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貓匆匆竄入禦花園, 宮人們對於禦貓的行蹤早已是見怪不怪, 無人發現他麵上的倉皇和恐懼。他茫然四顧, 最終在與康熙初遇的樹叢裏蜷縮成小小的小團,閉上眼睛思緒紛飛到前一世,自己曾經見過的、觸碰過的、溫暖的汗阿瑪和那個對自己厲聲嗬斥、訓斥乃至警惕的汗阿瑪交集在一起,那些話語表情扭曲成一團,猶如張開利齒的魔鬼朝著自己撲來——


    “小寶, 你在這裏做什麽?”


    突然,一個聲音打破了這一團黑霧,胤礽貓茫然的抬起頭就見著熟悉又陌生的橘貓大寶伸頭進來, 一雙依然澄澈的大眼睛注視著自己。


    “……沒什麽。”胤礽貓突然有些愧疚。自從入宮起,剛開始他還和橘貓大寶,波斯貓白雪混跡在一起, 但是很快他的心思就轉向汗阿瑪和皇額娘身上,除去讓他們作為探子時才聯係以外, 和貓們的關係也早不如當年。


    此刻想來, 自己還真是個標準的利己主義者。


    也許, 從這點上自己和汗阿瑪一模一樣。


    越想,胤礽貓越是悲觀, 悶悶的把小腦袋埋在前掌裏,背過身不願意去看橘貓大寶。橘貓大寶歪著頭看了好一會兒, 他自顧自的走進來叼起胤礽貓的後頸將他用力往外拖去!


    喂喂喂!


    胤礽貓掙紮不休,但橘貓大寶小時候是他的兩倍大,現在……還是他的兩倍大, 不!也許有三倍大了,他四腳堅決的往外撤著,用力將胤礽貓拖了出來。


    “放開我——放開我喵!”胤礽貓哇哇大叫著,可等他被拖出樹叢看著四周圓滾滾毛絨絨的一堆小貓貓之後頓時渾身僵在了原地。


    細嫩的叫聲在胤礽貓的四周響起,看到這些小奶貓們,胤礽貓登時間閉上嘴。


    小奶貓們一個個圓滾滾的,鼻尖粉嫩嫩的,爪子也粉嫩嫩的,身體走起路來一搖一晃,好奇的往他身上撲著。有的啪嘰摔倒在地四腳朝天啃著小腳爪,有的把他的尾巴當做逗貓棒伸出爪子不斷的撲打,還有的衝著胤礽貓和橘貓大寶便是一通咪咪大叫。


    “……這些小奶貓是哪裏來的?”胤礽貓躡手躡腳的站起身,生怕一不小心就踩扁其中一兩隻。突然想起當年頭一迴去河邊玩耍的時候,是不是那些公貓們也這樣想的?


    “?”橘貓大寶歪了歪頭看了他一眼:“這些都是我的崽,貓媽出去溜達了讓我管一管。”


    “……你的崽?”胤礽貓一臉茫然。


    “當然。”橘貓大寶得意洋洋,尾巴那是翹得老高:“不然你以為每年哪裏這麽多新生力量?”


    ……?想明白橘貓大寶說出來的意思,胤礽貓一張貓臉都要抽搐不停了。


    他翻了老大一白眼,懶得理會不正經的橘貓大寶,自顧自選了個陰涼處重新躺下,橘貓大寶黏在他身邊好奇的詢問著:“你到底為啥子心情不好?”


    “……大寶哥,你會不會覺得我特別勢力?”


    抬頭看了眼橘貓大寶,胤礽貓悶悶的開口:“除了讓你們打探消息以外也不和你們一起行動,管自己一隻貓到處溜達……”


    “……人有很多性格,我們貓也有很多性格,無論是像你一樣喜歡一隻貓呆著或者喜歡和人呆在一起,還是和我一樣喜歡和貓們呆在一起,亦或是討厭人類的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橘貓大寶理所應當的開口:“反正,隻要過得開心快樂就好了。”


    “可是我……”胤礽貓想起康熙給予自己的感受,隻覺得心髒都快撕裂成兩半了。


    瞧著胤礽貓無措的模樣,橘貓大寶伸出爪子拍了拍他的頭:“想這麽多做什麽?順其自然不好嗎?像咱們從山莊裏出來的時候會知道自己會到京城來嗎?在京城那宅院裏的時候會知道自己住到皇宮裏嗎?我啊從來不後悔。”


    胤礽貓陷入沉默,望著橘貓大寶帶著一群小奶貓爽快離開的背影,心裏是說不出的惆悵。


    竟然連橘貓大寶都比自己看得透。


    反正自己隻是隻貓了,前一世的東西想再多又有什麽用?倒不如好好想一想這一世如何讓皇額娘,如何讓承祜好好活下去呢!


    他慢悠悠的轉身離開樹叢,從禦花園一角鑽出一個小腦袋,立即有人朝著旁邊唿喊著:“禦貓在這裏!”


    一雙胖乎乎的小手將胤礽貓抱起來,胤礽貓抬起頭正對上承祜擔憂的雙目:“禦貓,你跑哪裏去了?我剛才叫你你都不理我。”


    “喵……”胤礽貓無辜的歪歪頭。


    “你就會裝可愛!”承祜捏了捏他的臉頰肉,匆匆往坤寧宮走:“汗阿瑪都說了要一起用晚膳的,你還亂跑,下一迴再亂跑我可要打你的屁股!”


    “喵嗷!!”


    “你再喵也沒用啦!”


    佟佳秀女的驟然消失沒有在後宮驚起任何波瀾,儲秀宮的秀女們騷動也不過一個晚上,第二天立在太皇太後、皇太後和皇後麵前接受最後一次審閱時,秀女們依然是精神爍爍,表現得沉著冷靜,恬靜溫婉。


    要留牌子的人選早有定奪,太皇太後不鹹不淡的說上幾句話後就使著太監將留牌子的秀女名單一一喊出。


    等到所有人的名字念完,在場的秀女們已呈現出截然不同的狀態:摞牌子的秀女們是愁雲慘淡,臉上勉強掛著笑容沉默的登上馬車,留牌子的秀女們則是神采飛揚,眉眼間的喜色遮也遮不住,歡天喜地的登上馬車,迴家期待著賜婚或者入宮為妃的聖旨到來。


    唯獨佟佳一族,來接人的管事卻是滿頭大汗。


    眼見著所有秀女都離開,神武門外隻剩下自家的馬車,管事難免升起一絲不祥的預感,弓著腰湊在尚未離去的太監跟前,小心翼翼的詢問:“這位公公,咱們家格格怎麽還沒有出來……?”


    那名太監瞥了他一眼,涼涼的開口:“佟佳氏的?”


    “正是,正是,咱們家老爺正是內大臣佟國維佟大人!”管事連忙報上家中名姓,可不料一聽他說的話,這名太監徹底沒了好臉色,嗤笑一聲扭頭就走進宮門,半點沒有和管事廢話的打算。


    管事再傻也知道是大格格出事了!


    他一張臉青白青白的,連滾帶爬的衝到自家的馬車旁低聲喊著:“快!快!快迴府上去!”


    “……管事,這是?”馬夫一臉茫然。


    “快走!!!”管事厲聲嗬斥著。


    馬車瘋狂的駛離紫禁城,一路狂奔到佟佳氏府外,佟國維和福晉赫舍裏氏就在門內,夫妻兩人脖頸伸得老長,眼含期待的等著長女歸來。


    進來的馬車上空無一人,加上管事麵無人色,佟國維心裏登時一咯噔。他麵容微沉,聲音抬高:“格格人呢?”


    “老爺!出大事了!”管事抹著額頭上的冷汗,結結巴巴的喊著:“老奴沒有接到大格格!”


    一時間,佟佳氏的前院裏一片寂靜。


    福晉赫舍裏氏花容色變,這秀女必須得迴到各自府中隨後按著皇帝賜婚或是聖旨入宮……當然若是身份最低的格格*,會被直接留在宮中。


    可是……她舔了舔嘴唇,自家的女兒怎麽可能會是區區一個格格?


    她和佟國維交換了一個眼神,心裏的不安上升到了極點。


    正當佟國維想派人去打聽打聽風聲,外麵又傳來一聲:“聖旨到——!”


    佟國維微微一愣,忙使著院內仆役打開大門,請著宣旨公公入內,自己帶著諸多家人跪下接旨,他心中正忐忑不安,聽聞宣旨公公的一番話更是徹底傻了眼!


    “……教女無方,撤內大臣之位,特令為一等侍衛。”


    什麽——!?


    佟國維難以置信,目瞪口呆的抬起頭,死死地盯著眼前的聖旨,心中是一片冰冷。康熙九年他升為內大臣,更渴望借於女兒入宮一事可以升任領侍衛內大臣。


    可現在,他竟然一朝又迴到當初,十幾年功夫化為虛無!他麵色慘白,牙齒緊緊咬著嘴唇,一股血腥味衝了上來。


    “佟大人,接旨吧!”宣旨公公麵無表情的開口。


    “……奴才,接旨!”佟國維艱難開口,於此同時他猛地又想起一件事,在秀女出宮的今日,在諸多宗室朝臣都在關注秀女們動向的今日宣旨,皇上是不是知道了……


    想到這個可能性,他渾身戰栗不止。


    佟國綱的府邸隻在隔壁,聞訊他第一時間趕來,仔細聽聞來龍去脈之後他目光冰冷掃視著佟國維和弟媳兩人:“……你們,到底做了什麽?”


    佟國維夫婦哪裏敢說話,呐呐不敢出聲。


    “走——!去書房!”麵色鐵青的佟國綱怒喝一聲,他哪裏不知道佟國維的性子!自己耿直剛烈,佟國維卻八麵靈通,世故圓滑,心裏頭的壞主意是一個比一個多。


    隻怕是自作聰明,做出了不知道什麽禍事!


    想到這裏佟國綱越發惱怒,親自上手扯住佟國維就往書房走去!


    而與悲寂的佟佳府邸不同,另一邊的赫舍裏府裏,宣旨太監卻是帶來了幾個好消息:一來是赫舍裏皇後之父噶布喇被冊封為一等承恩公,官職也從內大臣升任為領侍衛內大臣,給與誥命,世襲罔替。


    二來是索額圖承襲一等公,這也意味著赫舍裏府裏竟是出了兩位一等公,加上索額圖如今貴為保和殿大學士,赫舍裏的權勢在此刻幾乎達到了巔峰!


    噶布喇和索額圖笑眯眯的從滿臉殷勤的宣旨太監口中得知關於佟佳氏府上收到的消息,哪裏還不明白皇帝開始動手了!


    “大哥,這下子瞧著以後佟國維如何在咱們麵前耀武揚威!”索額圖興奮不已,送走宣旨太監之後就喜滋滋的開口說道。


    “三弟,如今咱們可要謹慎小心,佟佳氏可是皇上的外家,隻怕皇上不會過於傷筋動骨,你在朝堂上也要注意些,千萬不要親自出麵打壓他們。”噶布喇心情不錯,認真開口囑咐索額圖。


    “是,大哥您還不知道弟弟的性子?您就盡管放心吧!”索額圖笑著應聲。


    佟佳氏和赫舍裏氏同一天收到,卻截然不同的聖旨難免讓人想到之前的事情上,尤其是宮內的大清洗更是讓人對佟佳氏曖昧不已,一時間佟佳氏兩座府邸賓客都不知道少了多多少,門庭淒冷得很。


    唯一讓佟國綱鬆口氣的是佟佳氏一族女兒不多,倒是沒有什麽出嫁女受到影響,最受影響的反倒是和靜的妹妹,二格格了!


    這件事裏最無辜的便是她,瞧著幼女懵懂無知,還不知道自己將來命運的可憐模樣,福晉赫舍裏氏眼睛都快哭瞎了!隻是她自己日子也不好過,赫舍裏族裏的人對她頗有意見,以往走動頻繁的親眷們好像一夕之間就忘了她的存在。


    而被康熙一番手段嚇得心慌不已的佟國維也不待見她,將一切罪責都歸咎於福晉身上,言不盡心不煩一時間竟是連後院裏的妾室都敢在她頭上蹦躂兩下。這般的折辱委屈之下,福晉赫舍裏氏竟是沒出三個月便鬱鬱而終了!


    死訊傳到宮內,赫舍裏皇後將茶盞擱在桌上倒是冷笑起來:“這佟國維倒是個孬種,把自己福晉給逼死就以為自己能夠逃出這一劫?我呸!”


    “就是!”徐嬤嬤附和著:“主子,這福晉雖然是罪有應得,可這三個月就亡故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奴婢覺得咱們要不要細細的往下查一查?”


    胤礽貓很是讚同徐嬤嬤的看法,湊在旁邊喵喵叫著附和。


    “……罷了。這件事隻怕太皇太後和皇上都會去查,若是我們的人手也在其中,反倒是不好。”赫舍裏皇後想了想,捂嘴偷笑一聲:“不過,福晉畢竟也是姓赫舍裏氏的,你們傳話出去,讓她家裏人好好去鬧上一鬧!”


    “是。”徐嬤嬤笑盈盈的應了聲。


    “鬧上一鬧隻怕也是不能傷筋動骨……這佟國維。”赫舍裏皇後手指輕輕在桌麵敲擊一會,眉眼間突然露出一絲笑意:“本宮記得他頗為貪花好色?”


    “的的確確是有這個傳聞。”徐嬤嬤應著話:“早年在府裏,他福晉還常迴家哭訴說是佟大人在外頭養了外室,不過也沒個證據,隻是傳了一陣就煙消雲散了。”


    赫舍裏皇後笑了笑,使著蕙蘭湊過來,附在她耳邊嘀咕了幾句,胤礽貓好奇的豎起耳朵,一雙圓溜溜的眼睛裏充滿了震驚兩個字。


    ……額娘,牛逼了您!


    但是轉瞬想一想前世佟佳氏府邸裏鬧出來的那些新聞,胤礽貓竟然半點都沒覺得哪裏不對。


    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皇額娘還真對這事兒挺有研究的!


    “至於佟國綱……”赫舍裏皇後明白,想要康熙將佟佳氏一股腦兒全弄死肯定不可能,如果佟佳氏全部死光了……隻怕赫舍裏氏和自己也討不了好。


    現在這也是赫舍裏皇後唯一能夠妥協的了:“至於佟國綱,他既然什麽都沒做,就算了。”


    無論是康熙還是太皇太後,亦或是赫舍裏皇後反複調查之下,佟國綱的的確確並未在其中做手腳,罪魁禍首既然是佟國維和其福晉,現在福晉已死,剩下的佟國維。


    “……也早點去陪她吧。”赫舍裏皇後低低的說著。


    胤礽貓眼珠子一轉,心裏立刻升起想要摸出倒黴丸給那佟國維用一用的衝動。


    上次一顆就直接送了佟佳和靜歸西,不知道這一迴……


    漫不經心的想了好一會兒,赫舍裏皇後又擺擺手將注意力重新放迴眼前的事務上,呢喃著:“咱們現在還是開始準備出宮的事項吧!”


    拖拖拉拉許久,前幾日康熙也正式給了時間,再過兩日就要出宮了!


    胤礽貓打開好感度麵板還沒來得及行動,就被赫舍裏皇後一把攬入懷中:“禦貓,咱們這一迴可要去莊子上了,你高興不高興?”


    “喵嗷!”胤礽貓興高采烈地應聲,好不容易出去一趟,這一迴還得把橘貓大寶和波斯貓白雪帶上。


    赫舍裏皇後揉了揉貓貓頭,心情不錯的盤算起到底要帶哪些東西,原本隻有康熙、自己、承祜和保成一同去,可瞧著承慶的黏糊樣赫舍裏皇後也沒辦法,打算連帶著承慶也一同帶去。


    一想到這裏她側頭吩咐:“花楹,你親自去延禧宮一趟,告訴納喇庶妃讓她也給承慶打包一下衣物,過兩日送到坤寧宮來。”


    “延禧宮準備衣物做什麽?”


    康熙推門而入,隨口吩咐道:“承慶那孩子不跟去,這一迴朕就帶上你、承祜和禦貓一塊出去。”


    “臣妾給皇上請安。”赫舍裏皇後站起身笑著叫福,心裏卻是暗自嘀咕要好好訓練坤寧宮的宮人。康熙可是好幾迴沒有說話直接而入,天知道以後會不會躲在外麵偷聽!


    康熙沒發現赫舍裏皇後的不滿意,自顧自拉起赫舍裏皇後的手嘮叨著:“承慶那孩子太會鬧騰了,又嬌氣得很,這出宮還是等他大一點吧。”


    “皇上忘了?”赫舍裏皇後嘴角抽了抽,看著康熙迷惑的臉龐歎了歎氣:“那天您說話的時候承慶也在,若是不帶他出去,隻怕這位小祖宗到時候又要鬧起來呢!”


    “……朕倒是怕他出去,兩個小的一起聯合起來鬧騰呢!”康熙想到禍從口出臉上頓時閃過一絲悔恨,嘴上卻是不饒人嘀嘀咕咕著。


    “皇上!”赫舍裏皇後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行吧行吧……那就讓他一塊兒去吧!”


    康熙像是小孩子置氣一般悶聲悶氣甩下一句話,轉頭就興致勃勃的抱著胤礽貓揉搓起來:“咱們禦貓也可以迴家探親對不對?禦貓這麽聰明,不知道是怎麽樣的地方水土才能養出來的?”


    “喵嗷……”胤礽貓伸出爪子推住康熙的臉挪到一邊,無聊的噴噴氣自顧自的走到赫舍裏皇後身邊窩好。


    “……皇後,你有沒有覺得。”


    “嗯?”赫舍裏皇後摟住胤礽貓,一人一貓同時歪歪頭看向他。


    “……不。大概是朕的錯覺。”康熙想了想又搖搖頭。


    感覺這禦貓越來越不把自己放在眼中了。


    這種話,說出來會被皇後嘲笑的吧?


    不過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出發的前一天,興奮過度,一連幾日都沒好好睡覺的承慶竟是染上風寒,一張小臉燒得滾燙滾燙的,加上咳嗽等症狀……自然出宮的事兒是泡了湯。


    就算他再想哭鬧,鐵了心且本身就不怎麽想帶他出門的康熙,斬釘截鐵的拒絕他出宮的要求並且喝令納喇氏好生照看。承慶氣得哼哼唧唧,在康熙和承祜許下定會帶迴來一堆新鮮玩意的喊話中才勉為其難的閉上雙眼開始休息。


    至於康熙和承祜,前腳還在可憐承慶呢,轉頭太皇太後就瞧著一行人樂嗬嗬的拎上包裹出發了。


    “這父子兩個……”


    太皇太後搖搖頭很是無語,又扭頭吩咐納喇氏:“好好照顧三阿哥。”


    “是。”納喇氏蹲福應了聲,又目送太皇太後離去後趕緊迴了延禧宮,她坐在床邊望著燒紅了臉的三阿哥好一會兒,拿起浸得冰涼涼的毛巾給他換了一塊。


    “額娘……”承慶閉著眼睛睡得正熟,嘴裏還咕噥著。


    納喇氏心底一軟,輕輕撫著他的側臉剛想安撫著說話,可是尚未說出口她就聽見承慶喊著:“皇額娘,我要吃奶糕——”


    她頓時笑容一斂,心頭隻覺得一陣陣的刺痛,愣在床邊好一會兒。


    半響,她眼圈微紅,輕手輕腳的給承慶拉了拉被角,假裝自己未曾聽到過這孩子的夢話。


    “小主!小主!”奶嬤嬤匆匆而入,擦著額頭的冷汗小聲說道:“小主,五阿哥醒了,正哭著鬧著尋您呢!”


    納喇庶妃眼睫微微顫了顫,她立起身吩咐屋子裏的宮人們好生伺候就匆匆離去,又擔心病氣染給保清,洗了澡換了一身衣服之後才摟著奶團子保清逗弄起來。


    保清哼哼唧唧哭著,隻要稍稍離開納喇氏的懷抱就不停哭鬧,其他奶嬤嬤哄勸也是無用,平時尚且還好納喇庶妃也隻要哄他一個就好了。


    可是現在又要擔憂屋子裏生病的承慶,又是怕把病氣染給保清,納喇庶妃恨不得一個人變成兩個人才能忙過來,一連幾日這雙眼更是熬得如同兔子一般紅通通的。


    而不知道宮內事情的康熙一行人,乘坐的馬車也終於來到了胤礽貓熟悉又陌生的這座別莊,而在山腳,就是他和橘貓大寶、波斯貓白雪的故鄉——李家莊。


    作者有話要說:*:早期康熙朝沒有設定宮妃等級的時候,最低檔答應常在位置的,就是稱‘格格’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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