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之後, 楚一霖跟著鬱禮生的劇組去了拍攝地。


    那是處於南方的一座小城,古樸而溫柔, 常有綿綿細雨, 舊樓房之間的巷道曲折而古樸,極適於展現一個陰鬱、近於絕望而又在溫暖中重生的故事。


    鬱禮生的拍攝風格非常細膩, 這個角色對於楚一霖來說是一個巨大的挑戰。雖然做了很多準備, 但直到拍攝之前, 他還在懷疑自己究竟是否能夠駕馭。


    直到開始拍攝,他終於確認, 他可以。


    之前詳細的功課讓他理解了主角的人生軌跡、理解了他的欲望、痛苦、無奈和不安, 理解了他的驕傲和無法宣之於口的自卑, 楚一霖漸漸融入了角色, 成為那個人。


    而“躁鬱症”,這個他曾以為最艱難的部分, 現在反而是最容易的部分。


    畢竟, 他曾經觀察過鬱鐸那麽多年。


    拍攝的過程中, 曾經的一幕幕也在他的腦海中浮現。雖然主角的背景與鬱鐸有著極大的不同, 但在表演的時候,楚一霖仍覺得, 自己通過這個角色,更深地觸碰到了鬱鐸的靈魂。


    他開始漸漸體會到,鬱鐸經曆了多少的艱難,才尋找到靈魂的秩序,帶給自己穩定而溫暖的懷抱。


    他又是克服了怎樣的自我否定和隱秘的卑微, 才願意拋卻所有過往,緊握住自己的手。


    鬱禮生將時間控製的十分緊湊,幾個月的拍攝,楚一霖中途隻迴去過兩次,每次隻能呆上一兩天,而每一次鬱鐸都會推掉手上的一切事物等他迴來,兩人總是久久地纏綿相擁,試圖消解掉長久的分離帶來的思念。


    遠在他鄉時,楚一霖總是會迴想起每次他離開時鬱鐸而神情——他總是抵著自己的額頭深深地看著自己,舍不得放開。而真到了放開的時候,鬱鐸眼中又滿是愧疚,大約是在暗罵自己的不知節製。


    完全不同於拍戲時的嚴格,鬱禮生在私下裏十分溫和,隨著時間的推進,楚一霖和他甚至變得熟稔起來,一次聚餐過後,他終於鼓起勇氣,從這位長輩那裏八卦了不少鬱鐸的過往情史。


    鬱禮生最初不願多說,但後來想到,有些事大約是不適合鬱鐸自己說出來的,於是還是告訴了楚一霖。


    比如鬱鐸那個被封殺了的第一任男友,那個人後來被鬱鐸封殺,是因為他出軌。


    那時候鬱鐸年紀尚小,性子已經是又冷又傲,發現自己被背叛之後直接說了分手,絲毫都不拖泥帶水,可是那人卻不願意,後悔不已,歇斯底裏地強調自己是多麽多麽的愛鬱鐸,當時隻是鬼迷心竅而已。


    鬱鐸不為所動,他哀求不成,最後就變成了指責。


    他說自己出軌是因為鬱鐸根本不夠愛他,說他對自己冷淡,性情又陰晴不定很難伺候,總之都是鬱鐸的錯。


    到了最後,漸漸演變成了說鬱鐸有病。


    鬱鐸確實有病。


    他的躁鬱症那時候已經非常嚴重,他一直在盡可能的克製自己的行為,讓自己不要傷害到身邊的人。他盡可能的展現出平穩的情緒,保持良善,不願意讓身邊感受他的痛苦。


    他的確不夠愛那個人,卻也從沒想過自己會受到那樣的背叛和指責。


    明明並不愛那個人,但分手之後,鬱鐸還是經曆了一次重大的崩潰,偏偏那個人還不知死活,對外也宣稱是鬱鐸對不起自己所以才分手,鬱鐸當然忍不了,隻好真的“對不起他”,將他趕出了娛樂圈。


    之後的戀愛,總是輕描淡寫的開始,輕描淡寫地結束,像是一朵雲一樣,並沒有在鬱鐸生命中留下什麽痕跡。


    或者說,鬱鐸不願意讓它們留下痕跡。


    而付思雪是個例外。


    付思雪,就是傳聞中曾為鬱鐸跳樓的那個女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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