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青看著溫玉極度不正常的樣子, 舌尖抵了抵牙根。


    ……藥效這麽快嗎?


    溫玉欺身攀著她的手臂,將她整個人環住,臉壓在她心口, 不僅是身體不由自主,連意識也有些模糊了。


    他吸了幾口氣:“青青, 快帶我走。”


    褚青隔著衣裳, 都能感覺到他身體燒的厲害。抬頭瞪著修士:“解藥呢!”


    修士:“這又不是毒藥, 哪有解藥啊, 但這東西是地山姥姥產出的, 你可以去問問……不過,這邊是建議你們快找個地方降降火, 不然他一個普通人,怕是要燒死的。”


    修士為了保命,還另外推薦了一處寒池聖地給他們。


    褚青帶著溫玉很快來到, 這處被樹林包裹在中心腹地的寒池。


    寒池並不大, 單看起來便知水位不深。石砌的池壁, 池水清澈見底,縹緲的寒霧似時刻會幻化成形的妖精,扭著軀體縈繞在二人周邊。


    寒氣逼人。


    褚青到地方二話沒說,把擼著自己手臂的溫玉‘撲通’一聲,丟進了池子裏。


    溫玉:“……”


    他坐在池底, 水沒到他的脖子,瞬間緩解了他的不適,但還不夠, 遠遠不夠。


    溫玉神情恍惚,即便在這樣冰冷的水中,也能清晰的感覺到一陣陣熱流在身體裏亂竄。他似失神的喚著:“青青,青青。”


    褚青蹲下身捏著他通紅的臉,將先前弄來的丹藥放到他嘴裏,看著他難受折磨的樣子摸了他頭一下,“乖,等爸爸迴來。”


    這一下可要了溫玉的命,他隻想抓住褚青做點什麽。


    褚青巧勁兒退了身,而後對黑鴉道:“看著他。”


    樹上的黑鴉聞言,挺胸領命。


    -


    趙佩已然趕了兩日的路,自從溫玉和褚青的消息傳到天衍宗,她便動身前來找溫玉。


    按照那些傳言,她很擔心師祖被褚青蒙騙受傷,一路上不論有多辛苦她都熬下來了。


    現在,終於有了線索。


    是一個被綁在樹上的高階修士告訴她的,她救了人,最後順著所指處找去。她來到一處隱蔽的樹林,能感覺到畢露的靈氣,再往裏走,寒氣漸重。


    但她依稀能看見中心空地上的寒池,池中有一個人,隱隱能聽到難隱的痛苦的氣喘聲。


    趙佩一眼便認出了溫玉,她死死捏著手中的劍朝寒池走去,樹上的黑鴉聽到動靜,睜了半隻眼睛看了她一眼,沒動作。


    畢竟這是天衍宗的弟子,而且按女主人的話說,她是主人的腦殘粉,也就是——沒傷害。


    溫玉微仰著頭,臉上緋紅,細密的水漬從他額間滾落,墨發也濕漉漉的,分不清是水還是他的汗。


    他一遍遍喚著褚青的名字,渴望化作一聲聲歎息點綴在荒無人煙的林中。


    直到身後傳來聲音,溫玉腦中一片空白長臂反手一拽!


    “啊——師祖!”


    趙佩幾乎是下意識喊出這一聲,但為時已晚,她幾乎毫無防備的掉進了寒池中……


    她若不喊,溫玉也許還沒那麽快清醒,陌生的嗓音直接將他迎頭敲醒。


    溫玉觸電一般將人推開,麵色陰翳道:“誰!”


    趙佩站直身體,驚懼交加的看著溫玉:“師祖,是我啊,我是趙佩。您,您的修為……是褚青害的你是不是?!師祖……”她雙眼含著熱淚,不敢置信。


    “滾。”


    他咬著牙道。


    趙佩當然不會走,她憤怒道:“褚青到底對您做了什麽?!”她說完,好似這才發現溫玉情況不太對勁,顫抖著身體走近溫玉,“您怎麽了?師祖?弟子可以幫您。”


    溫玉重重沉了一口氣:“畜生!還不把人弄走!”


    黑鴉:“……”


    它剛要動翅膀,突然看到不知何時出現在高空中的人,對著它揮了揮手——滾批開,莫管閑事。


    褚青坐在借的輪椅裏吃了水果,翹著腿,目光饒有興致的注視著下麵寒池的一男一女。


    她剛一來就看到溫玉把趙佩拉近水裏,雖然她心裏有數,但還是想看他後麵的反應。唉,女人……


    想完,褚青抓了一把瓜子仁扔進嘴裏。


    黑鴉:不是我不幫你哦,哈哈哈哈!


    趙佩原本還擔心真的被神鴉趕走,但見樹上的神鴉似乎沒有任何動作的跡象,她默了默繼續朝前:“師祖,您知道弟子找了您多久麽?無論發生什麽,弟子都會幫您的。”


    說完,趙佩已然走到溫玉身前,她微微蹲下身,寒池裏的水沒過她的起·伏有致,“師祖,讓弟子幫您吧?”


    那個修士說的不錯,師祖真的沒有了修為,也真的中了……她心中有一個念頭像惡魔一樣一點點往外鑽。


    趙佩輕顫著眸子,他需要她,他也可以需要她的!她紅著臉解開腰帶,露出白皙肩頭……


    溫玉現在隻想把那隻死畜生的毛拔幹淨,趙佩竟使了靈力固定他的身體,外衫即將落入了水中。


    溫玉的手死死扣在池壁上。


    就在這時。


    “你要不要臉啊?”褚青懶散的聲音從頭頂落下。她看著溫玉寧死不屈的樣子,都覺得有點不忍心了。


    趙佩心驚,猛地抬起頭,褚青慢悠悠坐著輪椅落到溫玉正後方,食指朝她指了指:“衣服拉好了,給我上岸。”


    說完見趙佩滿臉詫異,卻不動作,褚青從她透色的胸前掃了一眼,切!而後隨手一揚,將趙佩直接從水裏拔了出來。


    扔到了邊上。


    同時,溫玉緊繃的身體一軟,旋即轉身抓著褚青的小腿,聲色寒到骨子裏:“殺了她。”


    褚青並不急著迴答,反而拉著他的手,從輪椅站起身走到池邊坐下,而後微微朝下欠身,素手扶著溫玉的赤紅卻陰森的側臉:“我的溫溫啊,想我了嗎?”


    她的語氣溫柔而勾魂,她的笑是刻意的嫵媚,微涼的指腹和她清甜的氣息,宛如救贖的解藥,引誘著他沉淪深陷。


    怎能不想呢,想的快要死了。


    溫玉凝著她,即將燒斷的神經猝然裂了,修長有力的臂膀扣住褚青的後腦,重重的吻了下去。


    倒在他們側後方的趙佩,見狀,神情仿若受到巨大的刺·激,她咬著唇恨得渾身都在打顫。


    褚青非常做作的捏著蘭花指,她推開了恨不得把她就地正法的溫玉,“死鬼,急什麽?”


    渴望的手落在她腿上,溫玉懇求一般道:“青青。”


    “手好涼哦。”她將手背放在他唇邊,溫玉迷蒙的右眼中聚滿了猩紅,他抓著她的手輕觸在唇邊,一根一根的親吻……


    在趙佩眼裏,褚青的姿態看起來就像是對師祖的施舍,而師祖寧可求著褚青,也不願意要她。


    她是不夠好,可褚青算什麽?!


    褚青害過他,害過天衍宗!可師祖卻連一生修為都給了褚青!


    “啊——!”趙佩突然尖叫一聲,她搖著頭哭道:“不!師祖!你怎麽能……你怎麽能!”你是天衍宗的師祖啊,是修仙界舉世無雙的師祖啊……


    “我不能接受,我不能!”


    褚青:“我管你呢?”


    她是不爽趙佩想對溫玉霸王上弓,也是為了打掉趙佩的希望,省得以後沒完沒了的給他們找麻煩,褚青掌心聚氣,反手將這位反派女主一掌拍出了視線。


    ‘嘶——’指尖的刺痛,褚青迴神,便看到手指被溫玉叼進了嘴裏咬著。


    褚青:“……”


    瞧他迷糊的神情,該是意識不清了,她抽出指腹,而後快速給他喂了一顆從地山姥姥那裏搶來的藥。


    溫玉想抱她,褚青想到剛才這廝居然把人認錯了,不慌不忙的站起身:“自己解決!”


    說完,褚青轉身走了。


    等她在樹上把屋棚弄好,重新迴到寒池,看到溫玉修長的頸項靠著池壁向後彎曲,墨發傾瀉垂在池邊,裏衣褪去,隻剩下健碩的肌理,手在水下……


    褚青站在上頭,臉色都有些燥紅了:你倒是聽話!!


    她立馬將人撈了起來,弄進了樹上的屋棚!


    -


    褚青後來才知道溫玉,並沒有她看起來的那麽強大。


    他的眼睛其實並不是掉下弑魂崖受的傷,而是被黑鴉啄的,那時候他奄奄一息在山穀裏,隻剩下等死。


    黑鴉啄掉他的左眼後,因為疼痛他方才清醒過來……


    很難想象,那時候他被心愛之人背叛,倒下山崖等死的時,該是多麽的萬念俱灰。


    最後靠著刺骨的痛和恨意,從地獄深淵裏一步一步爬上來。


    可他再次見到她之後,卻沒舍得殺她。


    他不知道,這其實也是她在後來那般有恃無恐的原因。


    溫玉的身體即便擁有修為尚且需要藥泉,沒有修為之後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主要這狗逼身體不好還喜歡浪。


    後來為了不讓他過度早死,她便又將修為渡還給了他。


    但他們出去玩了幾日,也還是會固定的迴到觀雲殿,就好像這裏成了他們兩的家。


    這日,再次迴到觀雲殿。


    溫玉在藥泉泡著,褚青就在邊上支了個躺椅,邊上放著瓜果零食,她嘴皮間擠出一顆葡萄籽,男人伸手放在她唇邊等她吐出來。


    褚青習以為常,道:“草莓~”


    溫玉拿了一顆草莓遞到她嘴邊,笑道:“青青,你起來給我親一下。”


    “不要,草莓。”


    溫玉凝著她笑的萬分溫柔,他雙臂撐起身,啄了她一下,這次給她又拿了一顆放到嘴邊,寵溺道:“你越來越懶了。”


    聞言,褚青不自覺彎起一抹笑,而後不知想到什麽,又收了收:“能使喚你當然要多使喚啦……”


    溫玉:“嗯?難道往後我還有翻身的餘地嗎?”


    想到溫玉如今竟也會開玩笑,褚青笑著睜開眸子,對上他溫柔含情的的右眼,一時心動,她起身親了下他的額頭。


    “沒有,哈哈哈哈!”


    她重新躺下,轉過身:“我睡會。”


    揚言要睡覺的褚青,實則睜著眸子,眼皮微微泛紅,這種即將離開的感覺又出現了。


    褚青歎了一口氣,隔了許久她真的犯了困,閉上了眼……


    -


    寒風蕭瑟,飛雪淩然。


    宮殿飛簷上刻著兩條栩栩生威的龍,中間是一塊碩大巍峨的牌匾,上頭寫著‘養心殿’三個鎏金大字。


    殿門口此刻跪著一個人,他一身靛青色刺金蟒袍,背脊筆直,微微垂首,雪花在肩和頭頂堆成了小山,他的表情卻始終寡淡。


    殿外並沒有一人敢抬眼看他——即便這位現在跪著、裏麵的聖上甚至還在罵他,他也依舊讓他們心寒膽戰……


    很快,從不遠處徐徐走來一行人,為首的女子容貌嬌美,披著淺紫色的兔絨披風。


    褚青眼睛瞪著跪地之人的背影,一臉的日了狗:幹得漂亮,這次是東廠督公是吧?


    你媽的,你告訴我,老子一個貴妃要怎麽和你這個太監he?!!!


    作者有話要說:池裏撈溫玉出來那一段,我其實還想寫……但是怕你們腰子不行,算了,以後再說吧……嗯。


    謝謝大家的評論!


    然後姐妹們幫箍箍收藏一下——隔壁的預收好咩~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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