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子原本的意思,是讓身為前輩的鼬帶著這個小姑娘躺贏,消滅那些傷害她本丸刀劍的溯行軍,給小姑娘出氣。


    宇智波鼬,s級審神者界的扛把子,時之政府永遠的神。


    可是,傳說中連續輪班十次救世級任務都不乏力的鼬,今天居然頂著一臉開了三天三夜萬花筒寫輪眼沒合過眼的疲憊表情,帶著神采奕奕的神謠迴來了。


    “鼬君,你咋了?”玲子大吃一驚,疑問三連道:“是敵人太強?還是瞳術出了問題?或者任務有了失誤?”


    “不……”鼬看了看身邊仍然在笑眯眯的哼歌的小小少女,迴想起了方才在戰場上所見的情形。


    溯行軍被殺死之後,它們的屍體與血液會以很快的速度化為灰燼,煙消雲散。


    少女的身上幾乎濺滿了來自溯行軍的血,怪物的血液迅速升騰成血霧,籠罩在血霧中的少女揮舞著那柄作為武器的傘,使用著人類難以想象的力量和姿勢肆意屠戮著敵人……她甚至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飛躍到一振大太刀的脖子上,伸出她那兩支纖細的手臂,“嘎嘣”一聲輕輕鬆鬆的折斷了它們的脖子。


    聲音還很清脆。


    鼬並不是沒有見過傳說中的體術大師。


    木葉村的邁克凱,便是一位在全民忍術的忍者中,靠著修習體術也相當綽約的強者。


    可是這個女孩她……


    鈷藍色的眼眸空無一物,根本沒有在看著任何一振溯行軍,僅僅在憑借本能重複著殺戮敵人的過程而已。


    全程,嘴角彎成恰到好處的溫柔弧度。


    一腳踹斷某振溯行軍的腦袋時,她仍然是彎著眼微笑著的。


    ——那並非人類會擁有的眼神。


    普通的審神者在真正去戰場與溯行軍作戰時,因為內心認定它們是“生命”,時常會經曆好一番糾結與猶豫,根本不能狠下心動手。


    可是,這個女孩不同。


    她踏上戰場上時,仿佛化作了另一種生物。


    那到底是怎樣的一種生物呢?


    ……隻為了殺戮而生的生物吧。


    她望著溯行軍的眼神空洞無物——那明顯是對待死物時才會有的眼神。


    “主公?”


    在最後一振溯行軍倒下時,他們降臨到戰場坐標的時間大概還沒到一分鍾,但是,幾乎所有人都覺得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樣漫長。


    最後,還是小姑娘本丸的五虎退試探性的開了口。


    聽到來自付喪神的話語的那一瞬間,神謠失去高光的藍眸瞬間就恢複了它原本的光彩。


    隻為了殺戮存在的怪物終於恢複了情感與理智。


    少女頓了頓,終於從“她”清醒了過來,迴到了一分鍾之前的她。


    “退退?”少女的身上全是戰鬥時濺落的血,渾身浴血的她抖落傘尖的血珠,抬起頭,溫柔的對她的刀劍們笑著:“我是不是很厲害啊?”


    笑容像天使一般的少女與她一身修羅煉獄染迴的血跡對比鮮明。


    這副場景,就算是對於鼬而言,也是相當的詭譎的。


    她的刀劍們卻沒有半點的猶豫,幾乎是在她話音未落時就一齊衝了過去,也不嫌棄少女身上沒有揮發幹淨的血汙,張開雙臂,將他們的審神者緊緊的抱住。


    “主公很厲害!”


    “對,主公超級厲害的。”


    “……謝謝你,大將。”


    她的刀劍們羈定的迴答著她的問題,與此同時,將神謠抱的更緊。


    被六振小短刀緊緊簇擁著的神謠,莫名想起了以前睡覺時喜歡像樹袋熊一樣手腳並用黏在她身上的神樂。


    她便伸出手,挨個輕輕的摸著他們的小腦袋。


    ——那可是一支隨時可以取人性命的手。


    表麵溫柔懂事的少女背後,居然潛藏著這樣危險的東西。


    可是,就算是身經百戰的鼬,在前兩次見麵時,也根本沒有過半點的察覺。


    又或者說……


    她體內的那個“兇獸”,已經被她成功馴服成了不會傷害他人的馴獸了麽?


    她沒有選擇去站在時之政府的對立麵,沒有走上雇傭兵的罪惡道路,而是用這份力量去保護著身邊的人。


    這大概就是她的刀劍們沒有對主公的殺戮本能產生恐懼的緣故。


    內心和孩子一樣純澈的短刀少年們,將他們的審神者更緊更緊的擁抱住。


    他們在害怕,他們的審神者會突然間離他們而去。


    似乎隻有將她徹底抱緊了,才能有主公現在“切實”存在這裏的實感。


    “玲子。”仍舊沉浸在剛剛戰場的迴憶中未能緩過神,鼬將手放在馴服的兇獸腦袋上,輕輕的摸了摸,開口道:“她可以直接申請a級的本丸。”


    玲子:“……哈?”


    為什麽?


    這個舉世聞名的弟控難道要晉升成妹控了嗎?


    這個孩子就算是鍛刀的運氣好了那麽一點,也不該直接從d級跳到a級吧?


    “我?a級?”神謠指了指自己,滿臉驚喜,臉頰微紅道:“真的嗎?”


    神謠的身上,方才在戰場殲滅溯行軍所濺到的血,早就隨著時間的推移煙消雲散了。


    她現在看起來就像個再正常不過的可愛小姑娘,一雙亮晶晶水汪汪的大眼睛亮閃閃的,讓玲子懟人的話到半截又硬生生的咽了迴去。


    “……算了。”玲子歎息一聲,拍了拍神謠的腦袋,溫和的囑咐小姑娘坐這玩會她拿來辦公的電腦,然後望著鼬滿臉嚴肅的開口道:“鼬君,我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鼬君他向來是個極其負責的審神者,根本不會毫無緣由的做出無厘頭的事情。


    他會說出這種話,一定是有什麽理由。


    神謠目送著兩位審神者前輩一前一後的進了裏屋“密談”,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點開了玲子小姐的電腦屏幕,想找點視頻打發時間。


    玲子小姐的消息框一直彈個不停,給她發消息的是某個備注名“禿子陰陽師”的人。


    雖然很好奇對方到底在對玲子姐姐說什麽,但是神謠還是摁捺住了自己的好奇心,忍住沒打開。


    偷看別人的信息,那可是很不禮貌的事情。


    玲子姐姐的電腦桌麵,是一個肩膀上坐著胖胖三花橘貓的少年側影。


    少年與玲子姐姐有著同樣的發色和瞳色,他麵朝著遠方,背景是橘紅色的夕陽,少年輕輕微笑著,笑容裏仿佛含著能夠撫平一切的溫柔。


    就像是媽媽的笑容。


    在神謠望著少年的側顏出神的同時,屏幕“叮叮叮”的跳出來了署名“禿頭陰陽師”的視頻通話,將她嚇了一跳。


    那麽問題來了。


    她到底接還是不接啊?


    玲子姐姐似乎在和鼬哥談論很重要的事情,神謠覺得自己不該隨隨便便的打擾他們。


    但是,自己明明在這裏,晾著這位陰陽師先生的電話似乎不太合適?


    神謠想了想,還是右鍵接通了視頻通話。


    跳出來的通話框是一位銀發藍眸,穿著華麗狩衣的先生。


    他大概就是那位“禿頭陰陽師”先生。


    陰陽師先生看到神謠的時候,先是愣了愣,然後迴複了她一個微笑:“你好。”


    “你好啊,陰陽師先生。”神謠點點頭。


    ……唔,陰陽師先生的銀發明明很茂密啊,根本不像未來要禿掉的人呢。


    “玲子姐姐現在的話,正在房間裏和其他的審神者前輩說話。”神謠禮貌的問:“陰陽師先生,您有什麽事情要找她嗎?”


    “嗯,的確是工作方麵的事情呢。”陰陽師笑盈盈的搖了搖他的折扇,對神謠道:“等她迴來了之後,勞煩你轉告她,大正時代稍稍出了點意外,需要她的幫助去糾正曆史。”


    一般這種時候,其實她隻需要迴複對方“我知道了”就好。


    可是神謠摁捺不住她的好奇心:“發生了什麽事情啊?”


    “……也沒什麽太重要的事情。”陰陽師先生迴答:“就是一位自稱外星人的少年,在半夜時當街當街毆打了一位上班族,攻擊了試圖阻止他的警察先生,在當地引發了不小的騷亂。”


    神謠:“……他有什麽特征嗎?”


    “大概十四五歲的年紀,白色的唐裝,麻花辮,橘粉色的發色,鈷藍色的眼眸……”陰陽師先生將折扇合攏,鳳眸微眯:“不過,說來也巧,那位少年的發色和眸色,都和小姑娘很相似。”


    神謠:“……”


    種種的特征都明確指向了某個人。


    可是,世界上真的會這樣湊巧的事情嗎?


    那個大鬧大正時代的外星人少年,真的會是她離家出走的混賬哥哥嗎?


    一邊的玲子姐姐大概是和鼬先生洽談成功了,她一邊推開門一邊皺眉道:“晴明,為什麽這種任務需要委托我去糾正呢?”


    聽上去明明很簡單啊。


    “嗯,大概是因為被外星人少年當街毆打的那位上班族,是大正時代的鬼王吧。”


    被稱為晴明的陰陽師先生輕輕一笑,笑容宛如一隻白狐。


    玲子的臉僵住了。


    “鬼舞辻無慘被當街毆打……?”玲子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似乎正在努力的強忍著笑意:“那,那位外星人小夥子做的還真棒啊。”


    大快人心。


    沉默已久的神謠緩緩的舉起了手,引來了大家的視線矚目。


    “那個……”神謠的聲音很小,但很堅定,她一字一句道:“我猜那個人很有可能是我離家出走的混賬大哥,我可以申請去那裏把他帶迴來嗎?”


    把他的腿打骨折然後帶迴來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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