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夕忘聽韋永鈺說到天方五老中的四人紛紛大叫“四弟,四哥”,點頭道∶“這一劍定是刺向了五老中的四老田萬之身上!”


    韋永鈺道∶“當時不少魔教的人都看傻了眼,而我們見卻是為祖師爺暗暗捏了把冷汗。白軒眼看就要得手卻不料功敗垂成也不知被誰人中途出手所擾,頓時暴跳如雷,大喝一聲∶‘是誰…到底是誰敢壞我好事!’那聲音中極是憤怒,震得整座雪雲峰都在搖晃似的,我們這些功力低微之人都不禁拋開手中的長劍緊緊地捂住了耳朵。


    “白軒話音剛落就見到空中有一女子腳踏七色朱綾,手持三尺長劍從天而降但見那女子環姿豔溢,儀靜體閑勝若仙女,身後還帶有數十個女子。當時我們真以為是天上的九天玄女下凡顯聖來了,後來一看才知道原來是碧靈仙子帶著一眾弟子到華仙派解圍來的。白軒見是碧靈,微微一驚,指著她道∶‘碧靈,你何故處處與我們聖教為敵?請你看在你那位故人的情麵上,今日之事還望不要在此自作聰明才好!’我看到碧靈仙子繡袖一揮,隻是冷冷說道∶‘帶上你的人走吧!’說完就轉過身去。


    “‘七夕相逢渺無期,巧衣一線為君織!這些話碧仙子怕且尚未忘記吧!我教聖主破關在即,七星魔魁又將重現人間,到時隻怕有些話便不會說得如此淒涼了,那些道貌岸然的所謂名門正派遲早要在這世上灰飛煙滅化為烏有,你又何必要助他們作困獸之鬥呢?’當白軒念出那幾句話時碧靈仙子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隨即長劍出鞘,喝道∶‘你既不退下雪雲峰,那也毋須再費口舌看招便是!’就在電光火石間碧靈仙子的長劍已刺到白軒跟前,白軒見狀急忙避開而碧靈仙子的長劍去勢如虹,隻聽一聲慘叫便刺中了站在白軒身後的魔教子弟。


    “碧靈仙子一劍雖然沒中,但她身邊的朱綾竟如有靈性般向白軒纏去,這白軒身為一教之主身手自然不弱,但這七彩朱綾猛然疾至卻著實是讓他狼狽不少。我以前也曾聽說人過碧靈仙子手中的劍綾合一乃天下一絕,而其中的九綾飛仙更是無人能破,雖然那天碧靈仙子隻有一綾一劍,但那天我得以親眼看到已是此生無憾!


    “我見碧靈仙子和白軒相鬥數十個迴合,碧靈仙子雖然劍術無雙運將起來時如高山流水,大氣磅礴連續不斷,又時如共舞不禁歎絕。有不少招式更是和我們華仙派師出一門,而那朱綾如捕食的逶蛇般緊緊隨之。那白軒雖然看似險象橫生,但仍是未能傷他一毫在碧靈仙子的一劍一綾之下竟也進退不亂,攻防有節。當時我隻感奇怪,為什麽碧靈仙子不九綾齊出?如此一來白軒必敗無疑!後來我想雙方可能均是有意不出盡全力,可意欲何為我就不得而知了。


    “那時華仙派得碧女峰的諸仙子相助頓時聲威大震,將魔教子弟打得節節敗退,白軒見那五老中已折一老,另外四老也在和祖師爺比拚內力中身受重傷,心知大勢已去也無心戀戰最後隻得率眾殺退下去!碧靈仙子和祖師爺見白軒退下山去倒也沒有乘勝追擊,隻是隨他們去了。


    “魔教敗退下山後我們高興之餘又心存僥幸,要不是碧女峰的眾位仙子來得及時怕且華仙派要慘遭滅門之災了!後來一問才知原來是葉萱給她們寫的求助信!如若不是小師妹有先見之明又豈會這麽容易解圍?”


    景夕忘聽韋永鈺一路說來心情均是起伏不定當真是有驚有喜,最後又問道∶“那白軒所說的古蕭出關之事我早在路中聽劍俠派的人說過,這傳聞在近些日子裏可是鬧得沸沸揚揚也不知是真是假。如果古蕭真如傳說的有經天緯地之能,再加上他的七個弟子,要是他真的複活過來再攻上雪雲峰豈不是在劫難逃?”


    韋永鈺點頭道∶“景師弟所慮甚是,自魔教敗退和華仙派不少的外門弟子在大戰中逃亡後,華仙派內各師兄弟均是人心不一,各有所慮啊!此戰雖勝,但如果那一天古蕭再度複來,華仙派無人來援試問我們這些人又有何能力禦之?”韋永鈺說完兩人均是沉默不語。


    景夕忘忽然想起朱寧然,問道∶“不知朱師兄他……”


    韋永鈺聽景夕忘問得謹慎小心,心知他的擔憂便笑道∶“景師弟不必擔心,其實我們都知道你和朱寧然無論是修為天賦早可入內門子弟之列。朱寧然這次殺敵可算是我們這些外門弟子中最為奮勇的一個,他隻是手上受了一點輕傷並無大礙!”


    他一聽這才鬆了口氣,其實朱寧然和景夕忘在初入門時也算是摯友,兩人一有空閑就走到一起交流研究武學典藉,而朱寧然的武學天賦竟還在自己之上。但不知為何,數年之後朱寧然的性情突變,後來才和景夕忘漸漸疏遠的。僥是如此,景夕忘心裏仍是對他有所掛念!


    “對了景師弟,還有一件事是與你有關的!”韋永鈺突然說道。


    “何事?”景夕忘問道。


    韋永鈺道∶“我曾記得當年你初上雪雲峰是為找一個小女孩,而後來那女孩卻跟林月荷到碧女峰去了是也不是?”


    景夕忘點頭道∶“你說的是沁心?”


    韋永鈺道∶“當時擊退魔教後碧靈仙子怕魔教去而複返也不急欲離去,那時候忽然有一女子向我走來。隻見那女子金環束發,紅綾纏腕,長得素素淨淨給人一種久居深閨的千金大小姐的感覺,那一雙眼睛當真是眉蹙春山,目斂秋水,氣質勝若幽蘭煞是好看。當時她向我禮道∶‘聽人說你便是韋永鈺韋師兄是不是?’我沒想到她竟然認得我名字,隻得迴禮道∶‘不敢,不知仙子何為?’那女子又道∶‘師兄何必見外?我複姓納蘭名叫沁心!’”


    景夕忘倏地一驚,不禁問道∶“她說她叫納蘭沁心?”


    韋永鈺聽景夕忘口氣像是不認識此人一般,倒有些詫異道∶“難道不是她麽?”


    景夕忘大叫慚愧道∶“一直以來我隻道她叫沁心,卻不曾知道她的姓氏!”說著又急問道∶“她都跟你說了些什麽?”


    韋永鈺道∶“當時她是向我問及你的事,我隻說祖師爺叫你下山至今沒迴。那時我見她兩眉低垂顯得極是失望,隻問我說你是不是早已經將她忘卻!我一時也不知如何作答,見她心念如灰我又心有不忍隻得跟她說你隻是忙於修道一時無暇而並非是那種薄悻之人!我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聽到我說話,口中隻是一直念著你的名字兩目無神轉身就走了。”當韋永鈺說完時景夕忘的眼眶都已經有些濕潤了。


    景夕忘又想起當年的離別之景,一晃數年如今聽韋永鈺說到納蘭沁心來這裏找自己不禁觸情傷心,隻道∶“當年我曾答應沁心妹妹一定會去看望她,隻想不到……此事確是我的過錯!”


    韋永鈺安慰道∶“師弟你也不必如此傷懷,我料祖師爺不日定會派人到碧女峰答謝此次相救之恩,到時你自可向祖師爺稟明一切,而祖師爺也必會通情達意,成人之美!”


    這天夜裏天空中漂浮著幾朵黑雲,而星疏月明,柔光似水。景夕忘坐在案前看著窗外的明月卻覺得有些淒清和哀愁。今天他聽完韋永鈺說完魔教之事後便去看了一下那些負傷的師兄弟們。眼看他們雖然大多傷得不重,但一個個都是目光黯淡全無生息之象,心知此次華仙派雖然僥幸躲過一劫,但卻在不少人心目中留下了一道道重創的傷疤也有人正在收拾行裝意欲離去,當景夕忘問及時那些人大多都是說自己天資有限修道數年卻一直是止步不前,與其留下作負累還不如早早迴家。什麽得道成仙,什麽行俠仗義,此番大業古往今來也不過南柯一夢,更何況自己的這點無足輕重的資質?如今自己的性命且不能保全又有何資格去談俠義之事?


    自景夕忘迴來後隱隱覺得這裏的一切都已經開始變了,但他不知道這種變化到底是來源於和魔教的這次大戰還是另有原因,隻覺得這種改變讓人有些壓鬱和難受。


    一夜難眠他隻得在華仙派內倘佯,不知不覺中走到了大門之中,隻見門下的石階上有一倩影正倚坐在一旁兩腳相交,一上一下像在蕩秋千。景夕忘一眼就看出那是柳筱,心想∶“難道她從今天中午就一直坐到現在?”


    他走了過去輕聲問道∶“已經夜深了你怎麽還在這裏?”


    柳筱頭也不迴隻道∶“你不是也在這裏麽?”然後又招乎景夕忘在自己身旁坐下道∶“別擔心,現在華仙派人手不夠,而趙晰等師兄他們又都還沒有迴來,我隻得在此守一夜了!”


    景夕忘見她神色憔悴,道∶“你先迴去休息吧,讓我來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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