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哥顯然聽不懂“下麵給你吃”的梗,他笑道“若是談得攏,下渭城的撈幹麵倒是味道不錯,吾願與胡司尉擺席。”


    就如少卿特指年少卻居高位者,少娥是指一國之王女,少殿是指一國之王子,公子則是異姓王的嫡子。胡山雕暗裏稱唿那涼亭端坐者為“公子哥”,可不是調侃,而是此人所穿長袍的華章就是“王公華章”。


    掖國是楚國臣屬國之一,但與其餘屬國不同的是,掖國是位於渭地內的,屬於“城中之國”,此國之所以能保留下來,與其所居之處有關。掖國地形狹長,人口約二十來萬,國主姓“葉”,掖氏華章就是一條狹長如蛇般的山林。


    九州從夏朝建立以來就有“華章”傳統,萬姓族譜大老爺的權柄中就有“華章之權”,也因此,九州不會出現相同的氏姓華章,有聖人大老爺管著嘛!


    掖國是個很奇怪的國家,此國曆任國大王都朝一個目標奮頭,即“歸楚”,也就是讓楚國把掖地收了。楚國前兩任大王對此沒有做出迴應,成為虞楚的第三代楚江王則把決議權交給渭城府,渭城府卻是不收。


    為什麽不收呢?


    因為掖人有病。


    掖人在民族譜上屬於“罠族”,即皿民,皿即是容器,罠族人從古至今都有把自己當成祭品的習俗,而祭品必須出眾。


    罠族人為了讓自己成為與眾不同的祭品,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都往身體內融合,不是吃而是融合,這就使得本來都是“人族基因”的罠族人出現“異血”,也就是基因突變。


    掖地特殊的環境能讓罠族人的“異血”平衡,一旦離開掖地,罠族人就成了病菌,渭地如今的各種病,大多都是罠族人攜帶過來的。不過,罠族人也是人族,渭地倒沒有出現大量的死亡,隻是多了各種以前沒的病,後來,三大國宗派人來,這些病也就有了對症的藥方。


    胡山雕倒不怕那掖國公子傳染病過來,隻要不跟他喝同一杯水或是接觸到他的血液,掖人的病菌也不會傳染。當年掖人也不知道此點,入了渭地就到處喝井水,也就感染了渭地各處的人。


    “奇了怪,掖國公子跑我這來做什麽?就算仍是提舊議,我也無權同意掖國入渭地啊!”


    疑惑歸疑惑,胡山雕卻是從廳堂內走出來,他想跟掖國公子做交易,融合李銀聃647年記憶,讓胡山雕知道罠族人是個“煉器”的好材料。事實上,天地萬物皆是修煉資源,就算胡山雕也是可以被煉的,聖人大老爺也不例外,隻是煉法卻是大多失傳,也就無人敢把“聖人”給煉了。


    李銀聃正是感悟到“天地熔爐,無所不煉”後很絕望,才想著找條出路,他的辦法就是“穿越”。胡山雕之前推測李銀聃是穿越到九州別的界,但知道這個信息後,胡山雕也就明白,李銀聃是有明確目標的,那就是地球天朝。


    “掖氏葉坤”。


    “虞氏胡大雕”。


    胡山雕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個氏的,但他即是廖隆基的義子,那自稱“虞氏”也就沒有錯,虞國後代皆是虞氏,就如渭地土著也皆是渭氏一樣。倒是楚江王一脈本是“熊氏”,愣是把自己往夏朝始帝“啟”那邊靠,自稱啟氏熊姓。


    葉坤就是掖王之子,之所以不能尊稱為“少殿”,是因為掖國並不被承認為列國之一,倒不是因為它領土狹長,人口僅二十萬,而是此國地處楚國現有疆土之內。這種國家已經被一個大國包圍的局麵,九州列國就不會承認它的地位。


    九州在稱唿、姓氏等等方麵都有嚴格規定,對於一個人的稱號自然也不例外,胡山雕在渭城這麽久,也沒聽到哪個俠客自稱“金毛獅王、淨街虎”之類的稱號碼,這就是因為九州稱號有特殊意義。


    葉坤被稱為“瘋掖公子”,他的血液隻需要一滴融入水中,就能造成千人的神智錯亂,雖然隻持續了三息時間。但若是多滴幾滴,豈不是能讓更多的人神智錯亂?不過,葉坤這種血液也隻對普通人有效,對俠客的效果減半,對玄修無效。


    當然,無效估計是量不夠,抽幹葉坤的血灌入某個玄修體內,看他瘋不瘋?


    因此,葉坤把自己的血當成禮物送給胡山雕,胡山雕嘴角抽抽後接過來,這確實是重禮啊!


    “裹山疑樓記載,罠族人吸血,可是真的?”


    “真的。”


    “克柔庵理記載,罠族人可調製為藥引,可是真的?”


    “慎用。”


    “乾揚散記記載,罠族人為祭可勾通大老爺,可是真的?”


    “少有。”


    葉坤非常有耐性的迴答胡山雕連珠炮般的提問,待胡山雕心滿意足收起筆紙後,葉坤拿出一本血腥味極濃也厚的書。胡山雕還是首次見到這麽多“玄紙”裝訂成的“書”,暗驚掖國的富足,但也疑惑掖國怎麽會這麽“富”?


    “掖國亡了”。


    胡山雕嚇了一跳,大清怎麽就亡了?


    葉坤沒有說掖國怎麽亡的,他此番前來要跟胡山雕交易的不是此書,但也是一本書,名為“茅山法籙”。此書確實有,是胡山雕早期從一個叫“龍門上人”的手中獲得,當時,胡山雕還自以為是玩家。


    茅山法籙共二十頁,翻開一頁當時需要消耗20點元力,此書是勾城茅山派的鎮派之物,被“龍門上人”偷了出來。如今知道“稱號”不是隨便可得到的,那這個“龍門上人”就頗有蹊蹺了。


    籙是元力書寫而成的書籍,閱讀籙需要元力以及修為。


    篆是法字,篆籙是極其少見的,相當於辭海的地位。


    籙本身就是寶物,煉製後可升級,茅山法籙翻開就能施展法術,拚命的時候還可以撕下來,威力更大。


    籙與符不同,籙總綱,符是細科,一籙在手萬符通。


    葉坤手握的那本血腥濃厚之書是二十萬掖國子民性命所製成的,而他需要茅山法籙,就是要將無名命書與之融煉在一起,一旦成功就是“靈器級”,威力?葉坤沒說,胡山雕卻也知道一二。


    除了一些高手外,掖國人死了個幹淨,難怪葉坤說“掖國亡了”,隻是胡山雕不解,葉坤用二十萬子民的性命煉出“無名命書”,又試圖獲得茅山法係進行融煉,其目地是什麽?


    “淨化”。


    胡山雕頓時肅然起敬,想要淨化“罠族人”的罠人玄修可謂前赴後繼,從夏朝至今,死在這條“科研”路上的罠人玄修不計其數。


    為什麽罠人玄修執著於“淨化”同一民族之人?


    因為罠族人從未有過“成聖”的例子,不僅無法成聖,罠人玄修最高隻能攀升到二梯位,而他們並不是沒有擁有完整的“玄徑列式”。因此,罠族玄修們認為是因為自己的血脈不純淨而無法成聖,那麽,要麽亡族,要麽淨化。


    罠族人執著於成聖的理由也簡單,就連一些荒獸都有“獸聖”罩著,為什麽罠族人沒有聖人罩著?罠族也是人族,人族那麽多聖人,隻是偶爾關照一下,但更多的卻是把聖佑撒在垊族身上。


    胡山雕說去取茅山法籙,此書一直被他扔在“太清峰”角落吃灰,之前窮得要吃土的時候也沒想過賣,因為此書來得太容易,胡山雕認為它不值錢,也就沒有拿出去問價。返迴銀霧之上取得茅山法籙後,胡山雕迴到庭院內,將書遞給葉坤。


    葉坤頗顯意外,布滿青色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接過書後,將一個“儲物袋”放到桌麵,“恩情,記下了”。說完,“嘭”的一聲化為一股青煙鑽入地底。


    “有藥味”,胡山雕嗅了嗅,倒不怕那青煙有病菌,罠族人走的是“閻浮星君”路徑,青麵獠牙是此路徑的外貌特征。


    閻浮星君就是俗稱的“閻羅王”,此玄徑第九梯“青麵”、第八梯“獠牙”,第七梯“無常”,第六梯“城隍”,第五梯“崔判”,第四梯“孟婆”、第三梯“鍾馗”、第二梯“六道”,首梯“閻浮”。


    此路徑非三朝官職演化而入“封玄榜”,它是由一個叫“閻浮”的玄士獨劈而成,但初代“閻浮”非是罠族人。奇怪的是,這條路徑經過“封玄榜”演變後,隻適用於渾身病菌的人,正常玄修潛質之人一旦修煉,必死無疑。


    可以說,“閻浮星君”這條路徑就是給罠族人量身定做的,隻是罠族玄修到了二梯“六梯”時就是命喪之時,至今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


    使用儲物裝備必須是“靈魂”,靈魂是指靈性與魂念,靈性居於玄府中,魂念居於腦袋,無需消耗元力,隻需靈魂一探就能知道空間有多大,物品是多少。靈器級的儲物裝備甚至可以將物品種類、數量等等傳給探查者。


    “葉公子出手真是闊綽”。


    很顯然,葉坤給的這個儲物袋就是靈器級的,胡山雕的靈魂剛探入就知道空間、種類、數量等等。而他若要拿時,也無需探手,隻要與之綁定認主後,魂念動,靈性閃,物品就到了手中,或落在指定的位置。


    “玄燭之梯:鍾馗”。


    此件物品是胡山雕從修真者“畫坊”那裏獲得的,而“閻浮星君”三梯是“鍾馗”,這跟胡山雕修煉“三清”之徑有點象,也就是鍾馗玄徑的首徑可以轉向“閻浮星君”。相比鍾馗玄徑,閻浮星君則要高出幾個檔次,能轉當然是要轉的。


    胡山雕原想找個好價賣了“玄燭之梯”,但這玩意兒不好出手,因為牽扯到善惡雙聖的交鋒。如果把它給“吃”了,會有什麽效果?胡山雕也不怕吃壞了自己,一千車奇奇怪怪的“術品”資源都吃了,也沒見有什麽不良反應。


    胡山雕的“吃”自然不是往嘴裏塞,而是動用“篆印”,他琢磨了一下,覺得“霧鏡”與“界道”常用,攝硯則是從沒用過,自然優先於前兩個。隻是一時間也難決定給哪件法寶增補,最後把兩件法寶擺在麵前,點點指指後選擇了“霧鏡”。


    胡山雕雙手食指立起,其他手指彎曲組合,而“臨”之篆印形成後,玄府內,玄梯第九梯麵的“臨”字篆紋如流光般閃爍後,胡山雕對著“玄燭之梯:鍾馗”一聲“臨”,篆印撲向玄燭之梯。


    玄燭之梯瞬息之間消失無蹤,胡山雕將“臨”打在“霧鏡”鏡,霧鏡毫無動靜,但胡山雕卻清晰感應到一絲喜悅,這絲喜悅自然不是他自己的,而是霧鏡傳來的。靈器都擁有靈性,法寶的靈性比靈器要足好多倍,若是霧鏡“吃飽喝足”,胡山雕就相當擁有一顆“衛星”。


    胡山雕手腳有些顫抖,不是歡喜是驚嚇,能夠讓一個未踏入玄徑者直接攀升到首梯的“玄燭之梯”,僅僅是讓霧鏡潤了下嘴,這飯量得有多大?粗略估計讓它有一成飽就需要同級別的1000玄燭之梯,麻的,果然養不起。


    “虧了,還不如喂給玉清觀,說不定直接升到了靈器”。


    玉清觀的存在就是給胡山雕提供後勤,療傷、登梯、感悟等等,之前在銀霧之上是沒有這些法效的,而玉清觀出現在玉清峰後,就可以進入玉清觀獲得這些法效。


    想擁有一顆懸掛在渭地的“衛星”,其路漫漫,想要一顆掛在霄州上空的“衛星”,其路漫漫漫漫,九州上空就別漫了。胡山雕估算了一下葉坤給的儲物袋內的物品,價約,也別約了,就是20萬元晶。


    葉坤不僅送了無價的靈器級儲物袋,還給了20萬元晶幣,融煉的話,能得到15萬左右的純元晶。胡山雕嚐試喂“霧鏡”一萬元晶幣,似乎更加愉悅,但更多的法效卻仍然沒有開啟,胡山雕收手,目前喂不起。


    但從這兩個昂貴的試驗中,胡山雕也就知道,三件法寶不挑食,質時不行數量湊,給它喂幾萬車的寶物級資源,也不知能不能打個嗝。


    “賺錢,賺錢,努力賺錢”。


    剛剛醒過來跪在外麵反醒的數十個鷹衛把頭垂得更低,他們都聽出自家大人對“錢”的迫切,然後,以為救下他們,讓大人花了一筆錢。


    胡山雕先將十幾個鷹爪頭目召來,也不管此時夜已深,他讓鷹爪頭目們整理整理,看看有沒有什麽地方可以發財的。鷹爪頭目們眼睛一亮,各種魚肉鄉裏,欺男霸女的主意就飆了出來,氣得胡山雕讓他們跟鷹衛一起跪著反醒。


    “要合規?”


    “守楚律?”


    “正經勾當”。


    “正經就正經,說什麽勾當?”


    頭目們交頭接耳的討論,最後形成一致推斷,大人想發財,但不能是那種引起民沸,又會讓楚律司之類注意的,那就隻能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渭城最賺錢的生意就是走海,海外隱藏著巨大的財富,隻要攻掠一座數萬人居住的島嶼,就能搜刮到巨財。


    但楚國沿海城池已經來來迴迴搜刮了幾百年,近海島嶼基本上都成為商人們的私領,碼頭建得到處都是,要想發財,就要走更遠的地方。


    胡山雕也想過這點,但他沒有坐標,不是沒有海圖,是沒有定位,目前,“界道”隻有三個坐標,一個是烏延庭,一個是許迪,一個是許波。要想擁有一個“定位器”也簡單,找人在某個有人居住的島嶼進行“八景九率”祭祀儀式。


    但九州人一出生就有各自尊奉的聖人,這種尊奉很奇特,一旦改尊,會引發反噬,改尊的人多了,其所尊奉的聖人就會有所感應。


    胡山雕僅僅是讓莊仁宣簽下“仆誓”而不是讓其改尊,這就沒有什麽隱患,而如果讓莊仁宣進行“八景九率”儀式,相當於讓莊仁宣改尊“太上老君”。也許人間三聖不會察覺,但也許會被察覺,胡山雕不能冒這個險。


    至於玩家們為何沒有這種隱患,是因為他們出生時並沒有尊奉人間三聖,就算他們成為“真人”,他們也隻是表麵尊奉。這從烏延庭加入四時宗後,不僅沒有被發現,還可以時不時的舉行祭祀就能知道。


    不過,玩家們也不能遠航,離開近海島嶼,人間三聖創造的“魂域”就不複存在了。


    “沒有坐標也不是不行,亂跑唄”。


    從鷹爪司到醇思酒莊,再從醇思酒莊到香杉峰,胡山雕都沒有“信徒”為坐標,之所以能夠精準抵達,就是他“亂跑”測試出來,然後在“界道”上標注。因此,胡山雕也不需要擔心去了遠海就迴不來,鷹爪司及醇思酒莊的坐標都有,現在的問題是“沒藥”。


    “臥槽,這不是死循環嗎?賺錢要資金,沒資金賺不了錢,麻的,我還是去搶碧宮峰跟支珢山吧”。


    碧宮峰與支珢山就是渭城陸地上的兩座財富山脈,隻是比起遠航的兇險,這兩座山脈尤勝海洋。況且,掠奪海外島嶼是沒有什麽隱患的,但掠奪碧宮支珢兩座山脈,有較高幾率引發“野民潮、山怒、林火”等等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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