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青披著被褥雙手抱胸, 盤著腿坐在床邊,想到剛才的事兒依舊無比鬱悶。


    “別愣著,有事兒上來說!”


    褚青嗓音不經意往上提了提, 門外的侍女小星聽到響動,輕聲敲了下門恭敬道:“娘娘, 您在叫奴婢嗎?”


    褚青:“沒有沒有!”


    她的樣子看起來像是做賊心虛, 一手抓著燕七舟的手臂往床上拉去, 一手忙不迭將床簾放下, 華美的簾布瞬間將二人攔住。


    放完簾子迴過腦袋, 就與燕七舟白雪公主一樣的臉色對上,她猛地往後倒去:“哎呀~”


    是不是略顯做作了?褚青拿出了祖傳演技, 麵露驚慌(五官扭曲)的扯住了燕七舟的衣領……


    來了一場自導自演的狗血盛宴——


    燕七舟猝不及防被她帶倒,單隻手肘撐在她身側,另一隻長臂落在她臀側, 二人近在眉睫, 冰和熱的唿吸溫度, 相互糾纏在一起。


    燕七舟斜飛的眼尾半眯著,凝著下方女子的五官,聲色細冷道:“娘娘知道,自己在做什麽麽?”


    是不是男人啊,這麽磨嘰!讓你上來睡, 你就上來睡不就完了嗎?嗶嗶嗶,嗶個大.麻花啊!


    主要褚青真的有點困了,她想著反正也不存在睡前.運動, 親一下就快點睡覺吧!於是拽住他的衣襟,手挪到燕七舟脖頸後鎖住,不等他反應,直接湊了上去。


    ……然後。


    燕七舟走了……


    他走了……


    他走了!


    我日啊!褚青張牙舞爪憑空抓了幾下,然後隨手把邊上的枕頭當做狗比扔了出去:“啊啊啊,我堂堂貴妃不要麵子的嗎——!”


    別說我沒給你機會啊,明天老子就把窗戶全部焊死!門外再安排十個加強連!讓你他媽再給我裝!


    褚青瞪著兩隻眼,氣唿唿的打了個哈欠,看著地上慘兮兮的枕頭,走過去抱在懷裏心裏又思忖道,她不就想親親抱抱拉他睡個覺麽?


    難道這進度太快了,把人嚇走了?


    想到這種可能,褚青黑了臉,你是大反派,跟我玩什麽清純小雛菊啊!


    -


    東廠的人尋常都是靠觀測燕七舟當日的心情,來推測那日宮裏死的人是多,還是少。


    今日。


    燕七舟在東廠一露麵,他們便統一的緘默其口,連走路都不敢放出動靜來。


    最得他信任的小單子都有些拿捏不準。


    瞧著臉色陰沉沉的,可嘴角卻又時不時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來,一想到他是因為什麽事在高興,好像反倒更驚悚了——督公上一次這樣笑,好像是將某個和他作對的將軍府滅門……


    “小單子。”


    小單子忙上前躬身道:“奴才在。”心中揣測,該不會是昨晚和幾個值班小鬼頭賭錢的事,被督公發現了吧?


    燕七舟翹著尾指掀起杯蓋,優雅的刮了刮杯沿,冷不丁問道:“你可有對食?”


    話畢,‘撲通’一聲。


    小單子跪地道:“奴才不敢啊!是她先勾引奴才的!奴才還沒答應呢!千歲饒命啊!”


    燕七舟:“……”


    燕七舟不耐煩的蓋上杯盞,擰眉默了片刻,略有煩躁道:“算了,滾吧。”


    督公說滾,那就是真的滾。小單子感恩戴德的應承著,身體一縮一倒,開始往外滾。滾到一半——


    “等等。”


    小單子側臉著地等著後話。


    燕七舟摩挲著茶杯,半晌,幽幽開口道:“你去替我尋些東西。”


    -


    那天主動過頭後,不知道是巧合還是燕七舟故意的,這幾日都沒見到人。褚青心道,拉雞叭倒,她褚貴妃也是有牌麵的好嗎!


    其實這幾天她過的也自在,原本還擔心殷宗翻她牌子,但聽說前兩日他一連抬了個兩個新寵。


    其中一個就是女主。


    男女主對上頭,她這頭顧慮就小很多了,她一高興就想往外溜達。雖然她討厭冷雪天,但屋子裏呆久了什麽娛樂也沒有,也實在難受。


    褚青帶著幾個侍女來到禦花園,沒走一會兒,就聽到邊上淅淅索索的動靜,隔著堆滿厚雪的灌木,瞧見兩個相貌精致的妃子再說話,一粉一綠。


    妹子小粉說:“昨兒個去皇後處請安,還扶著腰去的呢,好似就她承過寵一樣!她沒看到,皇後的臉都黑了,還好褚貴妃沒來,不然可精彩了!”


    褚青:我來了我來了。


    妹子小綠說:“可不是?人家到底是樂舞坊出來的,姿勢多著呢,難怪引的皇上這些日著了迷。”


    日著了迷?聊的這麽開嗎?精彩啊!褚青貓著腰繼續聽。


    小粉又接話道:“我都替她臊得慌,外頭伺候的人說那叫聲比殺豬還響亮呢。”


    ‘噗——’褚青聽到最後一句,一聲噗嗤笑了出來。


    “什麽人!還不給本宮滾出來!”


    看到從灌木後走出的褚青,二人臉色微微一變,欠身道了句:“貴妃娘娘。”


    褚青盯著一張八卦臉湊到她們跟前:“繼續啊,別停別停,然後呢!”


    小粉以為她是找麻煩,訕笑道:“娘娘,您也來賞花嗎?”她和身邊的人對視一眼,有些懊惱,也不知方才褚貴妃聽到了多少。


    褚青看她們嚇著了,也是,原身在宮裏除了在男人麵前軟,其餘時間的戰鬥力那都是悍婦級別的。


    “嗐,別緊張啊,那個……”褚青上身往小粉身邊壓了一下:“那到底是皇上厲害,還是那個妹妹厲害啊?”


    “咳咳……咳,娘娘您再說什麽,我聽不懂?”


    褚青:“……”


    嘖嘖,還臉紅了,你們這樣我真的很看不起!褚青呸了一聲,頓覺無趣,剛準備走,忽然聽到小綠驚喜低唿了一聲:“是皇上!”


    褚青轉頭,第一眼看到的竟不是殷宗,而是左手邊微勾著唇和他低聲交流的燕七舟。


    不知說了什麽,殷宗很高興的樣子,還側首迴應間,二人肩膀靠在一起,說完還笑著輕拍了拍燕七舟的肩膀。


    褚青:雖然但是,我……突然覺得邊上的美人有點多餘?


    燕七舟忽然抬首與她目光交匯了一瞬,轉而又對殷宗低語,殷宗這才朝她們的方向看來。


    貴妃,寵妃和紅眼病,宮鬥劇終於要開始了嗎!


    涼亭四周掛了擋風的輕紗,殷宗和四個妃嬪坐在裏頭,通過簡單介紹,褚青了解到這位美人正是和女主一起得寵的純常在。


    這純常在是個會飛刀的,三兩句就將小粉小綠聊岔了氣。


    純常在又把注意力轉向褚青:“聽聞娘娘冬日是鮮少出門的,今日是什麽風將您吹來了?”


    褚青瞥了她一眼,“你不就想說,本宮是衝著與皇上偶遇才來的麽?”


    純常在一怔,反應倒也快:“娘娘別誤會,我可沒這麽說。皇上,我剛進宮,什麽都不懂,也不知道什麽該說不該說,臣妾不是故意的。”


    褚青:……好單純哦,好巧,我專治單純。


    殷宗:“別怕,貴妃不是那般計較的人。”


    這話一出,若褚青揪著不放便是不給皇上麵子了,換做旁人不管在生氣,都得咬牙忍下來,就像小粉小綠一樣。


    我不,我就不。褚青:“你說的沒錯,本宮就是衝著皇上來的。”


    坐著的幾人目光瞬間看向她,殷宗背後站著的燕七舟微壓的眼皮,也徒然撩起。


    “聽聞皇上這幾日常來禦花園,本宮就想著能遇見最好,遇不見那便散散這鬱悶的心也是好的。”褚青微不可見的掃了眼燕七舟,順便加重了鬱悶二字。


    又冷眼看著純常在,道:“這怪誰啊?還不是你不懂事,整日霸著皇上。合著這宮裏就你會跳舞?就你姿勢多?就你會叫?”


    褚青那脾氣大家都知道,隻是沒想到她當著皇上的麵也敢這麽放肆,一時沒反應過來。


    純常在火候再厲害,到底是嬌縱的小女生,當著這麽多人把葷事兒往她臉上懟,臉上霎時發紅。


    殷宗也不太自然:“貴妃,說什麽呢?”


    褚青麵色自若:“啊,臣妾隻是聽說純常在昨晚在養心殿,給皇上表演唱跳,臣妾的意思是,她能幹,別的妹妹也都能幹啊。”


    眾人:……你是這個意思嗎?


    殷宗:……怎麽最後一句,還是覺得哪裏不對勁兒呢?


    瞧著一個個臉色被她聊黃了,褚青心滿意足的站起身:“臣妾被這冷風吹的頭疼,便先告退了。”我爽了,我走了。


    殷宗同意了,離開之際,他站起身拉著褚青的手,道:“愛妃不要多想,朕晚些時候去看你。”


    出勤見他像拍燕七舟一樣,拍了拍她的手背,一臉’等我來睡你’的暗示。


    褚青:“……”


    嘴炮勝利,獎品——威猛皇帝一個。


    她嬌羞的哼了一聲,一掌拍在殷宗心口:“討厭!那臣妾便恭候皇上了。”


    殷宗隻覺心口一痛,險些給他拍出一聲咳。


    殷宗:“……”


    貴妃的力道,挺大啊。


    褚青轉身離去時,明顯感覺到背後,有一道陰沉炙熱的視線盯著她。


    迴到宮裏,褚青躺在貴妃椅上,左思右想,不能把希望都寄托在燕七舟身上,萬一殷宗真來了……


    褚青把門口的侍女小星叫來,捂著肚子:“本宮好像來月事了,你派人去跟養心殿說一下吧。”


    小星:“娘娘,您這個月不是來過了嗎?這可不好,奴婢去給您請太醫吧?”


    “哦,來過了?”褚青直起腰:“算了,它好像又迴去了。”


    小星:“……”


    隔了一會兒,褚青摳著指甲蓋邊上的肉,又叫小星:“唉,本宮屁股上長倒刺了,怕是會刺著皇上,你去……”


    侍女:“……”


    褚青:“……不是。”她想說痔瘡來著,盯著手上那根倒刺摳摳扒拉不下來,嘴就沒把門了。


    您編個理由,需要這麽拚命的話,就交給奴婢吧。小星試探道:“娘娘若今日實在累了,奴婢就說您今日受了寒,早早睡下了,可好?”


    “好好好。”


    褚青也不是今日上床早,實在找不到事做,宮裏瞧著富裕,卻連一本小人畫和言情話本都不能有,非說這些是風氣不正的汙穢之物!


    唉,看來她要珍惜這些和她宮鬥的妹子,今後可能隻能在她們身上找到快樂了。


    半夜,她翻了個身,手心拍在一塊熱熱硬硬的板子上,褚青半眯著眼睛,看清人臉後:“……”


    艸,咋的?自己爬床比較有意義是吧?


    她縮迴搭在燕七舟胸膛的手,裹著被子坐起身,他睡的很邊緣,身上穿了一件黑色束著腰帶的寬袍。


    墨發未紮傾瀉在後背,有兩簇散亂在手臂旁邊,臉上卸了妝,精致的臉十分清爽,他安靜閉著眼的時候,就是幹淨無害的樣子。


    褚青一邊罵一邊誇,麵無表情打量了一會兒,最後目光身不由己,真的是身不由己的紮在腰下的位子。


    她默了一瞬。


    褚青:嗯,我有一個不成熟的想法……


    畢竟她是那種有想法不實踐就會很不開心的人。褚青貼著他唿吸,聽了好一會兒,再三確定燕七舟是睡著之後——


    用食指和中指夾著袍子一個角,輕輕的慢慢的往上拎。


    拎衣服的過程大概用了五分鍾,才終於露出裏頭的黑長褲。


    這也看不出來有沒有啊,脫肯定是不行吧?一會兒還得給他穿,萬一醒了,多尷尬呀。


    褚青深思熟慮之後,覺得好像也隻能這樣了——她對著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小燕七舟,伸出了探索之手。


    心裏還在建設,這絕對不是變態啊,人人都有好奇的時候嘛,你不摸就永遠不知道是空巢還是鳥巢!她隻是在做自我!


    褚青呐喊:哇呀呀呀,青青一出手,便知有沒有!汰!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我清桐 寶貝地雷1個;麽麽噠


    謝謝幾位寶貝的營養液,每日一南 8瓶;never 5瓶;沫理琳琳琳 2瓶;愛你們!


    我來了!讓我慢慢輸出,保證質量最重要,不能硬寫廢話,最後一個世界啦,爭取到最後大家都是滿意的。


    雖然斷更了,最後這個世界吧可能還會不準時,但箍箍會在後麵寫番外的時候補償大家。爭取寫幾章奇形怪狀的番外,或者你們想看的,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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