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式委屈》/公子緋悠


    part.033


    這是一個非常熟悉的號碼,熟悉到一年前她還與這號碼的主人親密來往過一段時間。


    裴姝麗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 她推開樓梯間的門, 關上後, 才接通電話。


    “……”


    她沒說話,對麵的人也沒說話。


    這般沉默維持了大約十秒, 裴姝麗主動打破:“怎麽想起給我打電話。”


    她用的中文。


    “沒事我就不能找你?”聽筒處傳來一道好聽的青年音, 聲音的主人用著江南人溫柔的語調同她說話, “我現在在韓國, 迷路了。”


    “你怎麽過來了!”


    裴姝麗一愣, 腳步已經邁開往樓下走去,語氣有些焦急。


    “沒帶經紀人嗎?你現在在哪?周圍有沒有比較明顯的地標?”


    “不要著急, 我在原地等你。”他低聲笑笑, “經紀人沒來, 我瞞著他過來的。”


    裴姝麗咬唇。


    不是她自戀, 黔南佑在國內發展的好好的, 怎麽可能會來韓國。


    會特地跑來,多半是因為她。


    “你別動,我過來了。”她說。


    “嗯,我等你。”他應。


    清潭洞一家環境清幽的茶餐廳,裴姝麗和黔南佑麵對麵坐著。


    黔南佑是個長相俊美的南方男人, 性格溫和, 笑起來有一對甜膩的梨渦,仔細一看,會發現他又大又狹長的眼睛似乎有點像誰。


    兩人點了一杯水果茶放在桌上, 各自倒了一小杯,又一次相視無言。


    黔南佑放下完全沒心情品味的茶水,看向裴姝麗。


    她垂著眸,但還是和記憶裏一模一樣,看不出太多的改變。


    “從你離開,到現在,已經快一年了。”他說。


    裴姝麗一愣。


    “一年時間,夠你想清楚了吧?”他緊盯著裴姝麗問。


    姝麗卻低頭看著桌麵。


    原來她已經在泰亨身邊將近一年了嗎?時間過得真快。


    “恐怕沒有。”她對黔南佑說,“不怕告訴你,我還什麽都沒來得及做。”


    黔南佑詫異,隨後便是一喜:“那是不是……”


    “不是。”


    她打斷南佑的話,“你當我自戀一迴,我不會和你複合,不論你過來是不是這個目的,當初分手的時候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他低著頭,神情看起來有幾分憂傷。


    這幅樣子,看得裴姝麗心裏更不自在。


    如果有熟悉的人在這,必然會發現黔南佑微低著頭難過和委屈的表情,和琻泰亨簡直神似。


    裴姝麗不禁想到曾經大學舍友對她說過的話。


    “你有沒有發現,你喜歡的男生都長得有點像?是你初戀的替身嗎?”


    最後一句是玩笑話,卻直接打醒了這麽多年來自欺欺人的裴姝麗。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被泰亨不領情的拒絕和厭煩傷到心才離開的,卻直到過去了那麽些年,才發現原來她是因為愛而不得才自卑。


    而這一點,又是旁觀者點出來,她才意識到,她居然不自覺地在別人身上尋找泰亨的影子。


    和黔南佑分手的時候,雖然傷人,她還是說明了原因。


    她喜歡他,卻不是真正的喜歡。她隻是把他當成了某個人的影子。


    現在她終於弄明白了自己遲鈍的心,就打算賭一次絕無可能勝利的賭局。


    黔南佑不信她一點都沒有喜歡過他,也顯得很執著,但裴姝麗被自己這樣潛意識裏做的事情惡心到,堅決不願意和他繼續交往。


    這不僅是對雙方的侮辱,也是對感情的侮辱。


    她長大後最厭惡的就是所謂替身,偏偏她自己還做了這樣的事,這讓她好長一段時間唾棄自己,情緒低迷了很久。


    “可是你這一年的時間也沒做什麽,為什麽要浪費時間呢?”黔南佑沒想到裴姝麗這麽堅決的拒絕,表情不太好,抿著嘴問她。


    這樣的他才是真正的他,而不是模仿著一個她記憶中以為存在的形象。


    “因為我心甘情願。”裴姝麗迴答。


    “姝麗……”他露出受傷的表情。


    裴姝麗見狀,眉頭輕輕蹙起。


    她也是後來才發現的,這個男人在知道自己和某個人長得像,就學會利用那點相似來麻痹她。


    她當時還以為她對這人是真愛,否則如何解釋看到他的表情就心軟。


    “對不起,但我還是堅持我的想法,就算我和他沒有結果,我也不會迴頭,請你也不要再來找我了。”


    她站起來,這一迴終究是直直地迴視黔南佑。


    還要謝謝他來這一趟,讓她記起了她迴國的真正目的。


    她是為了琻泰亨才迴來的,不是為了做一名娛樂公司的職員。


    把黔南佑一個人留在茶餐廳,裴姝麗剛出門就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她皺眉接起,聽對方聲音才認出那是黔南佑的經紀人,曾經也想把她簽入他們公司。


    裴姝麗聽到他有些尷尬的問道:“南佑是不是去找你了?(中文)”


    他居然連經紀人都沒說嗎?


    裴姝麗揉了揉眉心:“是的,人在首爾,你打電話給他,他應該會迴你的。(中文)”


    經紀人幹笑兩聲,問她:“你現在過得怎麽樣?我隻是想說,過去的邀請,依舊有效。”


    裴姝麗一笑:“謝謝您,但不必了。”


    經紀人欲言又止,終究還是停下了話。


    剛掛了一個電話,又來一個,見是黔南佑的,裴姝麗狠心摁掉。


    可剛摁斷,又又又來一個。


    耐心告罄的裴姝麗不耐煩的接通,語氣是少有的嚴厲:“話已經說的那麽明白了,你還有什麽事?你沒有一點自尊心嗎!(中文)”


    打電話來的私生:“……”


    一句都聽不懂,她是不是搞錯號碼了。


    以及——


    好兇!


    裴姝麗沒聽到迴應,奇怪的拿下手機,一看上麵的號碼是自己不熟悉的,立刻反應過來是她搞錯了,尷尬得清清嗓子,用溫柔地能掐出水來的語氣道:“不好意思,請問是哪位?”


    私生:“……我、你、那什麽……”


    一鼓作氣,二而衰,三而竭。


    因為剛剛裴姝麗那嚴厲如教導主任的語氣,她愣是忘記了原本要說的話。


    私生頓覺丟臉,狼狽的掛斷了電話。


    裴姝麗一頭霧水。


    .


    文化藝術大賞的頒獎禮在期待中開始。


    這是一場娛樂性相對比較小的頒獎禮,沒有演出,比起娛樂性,更多的是莊重。


    防彈被邀請,獎杯到手的可能性就很高了。


    但當真的頒發了獎項後,台前幕後的人們興奮地相互擁抱在一起。


    不知道宋浩範在方pd耳邊說了什麽,pd手一揮,“今晚我請客!”


    拿獎是喜事,能白吃白喝更高興。


    被簇擁著迴來的七位得知方pd要請客,都感到幾分激動和詫異。


    金南俊率先說:“這才哪兒到哪兒,怎麽就……”


    金碩真拍拍他的肩膀,眼睛盯著獎杯,微微一笑。


    裴姝麗剛站直身體,就被琻泰亨撲了個滿懷,他嬉笑著,有些怪誕的興奮。


    裴姝麗覺得她有點壓不住他。


    “我們拿獎了!拿獎了!”


    他反反複複說著這句話。


    裴姝麗好聲好氣地安撫:“知道,你快去洗洗臉換件衣服,不然我們要遲到了。”


    方pd或許是想為即將到來的幾場頒獎禮準備個好兆頭,包下了一家餐廳,請了全公司的人一起吃頓辛苦飯。


    跟著防彈到處飛的隨身團隊,常年駐紮在公司的後勤人員,還有其它的數不盡的工作人員們,都感歎這些年來的不容易。


    這天晚上的香檳、紅酒和白幹就沒斷過。


    裴姝麗是大黑的新員工,也是異常辛苦的幕後人員之一,又長得出色,不可避免地被上司們壓著喝了幾杯。


    琻泰亨作為主人翁之一更是喝得格外盡興,他拿著沒有酒精味道的雞尾酒當飲料,理所當然得就醉了。


    抱著裴姝麗掰著手指頭數數的琻泰亨說著說著就哭了。


    還是那樣無聲的哭,隻落眼淚沒聲音,看著更讓人心疼。


    從出道前遇到的艱難,到活動期間被歌迷無視、被前輩為難、被外人欺辱,後來漸漸好轉,可隨之而來的網民的的誤解、網絡暴力、奶奶的離世……


    心口上的傷看起來愈合了,傷疤下的瘡口卻還是生疼生疼。


    每當迴想起來,依舊覺得痛苦。


    明明是個成年人,行為上卻透露著滿滿的孩子氣。


    被琻泰亨抱在懷裏時,頭暈目眩的裴姝麗站不穩,恍惚覺得泰亨好像突然之間變得很大隻。


    已經成年的他當然不是什麽小孩子,但他的思想偶爾卻比孩童還要純真。


    裴姝麗晃了晃腦袋使自己清醒,她拍拍泰亨的背,溫聲安撫,結果他不僅眼睛紅,臉紅,耳朵紅,連脖子都紅了,姝麗有些擔心他。


    宋浩範看了眼琻泰亨的狀態,覺得還是讓他先迴去才行,“你也不行了,我送你們迴去。”


    琻泰亨敏感的抬頭:“誰不行了!我還可以喝!”


    裴姝麗被他的大嗓子吼得頭痛又頭暈。


    宋浩範本想把泰亨送迴防彈的宿舍,但這家夥一直鬧著要找順心。


    可順心在老家養著呢,怎麽可能給他帶過來。


    “不,順心不是在姐姐家裏嘛,姐姐騙我,嗚——”琻泰亨不高興的癟嘴,眼淚汪汪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


    姝麗十分頭痛,她知道泰亨這是把她家的白狗玩偶記成了他家的順心,“那個是玩具啊,不是真的順心。”


    隻是看過一次照片,怎麽記得這麽清楚?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看到順心。順心呐,歐巴來找你了!”


    發酒瘋的男人是壓製不住的。


    裴姝麗窒息。


    宋浩範尷尬的不行,對裴姝麗說:“要不,你把泰亨帶去你家先住一晚?明天我來接你們?”


    裴姝麗看著發瘋大笑的琻泰亨,思維堵塞,點下了頭。


    她一直不讓人入侵自己的私人空間,可酒精已經侵蝕了她的理智,她完全不記得自己做了什麽。


    迴到自己居住的全租房,琻泰亨一見到那個玩偶就安靜下來後,裴姝麗也算是鬆了一口氣。


    給宋浩範發信息說明情況並報平安後,裴姝麗看著琻泰亨躺在地毯上似乎睡著了的樣子,決定先去洗掉一身的酒氣。


    但她剛一動,就聽見一道細微的啜泣聲。


    裴姝麗敏感的迴頭。


    不知道什麽時候,琻泰亨抱著玩偶居然哭了起來。


    她一愣,忙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泰亨?”


    琻泰亨扭過頭,淚眼朦朧的看她。


    “姝麗姐姐。”


    他的聲音沙啞的可怕。


    裴姝麗抬手擦了擦他的眼淚,哄道:“不是都過去了,怎麽又哭了?”


    “我們今天拿獎了。”他說著,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落下,“原來我不是會給人帶來不幸的倒黴鬼。”


    “你怎麽可能是!”裴姝麗立刻道:“你是會給人帶來幸福的孩子啊。”


    他迷惑地歪著頭問:“我給你帶來幸福了嗎?”


    裴姝麗一愣。


    他繼續說:“我給奶奶帶來幸福了嗎?”


    裴姝麗無言以對。


    他低頭靠在裴姝麗的肩上,緊緊摟著玩偶,眼睛緊閉,淚水還不停地落下。


    “我為什麽沒有在奶奶身邊……為什麽連最後一麵都沒讓我見到她……為什麽我沒有早一點拿到獎……她是不是氣我不去看她,所以都不願意來見我?”


    “我每天都希望在夢裏夢見她,可是一次都沒有,從那天到現在,一次都沒有!她一定生氣了!”


    在無力的大吼過後,他的哭聲淹沒了一切。


    自從奶奶離世後,裴姝麗就從沒見泰亨哭得如此撕心裂肺的模樣,她的心抽痛了兩下,拍著他的腦袋,細聲細語地說:


    “奶奶沒有怨你,她一直相信你會成功。她拉著我的手說,要我代替她看著你一步步跨過高山,攀越頂峰,也讓我告訴你,不要害怕低穀,因為低穀隻是為了讓你重新登頂。”


    琻泰亨原本哭得眼淚都快幹了,結果一聽裴姝麗的話,淚水又一次不聽使喚的流了出來。


    他像個迷了路的孩子,無力又恐慌。


    裴姝麗被他硬生生勾起了淚意,兩個人抱頭痛哭。


    哭著哭著,兩人都累了,直接倒在地毯上睡著了。


    後半夜,琻泰亨揉著頭痛欲裂的腦袋坐了起來。


    睡一覺後他清醒了點,意識到自己在什麽地方後,他起身,將同樣睡過去的裴姝麗抱到床上,自己去浴室衝了個澡。


    這種時候也顧及不了那麽多,穿過的衣服隻能再穿一遍,明天再換。


    一個夜晚的時間,胡子隱隱有點冒出來。


    琻泰亨麵無表情地摸了摸,離開了浴室。


    他走到床邊,看著睡得沉靜的裴姝麗,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姝麗姐姐長大後真的特別漂亮。


    皮膚白白嫩嫩,眼睫毛也生得很漂亮,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是香香甜甜的樣子。


    他還記得第一次重新見到姐姐時,姐姐當時穿著裙子,小腿的曲線居然將見多識廣的他迷的紅了臉。


    可是為什麽呢?


    他盯著裴姝麗的臉,從眉,到眼,從鼻,到唇。


    之後居然都不舍得動一下。


    承認吧,琻泰亨,你喜歡姐姐。


    不是親人的喜歡,是愛人的喜歡。


    你對她,從來就不是單純的占有欲。


    好像就是在這一瞬間,因為心底泛起地如海浪一樣無法抵禦的衝動,終於讓他弄明白自己的心。


    琻泰亨慢慢跪坐在床邊,鬼迷心竅了般,湊近了她。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近得他都感受到她的唿吸了。


    就在這時,裴姝麗忽然睜開了眼。


    琻泰亨一驚,一副被抓包的恐慌模樣,卻見裴姝麗的表情有點呆滯,像是沒睡醒的模樣。


    她沒有焦距的瞳眸在房間裏繞了一圈,最後落在琻泰亨的臉上。


    似乎是在努力辨別他,她的表情有幾分疑惑。


    琻泰亨緊張地咽了下口水,他正想起來,姝麗忽然把手抬起,圈住了他的脖子。


    “……泰亨……”


    琻泰亨微怔,看著眼前的人,一寸一寸地靠近。


    在雙唇相觸的瞬間,他聽見自己在罵自己,簡直瘋了。


    隻是簡單的吮吻著唇是無法讓這兩人份的燥熱消散的。


    吻著吻著撬開了唇,再吻著吻著爬上了床。


    琻泰亨唿吸粗重,吻得越來越用力,甚至還帶了幾分撕咬地狠勁,他的雙手不安分的亂來,解開帶子拆開包裝,伸進去想要觸摸禮物的實體。


    他放開被欺負地紅腫的雙唇,輕輕咬住她的下顎,牙尖細細摩挲。


    裴姝麗眼神迷離的看著他,似幽怨似痛苦。


    她好像夢見泰亨了。


    “琻泰亨!”


    她突然大喊。


    泰亨嚇了一跳,腦子清醒起來,手腳都頓住了。


    喊他的那個人卻抓著他的衣服,扯開,邊扯邊氣道:“你討厭死了!”


    這話聽起來像是在撒嬌。


    琻泰亨彎下腰,虛虛摟著她,軟著聲音問:“我怎麽討厭了?”


    “你總是……總是肆意妄為!總是仗著身份亂來!”她抱怨著,卻又捂著心口用哭腔說,“都怪我不夠堅定,是我太容易被你左右的,我就該直接走唔——”


    琻泰亨紅著眼堵住了她後麵的話。


    裴姝麗要離開他轉幕後的事他隱隱有所耳聞,心裏本來就不高興聽她說一個走字,就更惱火了。


    “你就這麽想離開我?!”琻泰亨氣惱地揪著她的手。


    裴姝麗扒拉掉身上僅存的布料,生氣道:“腿長在我身上!我想走就走!”


    “不準走!”琻泰亨抓住她亂動的雙手,小狗似的亂嗅。


    裴姝麗喘不過氣,無力地推著他的胸膛,在他過分熱情的親吻中似愉悅又似痛苦的蹙眉,含糊的說:“……太真的……這夢……”


    蓄勢待發的琻泰亨渾身一僵,停止了動作。


    差點就走到最後一步了,偏偏這時候,他才意識到裴姝麗根本就沒有清醒。


    琻泰亨抓著她的手青筋崩起,他後退兩步,拉過一旁的被子包住她,試探的問:“夢裏好還是現實好?”


    “當然夢裏好!”裴姝麗嬌嗔他,掙紮著想從束縛中掙脫,蹭得人火氣更大。


    琻泰亨抖了抖,深吸一口氣。


    “如果,”他說,“如果現實中我們做了,你會怎麽樣?”


    姝麗笑:“現實?現實不會做的。不可能做的。”


    【不可能】


    “如果呢?”琻泰亨糾纏著問。


    裴姝麗露出苦惱的表情,“為什麽做夢也要這麽為難我?如果現實……我可能會生氣吧。然後再也不想見到你這個乘人之危的家夥了。”


    因為我們不是戀愛關係啊。


    那樣的行為隻能算約炮吧?


    琻泰亨瞬間冷靜了下來。


    要享受一時的愉悅,讓姐姐離開自己,還是忍一時天長地久,他太清楚了。


    他下床,撿起自己的衣服,又去衝了一次澡。


    羞恥心太強,他最終沒能在浴室裏想象著可能發生的事情而發泄,硬生生憋了迴去。


    等大腦和弟弟都冷靜了,琻泰亨才走出浴室。


    臥室裏裴姝麗翻身睡著了,露出光屁股。


    琻泰亨狼狽地捂住臉,幫姝麗將衣服全部套迴上去。


    折騰了半宿,天都快亮了,他頭痛眼睛痛,哪哪兒都痛,就這樣伏在床邊睡著了。


    裴姝麗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著的,隻記得好像做了個亂七八糟的春夢,然後就沒有意識了。


    當她睜開眼睛,想要伸個懶腰舒展時,卻發現自己好像被桎梏在懷中。


    下意識覺得不對的裴姝麗用力眨眨眼睛,看著近在眼前的大臉時,驚住了。


    “泰、泰亨?”


    不知道是怎麽迴事,她明明記得他們是在客廳,可這裏是房間。


    她怎麽迴的房間?琻泰亨又是怎麽會抱著她睡覺?


    她想動一動,沒想到對方卻抱得更緊了。


    他的手和腿橫在姝麗的身上,淺淺的唿吸幾乎掃在了姝麗的眼睛上,熱乎乎的身子讓清醒過來的裴姝麗有些冒汗。


    她低頭,自己的衣服老老實實的穿在身上。


    沒覺得身體哪裏不舒服的裴姝麗才要鬆了口氣,忽然發現自己的bra好像不太對。


    她去摸扣子時,那場春雨綿綿的夢境被她迴憶起來了。


    說的什麽全忘了,做的什麽全記得。


    那哪兒是什麽夢啊!


    明明就是現實!


    她才慶幸沒有酒後亂性,結果事實告訴她,該做的都做了,不過是是差著那臨門一腳。


    “琻泰亨,起來。”


    裴姝麗用力掙紮了一下,卻沒想到琻泰亨的力氣那麽大,愣是一動不動。


    這孩子怎麽還是小時候的習慣,睡覺喜歡抱著什麽。


    轉念一想又不對,睡著的人怎麽可能還有這麽大的力氣。


    裴姝麗想到了什麽,表情變得認真了幾分:“琻泰亨別裝了,再不起來,我就——”


    她話音剛落,摟著她的男生又動了動,將她更用力的往懷裏攬,下巴頂在她的腦袋上,跟沒睡清醒似的蹭了蹭。


    裴姝麗雙手放在胸前,抵住他的胸膛,屈膝想踹他一腳,膝蓋卻似乎碰到什麽軟軟的東西。


    下意識的一頓,唿吸也變得輕了很多,不確定自己是不是不小心碰到不該碰的地方,裴姝麗抬頭盯著琻泰亨。


    琻泰亨的臉越來越紅,越來越紅,貼著膝蓋的東西也越來越膨脹。


    裴姝麗心裏也同樣羞澀。她又不是沒談過男朋友,自然知道那又燙又軟的東西是什麽。


    隻是看著泰亨這副裝作什麽都沒有的樣子,心裏又有些泛涼。


    泰亨他,到底是真的不懂,還是裝不懂....


    “琻泰亨,我要生氣了。”


    裴姝麗剛說了這句話,麵前男人的睫毛便輕輕顫了顫,隨後緩緩睜開,清澈而又惺忪的雙眼怯怯地看著她。


    他鬆開裴姝麗坐起來,表情還有點像是剛睡醒時候的懵。


    就這樣愣神看著裴姝麗,一句沒說。


    啊,頭好痛……他們昨晚好像……姐姐的眼神好恐怖……


    期待著他會給什麽迴應的裴姝麗心瞬間沉了下去。


    不提出負責,不表白想法,也不開口道歉。


    他是打算裝什麽都沒發生嗎?


    都擦槍走火到了這種地步,琻泰亨還不給反應,那就證明他根本就不喜歡自己,自己真的沒必要再如此堅持下去。


    裴姝麗直接爬起來往洗手間去,琻泰亨看著她的背影,無奈的躺平,閉著眼睛壓下心底的躁動,支起的小帳篷也慢慢聽話的縮了迴去。


    等裴姝麗從洗手間出來,琻泰亨亦步亦趨的跟著她:“姐姐,昨晚的事……我、我會負責的。”


    心冷了聽這話,像極了在彌補。


    他這時候說的所有話,已經自動被裴姝麗歸為了憐憫。


    感情不是施舍,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沒必要,下一個更好。


    早餐是在姝麗家中吃的,她親手準備的。


    飯桌上安安靜靜,完全沒有了以往熱鬧的氣氛。一麵因為裴姝麗難得冷著臉不願說話,一麵則是琻泰亨自己心虛,不敢打岔。


    吃完飯,裴姝麗盯著琻泰亨吃了補藥後,拿起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櫃台上的鑰匙:“走吧,送你迴去。”


    琻泰亨乖乖應道:“好的,姐姐。”


    他刻意發出軟軟的聲音,卻見以往都會對他溫柔笑笑的姐姐理都不理她,心中莫名的慌張。


    怎麽迴事,他做錯什麽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忘記說了,當初是因為聽了《stig》才突然有了靈感寫姝麗的hhh感謝《stig》


    我真的超想開車,可惜……算了,沒就沒有吧,也不知道這個行不行。


    下一章預告,姐姐走了,追妻火葬場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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