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鴉安靜如斯的轉過身, 破天荒的對褚青生出一絲絲不忍心。


    褚青哪裏知道對麵這小畜生身上藏了傳音符,一直到罵累了才停下。


    單口舌戰讓她口幹舌燥,起身到桌前喝了一口茶, 剛咽下去,又想到一條:“還有還有……”


    黑鴉半邊翅膀蒙著腦袋:……可以了, 真的可以了。


    “師妹。”


    褚青還沒開始, 門外響起的敲門聲和說話聲, 打斷了她。


    是白天那位唯一對她客氣的高個子男人——倪召斯。褚道必的大弟子, 也就是褚青名義上的大師兄。


    這個名字, 總覺得帶了點陝西口音是咋迴事……


    可以確定的是係統沒有給她這個人的資料,畢竟這個名字她如果看過, 是不可能忘記的。


    褚青開了門,看他客氣的份上讓他進門坐了。


    倪召斯視線在屋內掃了一圈:“師妹,我方才在外麵, 好像聽到你和誰說話?”


    褚青自然道:“啊, 我在自言自語呢, 師兄這麽晚了有事嗎?”


    倪召斯目光深邃看了她半晌,試探問道:“你……是都記起來了嗎?”


    被他問的一懵,這又是什麽該死的副本嗎?她麵色不變,不懂裝懂的表情就是沒有表情。


    倪召斯見她不說話,“對不起, 當初是溫玉掉崖,你說你很痛苦,我怕你傷害自己所以才……”


    雖然隻有短短幾句, 但褚青卻想到,溫玉曾說她的修為是被人廢掉的……


    “你廢了我的修為,抹掉我的記憶。”褚青一邊說一邊觀測他的反應,心裏大抵有了數:“這是一句對不起能說清的嗎?”


    光是想到被彭慧打的那一掌,她都覺得生氣,撇開這個不說,他這麽做難道沒有一點私心?


    看他這做賊心虛的樣子,怕是乘原身不備暗地裏下的手,這麽一想,褚青連帶著表情和語氣都冷了下來。


    這反應讓倪召斯更為肯定,褚青確實恢複了記憶,他麵色愧疚道:“我知道,我不該用這般法子把你留在身邊。但你突然從我身邊消失,你知道我有多擔心麽?前陣子師父說你又去了天衍宗,我更是徹夜難眠!我想不明白啊……”


    他頓了頓:“難道你真的對溫玉動了心?否則你為何還要再去天衍宗?師妹,我不明白!”


    褚青有點不耐煩了,“跟你有關係嗎?”


    倪召斯抬起頭,失落的眼裏帶了一汪希翼:“師妹,你恢複記憶,難道就不記得我們在一起的那些快樂時光嗎?”


    褚青:“……?”臥槽。


    她眼皮一抽,快樂時光?是我想的那種快樂嗎?!


    與此同時。


    黑夜中,溫玉嘴角邊弧度依舊,隻是那隻半瞌的右眼突然掀開了眼皮兒,他望著眼前的瓊華道門。


    表情不怎麽快樂。


    伏在扶手上的指尖輕輕動了動——


    屋內,褚青沉默了一會兒,沉重問道:“你……睡過我?”


    倪召斯愣了一瞬,在明黃色的燈火下,竟也能看出他臉紅:“怎麽可能?你說要與我成親以後再……”


    褚青長長的鬆了一口氣,但是氣還未沉到底,整個山穀便徒然‘轟’的一聲巨響,像被連根拔起,又似火山爆發一般,整個房間狠狠的震了幾下。


    緊接著窗戶隱隱能看到被火光照明的橙光,倪召斯臉色微變,起身看了一眼,而後快速踱步到褚青身前,神色驚慌道:“溫玉來了!師妹!你跟我走吧!幾大門派都已糟了他的毒手,瓊華道門怕是也敵不過他!他會像殺死那些人一樣殺死你我!”


    你想帶我私奔?褚青曬了他一眼:“你找死?”


    倪召斯認真點頭:“你說,我聽著!”


    褚青:“……”


    褚青重新坐下,懶散的拿起一顆櫻桃,把籽籽吐了一米遠:“滾。”


    倪召斯嘴上說的多深情,一見褚青態度如此堅決,尤其山下宛如天雷滾滾,隨時有傾覆之勢一般,也顧不得糾纏轉身保命去了。


    褚青重新躺會床上,陷入沉思——


    她進入這個身體前,人就已經在天衍宗山了,結合倪召斯說的話,也許原身對溫玉其實是有感情的。


    甚至在把溫玉推下山崖之後,也想過隨他而去,但被倪召斯背後暗算還背著所有人,來了個金屋藏嬌。


    不過倪召斯這廝都混蛋成這樣了,卻在人道方麵做了人?也挺匪夷所思的。


    ‘哇—哇——’


    黑鴉突然飛到她床邊,啄了啄她的手,走了走了!


    褚青竟然聽懂了,但她兩指捏住它的嘴:“不去,我說了不吊他!你以為我說假的?嗬!”


    黑鴉感知到主人就在外頭,忙從她毒手掙脫,飛出了窗外。


    溫玉睨著黑畜生,“沒用的東西。”一彈指將它又給彈進了窗口。


    褚青正覺得外頭太吵準備把窗戶關了,結果黑黢黢死物一樣的一坨,剛好砸到她懷裏。


    垂頭一看,她拎著黑鴉的爪子甩了甩:“哈嘍?”


    黑鴉:別甩了,死了,身體已經硬了。


    屋子開始劇烈的晃動,桌椅四散,牆體開始裂縫,從窗口的位置漸漸轟塌……但褚青卻安然站在原地。


    她身邊一丈內,圈起一道防護結界,萬物崩塌,唯她矗立。


    不過片刻,她的四周禿了,露天了。見過地基嗎?她現在就站在一丈寬的地基上。


    而她眼前,狗比男人騎著他的座駕懸於跟前。


    -


    褚青是被迫坐在溫玉腿上的。


    幾個時辰前還擁有數千弟子門徒的瓊華道門,此刻熔化在一汪火海之下。


    褚青不知道他一個人是怎麽做到的,就好像隻是他隻是在地圖上擦了一根火柴,這個比喻像是上帝。


    可他確實太強了。


    但那又怎麽樣!褚青冷漠的將手從他手心抽走,不看他,也不跟他說話。溫玉將她的臉扳向自己,凝著她漠然的表情,輕笑道:“這麽生氣?”


    他像是笑,語氣卻又陰沉沉的。


    你還有臉問是嗎?褚青不怕,根本不理他,直到聽到有動靜轉頭看去——褚道必帶著幾十人出現在下頭。


    褚道必也看到了他們,三分臥槽!二分怕怕!一分認命……褚青還在腦子裏沙雕,溫玉突然湊到她耳邊道:“現在我要殺了他們,其中有你的父親,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沒有。”


    先不說她對褚道必沒有感情,就這個老頭的行為真的隻能嗤之以屁。而且別看溫玉問她,最後這狗根本不會聽她的。


    溫玉倒是有些意外,意外的高興。像是作為褒獎,他捧著褚青的臉,淺淺的親了一下:“好,那我們迴去吧。”


    氣聲兒裏,竟帶了幾份誘哄。


    褚青撇了撇嘴,她是很想硬氣的說不迴去!但是她能怎麽辦?


    掰頭不過,單手就被拎起來了。


    溫玉抱著她,掌心落下,森然的罡氣朝著褚道必等人鋪天壓下——


    離開時,褚青往下看了一眼,褚道必的手臂還在動,溫玉捏了捏她的軟肉,找迴她的注意力:“他沒死。”


    褚青:“你不殺他?”


    溫玉沒有迴答,反問道:“肯理我了,不生氣了?”


    褚青一怔,是哦,她還在生氣呢!冷哼一聲,扭過頭去。


    溫玉垂首抵在她脖頸,含著笑溫聲道:“青青這麽生氣啊?那我帶你出去玩好嗎?你想要什麽我都給你啊。”


    那她是那麽膚淺的人嗎?真是的!


    ……


    溫玉答應褚青明日一早帶她去京都玩。


    -


    三更十分,外界早已一片黑暗。


    褚青又躺在了內殿軟軟的大床上,她四肢並用在床上劃拉了幾下,還是這裏舒服啊。


    好似他們隻是午後出門散了個步迴來。


    聽說除了瓊華道門,之前在溫玉受傷時打過天衍宗主意的門派,到今天都被溫玉全部幹完了……


    她腦中忽而掃過溫玉見到她時那副淡然的神情,午後把她帶到瓊華道門時,說有幾件事竟然就是去滅門?


    褚青腹誹了幾句,伸手抓了一顆草莓剛要放進嘴裏,一股子藥香襲來,溫玉連帶著草莓和她的唇瓣一並含住。


    他咬爛了果實,汁液順勢流至下顎,溫玉舌尖在她白皙的肌膚上輕輕掃過。


    褚青一顫。


    溫玉:“青青好甜。”


    褚青:“……”又開始了!又開始撩撥了!你給我滾!


    褚青這次毫不猶豫抬起膝蓋踢去,溫玉伸手扣住她的腳,而後從放鬆力道緩緩上移……


    “往後百年,天衍宗再無威脅。我會帶青青去你想去任何地方,什麽都依著青青……”


    溫玉溫柔的她想頭發發麻,想跳床——溫玉笑嘻嘻,肯定有貓膩!


    “但在這之前,你得殺一個人。”


    ……


    褚青看著鼻青臉腫醜到窒息的倪召斯,表情十分複雜。


    “為什麽殺他?不是,為什麽要我殺他?”嗯?褚青指著窩在橫梁上的那隻雞:“人與雞之間還能不能有點信任了?”


    黑鴉:“……哇”關我什麽事?


    溫玉嫌它吵抬眸給了它一個眼神,黑鴉撲騰撲騰滾了。


    溫玉握著褚青的手將她拉到腿上側坐,下巴靠在她的肩頭,溫柔道:“我重傷時,青青卻在與他共度過快樂時光,我不高興呢。所以我要青青,為我殺了他。親手殺。”


    他聲音慵懶的像個貴婦,手還很不安分的鑽進她衣縫裏,從她平坦的肚皮開始,依次往上。


    褚青心裏罵道,這死賤雞什麽八卦都說!“殺個屁啊,你自己殺,我現在隻想睡覺!你快把他弄走,好醜啊……”


    倪召斯說不了話,他聽到褚青的聲音原本還懷著希望,她能為自己求情,可現在隻覺得涼地穿心。


    “睡覺……”溫玉緩緩眨了眨那一隻眼,“哦,那一起殺。”話音落下,帶著她的手隨意一指。


    倪召斯,死的很快。


    原地消失。


    褚青表示並不喜歡這個睡前節目,木呐的要從他腿上下來,卻被溫玉的手按住,褚青沒好氣:“幹嘛!睡覺了!”


    溫玉的手掌撫在她纖瘦的背脊,將她往身前擠,“睡覺前,青青不想做點什麽嗎?”


    褚青:……兄弟,你這話有點顏色啊,你當江江審核看不見麽!


    她想到前幾次溫玉撩撥的她麵紅心踹的事,故意壓下上身,抵在他胸前,兩臂穿過他的脖子,抱著他的頭在他耳邊,吐氣道:“想啊,溫溫想麽?啊……溫溫幹不了呢。可惜了。”


    舌尖在他耳骨呲溜了一下。


    溫玉勾起唇,放在她背脊的手緩緩下移,一手掐住她的腰,一手再往下掐住那半邊嬌桃。


    ‘嘶!’褚青屁股一彈,下意識朝上一跳,溫熱的大掌接住她的臀,順著裙縫遊移,托住她的腿彎,用力一掰。


    褚青瞬間掉了個頭,溫玉從身後抱著她,將她的身體往後拖了拖,頂了一下。


    唿吸沉沉道:“青青現在還覺得可惜嗎?”


    褚青:“……”


    作者有話要說:褚青:不可惜,可艸


    舔狗的日子從上·船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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