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重新給項影講了一個故事。


    這故事和它曾經在項影脅迫下說出的有些類似,卻補充了許多刻意漏掉的重要細節,以及最為重要的事件背景。


    項影出生的那個星際時代,早已研發出了可以應用於各種醫學領域的醫療智能,但無論是醫療智能,還是人類醫生,都救不了星際首富穆清永的獨子——穆嶼。


    穆清永很愛自己的妻子,也很寵這個唯一的孩子。他為了這個孩子付出了無數時間和金錢,聚攏了星際時代最尖端的一批人為他延長生命。


    穆嶼的病情曾一度好轉起來,顯露出在多個領域極為罕見的天賦,尤其在他父親最為擅長的商道一事,堪稱無師自通。


    但二十八歲那年,他的病情毫無預兆地突然加重,精神力幾次崩潰,數次勉強被救後整個人都陷入了衰弱狀態。


    穆清永無奈之下不得不采取極端措施,動用了最新研發的醫療係統——006口中的總機爸爸。


    最新係統第一時間保住了穆嶼的大部分精神力和魂體,卻還是有少部分破碎散落了。它便派出了無數小□□,006便是其中一個,賦予它們一定的自主意識,四處去追尋並激活穆嶼散落的靈魂碎片。


    若要做到這一點,隻靠機械力量是不行的,醫療總機通過無數次測算得知,人類的情感力量最為柔和,卻又在關鍵時刻能夠發揮極其強大的力量。


    穆清永便秘密召集了那些有求於他的病人,篩查後留下·部分人,承諾隻要能成功尋迴一次穆嶼的靈魂碎片,他便花費巨額使得最新醫療設備為這人運轉。


    項影不知道為什麽進了這篩選後的等候病人名單,並被眼瞎的006一下挑中。


    提到過往它又想哭了:“早知道你這樣,我那時候就不會綁定你,你對他來說就像個炸彈,也太危險了!”


    項影還在消化它的故事內容:“所以沈屹是穆嶼的靈魂碎片,嚴崎也是,所有男主都是。”


    006對此表示肯定。


    項影:“所以,沈屹和嚴崎,包括之後世界的那些男主,其實都是一個人。”


    006:“你要問幾遍?都說了是啦!”


    它在宿主項影麵前反正已經繃不住正直係統人設,幹脆自暴自棄了。


    “那時候你還說沈屹崩人設,其實那個才更像真的他,而且我看你也很喜歡啊。所以你還是對他,不,他們,大家……總之你還是對男主們好點吧。”


    006終於說出了所有的秘密,輕鬆之餘突然成了個話癆。


    項影想了想又問:“那第一個世界崩了,沈屹……不見了,對他的健康有影響嗎?”


    這裏提到的“他”便是穆嶼了。


    006很開心宿主對自己真正的服務對象上了心,這意味著她會更配合它去做任務。


    “那倒沒有,世界崩了以後我去找總機爸爸,它說那片靈魂受刺·激後徹底覺醒了,已經自己迴去身體了……就是這樣的事情其實還是有風險,因為一個刺·激不好原地爆炸,那穆嶼的靈魂便永遠都補不全了。”


    提到這個它又開始委屈:“然後總機爸爸就罵我是個廢物、辣雞、小破係統,還不給我升級,隻給我的大哥、二哥、四哥、五哥升級。真的過分,明明我也成功追迴了一片靈魂的嚶嚶嚶。”


    項影無語:“……你們係統還挺在乎血統的。”


    006驕傲:“那當然,我排行第六,除了五個哥哥,其他係統在我麵前全是弟弟。”


    項影:“……怎麽,你們還搞性別歧視?全家上下沒一個女的?”


    006頓了一會兒,又開口道:“不是呀,剛剛查了查,我居然有658個妹妹,嘻嘻。”


    項影:“………………”


    她不想再聊這個稍顯弱智的話題了,廢話已經開了閘的006卻不放過她:“我提了大哥二哥四哥五哥,就是沒提三哥,你怎麽不問我?”


    項影:並不想問。


    006卻已經自顧自地說起來了:“我三哥比我還笨嘻嘻嘻,它的宿主到現在還沒完成第一個任務,它天天急得想揍人。”


    ……隻是想揍你吧。


    項影麵無表情道:“我該迴去了,還要聊天?任務做不做了。”


    006這才意猶未盡地住了嘴:“好的,宿主加油~”完全忘了之前項影是可以一邊揍人,一邊和它對話的。


    知道了世界崩塌不止影響她,也影響“沈屹”,項影的態度確實比之前謹慎了一些,起碼不會再故意崩人設來試探係統了。


    她出了衛生間,嚴崎遠遠瞧見,衝她示意了一下,她便心安理得地坐在了餐台旁的椅子上休息。


    高跟鞋她會穿,但這種細跟的恨天高實在累人,她懶得費那個勁兒過去和嚴崎周旋。


    即便知道了嚴崎和沈屹同屬一人,她這種情緒一時半會兒也扭轉不過來。雖然他們都是同一張風光霽月的臉,但她不管怎麽看,都還是覺得沈可愛的模樣更順眼一點。


    “006,查一查嚴崎目前的好感度。”她捏了隻水靈靈的葡萄,拿在手上百無聊賴地一點點剝著皮。


    “目前好感度分數是30分。”006很快迴答。


    嚴崎這30分的起始值,看起來似乎比起最初沈屹對她的5分高多了。


    可項影看一眼嚴崎對她的態度,便知道他其實對自己並不在乎,最多不過是個他感興趣的玩具而已,喜歡了放在眼前看一眼,哪天煩了,隨手丟掉也不覺得可惜。


    更何況,這世界的男主嚴崎,心頭還有個忘不掉的白月光。


    項影想想劇情就覺得糟心,隔著人群打量了一會兒嚴崎,決定仍按原計劃,盡快撤離。


    她打算好了就準備起身,餘光瞄見側麵一個人影突然直愣愣撞了過來,她正好借勢躲開了。


    是個穿著白裙的女人。


    長發半紮,頭頂王冠模樣的裝飾鑲著細鑽,白裙長到拖地,最外層的紗網微微蓬起。


    她手上端了杯紅酒,撲過來後倒了自己一身。


    白裙瞬間被紅酒染了色,胸口的紅痕蜿蜒一片,裙擺處星星點點,乍一看活像是兇案現場,怪滲人的。


    她尖叫了一聲:“我的裙子!”


    隨即便把矛頭直指項影:“你為什麽要躲?你如果不躲,我的裙子就不會髒,你是不是故意的?也太惡毒了!”


    高雅的宴會被她的高聲指責打斷氛圍,不少人停下談話投過來視線。她臉上裝作委屈,眼底的得意卻在張牙舞爪:“你說你是不是故意躲開的?”


    項影有些搞不懂她的腦迴路了:“當然。”


    女人更加得意:“果然是這樣,你就是個惡毒的女人,根本配不上嚴先生那樣的人!”


    項影:“我看到有人故意朝我撞過來,所以我躲開,這不是最直接的反應嗎?這位女士,你到底要表達什麽?”


    女人哼了一聲,扯著裙子道:“總之我的裙子是因為你弄髒的,這條裙子是限量款,全價五十萬,你打算怎麽賠?”


    項影指了指她手裏的酒杯:“女士,你是自己撲倒的,紅酒也是你端著倒在自己身上的,請問這些和我到底有什麽關係?”


    女人的粗鄙已經引起了大多數人的不滿,她卻絲毫沒有注意到這場合的不對,仍然糾纏著認為是項影害得她的裙子被弄髒。因此她第一要道歉並承認自己的惡毒不配嚴家主,第二便是要賠她這條五十萬的“天價”裙子。


    她不知道五十萬對於參加晚宴的這群人來說,根本是個不值一提的小事;也沒有注意到帶她參加晚宴的那個男人,已經臉色鐵青地悄悄走出去叫了保安。


    項影若不是為了人設,分分鍾就能解決這種紅眼病潑婦。


    但餘光看見嚴崎,她還是換了個更曲折的方式,長睫一眨,盈盈的雙眸間便含了淚:“那按照你的意思,我就應該不躲不避,站在那裏被你潑一身的紅酒嗎?”


    看到美人垂淚,在場的男人們便坐不住了。就連嚴崎也突然皺了皺眉,收起了看好戲的心態,莫名心焦地快步走了過去。


    有人在他之前就趕到了,是這場宴會主辦方的少東家,抬手就攔住了女人揚起的手,隨後用力一擲,女人的高跟不穩,狠狠地跌在了地上。


    她看了一眼渾身散發著矜貴氣息的人,語氣放軟了開口:“這位少爺也太不小心了,我摔得好疼……”


    夏川並不想和她多說,隻護住了身後那朵嬌弱的花,冷聲對保安道:“把人拖出去。”


    女人還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麽忌諱,她自恃貌美,從來沒遭遇過這種惡劣的對待,當即又喊出了聲:“你叫什麽名字?怎麽能夠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無理地就把客人往外哄?你不會是看上那個女人了吧,裝模作樣的破鞋……”


    她前麵說話還文縐縐地拽著詞,後麵罵起人來,便直接暴露了沒有教養的事實。


    夏川的臉色鐵青,盯著宴會上那不敢抬頭的男人發問:“王總,是不是我們夏家的宴會配不上您的身份了,讓您心裏憋了火,什麽樣的貨色都敢往我們夏家的地盤扔?”


    男人被他問得汗都下來了,抬頭又看見嚴崎也是一臉不虞,視線一直緊黏在那紅裙美人身上,才知道這美人確實是他心頭的寶,而不是他剛剛和女人惡意猜測的那樣隻是一時新鮮的玩物。


    更何況哪怕她隻是嚴崎的玩物,隻要她身上還有著嚴崎的標簽,就沒有幾個人真的敢打她的主意。他帶來的那蠢貨實在是沒有腦子,居然敢去招惹嚴崎的人!現在就連夏家也一並得罪了!


    他臉色變來變去,雙腿發虛,擠上前去惡狠狠地盯著那還在撒嬌說“王總我裙子髒了”的女人,一巴掌狠狠地扇了過去。


    女人的半邊臉瞬間腫成了豬頭,不敢置信的眼淚啪嗒啪嗒順著下巴往下流。


    他還不解氣,當眾直接上手撕下了女人的半邊裙子,吼道:“多事的賤·人,髒了就不要穿了!”


    女人禮服裙的上半身破破爛爛搖搖欲墜,下半身卻直接少了一大半,羞憤欲死地用長發遮住了臉。


    他的舉動沒能換迴夏川的滿意,隻得了淡淡的一句:“王總,你失態了。”


    隨後有保安上前,丟給那女人一條薄毯,便把他們二人一起打包丟出了宴會。


    項影的眼睛在女人露出半截丁字褲的時候就被嚴崎捂上了,他用了雙手,像是突然忘了自己的潔癖,用不容反抗的力道將她扯進了懷裏。


    “叮!男主好感度+5,當前男主好感度35分,宿主加油~”


    自從從大哥那裏抄迴這個模板,006就很喜歡用這種方式來報好感度變化了——顯得它很專業,一點都不菜鳥。


    項影沒有出聲,乖巧地依偎在嚴崎懷裏。


    夏川轉身看到兩人親密的姿態,莫名有些發酸,主動開口道:“嚴先生最近潔癖治好了?”


    周圍的人霎時一靜,沒人再敢出聲。


    這麽長時間以來,也就見一個夏川敢這樣和嚴崎說話了。


    夏家的生意範疇雖然和嚴家交集不多,可顧慮到嚴崎的影響力,夏川的父親還是待他很客氣,偏偏夏川年輕氣盛,比他爹和嚴崎說話的語氣還要直白。


    嚴崎笑了笑,笑意卻沒達眼底:“夏二少還是操心自己的家事吧。”


    說話的間隙,女孩的長睫眨巴眨巴,戳在他掌心上癢癢的,倒像是把他的心也跟著撓軟了一點似的,攬在她腰間的手微微卸了些力道。


    他也直接掀了夏川傷疤。


    夏川的爹在外有個比他還在一歲的私生子,雖然人沒認迴夏家,卻鬧得整個圈子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論起年齡來夏川確實該叫哥,可他最恨這個,平時誰在他麵前提個老·二的“二”字,他就恨不能生剮了對方全家。偏偏嚴崎敢提,並且是他得罪不起的那個。


    他平白落了下風,隻輕聲說了一句:“小影沒事就好,那我先走了。”


    他是認識項影的,也不隻是他,大多數圈內人都是認識的,隻不過沒人會當著嚴崎的麵,和他的小甜心裝熟罷了。


    嚴崎的眼底黑沉沉的,用力壓下去了心底湧上的暴戾。


    他現在脾氣有些大了,不過一個剛到手的玩具,居然也牽得他受不了別人的覬覦,險些動了怒——他是這樣想的,完全忽略了他嚴重的潔癖,以及仍被他抱在懷裏不舍得鬆開的少女。


    片刻後他去了衛生間,隨行的保鏢熟練地從包裏掏出被密封袋包裹的消毒工具和一套全新的禮服——嚴崎宴會之前便吩咐了,這場恩愛戲演完,總要有個後續的收尾。


    可此刻他盯著保鏢手裏的東西看了看,最後說:“還是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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