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的穗波輕輕打開緊閉的房門，通過露出的那條縫，瞧見了床上已經安然入睡的兩個孩子。
她不由露出了一絲笑容，又輕輕地把房門關上，對著門口的草薙輕聲說道：“給你們添麻煩了。”
“沒關係沒關係。”草薙同樣壓低了聲音，“比起那個，房間這麽髒也不知道你們能不能住的慣。”
“哪裏的話，房間很棒，布局又簡單。不過，”穗波有些苦惱，“這裏原本是周防君在住吧？現在我們住了，周防君住哪呢？”
草薙看了眼一旁的周防尊，笑道：“您別介意。還有別的房間呢，這家夥會到那邊去睡。比如說倉庫那邊。”
聽了這話，周防尊不禁露出微妙的表情，但他沒有抱怨，隻是靠著走廊的牆壁抽起煙來。
穗波迴頭看向周防尊，“真是對不起啊周防君，本來如果隻有我和安娜兩個人的話，你其實也可以在這間房裏睡的，但是現在有了真夜。為了真夜的安全，應該要委屈你了。”
穗波以認真至極的表情，說著讓人不知該如何反駁的話。
什麽叫為了真夜的安全？！周防尊一個21歲的成年男子難道會去“襲擊”一個未成年少女？！
周防尊望著穗波，表情非常難看。
穗波這才醒悟剛才自己的話似乎有些失禮，“啊，我沒有懷疑周防君人品的意思，我當然是十分相信你的。隻是，我們家真夜，實在是很危險，不管是長相，還是性格。你能理解嗎？”
周防尊沒說話，倒是一旁的草薙讚同地點了點頭，“嗯嗯，我有同感。”小真夜真的是很有魅力的一個人，特別是那雙很漂亮的眼睛，望著你的時候根本無法拒絕。哪怕尊這樣意誌堅定的人，也是要動搖的吧……
想著，草薙望向周防尊，不懷好意一笑，調侃道：“經過一天的相處，尊可是被小真夜的魅力給俘虜了。”
周防尊瞪了草薙一眼，粗暴地說道：“胡扯什麽。”然後他轉身，走進了對麵那間化為倉庫的房間。
惱羞成怒嗎？草薙聳聳肩。
穗波也以為草薙是在胡扯開玩笑，所以也沒把他的話放心上，“那麽，就麻煩你們了。”
草薙擺擺手，“哪裏哪裏，今晚十束也會呆在這裏，你們要有什麽需要的東西或不便的地方就請盡管說。因為尊那個人在這方麵很遲鈍嘛。”
對此穗波聽了很高興，並向他道謝。
**
酒吧打烊之後，草薙和十束聚集在周防尊要睡的“倉庫房”裏。
三人討論起今天發生的事及以後的方針。
“在你們去中心時，我也找情報販子調查了一下，嘛，雖然不好的傳聞很多，但都不超出謠言的範疇。”草薙道，“據你所說，那個禦槌高誌，黃金族人，是超能力者研究設施的所長，而且還有小真夜的聯係方式……真是的，放人前還不忘套項圈。”
十束盤腿坐在地上，“那終端機呢？還在小真夜身上？”
草薙沒迴答，而是看向慵懶躺在床上的周防尊，“尊？”
周防尊抬手，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終端機扔到地上，淡淡道：“壞了。”
“……”十束拿起地上的終端機，按了幾下，不由苦笑，“這下小真夜徹底和研究所斷了聯係，也不知道研究所那群人又會采取什麽行動了？對了十束哥，關於那位所長，你知道什麽嗎？”
“也沒什麽，隻聽說了簡單的個人經曆。禦槌大概是在十年前成為黃金族人的。在此之前他是醫師——似乎在搞醫學研究。……你知道黃金氏族的‘就職禮（instation）’嗎？”
“就職禮”，就是由王授予力量，從而成為其族人的儀式。
在吠舞羅幾乎不會使用這個詞，隻是簡單稱之為“測試（test）”，吠舞羅的做法是握住周防寄宿了火焰的手，如果能將那火焰接受至體內，就能成為族人。赤色族人大多數都會得到火焰之力和高強的體能——以及“標誌”。
“黃金……是引導出‘才能’吧？”十束問。
“是的。我聽說黃金的‘就職禮’會讓人所具有的才能達到極限。戰後，就是因為這些被黃金王催化了‘才能’的人的活躍，才有了今天的日本。”草剃一邊說著一邊取出香煙，用zippo點火。煙的前端發出嘶嘶的聲音，點著了一點小紅火，“……也正因為如此，黃金氏族雖然強大，但其中擁有戰鬥能力的卻隻有一少部分人，說起來也有許多族人並非擁有所謂的‘異能’，而隻是擁有世間一般而言的‘才能’而已。”
“那麽中心的所長的‘才能’呢？”
“他好像是恢複和再生的能力。嘛，那家中心附設有治療與異能事件有關的患者的醫院，作為那裏的所長，這種能力很相宜。”
十束輕輕一笑，“隻聽這些的話，感覺他的能力很溫和嘛……如果說由黃金王所催化的‘才能’是治愈人的力量，那他似乎也不是壞人。”
草薙看著十束的眼睛，道：“你對他的印象如何。”
麵對草薙的問題，十束皺了下眉，“有點讓人不舒服，特別是他提及小真夜時候的那種眼神……嗯，那個詞是什麽來著……”
“貪婪到令人作嘔。”這時，一直沉默的周防尊突然道。
“啊對對，就是這個。”十束右手握拳捶打左手心，“但是王，你怎麽知道？”
周防尊同樣點了根煙，狠狠吸了一口，才道：“在那家夥的夢裏看到的。”
十束：“夢？是怎樣的夢？”
“……人體實驗。”周防尊平靜地說著危險的話。
卻讓草薙和十束瞬間嚴肅了起來。
十束收起了一如往常的笑容，“看來在研究所聽到的流言沒錯，他們真的在做人體實驗。說起來，研究所的資料庫裏，有小安娜的力量記錄，就是沒有小真夜的，搜索了一下才發現，小真夜的記錄是內部高機密文件，小猴子說，不知道被加了幾層密碼，不允許查看。”
“內部高度機密文件嗎。也就是說小真夜的力量是危險性的強大……”草薙揉揉太陽穴，“那麽，研究所的人研究那份力量，到底是想獲得什麽？”
誰都沒有迴答，三人一度陷入沉默。
不久十束心情複雜地笑了笑，“要不，跟那個青色族人談一次？”
草薙疑惑道：“你是說和八田他們交戰的雙胞胎嗎？”
“不是，是那個差點弄斷我肩膀的人。鹽津元先生。”
“啊啊……”草薙尋思般地轉動著視線，“那是……青色氏族代司令的名字吧。”
“是啊。”十束點頭，“他看小真夜的眼神也很不一樣，就像是，沙漠中的人看到綠洲一樣，奇怪的很。他還說，小真夜是他們很重要的人。”
“很重要的人……”草薙皺眉，“鹽津元是青族的人，他最重要的人不應該是青王嗎？雖說青王十年前就已經……”
他話說到一半，突然就沒了。
十束不解地抬眼望過去，卻見草薙滿臉震驚，就連指間的煙都掉到了地上也無暇去理會。
“怎麽了？”十束問。
草薙扶額，仿佛是想壓製住腦中這個可怕的想法。
他道：“我想，大概，鹽津元他，是想利用小真夜的力量幫他找到青王……”
十束眨巴了下眼睛，待這話在他大腦裏溜了一圈，他“啊”的一下驚唿出聲，“這樣的話，鹽津元的話倒是說得通。”
不過，隨即十束想到了一個問題，“但是這要怎麽找？王不是石盤選出來的嗎？……石盤，黃金氏族，研究所……莫非黃金之王……”
“喂喂，十束，那麽危險的話可別輕易說出口。”草薙無奈一笑，“還有尊，別一句話不說啊，你是怎麽想的？關於這件事。”
周防尊表情複雜地皺起眉頭，“研究所幫青氏族的人，有什麽好處？”
是啊，黃金氏族的人，為什麽要幫青氏族找王？腦子被驢踢了嗎……
周防尊的話，無疑讓草薙和十束陷入了一段微妙的沉默。
“青氏族……在失去了王之後，被黃金族人當做警備員對待。”草薙長長歎了口氣，“王座空曠的十年，他們也夠嗆的。”
這麽長的歲月，草薙十分疑惑他們是怎麽熬過來的。
而十束則到現在才突然發覺這點，他抬起頭來，道：“啊，如此說來，青王明明是在十年前死的，可那對雙胞胎卻非常年輕啊。”
“大概有多大。”
“應該比我稍大一點吧。我在迦具都撞擊坑事件時才九歲啊。”
也就是說，先代的青王選了十歲左右的孩子做族人。
草薙嗯了一聲，“不過，你也沒資格說別人吧。你不也說赤色氏族要接收小安娜嗎。還有小真夜。”
“啊哈哈。總之我那時隻是想看看對方的反應而已……不過，要真是那樣的話，”十束一頓，看向躺在床上的周防尊，笑道：“王，你怎麽看？”
“……”周防尊沒說話，隻長長地吐了口咽，遙看遠方，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倒是草薙歎了口氣，向十束投去了帶有些許責難的視線，“……你想要小真夜和小安娜加入吠舞羅嗎。她們還是跟白紙一樣的孩子，如果學壞了，你以後還有什麽臉去見穗波老師。”
十束笑了笑，然後為難地搔起臉頰，“嘛，這也不失為一種選擇吧。對方不是一直在騙穗波老師說小真夜是因病住院，然後將小真夜關在中心裏嗎。如果加入吠舞羅的話，就算是黃金族人也沒法再向她出手了吧。再說了，小真夜不都主動提出了加入嗎？”
草薙皺眉，“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不知道？”
“就剛剛啊，小真夜不是在夢裏問王，‘你想要我嗎’這種話。這就是要加入的意思吧。”
草薙沉默，半晌，問向了周防尊，“尊，你對這問題的迴答呢？”
周防尊撣落煙灰，道：“那家夥，和研究所通電話的時候，說不會選擇我們。”
草薙：“所以呢……？”
“啊？”周防尊不耐煩地發出一個單音節。什麽所以？
草薙無奈一笑，“尊，我問的是你的迴答，而不是小真夜到底怎麽想。”
“對啊王，為什麽要一直迴避這個問題呢？你到底是怎麽想的？”十束露出一種“看穿了”的表情，讓周防尊莫名有些火大。
怎麽想？其實周防尊自己也還沒有理清楚，不過……
周防尊以低沉瘮人的聲音說道：“……在能夠認定，成為我的族人是最好的選擇之前，我不會動她。”
“……是嘛。”十束一瞬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雖然他嘴上說是為真夜著想，可心裏卻並未想過對真夜來說什麽是最好的，隻是覺得那孩子若能待在王身邊就好了……
周防尊讓十束意識到自己的自私，十束不禁難為情地搔起頭來。
草薙聽了周防尊的話，下定結論，“總之，都同意不能讓小真夜迴研究所去做那個什麽人體實驗吧。”
“當然！”十束堅定道。
周防尊默認。
草薙點點頭，“然後就是，十束。”草薙眯起眼睛看著十束的肩膀，“你不要再亂來了。雖然你自己那麽說，但你基本上是保護不了自己的吧。”
再次被戳了痛處，十束有些不高興，撅著嘴抬頭看了草薙一眼，“即便這樣，小真夜也說了，我是很重要的存在。”
“是是是。小真夜的話，總歸不會錯的。”草薙笑笑，“那麽，你今天就住這裏吧。因為明天早晨我不來，酒吧就臨時停業一天了。”
“……你要去哪？”
“這你就別管了。”草薙對十束露出了一個別有深意的笑容。
周防尊倒是看了一眼草薙，不過沒說什麽。
她不由露出了一絲笑容，又輕輕地把房門關上，對著門口的草薙輕聲說道：“給你們添麻煩了。”
“沒關係沒關係。”草薙同樣壓低了聲音，“比起那個，房間這麽髒也不知道你們能不能住的慣。”
“哪裏的話，房間很棒，布局又簡單。不過，”穗波有些苦惱，“這裏原本是周防君在住吧？現在我們住了，周防君住哪呢？”
草薙看了眼一旁的周防尊，笑道：“您別介意。還有別的房間呢，這家夥會到那邊去睡。比如說倉庫那邊。”
聽了這話，周防尊不禁露出微妙的表情，但他沒有抱怨，隻是靠著走廊的牆壁抽起煙來。
穗波迴頭看向周防尊，“真是對不起啊周防君，本來如果隻有我和安娜兩個人的話，你其實也可以在這間房裏睡的，但是現在有了真夜。為了真夜的安全，應該要委屈你了。”
穗波以認真至極的表情，說著讓人不知該如何反駁的話。
什麽叫為了真夜的安全？！周防尊一個21歲的成年男子難道會去“襲擊”一個未成年少女？！
周防尊望著穗波，表情非常難看。
穗波這才醒悟剛才自己的話似乎有些失禮，“啊，我沒有懷疑周防君人品的意思，我當然是十分相信你的。隻是，我們家真夜，實在是很危險，不管是長相，還是性格。你能理解嗎？”
周防尊沒說話，倒是一旁的草薙讚同地點了點頭，“嗯嗯，我有同感。”小真夜真的是很有魅力的一個人，特別是那雙很漂亮的眼睛，望著你的時候根本無法拒絕。哪怕尊這樣意誌堅定的人，也是要動搖的吧……
想著，草薙望向周防尊，不懷好意一笑，調侃道：“經過一天的相處，尊可是被小真夜的魅力給俘虜了。”
周防尊瞪了草薙一眼，粗暴地說道：“胡扯什麽。”然後他轉身，走進了對麵那間化為倉庫的房間。
惱羞成怒嗎？草薙聳聳肩。
穗波也以為草薙是在胡扯開玩笑，所以也沒把他的話放心上，“那麽，就麻煩你們了。”
草薙擺擺手，“哪裏哪裏，今晚十束也會呆在這裏，你們要有什麽需要的東西或不便的地方就請盡管說。因為尊那個人在這方麵很遲鈍嘛。”
對此穗波聽了很高興，並向他道謝。
**
酒吧打烊之後，草薙和十束聚集在周防尊要睡的“倉庫房”裏。
三人討論起今天發生的事及以後的方針。
“在你們去中心時，我也找情報販子調查了一下，嘛，雖然不好的傳聞很多，但都不超出謠言的範疇。”草薙道，“據你所說，那個禦槌高誌，黃金族人，是超能力者研究設施的所長，而且還有小真夜的聯係方式……真是的，放人前還不忘套項圈。”
十束盤腿坐在地上，“那終端機呢？還在小真夜身上？”
草薙沒迴答，而是看向慵懶躺在床上的周防尊，“尊？”
周防尊抬手，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終端機扔到地上，淡淡道：“壞了。”
“……”十束拿起地上的終端機，按了幾下，不由苦笑，“這下小真夜徹底和研究所斷了聯係，也不知道研究所那群人又會采取什麽行動了？對了十束哥，關於那位所長，你知道什麽嗎？”
“也沒什麽，隻聽說了簡單的個人經曆。禦槌大概是在十年前成為黃金族人的。在此之前他是醫師——似乎在搞醫學研究。……你知道黃金氏族的‘就職禮（instation）’嗎？”
“就職禮”，就是由王授予力量，從而成為其族人的儀式。
在吠舞羅幾乎不會使用這個詞，隻是簡單稱之為“測試（test）”，吠舞羅的做法是握住周防寄宿了火焰的手，如果能將那火焰接受至體內，就能成為族人。赤色族人大多數都會得到火焰之力和高強的體能——以及“標誌”。
“黃金……是引導出‘才能’吧？”十束問。
“是的。我聽說黃金的‘就職禮’會讓人所具有的才能達到極限。戰後，就是因為這些被黃金王催化了‘才能’的人的活躍，才有了今天的日本。”草剃一邊說著一邊取出香煙，用zippo點火。煙的前端發出嘶嘶的聲音，點著了一點小紅火，“……也正因為如此，黃金氏族雖然強大，但其中擁有戰鬥能力的卻隻有一少部分人，說起來也有許多族人並非擁有所謂的‘異能’，而隻是擁有世間一般而言的‘才能’而已。”
“那麽中心的所長的‘才能’呢？”
“他好像是恢複和再生的能力。嘛，那家中心附設有治療與異能事件有關的患者的醫院，作為那裏的所長，這種能力很相宜。”
十束輕輕一笑，“隻聽這些的話，感覺他的能力很溫和嘛……如果說由黃金王所催化的‘才能’是治愈人的力量，那他似乎也不是壞人。”
草薙看著十束的眼睛，道：“你對他的印象如何。”
麵對草薙的問題，十束皺了下眉，“有點讓人不舒服，特別是他提及小真夜時候的那種眼神……嗯，那個詞是什麽來著……”
“貪婪到令人作嘔。”這時，一直沉默的周防尊突然道。
“啊對對，就是這個。”十束右手握拳捶打左手心，“但是王，你怎麽知道？”
周防尊同樣點了根煙，狠狠吸了一口，才道：“在那家夥的夢裏看到的。”
十束：“夢？是怎樣的夢？”
“……人體實驗。”周防尊平靜地說著危險的話。
卻讓草薙和十束瞬間嚴肅了起來。
十束收起了一如往常的笑容，“看來在研究所聽到的流言沒錯，他們真的在做人體實驗。說起來，研究所的資料庫裏，有小安娜的力量記錄，就是沒有小真夜的，搜索了一下才發現，小真夜的記錄是內部高機密文件，小猴子說，不知道被加了幾層密碼，不允許查看。”
“內部高度機密文件嗎。也就是說小真夜的力量是危險性的強大……”草薙揉揉太陽穴，“那麽，研究所的人研究那份力量，到底是想獲得什麽？”
誰都沒有迴答，三人一度陷入沉默。
不久十束心情複雜地笑了笑，“要不，跟那個青色族人談一次？”
草薙疑惑道：“你是說和八田他們交戰的雙胞胎嗎？”
“不是，是那個差點弄斷我肩膀的人。鹽津元先生。”
“啊啊……”草薙尋思般地轉動著視線，“那是……青色氏族代司令的名字吧。”
“是啊。”十束點頭，“他看小真夜的眼神也很不一樣，就像是，沙漠中的人看到綠洲一樣，奇怪的很。他還說，小真夜是他們很重要的人。”
“很重要的人……”草薙皺眉，“鹽津元是青族的人，他最重要的人不應該是青王嗎？雖說青王十年前就已經……”
他話說到一半，突然就沒了。
十束不解地抬眼望過去，卻見草薙滿臉震驚，就連指間的煙都掉到了地上也無暇去理會。
“怎麽了？”十束問。
草薙扶額，仿佛是想壓製住腦中這個可怕的想法。
他道：“我想，大概，鹽津元他，是想利用小真夜的力量幫他找到青王……”
十束眨巴了下眼睛，待這話在他大腦裏溜了一圈，他“啊”的一下驚唿出聲，“這樣的話，鹽津元的話倒是說得通。”
不過，隨即十束想到了一個問題，“但是這要怎麽找？王不是石盤選出來的嗎？……石盤，黃金氏族，研究所……莫非黃金之王……”
“喂喂，十束，那麽危險的話可別輕易說出口。”草薙無奈一笑，“還有尊，別一句話不說啊，你是怎麽想的？關於這件事。”
周防尊表情複雜地皺起眉頭，“研究所幫青氏族的人，有什麽好處？”
是啊，黃金氏族的人，為什麽要幫青氏族找王？腦子被驢踢了嗎……
周防尊的話，無疑讓草薙和十束陷入了一段微妙的沉默。
“青氏族……在失去了王之後，被黃金族人當做警備員對待。”草薙長長歎了口氣，“王座空曠的十年，他們也夠嗆的。”
這麽長的歲月，草薙十分疑惑他們是怎麽熬過來的。
而十束則到現在才突然發覺這點，他抬起頭來，道：“啊，如此說來，青王明明是在十年前死的，可那對雙胞胎卻非常年輕啊。”
“大概有多大。”
“應該比我稍大一點吧。我在迦具都撞擊坑事件時才九歲啊。”
也就是說，先代的青王選了十歲左右的孩子做族人。
草薙嗯了一聲，“不過，你也沒資格說別人吧。你不也說赤色氏族要接收小安娜嗎。還有小真夜。”
“啊哈哈。總之我那時隻是想看看對方的反應而已……不過，要真是那樣的話，”十束一頓，看向躺在床上的周防尊，笑道：“王，你怎麽看？”
“……”周防尊沒說話，隻長長地吐了口咽，遙看遠方，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倒是草薙歎了口氣，向十束投去了帶有些許責難的視線，“……你想要小真夜和小安娜加入吠舞羅嗎。她們還是跟白紙一樣的孩子，如果學壞了，你以後還有什麽臉去見穗波老師。”
十束笑了笑，然後為難地搔起臉頰，“嘛，這也不失為一種選擇吧。對方不是一直在騙穗波老師說小真夜是因病住院，然後將小真夜關在中心裏嗎。如果加入吠舞羅的話，就算是黃金族人也沒法再向她出手了吧。再說了，小真夜不都主動提出了加入嗎？”
草薙皺眉，“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不知道？”
“就剛剛啊，小真夜不是在夢裏問王，‘你想要我嗎’這種話。這就是要加入的意思吧。”
草薙沉默，半晌，問向了周防尊，“尊，你對這問題的迴答呢？”
周防尊撣落煙灰，道：“那家夥，和研究所通電話的時候，說不會選擇我們。”
草薙：“所以呢……？”
“啊？”周防尊不耐煩地發出一個單音節。什麽所以？
草薙無奈一笑，“尊，我問的是你的迴答，而不是小真夜到底怎麽想。”
“對啊王，為什麽要一直迴避這個問題呢？你到底是怎麽想的？”十束露出一種“看穿了”的表情，讓周防尊莫名有些火大。
怎麽想？其實周防尊自己也還沒有理清楚，不過……
周防尊以低沉瘮人的聲音說道：“……在能夠認定，成為我的族人是最好的選擇之前，我不會動她。”
“……是嘛。”十束一瞬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雖然他嘴上說是為真夜著想，可心裏卻並未想過對真夜來說什麽是最好的，隻是覺得那孩子若能待在王身邊就好了……
周防尊讓十束意識到自己的自私，十束不禁難為情地搔起頭來。
草薙聽了周防尊的話，下定結論，“總之，都同意不能讓小真夜迴研究所去做那個什麽人體實驗吧。”
“當然！”十束堅定道。
周防尊默認。
草薙點點頭，“然後就是，十束。”草薙眯起眼睛看著十束的肩膀，“你不要再亂來了。雖然你自己那麽說，但你基本上是保護不了自己的吧。”
再次被戳了痛處，十束有些不高興，撅著嘴抬頭看了草薙一眼，“即便這樣，小真夜也說了，我是很重要的存在。”
“是是是。小真夜的話，總歸不會錯的。”草薙笑笑，“那麽，你今天就住這裏吧。因為明天早晨我不來，酒吧就臨時停業一天了。”
“……你要去哪？”
“這你就別管了。”草薙對十束露出了一個別有深意的笑容。
周防尊倒是看了一眼草薙，不過沒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