她對梁昔不好,一來是梁昔名聲確實有礙,她心裏嫌棄,二來則是做給外人看的,畢竟這可是主家趕出來的惡人,她上趕著做什麽好人呢?但是她又顧忌梁昔出身,也不敢做的太過,所以都隻是嘴上厲害罷了,吃住什麽的,她並不算苛刻。


    可梁昔畢竟是侯府的親生子啊!她嫁人直至中年,至今無子,幸好她男人是個好人,並沒有因此休棄她,她覺得天下父母都該對自己的孩子極為愛護,哪怕那是個惡人,也不至於親手送自己的孩子去死。


    可是侯府管家的話,卻明顯是侯爺真的不打算要這個孩子了,甚至他們管不管都無所謂了,若他們心狠一點,真的不管梁昔,趕他出莊子,隻怕不出三天,梁昔就得餓死街頭。


    “主家的事情,咱們不管的,就管好咱們自己就是。”


    周大嬸點點頭。


    “你怎麽想?是要留他還是趕他出去?”周生躺在床上低聲問道。


    “我想著,就先管些日子,看他自己能不能立起來,要是他實在沒那個本事,咱們也不能白養一張嘴,到時候再趕走他就是了。”


    梁昔屋內,殷韶景磕磕巴巴的把自己聽到的話轉述給梁昔,他是練武之人,耳力很好,所以即使是隔著兩個屋子,他也能聽清周大嬸臥室內的對話。


    “不想管…自生自滅…親生子…管些日子…佃田……”殷韶景勉強描述了一些他能聽到的話,但是許多卻又是聽不清的,他也轉述不出來。


    梁昔緊張的望著殷韶景,他們一進屋,他就注意到殷韶景目光一直盯著周大嬸臥室的方向,似乎在聽他們說話,梁昔知道周生是從京城迴來的,隻怕十有八.九事情與他有關,見此,立刻哄他把聽到的說出來,殷韶景皺了皺眉,但還是轉述了他聽到的話。


    梁昔從殷韶景磕磕巴巴的描述中,連蒙帶猜的知道了周大嬸兩人話裏的意思,左不過就是他這個燙手山芋,不好扔又不好收,得去確認下侯府的意思唄,看周生迴來時當做沒看到他的樣子,也可知是個什麽結果。


    梁昔本就不打算再跟侯府有什麽關聯,自然也不會為此傷心難過,他隻是擔心周大嬸夫妻會把他趕出家門。


    梁昔略想了想,走出屋去敲了敲周大嬸的門,屋內頓時一靜,周大嬸出來開了門,沒好氣的道:“你來做什麽?”


    “大嬸,我看周叔扭了腰,您也知道,我一直說自己會醫術嘛!我會一點正骨的手法,不如我給周叔按一下?”


    周大嬸看著梁昔的笑臉,沒有說話。


    梁昔連忙道:“就是正骨而已,不用藥,不用針,大嬸在旁邊看著,有什麽好不放心的?”


    這倒也是!周大嬸這才點頭讓梁昔進來,她男人那副樣子看的她心疼,讓梁昔捏捏也是好的。


    周生見梁昔進來,下意識的就要起身,卻被梁昔按在了床上,梁昔甜甜的笑著道:“周叔,你躺好,我幫你正一下骨,我跟我姨娘學了點醫術,正好可以幫你。”


    “這……這怎麽好意思?”周生尷尬的道。


    “沒事的,來,趴好。”梁昔活動了下關節,將周生翻麵按住,摸著找到他的骨骼,一節一節的按壓過,似乎找到了什麽,突然道:“周叔忍一忍啊!”


    “好的。”周生剛點了頭,梁昔手突然用力,周生嗷的一嗓子叫了起來,周大嬸立刻上前,周生連忙道:“沒事沒事!我好像舒服多了!”


    梁昔甜甜的笑著,乖巧的站在一旁。


    “神了!我在京城大夫也給摸過,就沒按好。”周生試探著坐了起來,發現腰上也不疼了,整個人鬆快了許多。


    “可能是對方醫術不行吧。”梁昔純真又無辜的道。


    “不愧是譚姨娘的兒子啊!果然厲害,厲害。”周生誇讚道。


    梁昔垂頭羞澀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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