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穿著黑色的運動裝,腳上趿拉著拖鞋,由於光線太暗,林皖看不清他的臉,不過她感覺到了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一點疏離感。有鋼琴曲的聲音從他的那間被打開的屋子裏傳出來,林皖聽了幾個模糊不清的音節,聽出來是《給愛德琳的詩》。


    還挺有品味。


    林皖站定,心裏調笑道:係統?滾來,我要判定他是不是目標人物。


    她知道機會難得不容浪費,可現在不用,估計她等不到用的時候就被爆破了,更何況,她隱約覺得這人應該不是路人甲。


    係統:【您僅剩餘兩次判定機會,您是否使用一次判定能力用於判定此人物是否為目標人物?】


    林皖:別廢話,用。


    係統:【對不起,係統判定結果為:否。您還有一次判定機會,再接再厲!】


    操。


    她是個女的嗎?缺德導航的第六感都他媽比她準。


    林皖眉頭一皺,眼裏懊惱的神色一閃。


    男人開口:“你是新開的住戶?住樓上麽?”


    林皖聽著他嗓音裏的冷漠,禮貌性的迴答:“嗯,以後咱們就是鄰居了,請多多關照。”


    男人未置一詞,雙手抱臂倚在門框上,好像正作壁上觀林皖搬箱子,沒有透露出一點想幫林皖的意願。


    估計這位拿的也是霸總劇本,但可惜這位好像並沒有錢。


    林皖沒說太多,自顧自把箱子抱到樓上屋子,她在本來就狹小的房子裏找了個能安置箱子的地方,等她下樓準備再拿箱子的時候,路過那個人的屋子,屋子已經關上了。


    林皖把剩下的箱子搬完後躺在沙發上冥想,過了二十分鍾,林皖把另一個屋子的臥室收拾了一下,臥室不大,床單是林皖從櫃子裏拿的新的。


    收拾完她來到洗手間,對著鏡子看了一眼始終圍在腦袋上的紗布,她想著反正也不疼了,摘下來也沒事。


    抱著這麽一顆作死的心態,林皖從腦後把紗布解開,紗布的盡頭是疊在一塊的小紗布,紗布上有些藥粉,林皖仔細看了一眼受傷的地方,想著應該能在後天彈鋼琴的時候徹底痊愈,不會影響她的狀態。


    林皖躺在床上,透過小臥室旁的窗子能看見外麵閃亮亮的燈。林皖打開手機,看著不久前麗姐給她發的消息:


    “明天你不用上班了,反正現在沒有要緊的本子,你就在家養養傷,順便準備下後天的鋼琴會,選個你擅長的曲子,就這樣,早點休息。”


    鋼琴會上她應該可以看見很多認識原主的人,


    現在已經十一點半了,林皖沒說太多,隻是發了一句謝謝麗姐。


    弄完一切後林皖睡了個昏天黑地,在夢裏夢見了她爸媽和弟弟。


    她後知後覺的患得患失。


    林皖那個世界的家庭不可謂不幸福,一家子都是各個領域的精英,父親從商,是個商業巨佬,母親是個音樂家,彈得一手古箏,就連她上高中弟弟也展現出了商業天賦。


    和這裏的家庭相比,簡直雲泥之別。


    腦子裏被塞滿了形形色.色迴憶後,林皖睜開眼睛,腦子把發生的事情捋了一遍,而後鎮定的敲響了係統。


    林皖:我還有多長時間?


    係統:【您剩餘四十九小時二十五分零八秒。】


    林皖:……


    林皖打開手機,屏幕顯示下午兩點。她還有兩天時間。


    雖然麗姐說不用她去公司,但林皖現在隻能在原主生活過的圈子裏尋找目標人物,說不定那人就在公司。


    林皖拍了拍臉,腦袋還是嗡嗡的疼,也不知道當初顧北辰怎麽對原主這麽狠,她好歹也是他名義上的妻子。


    寵妾滅妻啊。


    想起那個白月光,林皖心裏一陣惡寒。


    林皖下地去洗手間洗了個澡,從洗手間出來後林皖打開三個行李箱。


    行李箱是張姨給她收拾的,估計原主的所有東西都在這了。林皖沒抱多大希望能在裏麵發現什麽貨真價實的貴重物件,光看原主支付寶就能看出來原主沒幾個錢。


    估計是被吸血父母給吸走了。


    林皖打開行李箱夾層,是整齊疊放在一起的衣物,衣服不是什麽昂貴的牌子,不太出彩。


    林皖疑惑,惡毒女配穿這個?不應該花紅柳綠花枝招展的麽?


    林皖抖開一件衛衣,衛衣背麵是一隻小鹿,袖口還應景的繡了兩支鹿角,圖案很可愛,帽子很大,偶爾換個風格也好,還可以遮住額頭的傷。林皖再翻了翻箱子,這第一個箱子裏確實沒什麽她能穿的了。


    不過她找到了一件路易威登的白色裙子,裙子被特意刪去了乍眼的西方元素,而隻剩下簡單的白,林皖很喜歡,打算明天參加鋼琴會的時候穿。


    林皖把翻亂的衣服疊好放在衣櫃,轉身打開第二個箱子,第二個箱子大多是褲子,林皖挑了一條黑色褲子,準備配上那件小鹿衛衣去公司。林皖重複了剛才的事情把褲子們放到了衣櫃裏。


    衣物乏善可陳。隻能期待第三個箱子能有什麽了。


    林皖拖出第三個箱子,從她搬箱子的時候就注意到這個箱子很輕,應該是些化妝品之類的日常用具。


    林皖熟練的打開箱子,一側裏麵的夾層裏確實是化妝品,林皖沒太關心。


    她把瓶瓶罐罐放在洗手間,原本的洗手間因為添了這些東西顯出點精致的氣氛。


    打開另一側的夾層,這側夾層不再是瓶瓶罐罐,而是文件。


    一共三份,一份和顧北辰的結婚協議。


    一份是師家父母收養原主的聲明。


    最後一份是原主父母的病情診斷書,夾著一份原主親手寫的一份策劃案。


    林皖仔細閱讀第一份協議,協議應該一式兩份,內容嚴謹,一股濃濃的交易氣息。


    林皖讀著大概意思是:林皖在協議期內應當履行其應有職能,主要是應對另一方的祖母,想必他祖母一定很喜歡原主。而另一方隻需支付一定費用以及承擔林皖父母的醫療費,以及林皖父親當年經商失敗後的連帶責任。


    就是替她爸把錢還了。


    這年頭冤大頭不好找了,居然還讓原主遇上了。


    林皖放好文件,隨即打開第二份。她對小說中原主巧奪師錦千金之位有些疑惑,更想不出原主身上有什麽優點能讓師家父母喜歡的能讓她當幹女兒。


    然而文件也許是要在師家公司示眾的原因,其中原委並沒有寫的多麽詳細,隻是草草寫了一份聲明。算是給了原主一個虛名。


    林皖放棄,隨手撿起第三份文件,文件的診斷書林皖差不多剛在醫院見到過,於是更加注重看原主親手寫的那份策劃案。


    林皖從這份策劃案裏大概知道了原主這麽窮的原因,她看出來原主不僅把顧北辰給她的錢拿給父母,而且這些年當明星掙得錢也都一分不少的被林父林母要走,盡管是原主親生父母,血濃於水,可在林皖的判斷來看,她仍覺得裏麵有些蹊蹺。


    原主的策劃案是在有顧家的金錢加持下給她父母設定的,原主想把她父母送到瑞士養病,林皖看出原主並不打算把他們再接迴來。原定出國時間就在下月十八號,可如今她馬上要和顧北辰離婚,這份計劃自然自破。


    她為什麽要這麽急著送她爸媽出國?


    林皖想不明白,她並沒有原主的記憶,現在隻靠著這些文件並不能判斷出原委。


    林皖把文件仔細放在床頭櫃,整理下被|睡亂的發型,隨後穿上衣服準備下樓打車去公司。


    老樓白天並沒有夜晚那種陰沉沉的鬱氣,反而因為在市區的獨樹一幟而顯出溫馨寧靜。


    下樓的途中林皖路過昨天那個神秘住戶的房子,房門緊鎖,不知道裏麵有沒有人,林皖沒做多留,看了一眼就往下走。


    林皖上網搜索了原主所在的娛樂公司澎星,發現離這裏並不遠,不過老區並沒有地鐵通過,於是林皖打車朝著百度到的地址前去。


    沒過十五分鍾,司機停在一座商業大樓前,林皖付錢後戴上口罩和墨鏡,走進陌生的大樓。


    大樓安保人員看出是林皖,各個眼觀鼻鼻觀心。林皖以為起碼要摘下口罩詢問一下走個流程什麽的,沒想到保安直接放她入內。


    真是好大的麵子。


    林皖在大廳迷茫了一會,畢竟人生地不熟,而且這地方性質特殊,以女配這種有毒體質,一定不能惹事。


    林皖而後給麗姐發了消息,問她應該去幾樓,麗姐沒懷疑,直接告訴她應該去二十七樓。


    林皖走向電梯,電梯裏沒有人,林皖按了二十七樓的號碼,安靜的等待電梯停下。


    幾十秒後,電梯門打開,林皖揉著腦袋抬頭,卻發現電梯門外站著兩個人。


    其中一個人英俊逼人,眉眼鋒利,是顧北辰。


    他身邊還站著另一個女人,正笑著看她,上翹的瑞鳳眼使整個麵容清晰刻骨,明眸流轉打量著林皖。


    還特娘的笑嘻嘻的。笑個小餅幹啊?


    係統:【人物:師錦。】冷冰冰的機械音突兀地出現在腦海。


    林皖:猜到了。


    係統:【是否使用最後一次判定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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