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不了了。候壯就算搶到了兩張火車票也等不到張耀揚了。這個年張耀揚看起來得在家鄉以外的地方渡過了。
警察趕到的時候老李的屍體還在原地趴著，張耀揚至始至終就沒有上去碰過。心裏也從不覺得老李還有生還的可能。腦袋上腦袋都快成餅子了，紅的白的濺出來老遠，這怎麽可能不死？
死了人。張耀揚立馬就報了警，心裏沒有什麽特別的想法，這死了人出了事當然第一時間就得報警啊。可警察到了之後他才發現自己似乎想得太過簡單了。
還是昨天的那個脾氣略顯火爆的中年的警察帶隊。臉上的表情冰冷，站在張耀揚身前聽完了張耀揚的描述之後沉默了一小會兒，開口問道：“你說的那個工具箱就是你手上的這個？打開我看看可以嗎？”
張耀揚點點頭，蹲下身就把手裏的工具箱放平在地上打開了。裏麵碼放了許多東西，全是張耀揚品是紮鋼筋時會用到的，不過有一些亂，並不是想象中那樣整齊擺放的模樣。
警察也蹲了下來，眼睛看著工具箱裏麵的東西，嘴裏繼續問道：“你說這死者是進來幫你拿工具箱的，可遲遲沒有迴來。你因為等著去坐火車時間緊就自己闖進來拿了工具箱。是吧？”
“是的警官。”
“那你記得死者從跟你分開到你發現他死了大概大少時間？”
多少時間？張耀揚仔細的迴憶了一下。他在大門外等了差不多二十多分鍾，然後算上進去拿箱子的時間差不多有二十五六分鍾的樣子。
問了足足半小時，警察才告訴張耀揚可以到旁邊去休息了。可是當張耀揚準備問問自己能不能去火車站的時候卻被告知他現在不可以離開這座城市。想要迴老家，必須要得到警方的許可才行。
這暴脾氣的警察姓方，叫方紅旗。刑偵專業的科班生，辦案經驗豐富。剛才張耀揚說的每一個細節他都牢牢的記在心裏，反複的推敲，他個人感覺這裏麵疑點不少。
兩小時之後，老李的一些基本情況匯總到了方紅旗的手裏。老李本名叫李奮進，今年七十一歲，是包工頭李某的族叔，一直就在這個工地上看大門。生活習慣也很正常，平日裏也沒有什麽所謂的仇家。看起來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在外麵奔波打工的老頭。
現場勘驗的人也傳迴了消息。證實李奮進是從樓上摔下來摔死的。
“找到那層樓了嗎？”
“恩，找到了。二十四樓。”
“二十四樓？”
方紅旗愣了一下，眉頭皺得更深。要是這李奮進是從二十四樓摔下來的話，那部正好就是昨天出事故的那層樓嗎？
“走，上去看看！”
進了升降梯，方紅旗很快就到了二十四樓。四個勘驗現場的警員還在忙碌。
“現場發現了很多死者留下來的腳印，樓邊的護欄上也發現了很多攀爬翻越的痕跡。基本上可以肯定死者就是從這裏跳下去摔死的。”
跟著一個勘驗組的警員將已經得出結論的痕跡跟著看了一遍，方紅旗問道：“沒有發現其它可疑的痕跡嗎？死者已經年過七十了，他自己能翻過護欄和安全網跳下去？”
“方隊長，我們也很疑惑。但是的確沒有發現有第三者存在的痕跡。現場看起來死者就是一個人翻過護欄和安全網跳下去的。而且在另一部升降梯上我們也發現了死者留下的腳印和指紋，都很新鮮，時間上應該是吻合的。”
一個普普通通的老頭會毫無征兆的跳樓自殺？這在邏輯上似乎就過不了。而且就算要自殺為什麽要選在今天，選在和昨天出事的樓層同樣的地方跳樓？這之間有什麽聯係嗎？
之前的升降梯出事的問題到現在方紅旗都沒有頭緒。機械故障已經被排除，剩下的就是人為原因。可這是如何辦到的目前根本就沒法解釋，案子懸著，根本無法定性。本來方紅旗還想著在申請一些技術支援再查查，可現在好了，又是一起人命。這兩起人命事件會不會有什麽聯係？方紅旗陷入了深思。
他在腦子裏假設兩起案子有聯係，那麽會不會是因為昨天的升降梯事故是李奮進因為某種原因幹出來的？而後李奮進因為殺人後的巨大壓力而選擇在自己犯下罪孽的地方自殺？這個邏輯似乎勉強能說得通。可也有局限性，那就是必須要先證實是李奮進製造的事故，故意殺死了那升降梯裏的六個人。
想著想著，方紅旗就走到了護欄邊上，隻要把頭伸出去很容易就能看到下麵那出事的升降梯殘骸。雖然主要部件都已經被當成證物運走了，但是主體轎廂還留在原地。方紅旗一眼就看到了那紅色的升降梯頂棚和零碎的殘骸。
剛準備迴身下樓，心裏卻猛的震動了一下。連忙再次將頭伸出護欄瞪大了眼睛往下看，眼裏閃著光彩。
“走，我們下去！”
不待解釋，方紅旗拉著兩個勘驗組的警員就上了升降梯，下到了底層，然後一路跑步繞到了那昨天出事的殘骸處。費力的爬了上去。
“快上來，看看這些是什麽東西！”
勘驗組的警員跟著方紅旗爬上了殘骸的頂部。順著方紅旗的手，就看到這紅色的頂棚上有兩個不小的凹痕，形狀看上去有些像是腳印！
“看看，這東西是不是才留下來的。再去查查，這部升降梯的維修記錄，看看有沒有關於這頂棚的。再去問問那些操作員，曉不曉得這兩個痕跡是怎麽來的。”方紅旗有點興奮，他本能的覺得這兩個奇怪的凹痕很有可能是個重要的線索。
不管方紅旗如何激動，方正坐在大門口正在跟一個警察錄口供的張耀揚心裏鬱悶的要死。現在不但迴不了老家了，而且看這麵前警方對自己的態度，那老李的死似乎還懷疑上他了。這簡直就是倒黴到家了。不是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嗎？怎麽到了他這兒就是走背字？
被警方懷疑還算好。張耀揚自己沒幹壞事兒心裏自然坦蕩，警察也不會冤枉好人，最多費點時間罷了。真正讓他渾身冒冷氣心底發寒的就是不是別的，就是這間工地。
連著兩次詭異的死亡發生在自己身邊，就算張耀揚神經在大條也禁不住有些發虛了，再加上那一直在他腦子裏不曾散去的“神秘第七人”和那個之前晃眼看到的影子，以及本來以為是幻覺的抱著他工具箱的恐怖蒼白臉男人。這一切都特麽太詭異了！而且，現在迴想起來，張耀揚覺得那個抱著他工具箱的蒼白臉男人似乎是他認識的一個工友，而那個工友已經死了，就死在昨天的那起事故裏。
警察趕到的時候老李的屍體還在原地趴著，張耀揚至始至終就沒有上去碰過。心裏也從不覺得老李還有生還的可能。腦袋上腦袋都快成餅子了，紅的白的濺出來老遠，這怎麽可能不死？
死了人。張耀揚立馬就報了警，心裏沒有什麽特別的想法，這死了人出了事當然第一時間就得報警啊。可警察到了之後他才發現自己似乎想得太過簡單了。
還是昨天的那個脾氣略顯火爆的中年的警察帶隊。臉上的表情冰冷，站在張耀揚身前聽完了張耀揚的描述之後沉默了一小會兒，開口問道：“你說的那個工具箱就是你手上的這個？打開我看看可以嗎？”
張耀揚點點頭，蹲下身就把手裏的工具箱放平在地上打開了。裏麵碼放了許多東西，全是張耀揚品是紮鋼筋時會用到的，不過有一些亂，並不是想象中那樣整齊擺放的模樣。
警察也蹲了下來，眼睛看著工具箱裏麵的東西，嘴裏繼續問道：“你說這死者是進來幫你拿工具箱的，可遲遲沒有迴來。你因為等著去坐火車時間緊就自己闖進來拿了工具箱。是吧？”
“是的警官。”
“那你記得死者從跟你分開到你發現他死了大概大少時間？”
多少時間？張耀揚仔細的迴憶了一下。他在大門外等了差不多二十多分鍾，然後算上進去拿箱子的時間差不多有二十五六分鍾的樣子。
問了足足半小時，警察才告訴張耀揚可以到旁邊去休息了。可是當張耀揚準備問問自己能不能去火車站的時候卻被告知他現在不可以離開這座城市。想要迴老家，必須要得到警方的許可才行。
這暴脾氣的警察姓方，叫方紅旗。刑偵專業的科班生，辦案經驗豐富。剛才張耀揚說的每一個細節他都牢牢的記在心裏，反複的推敲，他個人感覺這裏麵疑點不少。
兩小時之後，老李的一些基本情況匯總到了方紅旗的手裏。老李本名叫李奮進，今年七十一歲，是包工頭李某的族叔，一直就在這個工地上看大門。生活習慣也很正常，平日裏也沒有什麽所謂的仇家。看起來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在外麵奔波打工的老頭。
現場勘驗的人也傳迴了消息。證實李奮進是從樓上摔下來摔死的。
“找到那層樓了嗎？”
“恩，找到了。二十四樓。”
“二十四樓？”
方紅旗愣了一下，眉頭皺得更深。要是這李奮進是從二十四樓摔下來的話，那部正好就是昨天出事故的那層樓嗎？
“走，上去看看！”
進了升降梯，方紅旗很快就到了二十四樓。四個勘驗現場的警員還在忙碌。
“現場發現了很多死者留下來的腳印，樓邊的護欄上也發現了很多攀爬翻越的痕跡。基本上可以肯定死者就是從這裏跳下去摔死的。”
跟著一個勘驗組的警員將已經得出結論的痕跡跟著看了一遍，方紅旗問道：“沒有發現其它可疑的痕跡嗎？死者已經年過七十了，他自己能翻過護欄和安全網跳下去？”
“方隊長，我們也很疑惑。但是的確沒有發現有第三者存在的痕跡。現場看起來死者就是一個人翻過護欄和安全網跳下去的。而且在另一部升降梯上我們也發現了死者留下的腳印和指紋，都很新鮮，時間上應該是吻合的。”
一個普普通通的老頭會毫無征兆的跳樓自殺？這在邏輯上似乎就過不了。而且就算要自殺為什麽要選在今天，選在和昨天出事的樓層同樣的地方跳樓？這之間有什麽聯係嗎？
之前的升降梯出事的問題到現在方紅旗都沒有頭緒。機械故障已經被排除，剩下的就是人為原因。可這是如何辦到的目前根本就沒法解釋，案子懸著，根本無法定性。本來方紅旗還想著在申請一些技術支援再查查，可現在好了，又是一起人命。這兩起人命事件會不會有什麽聯係？方紅旗陷入了深思。
他在腦子裏假設兩起案子有聯係，那麽會不會是因為昨天的升降梯事故是李奮進因為某種原因幹出來的？而後李奮進因為殺人後的巨大壓力而選擇在自己犯下罪孽的地方自殺？這個邏輯似乎勉強能說得通。可也有局限性，那就是必須要先證實是李奮進製造的事故，故意殺死了那升降梯裏的六個人。
想著想著，方紅旗就走到了護欄邊上，隻要把頭伸出去很容易就能看到下麵那出事的升降梯殘骸。雖然主要部件都已經被當成證物運走了，但是主體轎廂還留在原地。方紅旗一眼就看到了那紅色的升降梯頂棚和零碎的殘骸。
剛準備迴身下樓，心裏卻猛的震動了一下。連忙再次將頭伸出護欄瞪大了眼睛往下看，眼裏閃著光彩。
“走，我們下去！”
不待解釋，方紅旗拉著兩個勘驗組的警員就上了升降梯，下到了底層，然後一路跑步繞到了那昨天出事的殘骸處。費力的爬了上去。
“快上來，看看這些是什麽東西！”
勘驗組的警員跟著方紅旗爬上了殘骸的頂部。順著方紅旗的手，就看到這紅色的頂棚上有兩個不小的凹痕，形狀看上去有些像是腳印！
“看看，這東西是不是才留下來的。再去查查，這部升降梯的維修記錄，看看有沒有關於這頂棚的。再去問問那些操作員，曉不曉得這兩個痕跡是怎麽來的。”方紅旗有點興奮，他本能的覺得這兩個奇怪的凹痕很有可能是個重要的線索。
不管方紅旗如何激動，方正坐在大門口正在跟一個警察錄口供的張耀揚心裏鬱悶的要死。現在不但迴不了老家了，而且看這麵前警方對自己的態度，那老李的死似乎還懷疑上他了。這簡直就是倒黴到家了。不是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嗎？怎麽到了他這兒就是走背字？
被警方懷疑還算好。張耀揚自己沒幹壞事兒心裏自然坦蕩，警察也不會冤枉好人，最多費點時間罷了。真正讓他渾身冒冷氣心底發寒的就是不是別的，就是這間工地。
連著兩次詭異的死亡發生在自己身邊，就算張耀揚神經在大條也禁不住有些發虛了，再加上那一直在他腦子裏不曾散去的“神秘第七人”和那個之前晃眼看到的影子，以及本來以為是幻覺的抱著他工具箱的恐怖蒼白臉男人。這一切都特麽太詭異了！而且，現在迴想起來，張耀揚覺得那個抱著他工具箱的蒼白臉男人似乎是他認識的一個工友，而那個工友已經死了，就死在昨天的那起事故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