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亞把馬爾科帶到這裏本是想讓他好好歇歇, 但是零食飲料擺出來自己先痛快地吃喝了一頓,半倚著軟榻打起盹兒, 樓下小姑娘們在排練,悠揚婉轉的歌聲雲一樣飄上來縈繞耳畔, 倦意就在歌聲裏生了根。


    馬爾科也倚在榻上聽這細碎的歌聲, 對他而言這點奔波還不至於讓他感覺很累,隻是不願拂了路亞一番美意,在這裏歇歇也不錯。眼神落到身旁的人身上才注意到待客的人先撐不住睡去了。


    路亞曲著一條胳膊放在軟榻上撐著腦袋,腦袋隨著越來越重的眼皮一點一點,唿吸漸趨平穩。手裏的桃子蘇打放在了小桌子上,牛肉幹和蛋糕薯片也在上麵散著,有一兩包已經空了。馬爾科輕輕把小桌子挪到軟榻裏麵,扶著路亞的肩膀讓她慢慢躺在他腿上。


    路亞迷糊著睜眼看了下他, 嘟囔道:“你幹嘛?”“沒什麽,你睡吧,我把你放的舒服些——”路亞對他自然是放心的,就由著他去了, 自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好,恍惚間想起她把人叫進來是讓人休息的,可不是讓人伺候她休息的,於是強撐著說了句:“你累了就也睡會兒, 不用管我。”說完很快就睡著了,這幾日的奔波她睡得一直都不算好,真怕再累點就直接變成煙霧了。


    美人在懷, 自然什麽困意都沒有了。馬爾科伸手把她半圈在懷裏,眼神溫柔地落在她恬靜的睡顏上——莫洛拉開門進來正看見這一幕,心都給嚇到了嗓子眼。“你想對我們老大幹什麽?”他壓低聲音道。“老大?你說她?”馬爾科疑惑地抬眼。


    “我告訴你,你不要想打我們老大的主意,我們老大已、已經名草有主了!”麵對大海賊無形的威懾,莫洛虛張聲勢道。“誰?”怕吵醒懷裏的姑娘,馬爾科盡量壓低了聲音,但語調分明冷如寒冰,莫洛毫不懷疑他會把自己嘴裏吐出的名字撕成碎片——這就是真正的海賊所帶來的恐怖,同溫雅的紅老大和善良的路亞船長完全不同。


    “……我們船長路亞小姐。”說完莫洛在心裏連連道歉:“對不起船長大人!不是我不仗義,實在是敵人太可怕了,我隻能幫你到這個地步了嗚嗚嗚。”馬爾科聽了這個名字臉色頓時變得古怪起來,他看了莫洛一眼。“你出去吧。”


    莫洛搞不清他這究竟是生沒生氣,是不是打算要去跟自家船長決鬥,欲言又止了一番。馬爾科看出他的糾結,無奈道:“我不會對你們船長怎麽樣。而且,你大概誤會了他們的關係……”“怎麽了——”耳邊一直有細微的聲音震動,路亞不滿地問道,聲音像糖一樣黏在了一起。她正身心放鬆睡得迷糊,沒留意屋裏還有別人,用了女聲跟馬爾科說話。


    莫洛聽到這個聲音眼球都要瞪出眼眶。“這、這——”馬爾科把手放在唇上做出“噓”的動作,莫洛看到他的眼神僵硬地退出了房間,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麽走到了樓下。排練間歇的小姑娘見他這失魂落魄的樣子問他怎麽了。他幾度張嘴,終於憋出一句:“那麽好看一朵花快要被菠蘿葉子拱了……我們路亞船長太可憐了,唉——”


    莫洛前腳剛走,又是一下地動山搖般的晃動。路亞猛地像彈簧一樣彈起,睡意完全消失了。“怎、怎麽了?地震了嗎!”她打開窗戶,翻到樓頂往四周看,馬爾科跟了上去。島西麵的山頂冒出滾滾雄煙,山頂的針葉林被燒禿了一塊,眼看還要繼續蔓延。路亞趕忙一路瞬身趕過去,不死鳥盤旋在頭頂跟著她。


    路亞落在山火外圍的樹梢上,因為趕來的及時,火燒得不算太大,她手上結印,蓄起查克拉,一道大瀑布之術從天而降,澆滅了熊熊烈火。馬爾科降落在她身邊,濃煙散去後,兩人遠遠看到林子裏的紅發海賊團。


    “果然是他們。”早就猜到香克斯肯定會搞出些大動靜的路亞有種果然來了的感覺,她也沒生氣,和馬爾科一起落在紅發麵前。


    “你們在幹嘛呢?”


    “抱歉抱歉!一不小心動作就太大了。”香克斯擦著臉上蹭到的黑印兒,笑嘻嘻的。有幾個同伴正從一個大山洞裏往外拖東西,是一個路亞沒見過的生物,像虎又像熊,四足一尾,腦袋圓圓的,身子很胖。


    “這是什麽?我在這島上這麽久都沒見過這種生物。”路亞好奇地湊過去研究這個龐然大物。


    “這個叫茂休,一種隻在冬島出現的生物,喜歡住在山洞深處,夜視力發達,很兇猛,而且口能噴火。平時基本不活動,很難遇到。不過肉質非常鮮美。”馬爾科跟她解釋道。“對!我們也是碰巧發現了這家夥——本來還想把它捉住養在船上的,可是它非要反抗。”香克斯苦著臉說道。


    “老大,你拿著刀上去一般獸都會反抗的吧?”耶索普吐槽道。“而且路都開始準備調料了你也沒阻止——”“哈哈哈有嗎?既然這樣今晚來開宴會吧!馬爾科、紅,你們要來嗎?”


    “不了,我是時候迴去了。”馬爾科說道,路亞也要拒絕,卻聽香克斯道:“紅一定要來啊!這個很好吃的。而且你剛才那一招從天而降的大水真是有意思,讓我想到以前認識的一個很有趣的小姑娘——真是懷念啊。”


    “誒——?老大居然也有能懷念的女人?”“都說了是小姑娘!”


    不知道香克斯是否隻是無心之語——從他那張臉上什麽都看不出來,路亞反正是嚇出一身冷汗。“你要走的話我送一送你吧——”她扭頭對馬爾科說道。紅發團還在處理打到的茂休,兩人並排往海岸走去。


    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安靜地踩在人徑稀少的林中落葉上。地麵是柔軟的,空氣裏有潮濕的水汽。島上除了村莊所在的地方外都是很冷的,唿出的氣變成了白色的,一跳一跳地散開。人和樹林和別離都是安靜的。


    把馬爾科送到海岸邊,路亞停了下來。馬爾科看著眼前的紅衣姑娘,也沒有說旁的話,隻道了聲“再見”。因為他心裏確信見麵的機會總有很多,所以離別也摻進一絲期待。路亞目送他遠去,不死鳥瑰麗的羽毛在天空劃出一道藍色的火焰。


    馬爾科離開後,路亞就開始了昏天黑地的紅發海賊團的導遊工作,這也是為了防止心裏沒點數的香克斯再度放火燒山。每天大大小小的宴會開著,吃了紅發海賊團的肉,路亞就把自己珍藏的酒送了些給他們。有些酒是從係統處得來的,偉大航路再找不到第二家,絕對稱得上絕版珍藏。


    收買這群海賊是很簡單的,這麽一來二去(主要是看在酒的麵子)香克斯恨不得引路亞為知己(其實還是想白女票),凡有宴會必要來叫她。路亞給他們在夢紅樓後院安排了住處,但海賊們住不慣,晚上要麽迴船上,要麽在山裏林中不拘哪個地方睡,或者在普通的旅館中,自由自在,好不快活。路亞雖然偶爾心疼嘩嘩流出去的美酒,但因在他們身邊得到的舒心快樂,也不在意這些細節了。


    自由、快樂與冒險。紅發海賊團就是由這些因素組合在了一起,也隻有這樣的海賊團才能讓一個孩子那麽向往大海。


    分.身的迴憶到這裏就結束了。迴憶雖長,接受隻要一瞬。路亞揉著太陽穴消化過多的信息量,把兩段故事分開儲存在大腦裏。等緩過勁兒來她走出院子,把背包裏給眾人帶的禮物拿出來挨個兒送過去。


    桑尼見她迴來很是開心。路亞送他的禮物是係統出品的防身木倉。威力不說多大,給手無縛雞之力的桑尼防身倒是正好。“船長你這次都去了哪些地方玩?”桑尼年紀不大,正是好奇且愛玩的時候。


    “去了東海還有樂園的幾個島——你這麽想去外麵看看怎麽不出去玩呢?我可沒有虐待你的傾向。擔心安全的話可以讓莫洛安排幾個人保護你,不行就帶上中也。他正是有精力的時候,多讓他跑幾趟。”


    桑尼不好意思地摸著後腦勺道:“我不是怕瑪麗喬亞那邊還要抓我迴去嗎?”“這有什麽好擔心的?有我在,到時候給你換張臉重來,他們找不到證據又能奈我何?”


    “老大你不要說得這麽恐怖……明明是化妝和偽裝!說的像換了張皮一樣。”“你別說——我沒準兒真會換皮呢。”路亞對桑尼眨眨眼。桑尼被她的話嚇得打了個冷戰,甩甩頭道:“還是算了現在這樣就挺好!我主要是怕父親母親把我抓迴去硬逼著我和那個醜八怪——”


    意識到自己說漏嘴的桑尼趕忙捂住嘴。路亞已經獰笑著湊上去捏住他的臉頰。“逼你和醜八怪幹嘛?快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桑尼張著被她捏成的青蛙同款嘴艱難地說:“我說我說!——是結婚、是結婚啦!”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0-06-27 17:47:35~2020-06-28 17:42:4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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