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珧風輕雲淡說出來的話信息量實在太大,穀樂池一下子懵逼了,在他發呆的當頭,喻柏宇已經走到了試唱間的舞台上,甚至飛快地說完了自我介紹和即將要演唱的曲目。


    喻明宇看見弟弟的身影,臉上頓時沒了笑容,之前對待其他人那副和藹可親的麵容仿佛隻是一種幻覺。喻明宇特別嚴肅地對喻柏宇說:“你是最後一個人了。”


    喻柏宇麵無表情地說:“我知道。”


    喻明宇也麵無表情,酷酷地朝喻柏宇揚了揚頭示意:“那就開始你的試唱吧。”


    喻柏宇的表情沒有絲毫改變,直到伴奏的音樂響起來,他周身的氣場在那一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和夜曉之前在網上看到的唱流行歌曲的喻柏宇全然不是一種感覺。


    鑒於喻柏宇大學四年是音樂劇專業,研究生也是學的音樂劇,節目組為了盡可能地展現各大音樂院校同學的專業素養,有一個硬性要求就是要求他們必須選擇自己專業內的代表作品,所以喻柏宇試唱的曲子選擇了一首的經典音樂劇。


    這部作品以精彩的音樂、浪漫的劇情聞名於世,喻柏宇選擇的這個唱段更是劇中那淒美愛情的升華。


    夜曉雖然對音樂劇不太了解,但是也聽說過這首極具代表性的曲目,更知道這是一首講述愛情的曲子。


    他看著屏幕裏英俊帥氣,骨子裏透著一股桀驁不馴的喻柏宇,不確定他是否可以和曲子的情感合二為一,因為夜曉無法想象對方陷入愛情無法自拔的模樣。


    隨著音樂的遞進,流暢的旋律逐漸抓住了所有人的耳朵,夜曉注意到喻柏宇的眼神逐漸改變了,在真正開口之前他的情緒便已經帶入,就像是被主角附身一般,滿目皆是悲涼。


    絕了,夜曉被喻柏宇這個眼神鎮住,他感覺喻柏宇還沒開口就已經贏了。等喻柏宇開口,那難以言喻的畫麵感,仿佛是將一段故事植入了大腦般震撼人心。


    這首歌的曲調是浪漫而又悲哀的精準融合、是想象與現實的完美結合,充滿張力和表現力。


    喻柏宇作為一個男高音,在唱高音的部分有令人醍醐灌頂之感,轉音又像是一個成熟穩重的男人在將他的故事娓娓道來般細膩。


    他的歌聲絕不是單純的炫技,而是傾注了所有情感的藝術。短短的一個選段,時長不過幾分鍾,喻柏宇卻是成功地塑造了一個對愛執著,而又因為愛情感到迷惑的男人。這個男人曾為愛瘋狂,對美麗的感情有著無畏的追求,卻又不幸地屢屢受挫。


    喻柏宇唱歌,感情從無助到無奈最後到無力,近乎完美地呈現了劇中人物階段性的感情變化曲線。


    雖然這首歌的歌詞是意大利文,夜曉學美聲或多或少接觸過意大利語,但是要聽懂這首完全陌生的歌曲還是有一定難度。可即便如此,喻柏宇的歌聲依舊讓他感動,真正優秀的音樂是超越語言、國界和文化的,喻柏宇的歌聲裏就有這種能量。


    一個又淒美又感動的愛情故事被淋漓盡致地展現在所有人的麵前,緊接著故事之外的思考與想象直戳每一位聽眾的內心深處,他們不由得開始思考,究竟什麽是愛?然而,這些誰能說得清道得白呢?


    可能是兩情相悅的幸福,也可能是如歌中所唱那樣帶著自我犧牲的悲壯。萬物皆有愛,包容是愛,寵溺是愛,暗戀是愛、依戀是愛、虐戀也是愛……


    一曲結束,每個人都或多或少地陷入了沉思。


    “臥槽啊。”穀樂池從喻柏宇開口第一個字起就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板,等聽完他發現自己竟然有點眼眶濕潤。穀樂池吸了吸鼻子,又擦擦眼角的淚花,用另一隻手戳了戳牧珧的手臂說,“喻柏宇未免也太牛逼了吧,我感覺自己好像看完了一整部音樂劇,突然覺得好感動啊。”


    “嗯。”牧珧點了點頭,從他沒什麽表情變化的臉上,穀樂池莫名就是確定他是非常認同自己的話的。


    穀樂池見牧珧認可自己,又拍拍他的肩膀,正兒八經地說:“我現在知道他為什麽能贏你了。”


    “……”牧珧猝不及防被穀樂池揭了傷疤,張了張嘴想說什麽,最後看到大屏幕上喻柏宇那張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臉還是選擇了閉上嘴巴。


    此時,被喻柏宇唱得全場自閉,安靜到不可思議的房間裏突然傳來了一陣一拍三停,斷斷續續,不成節奏的掌聲。


    所有人都扭頭看向聲源處,隻見靠牆坐著,跟個大老爺一樣翹著二郎腿的黎晰目光緊鎖在大屏幕上,他一邊苦笑著鼓掌,一邊無奈地搖了搖頭感慨說:“牛逼,不愧是喻柏宇。和他生在一個時代我算是沒有出頭之日了。”


    說完,黎晰扭頭看向夜曉,他喊了一聲夜曉的名字。等夜曉迴頭看他,用眼神詢問他所謂何事的時候,黎晰壞笑著對他說:“哎,打個商量吧,等會兒要是選搭檔,你把喻柏宇讓給我,讓我和喻柏宇一組行不行?”


    “可美死你了。”夜曉想都不想便拒絕了黎晰,感覺到周圍的視線已然因為黎晰叫自己那一嗓子聚集在了他的身上,夜曉一衝動一上頭,像是正宮宣示主權一樣警告黎晰說:“我可警告你啊,我和喻柏宇已經約好了要在一組,你不要來當第三者。”


    黎晰看夜曉一副警惕得如同防火防盜的模樣,本來隻是隨便一說,現在倒是真想挖夜曉的牆腳了。黎晰摸摸下巴,假裝思考了一秒鍾後揚唇一笑:“你不說還好,你一說那我還真想當當第三者了。”


    夜曉不是藝人,沒學過表情管理,也不想去進行所謂的表情管理。聽見黎晰刻意挑釁的話,他的臉一下子拉了下來,像刷了層漿糊般地緊繃著。


    夜曉緊抿嘴唇,一臉凝重,不知道為什麽喻柏宇會對自己另眼相看的夜曉還真是擔心喻柏宇和黎晰跑了。畢竟喻柏宇和黎晰都是音樂劇專業的,而自己卻是歌劇專業的。


    雖然大家從廣義上來說都是學音樂的,但是跨專業如跨山,夜曉估計自己對音樂劇的不了解程度和喻柏宇對歌劇的不了解程度應該是不相上下。


    夜曉和黎晰對峙著,沒發現喻柏宇已經悄然無聲地迴到了準備的房間,他一迴來就看見夜曉隔了好幾個人跟黎晰遙遙相望,他厲聲問道:“你們在幹嘛?”


    喻柏宇這一嗓子中氣十足,嚇了穀樂池一跳。他的位置正好在夜曉和黎晰中間,全程圍觀了這一場喻柏宇爭奪戰,喻柏宇一問他立刻就指了指黎晰,然後對喻柏宇說:“他說要給你倆當第三者。”


    “?”喻柏宇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困惑的表情,他用詢問的目光看向夜曉。穀樂池直白的話讓夜曉覺得很丟人,感覺自己像一個爭風吃醋的妒夫一樣,沒臉見人的他別開臉不去看喻柏宇,也不想解釋。


    倒是黎晰大大方方地走到喻柏宇麵前,伸出手對喻柏宇說:“問題不大,隻是喻學長你唱的太好了,我想跟你組個隊。”


    喻柏宇看看夜曉又看看黎晰,並沒有伸手跟黎晰握手,他冷冷地拒絕了黎晰的邀請:“我不想。”


    “果然如此。”黎晰早有預料,所以並不失望。被人拒絕他也不覺得尷尬,自己收迴手放進衣服口袋裏揣著,“那行吧,祝你們幸福。”


    黎晰說完就想走,喻柏宇叫住他問:“你昨天不是找夜曉做搭檔嗎?怎麽今天又找我?”


    “我當然是看誰厲害找誰做搭檔啊。”黎晰聳聳肩,開始滿嘴跑火車,“我以為夜曉很強了就打算和他組隊,不過看了你之後發現你更強,所以想選你。可惜你要和夜曉強強聯手,那我就隻得另尋良人了。”


    喻柏宇信了黎晰乍一聽很有道理實則一同胡扯的鬼話,等黎晰離開後他才迴到了一開始的位置坐下。夜曉平複好心情剛打算跟喻柏宇解釋解釋情況,喻柏宇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問他:“另尋良人是這麽用的嗎?”


    “他說的話你千萬不要細想,gay裏gay氣的。”夜曉頗有幾分嫌棄地說,“你不要管他。”


    “好。”喻柏宇很聽話,果然不再聊和黎晰有關的話題,隻是詢問夜曉說,“你剛才有認真聽我唱歌嗎?”


    夜曉點頭:“認真聽了。”


    喻柏宇又問:“感覺怎麽樣?”


    夜曉沉默了兩秒,他感覺自己都沒有辦法用簡單的一句話形容喻柏宇的牛逼,一番糾結終於把喻柏宇精彩的表演總結為四個字:“天下無雙。”


    “……”喻柏宇聽過無數誇獎,卻也不得不承認再多的讚美都抵不過夜曉這真情實感的四個字。也不知道是這四個字本身太過於龐大,還是說出這四個字的人太招人喜歡。喻柏宇的心情瞬間明朗了。


    “我沒開玩笑。”夜曉以為喻柏宇的沉默是對自己誇獎的懷疑趕緊補充,“所以我才跟黎晰掙你,想和你一隊啊。”


    “我看大家好像以為我們的搭檔是自己挑選的。”此時,音響裏又傳來了洪寺仁的聲音,他接下來的話將所有人的計劃都打亂了,“其實,規則並非如此。我們需要先由評委對各位的試唱進行打分評定,挑選出四位得分最高的嘉賓,成為首席。四位首席下一次擁有單獨演唱的權利。而其餘十六人則是替補,替補需要兩兩組隊,下一次進行雙人演唱。”


    “哦豁~~”穀樂池生動地哀嚎了一聲,可以說是叫出了喻柏宇和夜曉的心情,穀樂池看著牧珧遺憾道,“看來我倆是沒有緣分了,你注定是要成為首席的男人。“


    “不一定。”牧珧擺擺手,並不覺得自己能夠成為首席。經過試唱,牧珧已經意識到他們這節目是二十個神仙打架,除了喻柏宇和夜曉兩個超脫世界的大佛,剩下的誰也不比誰差多少。


    所以,很難說得清楚四個首席的位置排除喻柏宇和夜曉後花落誰家。


    雖然牧珧的理性分析沒有錯,但是他顯然低估了自己的實力。隻聽牧珧的話音剛落,洪寺仁中氣十足的聲音便再次響起:“第一位首席……讓我們首先恭喜牧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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