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派的前半個月任務已經定下來, 宣寧拿著暫時屬於自己的15號煉丹室令牌,檢查一遍煉丹室的布局之後, 前往東鐵鎮大殿領取血怒丹藥的材料。


    其他築基期煉丹師這半個月的血怒材料都是五百份, 需上交一千五百粒血怒丹。


    相當於一份材料隻需煉製三粒血怒丹就可以了, 但血怒丹作為築基期裏的稀有丹方, 本來化丹數量就少,且成丹率低,這還沒算失敗的份。


    按成功率七成來算,實際上成丹的份數是三百五十份, 也就是說一份材料至少成丹四粒。


    但成功率七成是宣寧自己看到丹方後的自我評估, 對於這批築基期煉丹師而言, 能有個四成的成功率就算不錯了。


    當然, 一般情況下, 就算是祁風鎮, 也沒有這麽多的材料可供煉丹師去敗,這算是外派的一個好處,要不怎麽說煉丹師是靠靈石堆上去的。


    宣寧的血怒材料是六百份,需要上交一千七百粒血怒丹。


    宣寧領了五十份, 直奔暫住的北區院落。


    在業火的摧殘與融合下, 骨靈火已經從原先的冷白色開始往冷淡紅轉變, 且正在逐漸穩定。


    宣寧本以為自己走大運, 但在靈識察覺到骨靈火的變化後,她大致明白業火與骨靈火能融合,還是得益於兩者的陰屬性。


    想要等變異的骨靈火徹底穩定下來, 還需幾個時辰,正當宣寧準備好好研究一下血怒丹方時,院外有人來訪。


    宣寧打開院門,晏流雙麵露催促,“你想要我做什麽,快點說。”


    “我要你幫我找個人。”宣寧將晏流雙請進院子裏,直白道:“你跟鄭舟子關係如何?”


    “你要找的人跟鄭舟子有關?”晏流雙反問,望向宣寧的目光帶著審視。


    “或許有關或許無關,隻是一點謹慎起見,這事並不重要,但我也不想節外生枝。”宣寧沒有遮遮掩掩,虛虛實實去試探。


    正如她所說,這事並不算重要。


    如果不是晏流雙正好湊巧過來,宣寧的骨靈火又沒有穩定下來,她也不會提起這個。


    “我的煉丹術有大半都是由鄭舟子教的,你覺得我跟他關係如何?”晏流雙玩味道。


    “……那他煉丹術也不如何。”宣寧突然開口。


    “你!”


    晏流雙這突然被人嘲諷,還是嘲諷他最得意的領域,頓時血氣湧上大腦,憤怒地盯著宣寧,冷聲道:“你想跟鄭舟子比,你比得了嗎?可別風大閃了舌頭。”


    “祁風鎮上的指導客卿,素來就禁止我等使用星草跟象月藤,因為這些輔助材料沒有藥性,又容易迷惑旁人。”


    “鄭舟子既然是你恩師,又曾出自祁風鎮,怎會犯這種低級的煉丹錯誤。”


    宣寧沒理會怒火中燒的晏流雙,冷冷道:“我說他不如何,說錯了?”


    “這不過是你們祁風鎮的習慣罷了!我們東鐵鎮煉丹師添加這兩樣輔助材料都是常有的事情!”晏流雙辯解道。


    “此乃個人己見,你與鄭舟子熟識,對此觀點不讚成也正常,至於你要履行的要求,也很簡單。”宣寧轉移話題,“我要找一個名叫柳紫的女人,這是她的樣貌。”


    宣寧用靈力幻化出一位女子的樣貌,與童虞留在玉簡裏的模樣絲毫不差。


    晏流雙本就怒意上頭,聽到宣寧這麽快轉移話題,但心中仍舊餘怒未消,情緒控製得很不好。


    他視線掃過宣寧用靈力幻化而出的女子,眸子睜大,神色詫異地脫口而出:“你找她做什麽?!”


    “她是誰?”宣寧問。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晏流雙下意識嗆道,而後又反應過來這是自己需要履行的一個承諾。


    他雖然傲氣又有個元嬰境的爹,但在個人誠信方麵,並無汙點。


    宣寧沒有迴答。


    晏流雙緩緩平複心情,盯著幻化的這個女人,他腦子稍加轉動後,好整以暇地說道:“她是鄭舟子的夫人,不過不姓柳,我有幾次在鄭舟子府上見過。”


    “她有女兒嗎?”宣寧問。


    “沒聽說過。”晏流雙皺眉想了想後搖頭,他盯著宣寧,笑了,“你是不是想見她。”


    “我可以帶你去見她,但是相對的,我會告訴鄭舟子你認為他不怎麽樣的話。”


    晏流雙話裏帶著明顯的脅迫,“想讓我保密也很簡單,你們祁風鎮不是有能提升丹道境界的秘寶嗎?你隻要把那個東西拿過來就行了。”


    宣寧:“……”


    “你腦子沒問題吧?”宣寧很認真地問。


    晏流雙正要發怒,宣寧又說:“你直接去跟鄭舟子說就是,我既然敢說出來,自然有承擔其後果的本事。”


    去拿鎮主手裏的丹道遺寶?


    宣寧還不如直接棄馬跑路,這可比找死好多了,換個地方她照樣快活,還能吊死在魔域不成?


    “你……”


    晏流雙好幾次想拂袖離開,他快要被這個女人氣死了,但就這樣離開他又不甘心,他何時吃過這麽大的虧。


    這場子不找迴來,他寢食難安!


    “我要讓那些人把你的血怒份量提高一百份!”晏流雙惡聲惡氣道。


    “喔。”宣寧盤算著多出來的可以拿給薛臨岐去倒賣。


    宣寧的反應讓晏流雙很不滿意,“你覺得一百份少了點是吧?!那就再加兩倍,三百份!我看你怎麽完成它!”


    三百份。


    宣寧心裏算盤打得劈啪響。


    遲遲沒有說話。


    “哼。”晏流雙見宣寧不說話,以為她在為難,總算有了扳迴一局的快意,“當然……如果你願意拿丹道至寶……”


    “祁風鎮的丹道至寶你知道在誰那裏嗎?”宣寧打斷他。


    “誰那裏?”晏流雙問。


    “鎮主手中。”


    晏流雙:“……”


    “嘖。”晏流雙悻悻閉嘴,看來他隻能夢裏想想了,祁風鎮主他爹都惹不起。


    隨著晏流雙一臉無趣地要走,宣寧提醒他:“那三百份血怒材料。”


    “嗯?”晏流雙迴頭。


    “作為封口的費用,我會煉製出來。”宣寧找了個借口,給自己點讚。


    晏流雙臉色略有些變化,他方才不過在說氣話,想要威脅宣寧,而今見宣寧居然這麽厚道又識相。


    晏流雙總覺得再加三百份好像太為難人了。


    但誰讓這女人那麽氣人!


    晏流雙在心裏冷哼一聲,匆忙跑到負責分發材料的後勤,用自己鎮主兒子的身份,硬是給宣寧撥了三百份血怒丹材料。


    相應的,宣寧需要上交的丹藥數量也被提了上去,這讓後勤的修士不由得同情這位煉丹師,幹啥不好,得罪晏流雙作甚。


    宣寧還不知道晏流雙速度這麽迅速,她趁著骨靈火穩定期間,在北區開始尋找鄭舟子的住所。


    途中也沒什麽波折,直接報明身份,詢問住在北區的修士就可以。


    宣寧管不著柳紫跟誰過,也沒這個資格,她隻需要確認一下柳紫以及她女兒童芍衣的近況,等三個月後向童虞匯報就是。


    宣寧找到鄭舟子的住所,開門的是一位神色機靈的婢女,聽到宣寧要拜見鄭舟子,且是祁風鎮官方煉丹師。


    婢女查看過身份令牌以及東鐵鎮的煉丹房令牌確認真偽後,便將宣寧請了進來。


    東鐵鎮北區是最安全的地方,有多道審核機製,故而婢女雖對宣寧穿著怪異感到奇怪,但並未想到其他方麵。


    在廊道裏帶路的時候,婢女表示府主不在,但紫姑娘在,且鄭舟子再有兩刻鍾就會迴來,如果有要事宣寧也可以選擇等待。


    宣寧也沒想到一來就能見到正主,這可真是順利。


    宣寧是在後院的池塘角亭裏見到的柳紫,三十年的歲月並未在她臉上留下什麽痕跡,隻是讓她看起來更為成熟與知性。


    婢女退下後,宣寧看著沉浸在給魚兒喂食中的女人,開口道:“夫人可是柳紫?”


    柳紫手一抖,手中的魚食也盡數掉落在了池塘裏,她望向一側的宣寧,又看了看周圍,有些驚惶與絕望,“你……你想做什麽?!”


    “童虞已經害得我女兒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了,他還想怎麽樣啊!我都已經躲在這裏了,為什麽還是不肯放過我?”


    “他是不是非要我跟芍衣去死,他才肯罷休,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算計我!”


    柳紫的情緒非常激動,說著說著嗚咽著痛哭起來,那話裏的悲戚沒有絲毫作假。


    宣寧眼中雖有疑惑,但還是解釋道:“我並不是奉童客卿之命前來,你也不必擔心我對你不利……”


    宣寧話還沒說完,柳紫就開始又哭又鬧,眼看動靜漸大,宣寧不得不將她控製住,以免引起誤會。


    看著眼神驚懼的柳紫,宣寧發現自己想要跟她正常對話是行不通了。


    宣寧將角亭設下禁製與簡單幻術,而後自己拿起魚食,也不搭理坐在地上的柳紫,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給池塘裏的魚兒喂食。


    把一盆魚食全部喂完,宣寧放下盤子,解開柳紫身上的禁製,她已經平靜下來,而開口後的第一句就讓宣寧差點懷疑柳紫的靈魂被掉包了。


    “鄭舟子想要殺了我跟芍衣。”


    眼前的柳紫跟方才又哭又鬧的形象,完全不一樣,麵對宣寧的沉默,柳紫冷靜說:“他將我禁錮起來,想讓那個蠢女人取代我。”


    “蠢女人?”宣寧表示疑惑。


    “我的另一個人格,也是由鄭舟子一手誘導而出的人格。”柳紫說到這,眼中掙紮變化,但次人格還是被她暫且壓下。


    “我醒來的時間越來越短了,他在等待我徹底沉睡後,占據我,芍衣也在他的掌控下,是他……是他讓芍衣患了奇症!”


    柳紫說到這,雙眸再次染上驚懼之色,看著宣寧正要失聲尖叫。


    鄭舟子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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