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台
真夜抱著安娜，坐在與周防尊隔了一個位置的座位上，死死盯著周防尊。
這姐妹倆似乎並不明白“偷看”的意思，她們正身對著周防尊的側臉，明目張膽地望向他。
為了無視這兩個監視者，周防尊似乎花費了很大力氣。
“喂！”終於忍無可忍，周防尊朝她們吼了一句。
不過說是吼，他也隻是把那仿佛由地麵低低爬過的聲音提高了幾分而已，全無惡意。
可即便如此，真夜和安娜還是嚇得哆嗦了一下。
草薙在吧台內側轉過身，道：“尊，你嚇到她們了。而且有這麽個漂亮的少女和可愛的孩子注視，你應該高興才對。”
他喋喋不休地說道，然後被周防尊以殺人般的目光瞪視。
“別再看著我了。”周防尊不看那兩姐妹，隻沉聲道。
真夜和安娜眨巴眨巴眼。
“為什麽？”真夜淡淡問。
周防尊沒迴答。
默了一會兒，真夜抱著安娜站起身。
草薙以為她生氣了，而周防尊則鬆了口氣。
誰知真夜隻是抱著安娜挪了個位置，然後在與周防尊隔了兩個座位的地方坐下……繼續盯著看。
草薙“噗”一下笑出聲來。
周防尊煩躁地別過臉。
一般來說，他基本不會去在意別人的事。對於受人關注也理所當然地習以為常了，就算被察言觀色，就算被注意著自己的一舉一動，他也都能泰然處之。
但是，麵對這樣一對姐妹，還有她們那雙沒有摻雜一絲雜質的清澈透明眼睛，他果然還是無法冷靜。
周防尊故意看向別的地方，強迫自己忽視她們，同時一邊撐著臉頰一邊焦躁地抖著腿。
而真夜和安娜盡管麵無表情，卻一直在饒有興趣地盯著周防尊。
草薙笑，“哈哈，不錯不錯。好久不見你這麽坦率地表現出焦躁了。”
“囉嗦。”
最近周防尊通過磨滅喜怒哀樂來保持精神與力量的平衡。然而此刻，周防尊卻露出了不似大人般的表情，對於草薙來說這是件愉快的事。
“不是讓你別再看了嗎。”周防尊又煩躁地說了一句。
真夜歪著頭，顯然是不大明白為什麽不能看。
片刻，也不知為何，真夜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點點頭，然後看向草薙，問道：“那個，請問有報紙嗎？”
“嗯？小真夜不打算繼續看尊了嗎？”
安娜抬頭望著姐姐。
真夜沒說是與不是，又問了一遍，“請問有報紙嗎？”
“嗯……有倒是有。你等等哦……”說著，草薙走出吧台翻了翻書架子，拿出了一疊也不知道是什麽的報紙，遞給了真夜。
“謝謝。”
“真沒想到小真夜居然會喜歡看報紙。”草薙笑道。
真夜沒迴答，隻一本正經地攤開報紙，然後和安娜對視了一眼，似乎在交流？
草薙挑眉，穗波老師說的真對，果然跟尊一樣，是個別人進不去的世界。
然而，等草薙看明白過來時，才發現真夜拿報紙根本不是要看，而隻是把它當做遮掩工具。
隻見，真夜把大大的報紙攤開，然後將她大半張臉掩在報紙後麵，隻露出一雙眼睛。
而安娜將小小的身體縮成一團在姐姐懷裏，掀開報紙的下端，看周防尊。
周防尊的臉頰抽搐著。
這次草薙是真的笑噴了，“哈哈，小真夜你不會把尊的拒絕當成是害羞吧，所以才偷偷看……哈哈。”
真夜眨巴了一下平靜無波的眼眸，她就差把“難道不是這樣嗎”這幾個字寫腦門上了。
周防尊咋舌，“喂，十束他們哪去了。快讓他們來。”
“啊……”草薙深吸一口氣，壓下笑意，“十束和八田他們一起出門辦事了。”
聞言，周防尊似乎明白了，他輕輕地哼了一聲。
這時，一顆紅色彈珠從安娜的口袋裏掉出來。
安娜一驚，以目光追著那顆彈珠，同時從姐姐膝蓋上跳下來。
彈珠在地上滾著，來到了周防尊腳邊。
周防尊輕輕屈身撿起了掉在地上的彈珠。他已經從十束那裏聽說了安娜的感應能力。
草薙，當然還有周防尊，都察覺到安娜所持有的紅色彈珠大概是她力能的媒介物。
周防尊算不上很有興趣，以漫不經心的動作窺視著那顆彈珠。透過紅色的玻璃，周防尊看到了安娜。
在感覺到兩人的目光隔著彈珠相合的下一刻，真夜動了。
糟糕。
真夜莫名地有了這樣的感覺。通過紅色彈珠，安娜和周防尊這兩個不同的人之間的頻道得以連接。但是赤王的世界可不是安娜可以……
真夜趕緊走過去打斷他們的對視，然而，還是遲了。
突然，安娜的身體抽搐了一下。然後，小小的身體就此倒下。就在安娜倒地前，真夜將她抱了個滿懷。
然而，在真夜的手碰到安娜身體時，她自己也出現了抽搐症狀，身體小幅度地痙攣了幾下，然後失去了力氣。
周防尊踢開椅子站起來，用胳膊撐起了真夜的身體。
“怎麽了？！”草薙慌忙從吧台裏麵走出。
真夜在被周防尊抱起時，甚至出現了唿吸困難的情況。
見狀，草薙趕緊道：“尊，快放開真夜！她隻要碰一下就能感應到！”
周防尊皺眉，就要放開真夜，卻被真夜一下緊緊抓住胳膊，兩人相貼地反而更加緊密了。
“別動。”真夜就仿佛是被人遺棄在路邊的小奶貓，發出可憐的哀吟，“求你，先別動……”說完，她就昏過去了，但是抓著周防尊胳膊的手卻沒放鬆一絲力道。
“叫救護車……嘛，叫了也沒用，吧……”草薙那緊繃的身體慢慢失去了力道，背後滲出了討厭的汗水，“……小真夜不會是看到了什麽吧？”
周防尊所做的，隻是通過拾起的彈珠看著安娜而已。隻是在真夜要摔倒的時候扶了一下而已。
但是，那一瞬間，她們肯定和周防尊“連接起來”了，看到了什麽。
周防尊咂了咂舌，“啊，應該……”
草薙皺起眉頭，交互看著周防尊抱在懷裏緊皺眉頭的真夜，和真夜身上臉色蒼白的安娜。
“小安娜不會也看到了吧？”草薙問。
“不知道……這兩個家夥太敏感了。”周防尊以眼神詢問草薙該怎麽辦。
草薙默默地指了指天花板，以此作答。
周防尊看了看還緊緊抓住他不放的真夜，又瞧向了草薙。
草薙會意，走上前抱起真夜懷裏的安娜。而真夜則被周防尊抱到二樓，並放在自己平時躺的床上。
草薙將安娜放到真夜身邊，一側頭，卻看到周防尊一臉為難。
順著周防尊的目光，他看到了真夜緊緊抓著尊手臂的手。
“阿拉，既然這樣，尊你也上床吧。”草薙不由調侃。
周防尊不理他，伸手似乎是想將真夜的手扯下來，但隻是微微用了些力道，真夜就痛吟出聲。周防尊不由自主鬆了力道。
真是，進退兩難。
草薙體貼地將毛毯蓋在真夜和安娜身上，然後轉身麵向周防尊，“說真的，你幹脆就躺到床上去算了。”
周防尊沉默。
失去意識的真夜唿吸非常微弱，如果不仔細看的話很難覺察，這使人感到不安，會懷疑她是否真是活人。
周防尊盯著她看了半晌，終是輕輕歎了口氣，似是有些無奈，坐到了床上。
草薙一笑。
這時，周防尊將握在手中的紅色彈珠遞給草薙。
草薙牢牢抓住那枚彈珠，並將其舉至光亮處。透過紅色的玻璃球，世界被染成了紅色。
安娜隻能識別紅色，草薙想起了穗波所說的話。安娜大概要通過這顆彈珠才能看到世界吧。
“這是……”
“那隻是普通的玻璃球而已。”周防接過他的話說道，“但是，對那個小鬼來說，它大概就是與世界連接的鑰匙吧。”
“鑰匙、啊……如此說來，小安娜也看到了……”
周防尊從口袋裏取出香煙，叼在嘴裏，但想到他身邊還有兩個女孩，又把煙放了迴去，道：“她、她們無意中和我連接到了一起……不對，小鬼可能是無意，但是她……”
十束曾說，真夜和安娜可能有著能“看到”並“感覺到”什麽的力量。而且真夜的力量更強大。
若是這種力量觸及到人的內心和記憶……
周防尊的內心，可不是一個十六歲未成年少女，和一個七歲女孩，能承受的。
草薙深深地歎了口氣，“怎麽辦啊……”
“總之，就等那幫家夥迴來再說了。”
草薙想著他們的恩師托付過來的兩位小公主的將來，他又歎了口氣。
真夜抱著安娜，坐在與周防尊隔了一個位置的座位上，死死盯著周防尊。
這姐妹倆似乎並不明白“偷看”的意思，她們正身對著周防尊的側臉，明目張膽地望向他。
為了無視這兩個監視者，周防尊似乎花費了很大力氣。
“喂！”終於忍無可忍，周防尊朝她們吼了一句。
不過說是吼，他也隻是把那仿佛由地麵低低爬過的聲音提高了幾分而已，全無惡意。
可即便如此，真夜和安娜還是嚇得哆嗦了一下。
草薙在吧台內側轉過身，道：“尊，你嚇到她們了。而且有這麽個漂亮的少女和可愛的孩子注視，你應該高興才對。”
他喋喋不休地說道，然後被周防尊以殺人般的目光瞪視。
“別再看著我了。”周防尊不看那兩姐妹，隻沉聲道。
真夜和安娜眨巴眨巴眼。
“為什麽？”真夜淡淡問。
周防尊沒迴答。
默了一會兒，真夜抱著安娜站起身。
草薙以為她生氣了，而周防尊則鬆了口氣。
誰知真夜隻是抱著安娜挪了個位置，然後在與周防尊隔了兩個座位的地方坐下……繼續盯著看。
草薙“噗”一下笑出聲來。
周防尊煩躁地別過臉。
一般來說，他基本不會去在意別人的事。對於受人關注也理所當然地習以為常了，就算被察言觀色，就算被注意著自己的一舉一動，他也都能泰然處之。
但是，麵對這樣一對姐妹，還有她們那雙沒有摻雜一絲雜質的清澈透明眼睛，他果然還是無法冷靜。
周防尊故意看向別的地方，強迫自己忽視她們，同時一邊撐著臉頰一邊焦躁地抖著腿。
而真夜和安娜盡管麵無表情，卻一直在饒有興趣地盯著周防尊。
草薙笑，“哈哈，不錯不錯。好久不見你這麽坦率地表現出焦躁了。”
“囉嗦。”
最近周防尊通過磨滅喜怒哀樂來保持精神與力量的平衡。然而此刻，周防尊卻露出了不似大人般的表情，對於草薙來說這是件愉快的事。
“不是讓你別再看了嗎。”周防尊又煩躁地說了一句。
真夜歪著頭，顯然是不大明白為什麽不能看。
片刻，也不知為何，真夜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點點頭，然後看向草薙，問道：“那個，請問有報紙嗎？”
“嗯？小真夜不打算繼續看尊了嗎？”
安娜抬頭望著姐姐。
真夜沒說是與不是，又問了一遍，“請問有報紙嗎？”
“嗯……有倒是有。你等等哦……”說著，草薙走出吧台翻了翻書架子，拿出了一疊也不知道是什麽的報紙，遞給了真夜。
“謝謝。”
“真沒想到小真夜居然會喜歡看報紙。”草薙笑道。
真夜沒迴答，隻一本正經地攤開報紙，然後和安娜對視了一眼，似乎在交流？
草薙挑眉，穗波老師說的真對，果然跟尊一樣，是個別人進不去的世界。
然而，等草薙看明白過來時，才發現真夜拿報紙根本不是要看，而隻是把它當做遮掩工具。
隻見，真夜把大大的報紙攤開，然後將她大半張臉掩在報紙後麵，隻露出一雙眼睛。
而安娜將小小的身體縮成一團在姐姐懷裏，掀開報紙的下端，看周防尊。
周防尊的臉頰抽搐著。
這次草薙是真的笑噴了，“哈哈，小真夜你不會把尊的拒絕當成是害羞吧，所以才偷偷看……哈哈。”
真夜眨巴了一下平靜無波的眼眸，她就差把“難道不是這樣嗎”這幾個字寫腦門上了。
周防尊咋舌，“喂，十束他們哪去了。快讓他們來。”
“啊……”草薙深吸一口氣，壓下笑意，“十束和八田他們一起出門辦事了。”
聞言，周防尊似乎明白了，他輕輕地哼了一聲。
這時，一顆紅色彈珠從安娜的口袋裏掉出來。
安娜一驚，以目光追著那顆彈珠，同時從姐姐膝蓋上跳下來。
彈珠在地上滾著，來到了周防尊腳邊。
周防尊輕輕屈身撿起了掉在地上的彈珠。他已經從十束那裏聽說了安娜的感應能力。
草薙，當然還有周防尊，都察覺到安娜所持有的紅色彈珠大概是她力能的媒介物。
周防尊算不上很有興趣，以漫不經心的動作窺視著那顆彈珠。透過紅色的玻璃，周防尊看到了安娜。
在感覺到兩人的目光隔著彈珠相合的下一刻，真夜動了。
糟糕。
真夜莫名地有了這樣的感覺。通過紅色彈珠，安娜和周防尊這兩個不同的人之間的頻道得以連接。但是赤王的世界可不是安娜可以……
真夜趕緊走過去打斷他們的對視，然而，還是遲了。
突然，安娜的身體抽搐了一下。然後，小小的身體就此倒下。就在安娜倒地前，真夜將她抱了個滿懷。
然而，在真夜的手碰到安娜身體時，她自己也出現了抽搐症狀，身體小幅度地痙攣了幾下，然後失去了力氣。
周防尊踢開椅子站起來，用胳膊撐起了真夜的身體。
“怎麽了？！”草薙慌忙從吧台裏麵走出。
真夜在被周防尊抱起時，甚至出現了唿吸困難的情況。
見狀，草薙趕緊道：“尊，快放開真夜！她隻要碰一下就能感應到！”
周防尊皺眉，就要放開真夜，卻被真夜一下緊緊抓住胳膊，兩人相貼地反而更加緊密了。
“別動。”真夜就仿佛是被人遺棄在路邊的小奶貓，發出可憐的哀吟，“求你，先別動……”說完，她就昏過去了，但是抓著周防尊胳膊的手卻沒放鬆一絲力道。
“叫救護車……嘛，叫了也沒用，吧……”草薙那緊繃的身體慢慢失去了力道，背後滲出了討厭的汗水，“……小真夜不會是看到了什麽吧？”
周防尊所做的，隻是通過拾起的彈珠看著安娜而已。隻是在真夜要摔倒的時候扶了一下而已。
但是，那一瞬間，她們肯定和周防尊“連接起來”了，看到了什麽。
周防尊咂了咂舌，“啊，應該……”
草薙皺起眉頭，交互看著周防尊抱在懷裏緊皺眉頭的真夜，和真夜身上臉色蒼白的安娜。
“小安娜不會也看到了吧？”草薙問。
“不知道……這兩個家夥太敏感了。”周防尊以眼神詢問草薙該怎麽辦。
草薙默默地指了指天花板，以此作答。
周防尊看了看還緊緊抓住他不放的真夜，又瞧向了草薙。
草薙會意，走上前抱起真夜懷裏的安娜。而真夜則被周防尊抱到二樓，並放在自己平時躺的床上。
草薙將安娜放到真夜身邊，一側頭，卻看到周防尊一臉為難。
順著周防尊的目光，他看到了真夜緊緊抓著尊手臂的手。
“阿拉，既然這樣，尊你也上床吧。”草薙不由調侃。
周防尊不理他，伸手似乎是想將真夜的手扯下來，但隻是微微用了些力道，真夜就痛吟出聲。周防尊不由自主鬆了力道。
真是，進退兩難。
草薙體貼地將毛毯蓋在真夜和安娜身上，然後轉身麵向周防尊，“說真的，你幹脆就躺到床上去算了。”
周防尊沉默。
失去意識的真夜唿吸非常微弱，如果不仔細看的話很難覺察，這使人感到不安，會懷疑她是否真是活人。
周防尊盯著她看了半晌，終是輕輕歎了口氣，似是有些無奈，坐到了床上。
草薙一笑。
這時，周防尊將握在手中的紅色彈珠遞給草薙。
草薙牢牢抓住那枚彈珠，並將其舉至光亮處。透過紅色的玻璃球，世界被染成了紅色。
安娜隻能識別紅色，草薙想起了穗波所說的話。安娜大概要通過這顆彈珠才能看到世界吧。
“這是……”
“那隻是普通的玻璃球而已。”周防接過他的話說道，“但是，對那個小鬼來說，它大概就是與世界連接的鑰匙吧。”
“鑰匙、啊……如此說來，小安娜也看到了……”
周防尊從口袋裏取出香煙，叼在嘴裏，但想到他身邊還有兩個女孩，又把煙放了迴去，道：“她、她們無意中和我連接到了一起……不對，小鬼可能是無意，但是她……”
十束曾說，真夜和安娜可能有著能“看到”並“感覺到”什麽的力量。而且真夜的力量更強大。
若是這種力量觸及到人的內心和記憶……
周防尊的內心，可不是一個十六歲未成年少女，和一個七歲女孩，能承受的。
草薙深深地歎了口氣，“怎麽辦啊……”
“總之，就等那幫家夥迴來再說了。”
草薙想著他們的恩師托付過來的兩位小公主的將來，他又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