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為什麽其他貓叔叔貓阿姨都討厭人類啊?”小白貓月亮有些委屈地望著波斯貓:“明明媽媽您一直說那些人類都對你很好的……還有。”


    “……他們沒和人類相處過,所以不懂。”波斯貓輕輕地低語著。


    “……那我還能去要小魚幹吃嗎?”小白貓月亮試探著詢問。


    “……”波斯貓沉默了。


    “媽媽……”在騙我嗎?


    小白貓想到黑白貓先前說的話語,眼中閃過一絲失落,連耳朵都垂了下去,明明村裏的小姑娘還和自己說下一迴一起玩的。


    “如果人類對你很好,為什麽你要離開人類?”


    這聲音是從胤礽貓身後傳來的,波斯貓母女被嚇了一跳,尤其是波斯貓白雪,她渾身的毛倒豎立起,脊背完全弓起露出牙齒警惕的朝著胤礽貓的方向嘶吼。


    胤礽貓也沒好到哪裏去,他被嚇得一激靈,直到扭頭發現是熟悉的小橘貓才鬆了口氣。瞪了眼嚇唬貓的小橘貓,既然被發現了,胤礽貓索性也從石頭後鑽了出來,端坐在波斯貓母女的麵前好奇詢問:“還是說您是自己離開人類的?”


    波斯貓發現是兩隻小貓後,警惕心才驟然收迴,她端坐迴原來的位置上,閉上雙眼懶得搭理兩隻貓崽的問話。


    隻可惜小白貓在橘貓的提醒下也想到這個問題,拉扯著貓媽媽的長毛詢問著:“媽媽媽媽,為什麽呀?為什麽呀?是不是和黑白貓大叔說的一樣因為人類丟了你,你才不得不懷著孕逃到這裏來的?人類都是壞蛋對不對?”


    隨著波斯貓的沉默,小白貓的喵喵聲也越來越響亮,到最後都帶著一絲肯定的意味。


    “……才不是這樣!”波斯貓忍不住發火了,小白貓有些不知所措的退後一步呆呆的望著母親的反應,淚水在眼眶裏滾動。


    望著這一幕,波斯貓雖然依然坐在原地未動,但是眼中的愧疚難以遮掩。好一會兒以後,她低下頭望著自己的爪子,帶著一絲悲傷開口:“媽媽的主人都是很好的人類……隻是……”


    迴想過去,波斯貓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他們都死了。”


    三隻小貓同時瞪圓了雙眼,沉默的注視著陷入悲傷之中的波斯貓。波斯貓在沉默片刻之後,也許是這些事情隱藏在心中實在是太久太久,終於有了這個可以訴說的機會之後,她決定將這件事告訴給眼前的三隻小貓:“我有記憶的時候就在主子家裏了,而我的家也不是這裏,而是在京城。”


    “京城!?”三隻小貓齊齊發聲,和另外兩隻小貓疑問不同,胤礽貓的聲音充斥著驚喜。


    京城,他終於有了京城的消息!


    “對。”波斯貓甩著尾巴,胤礽貓似乎從她的臉上似乎看出一抹憂愁:“那裏是一個很大很大很大的城市。”


    “比村莊還要大?”小橘貓不相信的開口。


    “那可是要大得多的多。”波斯貓認真的說道:“那裏大約有幾千個幾萬個村莊這麽大!光是我居住的那戶人家,就有這個村莊的大小呢!”


    “……這麽大”小橘貓和小白貓迷茫的呢喃著。


    胤礽貓目光爍爍望著波斯貓,強忍住心中的焦慮,隻是激動得一甩一甩的小尾巴卻已經將他的心情表達得清清楚楚。


    這些話大約在波斯貓的心裏隱藏許久,她顧不上看幾隻小貓崽的反應,而是選擇自顧自的繼續往下說:“當年我還在京城裏的時候,別提有過得多少滋潤了!我的主人是一對夫婦,還有好多好多人類伺候我哦!這些侍奉的人類每天會親自將盛好的食物送到我的麵前,幫我修剪指甲,洗澡梳理毛發,拿玩具陪我玩耍……更不用說我的主人了。”


    “尤其是女主人和她的兩個孩子都是非常好的人,不僅僅對媽媽很好,更是會經常帶迴來受傷的小貓小狗幫他們治療……”


    波斯貓臉上閃爍著名為幸福的光芒,顯然這一段時光是她刻骨銘心的記憶,也是她最思念最懷念的過去。可是很快,她的表情就開始發生變化,淚水在眼眶裏不斷晃動著:“可誰能料到世事無常……人類恐怖起來卻會變成那種樣子!”


    像是不敢迴憶後麵的事情,波斯貓甚至開始瑟瑟發抖。


    “媽媽,您沒事吧?”小白貓月亮有些擔憂。


    “白雪阿姨,您接著說!”小橘貓虎著一張小臉,聽得津津有味。他體型雖然大,但是實際年紀還很小,並沒有聽出波斯貓的焦慮,反而不斷地催促著。


    “白雪阿姨,冷靜!現在已經沒有人類能夠傷害你了——”胤礽貓上前,鼓勵地拍著波斯貓的爪子。


    “對,對……”波斯貓深深吸了一口氣,她輕輕拍了拍胤礽貓的小腦袋然後繼續往下說:“那一天一開始和平常的日子毫無區別,尼侃和薩哈連——他們是我家主人孩子的名字,他們抱著我去後院玩耍——”


    波斯貓焦慮的站起身轉了一圈,勉強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可誰知道突然間在前院裏傳來非常嘈雜的聲音,不多時就衝進來一幫子穿著鎧甲的人類,他們衝進來就蠻不講理的將少爺打倒在地上拖了出去,血……紅色的血沿著一路……我當時被嚇到了,直接逃進了柴房裏。”


    說到這裏波斯貓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可想而知當時的事情給了她多少大的衝擊:“等到院子裏變安靜許久後我才溜出來……屋子裏的東西則是被推得到處都是,而別說是我的主人們,就連平時侍奉我的其他人類也都消失得一幹二淨!”


    聽著波斯貓的形容,胤礽貓也有了一絲猜測,隻怕是波斯貓的主人遭遇什麽不測,搶劫?偷盜?不對,在京城如此興師動眾那隻有抄家吧……?


    至於尼侃和薩哈連,這兩個名字實在是過於平常,在胤礽貓的記憶中就有不下數十人之多,以至於完全無法將名字和人聯係在一起。


    “媽媽,然後你就逃出來了嗎?”


    “……沒有。”波斯貓搖搖頭,臉上帶著一絲苦笑:“媽媽那時候純粹就是一隻家貓,和黑白貓說得一樣,我哪裏能單獨在外麵存活?當時我嚇壞了,而且那外頭到處都是那些兇神惡煞的人類,我哪裏敢出去?直到又接下去忍耐了好幾天之後媽媽實在餓得不行,這才想要偷偷出去找吃的。沒想到這一出門卻是被一群守在外麵的人類追著抓捕!”


    波斯貓想到當時的場景就又打了個哆嗦:“幸好媽媽的主人當年救了不少貓狗們,這些貓狗們一路上引著我躲過了追捕又送我去了驛站,等我迴過神就已經在這邊的鎮子上了。”


    “哎?媽媽那您怎麽知道自己的主人死了的呢?”小白貓月亮咂咂嘴感歎著,她從來不知道在自己出生之前竟然發生過這麽多的事情。


    “……我聽石頭說……石頭是在媽媽家附近的一隻野貓,她告訴我:一個叫做鼇拜的壞蛋殺了媽媽的主人。”


    鼇拜!?


    這個名字登時間引起了胤礽貓的躁動。


    不會吧?鼇拜……?


    不,這件事必須要重新確定一下才可以!


    若是鼇拜的話……他豈不是迴到幾十年之前汗阿瑪剛登基的時候!?


    想到這裏,胤礽貓便極為不可思議。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睜大了一雙眼睛望著波斯貓開口說道:“白雪阿姨,您確定沒有記錯嗎?京城……在哪裏呢?這個叫做鼇拜的又是什麽人?”


    “鼇拜……這個名字也是石頭告訴我的,聽說就像是大黑一樣是人類裏麵的一個統領。”


    波斯貓想了想,隨即認真的解釋道:“至於京城,我自然是從那裏來的。咱們這裏看著偏僻,實際上翻過眼前那座山之後就可以見到一個小鎮,鎮子上有個驛站,京城的驛站可以直接通往這裏,我就是坐著馬車過來的。”


    想到這一段不可思議的旅程,波斯貓又絮絮叨叨的說起接下來的故事,小白貓和小橘貓那是聽得津津有味,而胤礽貓則已經完全陷入喜悅和迷惑之中。


    有城鎮,有驛站,還有白雪的描述。


    ……這裏離京城並不遠!


    而且鼇拜尚在,意味著自己竟是來到了……康熙早年?


    更重要的是……現在皇額娘還活著?


    雖然具體的年份還尚且不知,但是一想到從未見過一麵的皇額娘尚且在世,胤礽貓恨不得插上一對翅膀直接飛到京城裏,好好瞧一瞧看一看額娘。


    胤礽貓,鬥誌熊熊燃燒!


    他從未有過這樣的決心,就算是一輩子做一隻貓也可以,隻要……隻要能去京城見一見皇額娘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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