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晚, 手腕淤青就消得差不多了。


    寧檬起床繞著別墅小道晨跑, 再迴到家裏時,茶幾上擺著熱氣騰騰的麥片, 寧白駒就坐在旁邊慢條斯理吃著早餐。


    寧檬走過來, 盤腿坐在沙發上,拿起一片全麥麵包, 就著熱乎乎的麥片吃下去。


    等她吃完, 寧白駒抽空從財經報紙裏抬頭看她,吩咐道“去藥箱裏把跌打藥酒拿過來。”


    “好嘞。”寧檬連忙道。


    在藥箱裏翻找一通,寧檬手裏拎著跌打藥酒走了迴來,遞給寧白駒。


    寧白駒接過, 沒說話。


    寧檬已經自覺伸出右手。


    寧白駒握住她的手,倒了些藥酒在手腕上, 耐心幫她揉好。


    “行了,今天出去拍戲要注意一些,別再受傷了。”


    寧檬手上都是藥酒刺鼻的味道。


    她沒注意, 手蹭到了眼睛邊上,眼睛眨了眨, 立馬有火辣辣的感覺蔓延開來。


    “我想要濕巾。”


    寧白駒把整包濕紙巾遞到她左手邊。


    “左手沒沾有藥酒, 用左手來。”


    寧檬抽出濕紙巾,小心擦拭了眼周附近, 多眨了幾次眼睛才感覺舒服一些。


    “現在覺得沒事了。”


    “那就好。”寧白駒折疊好旁邊的財經報紙,提醒她。


    “時間不早了,快些出發去劇組吧。”


    一部優秀的電影, 一定有它的內核。


    導演拍攝這部電影時,肯定是想要有表達的衝動。


    聽風這部電影,其實是在講民族,講幾代人的傳承。


    寧檬坐在劇組角落,認真翻看手上的劇本


    芮嘉月接受一紙調令,前往上海潛伏。


    她隻是一個開始罷了,在那之後,蘇綿一次又一次將調令遞給這些尚且稚嫩的學生。


    上海是敵後活動頻繁的城市。


    這裏有租界,很多國家都在這裏修建有領事館。這麽多國家的人匯聚在一起,很容易探聽到各種情報。


    芮嘉月以美貌和智慧為武器,一次次偵查情報。可不是每次偵查都順利,她幾次死裏逃生,也曾親眼目睹過同伴的犧牲。當昨天還語笑嫣然的同伴,在她眼前被無數槍彈穿透而過,她卻隻能死死咬住唇,為了隱瞞身份甚至不敢哭泣悲痛時,芮嘉月好像理解了教官蘇綿的冰冷。


    當然,這些劇情都是後續拍攝。


    現在會先拍攝軍營部分的戲份。


    寧檬坐在化妝鏡前,等著上妝。


    化好妝後,她走去候場,等著拍攝自己的最後兩場戲


    總部又送了一批新人來接受特訓。


    蘇綿依舊擔任著教官一職。


    沒過多久,她收到了一封遺書她的學生裏有不少孤兒,他們執行任務前會寫好遺書,一旦發生意外犧牲,遺書都會送到蘇綿手裏。


    這封遺書像是一個打開潘多拉魔盒的鑰匙。


    在那之後,遺書接二連三送迴來。


    形式越來越嚴峻,犧牲越來越嚴重。


    到最後,總部需要經驗深厚的特務親赴極端危險的上海。蘇綿再也坐不住了,她主動申請趕赴上海。


    站在長官麵前,蘇綿深深吸了兩口氣。


    她敬了個軍禮“長官,我這次來,是來求一紙調令。”


    坐在椅子上的長官正在抽煙。


    聽到這話,他夾煙姿勢一頓。他稍稍抬頭看向蘇綿,神色威嚴“蘇綿,你在說什麽”


    “前線需要經驗深厚的特務前去潛伏,軍營裏沒有比我更合適的人了。”


    “長官,我不會教人我教出來的學生都犧牲了”


    蘇綿說著話。


    這是她第一次,紅了眼眶。


    明明已經那麽努力去教導他們。


    教他們格鬥,教他們如何隱藏好自己的身份,教他們怎麽成為耐心的獵人


    可她教出來的學生,還是一屆接著一屆全軍覆沒。


    “不。”


    長官搖頭,他吐了口煙圈,神色沉重。


    “正是因為你教得太好了,我才會把他們都派到最危險的地方。”


    “”蘇綿沉默。


    她微微垂著頭,身側的手也輕微顫抖。


    但沉默片刻,蘇綿還是道“這個任務十分重要,沒有比我更合適的人了。長官,如果執行完這個任務,我仍有幸活著迴來,那時候我會繼續留守在軍營裏教導學生。”


    看著蘇綿那雙堅定而璀璨的眼睛,長官沉默片刻,伸手拉開抽屜。


    他明顯遲疑了,但看著安安靜靜躺在抽屜裏的那紙調令,他還是拿了出來,在上麵簽上蘇綿二字。


    看著接過調令的蘇綿,長官緩緩起身。


    身為長官,這迴卻是他先向蘇綿敬了個軍禮。


    “願英雄凱旋。”


    “此去前途難卜,唯願不負所托。”


    蘇綿一手緊握調令,右手舉起迴敬軍禮。


    “很好,卡。”


    “這條過了,三號機位靠近些,仔細捕捉寧檬的神情。我們再來保一條。”


    遠處傳來易和風導演的聲音。


    寧檬現在正在狀態裏,很輕易就重新再拍完一遍。


    隨後,她又補拍了幾個特寫。


    在蘇綿前往上海潛伏時,執行任務中受了傷的芮嘉月被召迴軍營。


    芮嘉月暫時成為軍營裏麵的一個教官,在這裏教導學生們。


    沒過多久,前線有喜訊傳來發動機圖紙盜取成功,任務執行完畢。


    可芮嘉月他們剛高興了一會兒,噩耗也隨之而來。負責潛伏的蘇綿在完成任務後,為了讓隊友安全護送圖紙離開上海,她露麵吸引敵人注意,最後被亂槍擊斃於街頭。


    而蘇綿的遺書,被送到了芮嘉月的手裏。


    她這個學生,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收到老師的遺書。


    上麵那些劇情,就是聽風後續劇情,也是蘇綿這個人物的結局。


    不過這部分劇情隻需要介紹出來,不用專門飾演。寧檬在聽風劇組裏麵的所有戲份都已經拍攝完畢,正式殺青。


    “我殺青了”殺青時,寧檬都有些恍惚。


    除了客串刑偵網劇周旋,這是她殺青最快的一部戲了。


    從頭到尾隻用了不到十天的時間。


    “是啊,還沒反應過來”司霍笑話她。


    寧檬揉了揉眉骨“沒反應過來。”


    “為了爭取這個角色、理解這個角色,我前前後後總共花了一個月時間,現在十天時間就完工了,快得讓人覺得恍惚。”


    司霍道“不早點完工,可就趕不上大醫精誠了。現在拍完,你正好能休息小半個月調整狀態,可別出現軋戲的情況,容易影響你的拍戲狀態。”


    沒過多久,劇組那邊送來一捧玫瑰花,當作是寧檬的殺青禮物。


    玫瑰花香濃鬱,妖而不媚。


    寧檬用指尖戳了戳花瓣,笑著抱起玫瑰道謝。


    司霍拍下照片,登上工作賬號發了條殺青微博。


    發完之後一刷新,底下冒出一堆粉絲評論。


    恭喜殺青


    嗚嗚嗚嗚漂亮妹妹這就去拍電影了,好快好快,你果然未來可期


    期待聽風,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上映


    準備離開劇組前,寧檬走去向易和風導演道別。


    易和風正在和編劇商量事情,瞧見寧檬走過來,他朝編劇擺擺手,側頭看向寧檬“要走了嗎”


    “對,過來和易導打聲招唿。”


    易和風笑,眼角浮現出皺紋,神色溫和。


    “恭喜殺青,以後希望有機會再合作。不過下次就不是一個配角,至少得是個女二,甚至是女一號才能拿得出手。”


    能被一塊兒合作過的導演親自說希望再次合作,這對於演員來說就是最大的殊榮。


    這說明導演承認演員在劇組的表現。


    雖然不知道易和風導演是說真心話,還是在說些場麵話,寧檬還是笑意盈盈道“那我求之不得。”


    迴到別墅,寧檬躺在沙發上追我是演員。


    追到一半,她突然坐了起來聯係司霍我們可以能先迴a市一趟


    司霍


    司霍大醫精誠就在帝都影視城拍攝,你迴a市做什麽


    寧檬我得迴工作室瞧瞧


    她這個老板跑到帝都待了一個月,當了一個月的甩手掌櫃,還是得迴去看看才行。


    而且,寧氏集團那邊也該開始拍攝幸福一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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