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蒂亞說“皇馬隊醫又怎麽樣, 上你的床也不過是為了你的錢罷了。”


    事實上不隻是卡蒂亞,這是整個阿維羅家族的共識, 他們從小生活貧寒,父親酗酒, 母親一個人拉扯四個孩子長大,哥哥吸毒,兩個姐姐也沒有接受過太好的教育,隻有最小的弟弟, 因為不認命不服輸, 所以有了今天的成績, 讓一大家子老老小小可以依附於他, 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


    於是,隻要聽說小弟又有了新的交往對象, 他們就會如臨大敵風聲鶴唳,看誰都愛慕虛榮, 帶著強烈的目的性, 企圖靠著幾分姿色改變命運。


    女妖精也就算了, 他們敢怒不敢言,除了親媽, 誰還管得了人家談戀愛。可這次這個竟然是個男的,男的也就算了, 竟然還不止一次出現在他們的家庭聚會以及度假中, 這不像是玩玩就算了, 這是要登堂入室的節奏。


    誰也摸不透一家之主的想法, 如果被媒體拍到那還得了,毀了克裏斯的前程就等於毀掉了他們全家目前的優渥生活,他們決不能忍受這種的事情發生。


    林巍經常以窮人自居,但那也隻是和他男朋友驚人的身價相比而論,事實上他從小到大基本沒有過關於金錢的煩惱,就算來歐洲留學的那幾年,盡管開銷巨大,他的父母也在竭盡所能為他更好的物質條件。


    因此他也沒有多少窮人的自尊心,並不會被卡蒂亞這種簡單粗暴又惡意滿滿的定論傷害到。


    林巍還等著聽他的下文,沒想到克裏斯自己開始吐槽“她說得好像我除了錢就沒有別的優點了。”


    他很有錢,這是事實,不久前福布斯公布2016最高收入運動員排名,他以8800萬美元收入登上榜首,但有錢隻是他眾多標簽裏的一個,他也是stagra上粉絲最多的人,是德國轉會市場中身價排名世界第一的球星,這些年來,無論在俱樂部還是國家隊,他所獲得的個人榮譽和集體榮譽足以放滿一整個私人博物館,關鍵是他還有完美的身材、俊朗的外表。


    林巍認為,他選擇和一個人發展一段穩定且長久的關係,並不需要向其他人解釋理由,或者證明什麽。但他現在很想知道,他選擇的這個人給了自己的姐姐怎樣的答複。


    外麵的天光隨著日落漸漸暗了下來,臨近晚飯時間,林巍卻困得隻想好好地睡一覺,但他還是強打起精神,伸出手與他十指相握,指腹一寸一寸劃過他手背上突起的血管“你怎麽說”


    “我願意,皇馬隊醫很了不起,我的錢剛好配得上他的才華。”


    這個答案讓林巍有一種即使有一天,他們的關係一不小心被媒體發現,自己背上個為了錢向克裏斯蒂亞諾羅納爾多主動獻身的罵名也沒什麽。


    林巍迷迷糊糊的想,論才華,自己也不過是個憑著祖輩的積澱外加一點努力的幸運者,是遠遠不及此刻正將他擁在懷裏那個人的。


    不知道睡了多久,林巍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房間裏亮著一盞床頭燈,身旁已經空無一人。


    林巍從床上坐起來,隨便找了套t恤和短褲穿上,無端冒出個想法,那個自稱來拿褲子的人,不會真的拿著褲子已經走了吧。


    這套公寓麵積並不大,於是當林巍打開房門的時候就聽見了從廚房傳過來的,鍋碗瓢盆的動靜,走過去一看,某人隻穿了條短褲,著上半身,正在他們家狹小的廚房空間內有條不紊的忙碌著。


    林巍抱著手臂遠遠地看著,鍋裏麵似乎燒的是鱈魚,上麵鋪著土豆、洋蔥和雞蛋,一看就知道是葡萄牙人的最愛,旁邊有用橄欖油拌好的沙拉,切好的火腿,還有蒸好的米飯這是他們在飲食上為數不多的共同愛好。


    身處異國他鄉這麽多年,林巍頭一次在心底生出一絲家的感覺,在租來的小小公寓裏,彌漫起一絲煙火氣。


    他男朋友的手藝還不錯,屬於那種可以讓人心安理得誇獎一番的水平,尤其那道極具葡萄牙風味的紅燒鱈魚,林巍都忍不住多吃了兩塊。


    收拾好桌子,把餐具放進洗碗機,平時該靜下心來看書的人此刻因為吃得過飽,血液動湧向了胃部幫助消化,腦子就不太能動得起來。


    林巍就拉著人出去散步,林巍忽然想起來自己那份早已經石沉大海的計劃書,不無遺憾的說道“其實我認為建一座功能齊全的醫療中心對現在的皇馬而言十分有必要,通過科學手段避免傷病,延長球員巔峰期,保持最好狀態。”


    克裏斯點點頭“我也覺得不錯,可是你幹嘛非得指望皇馬,自己開一家診所想怎麽建就怎麽建,投資人就在你麵前,隻需要你說兩句好聽的。”


    好聽的林巍有一大堆,但問題的關鍵不在錢上“這種從診斷到治療,結合臨床與科研的大規模醫療中心必須依托於一家大俱樂部才有意義。像曼城那樣擁有十幾個運動項目、男女運動員加起來好幾百人更好,皇馬有自己的青訓,有頂尖的足球和籃球俱樂部,也是不錯的選擇。”


    克裏斯想了想,感覺自己好像做不了什麽“要不等我從國家隊迴來,叫je來家裏談一談,他一定能給你一些不錯的建議。”


    林巍擺了擺手“別為難他了,還是讓我自己想辦法吧,反正我也不著急。”


    國際比賽日的時候俱樂部通常很清靜,因傷沒有被各自國家隊征兆的球員每天都會到訓練基地接受治療,然後是45分鍾的恢複性訓練,但訓練也是治療的一部分,通常除了體能教練,康複師或者隊醫也應該在場。


    林巍每天倒是過得還算清閑,工作之餘還在美國運動醫學雜誌上投了一篇關於針刺治療促進及纖維撕裂愈合的文章。


    這天,他陪著瓦拉內做完康複訓練,迴到醫療室看見陸希正坐在桌前背書“太陽與陽明合病,不下利但嘔吐者,葛根加生薑”


    她竟然在背傷寒論,林巍走過去敲了敲桌子“葛根加半夏湯主之,看見嘔吐就知道生薑,你這五年本科是怎麽混過來的”


    “我學針灸推拿,傷寒論隻是選秀。”妹子尷尬的衝他笑笑,拿起桌上倒扣的那本傷寒論舉到他的跟前“你看,組成裏麵不也有生薑嗎”


    林巍不用看,方歌他能倒著背。


    陸希忽然想起個什麽,兩眼閃著光站起來,把椅子讓給林巍“領導,不,師兄,師兄請坐,我有個專業上的問題想請教一下您老人家。”


    林巍眯起眼睛看她,無事獻殷勤,她要偷師學藝“祖傳絕學,怎麽可以隨便傳授給外人。”


    陸希嘴角抽搐了兩下,在心裏“呸”了一聲,嘴裏卻突出兩個字“爸爸。”


    林巍麵不改色的認下這個便宜女兒“乖。”


    陸希說“現在咱們是一家人了,傳授一下秘訣吧。”


    林巍站起來往自己辦公室走“先把素問針解篇背一背,再來找我。”


    陸希妹子發現了,他壞得很,故意消遣人,正準備上去死纏爛打,醫療室門口卻忽然站了個人,這人他們雖然不認識,但每天生活在一棟樓裏麵,臉熟得很皇馬籃球隊的一位康複師。


    皇馬足球隊和籃球隊除了共用一棟宿舍樓,有什麽俱樂部重要活動需要一起出席之外,別的時候很少有交集,林巍並不清楚對方的來意。


    “您好,”對方走到林巍跟前,向他伸出手,做了個自我介紹“我叫aboart,是籃球隊的康複師。”


    林巍也伸出手與他相握“你好,找我有什麽事嗎”


    馬丁點點頭“我們遇到一點麻煩,想請你幫個忙。”


    同行之間幫忙,很明顯一定是有什麽棘手的傷病,他們處理不了,於是來找到林巍。


    畢竟他早已名聲在外,當初他一句話就留下了青訓那個巴西小球員,在訓練基地可是盛傳了好長一段時間。


    作為足球隊的醫療主管,替籃球隊看病並不屬於林巍的工作範疇,如果換了別人,並不會給自己攬這種吃力不討好的額外工作。


    但林巍是個例外,他連球場上對方球員的傷勢都忍不住操心一番,更何況自家俱樂部的球員,無論是青訓小將還是籃球隊隊員,隻要用得著他,他自然願意效勞。


    “是這樣,”馬丁說道,“我們現在在西甲聯賽中的處境和足球隊差不多,現在也是我們爭冠最重要的階段,而我們最強有力的競爭者同樣也是巴塞羅那,下周我們將迎來國家德比,這場比賽將直接影響積分榜上的排名,我們必須全力以赴。”


    林巍點點頭,雖然爭冠形勢並不是此次聊天的重點,頂多算個前情提要,但林巍聽得很認真,臉上絲毫沒有不耐煩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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