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蘭自小看望著亦晴長大,可以說宣寧這一招, 委實掐到她的命根上。


    如若挾持亦晴的是不知名的小輩, 亦蘭早就一掌劈下去, 將那膽大包天的小輩鎮殺。


    但宣寧不是不知名的小輩,她乃長寒親傳弟子,這一個處理不慎, 可是要與長寒甚至整個玄宗結仇的。


    “晴兒曆來乖巧懂事, 卻不知你們是因何起的衝突,看在均是宗門弟子份上,若晴兒有錯在先,我必然讓她向你道歉賠禮……”


    冷靜下來的亦蘭盯著宣寧說道:“你既是長寒峰主弟子, 想必也不是睚眥必報之輩。”


    聽到亦蘭這席話, 宣寧就知道她忘記自己了, 這也是預料之中的事情。


    畢竟當初在中州城, 宣寧不過一個築基期, 如何入得了她的眼裏。


    宣寧不疾不徐地將亦晴拉到自己身邊,臂膀環繞在她脖頸處, 隻要她手臂稍一用力, 亦晴這脆弱的脖頸就會被她勒斷。


    宣寧平日並不兇殘,但那是未觸及她底線, 她抬眸, 望著化神境的亦蘭,緩緩道:“你的乖徒兒想搶我符兵,此事, 我可以不予追究。”


    隻是搶符兵,亦蘭心下一鬆。


    大不了讓晴兒道歉再陪點靈石便是,或者賠個符兵,亦蘭心下大定。


    “但如今與我有仇的,不是你的乖徒兒,而是你,亦蘭。”宣寧語驚四座。


    亦蘭堂堂化神境,如何會與一個金丹期結仇?立於靈舟之上的一眾強者都有些迷惑。


    “我何時與你結過仇?你莫是認錯人了。”亦蘭可不記得自己對付過玄宗弟子,尤其是長寒的親傳弟子,她也是首次照麵。


    “你隻是忘了,兩年前中州城的內河上,你可曾還記得,自己做過什麽?”


    宣寧笑意盈盈地問,眸中卻是一片冰冷,“當年我隻是區區築基期,亦蘭前輩好大的威壓,竟一掌想置我於死地,若非師尊玉佩相護,隻怕我就死了吧。”


    “是你——”亦蘭想起來了,她瞪大眼睛死死盯著宣寧。


    她沒有料到,真的沒有料到當初那個她一隻手指頭就能捏死的小輩,不過時隔兩年,竟已經突破至金丹中期。


    這一刻,亦蘭心中竟生出淡淡的悔意。


    她後悔,後悔當初沒有就地格殺宣寧,若那時候她死了,晴兒如今怎麽會被她挾持!


    原本溫馴的白狐,聽聞宣寧的話語,透藍的雙眸閃過殺意。


    “前輩既然已經記起,那如今,我們來清算一下舊賬吧。”宣寧笑著說。


    “你欲如何?”


    亦蘭鐵青著臉盯著宣寧,袖中的手掌已經被她緊握成拳,現在的她,已經沒有能力就地格殺宣寧。


    且不談其師尊長寒,就是附近的玄宗化神境強者,也絕不會容忍她動手。


    “我也不想如何,畢竟當年前輩拿一下,沒有殺死我,所以如今,我也不需要前輩來償命。”


    宣寧擺出一副大度的模樣,笑道:“我給前輩兩個選擇,要麽,我殺了亦晴,以往的事情,一筆勾銷。要麽,前輩挨我一掌,一掌之後,我同樣不再重提舊事。”


    “你所言,可守諾?”


    亦蘭絕不會讓晴兒死在這裏,她除了挨一掌,別無選擇。


    好在亦蘭是化神境,金丹期的修士,哪怕再逆天,也絕對威脅不到她。


    “自然。”


    宣寧嘴角一翹。


    “你先將晴兒放了。”


    亦蘭後悔當年打蛇不死,如今遭到反噬,但哪怕再後悔,也於事無補,隻能將此事了解。


    “好。”宣寧用冰霜將亦晴冰封,將其丟在一旁,“二十息內,她不會死。”


    二十息之後,就不確定了。


    亦蘭早就聽聞過長寒一手寒霜猶如跗骨之蛆,其威力極強,輕易招惹不得。


    之前在中州城,亦蘭事後特意打聽過,得知長寒並無親傳弟子,這才鬆懈。


    誰知還是遺漏了。


    亦蘭深吸一口氣,附身落在厚實的冰層上,與宣寧間隔百米相望。


    “我隻出一掌,前輩可以防禦,但若是還手……不慎傷到了我……”


    宣寧話未說完,長寒的聲音已經傳至西山庭出口附近,殺意腥然,冰寒至極,“無故動我徒者,待本尊出關必殺之。”


    亦蘭臉頰一抽,她倒是有心想要擊斃宣寧,但除非她放棄亦晴,放棄整個聽蘭宗。


    並且即便她真的不顧一切,周圍的這些化神境可不是吃幹飯的,他們勢必阻止。


    那些原本跟亦蘭交好,想要聲援的化神境在得兩人因何結仇之後,也沒了聲息。


    此事,的確是亦蘭有錯在先,強者自有強者尊嚴,輕易不會對小輩出手。


    壞就壞在她動手也就罷了,還沒將人弄死,如今遭到反噬,誰也不好說什麽。


    “動手吧。”亦蘭給自己套上靈力罩,冷聲說道。


    “好。”


    宣寧笑著應下,她一步一步,不疾不徐地走近亦蘭,手掌凝聚著一團至寒之氣。


    “前輩,此掌之後,我們一筆勾銷,還望前輩,好自為之。”宣寧走到亦蘭麵前,操控著至寒之氣拍在亦蘭的靈力罩上。


    靈力罩未破,然宣寧已經打出一掌。


    亦蘭愣了下,她還以為宣寧動手的聲勢會有多浩大,想不到……


    隨著宣寧收迴手,那附在靈力罩上的至寒之氣,忽然將化神境的靈力罩破開。


    剛鬆懈的亦蘭反應慢了半拍,至寒之氣已經觸及她的身體,她不可思議地盯著宣寧,“怎麽……”


    “師尊的至寒之氣,破你化神境靈力罩,又有何難。”


    宣寧望著亦蘭,微笑道,她雙手拍了拍,“我們兩清了。”


    亦蘭正在遏製在體內蔓延的寒氣,然就在她遏製期間,這些寒氣忽然像是接受到了什麽指令般,從寒氣轉化為熾熱的火焰。


    這火焰比寒氣還要更加陰毒,燒得亦蘭神魂都在顫栗。


    此刻宣寧已經遠離亦蘭。


    “噗——”


    亦蘭氣息紊亂下,一口鮮血吐出,連忙離開冰層準備迴去調養,就連徒弟都顧不上了。


    “聽蘭宗的人呢?這裏還有個,要不要一並帶走?”宣寧把冰凍亦晴的冰霜化解,她神色淡然地提醒道。


    亦蘭的變故讓所有化神境強者無比好奇,宣寧究竟是如何以金丹境界傷到她的?


    但眼下隨著西山庭走出的弟子越來越多,很快,眾人的注意力便被自家宗門的弟子所吸引。


    亦晴也被聽蘭宗另一位化神境接走。


    “擔心嗎?”


    白狐走近宣寧,抬頭輕聲問。


    哪怕宣寧嘴上說一筆勾銷,亦蘭也表示既往不咎,但……


    又怎麽可能真的既往不咎。


    宣寧彎腰將白狐抱在懷裏,笑著說:“有師尊在,我不擔心。”


    白狐頓時一臉受用,拿腦袋蹭了蹭宣寧,他好想抱抱寧寧。


    好在西山庭很快就將徹底結束,他隻需再等待等待。


    宣寧神色平靜,坦然承受著眾多化神境強者的打量,迴到玄宗所在的靈舟上。


    “你雖是長寒的親傳弟子,但此次西山庭結束,還是迴宗門好好閉關沉澱幾年,等事情平息些再出門。”


    玄宗一位化神境強者溫聲對宣寧說道。


    雖然宣寧得罪了一位化神境強者,但她這股魄力與實力,已經足以力壓同輩金丹期,這妥妥的第二個長寒苗子。


    可得好好保護。


    “弟子明白。”


    宣寧禮貌應下,迴到艙房後,她走近柔軟的大床,整個人後仰著躺在床上。


    “師尊,我不怕她。”


    宣寧自語道。


    她這一次,就算不能廢了亦蘭,也絕對能將她從化神境界拉下來。


    業火可不是這麽好招惹的。


    一旦神魂受損,亦蘭這輩子都不可能再重迴化神境,至於她的報複。


    隻要她敢報複,下一次宣寧絕不會再有絲毫藏掖,必將徹底鏟除她。


    她若敢去找宣寧爹娘,那更有趣了。


    整個聽蘭宗都會被她牽扯下水,到時候宣寧就算平滅了整個聽蘭宗,修真界都無人敢說二話。


    如果說強者對弱者出手,是忌諱,那麽牽連家族,便是禁忌。


    尤其是宣寧的爹娘都是元嬰境界,哥哥雲鴿也是,可沒那麽好對付。


    化神境強者雖然強大,但想掌握宣寧家人的動向,也不是簡單的事情。


    宣寧壓根就不擔心。


    光是業火就夠亦蘭頭疼很久。


    宣寧精神一鬆,沉沉睡了過去,白狐靠近宣寧,在她懷裏盤踞著閉上眼。


    兩個時辰後。


    宣寧從淺眠中醒來,她剛睜開眼,便見白狐正趴在她臉頰附近,與她四目相對。


    “師尊,西山庭關閉了嗎?”


    宣寧沒掐算時間,但她覺得自己這一覺睡得還挺久。


    “嗯。”白狐輕應一聲。


    “那師尊也不必再維係西山庭了?”宣寧隨口問。


    “嗯。”


    白狐又應下。


    “師尊既然都不需要再被西山庭牽扯精力,為何還是白狐模樣?”


    宣寧突然覺得有點奇怪。


    白狐身體一僵。


    此刻在宣寧艙房門外站了許久的長寒臉色有些僵硬,還帶著一點點緊張。


    以往私下他可以無所顧忌地念叨著寧寧,但隨著長桃山的過往在兩人之間揭開,想到那時以未婚妻自居溫柔的寧寧。


    長寒難得緊張起來,就連喉嚨也變得幹澀,他沒想過原本準備埋葬在心底深處的長桃山過往,會在這一天揭露。


    “你想看我變迴來嗎?”


    白狐忽然說道。


    “嗯?”宣寧盯著白狐看,頓時無比驚奇,伸手擺弄著白狐的爪子,“師尊難道不是人類?!”


    她記得小說裏,長寒絕對是純人類啊!


    既然是人類,怎麽可能從獸類變成人形,就算是最厲害的易容術,都辦不到。


    “師尊真能變迴來?”


    宣寧雙手提著白狐的前肢腋下,把他抱至半空,自己躺在床上看著毛茸茸的白狐直笑,“那師尊變一個。”


    宣寧話落,白狐忽然從她手中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長寒迎麵落下,瞬間將她籠罩在懷,兩人的臉頰,離得前所未有的近。


    “寧寧……”


    長寒長長的眼睫毛輕顫,他聲音輕得像羽毛,拂過宣寧的心髒,泛起一陣無處宣泄的癢意。


    長寒長得自是極好的,這張謫仙麵容遠看便足以勾人心神,近看,更是讓人難以把持。


    待宣寧從長寒容貌中迴過神來,長寒離她更近,連一掌距離都不到。


    太近了,近得連宣寧都不由得緊張起來,不太對頭啊,平日的師尊分明高冷又禁欲,哪似如今這般柔和。


    “師……師尊……”


    宣寧剛抬手想要推開長寒,她直覺接下來沒什麽好事。


    長寒手臂撐在宣寧頸側,另一隻手握著宣寧的手掌,將其壓在床上。


    “寧寧……你在長桃山時說過,待三月後嫁我。”長寒一雙眸子動情地注視著宣寧,語氣輕柔,“如今可還作數。”


    宣寧頓時懵了。


    師……師尊,你拿錯劇本了吧?!!


    “寧寧。”


    沒有等待宣寧的迴答,長寒又喊了聲。


    兩人此刻臉頰已經離得極近,唿吸交織不說,甚至宣寧抬一下頭都能碰到長寒的唇瓣,她的耳廓已經緋紅。


    “沒……”有的事。


    宣寧硬著頭皮正要否認,餘下的話卻全部都被長寒堵在嘴裏。


    意識到兩人此刻在做什麽的宣寧,大腦轟然一炸,連反抗都忘了。


    說好的高冷禁欲師尊呢?!!!


    為什麽他這麽會!!


    反應過來的宣寧下意識想掙紮,結果她手掌跟身體壓根使不上勁,那點力道隻怕給人撓癢癢都會被嫌輕。


    長寒的吻是與他氣質不符的熾熱,帶著強烈的索取,卻不霸道。


    宣寧潰敗得一塌塗地,本試圖鎮守自己的地盤,將異軍驅逐,她不要親啦!


    宣寧的抗拒,卻誤打誤撞附和了長寒,反倒得到他更激烈的迴應,唇/舌交織的刺激讓宣寧大腦一陣陣眩暈,連頭皮都在顫.栗,腳趾下意識卷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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