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宗澤套近乎的好處是極多的,宗澤在渭城楚士司有三十年的時間,但他二十年前還隻是灰衣楚士;直到十年前,廖隆基的仕途有了起色才奶了他一口,宗澤就平步青雲了,從灰衣、白衣、青衣、藍衣、紅衣、無衣,隻用一年,然後坐上渭城楚士司司尉寶座。


    無衣自然不是不穿衣服,而是將“灰白青藍紅”五種衣色融為一體。


    楚士司的“六衣”製與國宗是一樣的,但在圖飾上有所區別,楚士司的圖飾是楚國啟氏熊姓王室的圖章——熊峰楚江。


    楚江是霄州三大河流之一,熊峰部落最早隻是棲息於楚江中流附近熊峰上,後來夏統九州。九州第一任大帝叫夏啟,熊峰部落為夏啟大帝出戰而求得“啟”為氏部,也就是啟氏落落,再後來又建了不少功勳,就是啟氏熊姓。


    宗澤是廖隆基“虞楚”計劃中的核心人物之一,他也清楚胡山雕就是此計劃的奠基人,可以說沒有胡山雕,虞人不可能有現今的鬥誌,更可能隨著時間推移,最終忘了虞國,而跟廣饒兩地的人一樣以“楚人”自居。


    楚士司位於上渭街北角,鷹爪司位於上渭街東角,兩司間距離是較遠的,胡山雕拜訪宗澤時就不可能前唿後擁,且每次拜訪都是走小門,以避暴露兩人之間的關係。迴到鷹爪司的司尉廳時,桌麵上放著剛剛送到的情報。


    這些都是新募且新建的“雙頭鷹”所送來的,“雙頭鷹”就是由胡山雕主持,莊仁宣定計的“支碧”行動。行動人員共計100人,胡山雕投資十萬元晶幣武裝他們,而這些雙頭鷹都完成了行動的第一步——滲透。


    四十個雙頭鷹人順利在北碧宮峰的“瓦穀”站穩腳跟,送來的情報說,崖藍之獠為首的“崖藍軍”已經完成對北碧宮峰“瓦穀”的統一。崖藍之獠在數日前進行擴軍,四十個雙頭鷹借此機會加入崖藍軍,目前處於底層。


    三十個雙頭鷹成功加入南碧宮峰的“石桑寨”,此寒距離巨石狂獅為首的“樹澗寨”很近。果不其然,雙頭鷹們剛剛加入石桑寨沒多久,樹澗寨就派人前來收買石桑寨之人,又頭鷹們趁機成為內應,助樹澗寨奪得石桑寨,雖未獲得重用卻也當上小頭目。


    另外三十個雙頭鷹就沒太大成績,此三十個雙頭鷹是執行“支珢山”滲透行動,目前還處在外圍的外圍。雲牢城的外圍是黑巾軍,雙頭鷹們要加入黑巾軍才有接近雲牢城機密的機會,此外,也可以投奔與雲牢城關係親密的“岷人”。


    除了針對支珢與碧宮兩座山脈的布置,胡山雕還從鷹爪司內選出非渭地籍的鷹爪擴充“夜鷹”人數,非渭地籍的夜鷹,對於渭地老牌貴族就不存在什麽祟拜。這些夜鷹散布在渭城的“鼎湖坊、朝江坊及冠堂坊”,監視魏家。


    情報指出,魏家老太爺魏澤賢近期宴席頻繁,請的都是渭城各司吏員,包括鷹抓司在內的鷹爪。監視魏家的夜鷹分別跟蹤參加宴席的人員,發現有大量陌生的年輕人與這些人員接觸,一天或三兩天後,這些陌生的年輕人都成為各司的“從侍”。


    吏員、鷹爪之類都不是楚官,楚國公務員隻能是楚官,吏員、鷹爪之類的都是吃地方財政的。從侍則是基層辦事人員,與鷹犬一樣,工資之類的都是由各司自行負責,地方府衙是不承認這些人的。


    監察狗尾溝的夜鷹們就收獲甚微,畫舫組織行動隱密,夜鷹們設下的監控網都在狗尾溝各村莊內,畫舫組織斷絕與各村莊的聯係,夜鷹們也就得不到什麽線索。另外,夜鷹們都是俠客,畫舫組織全是玄修,一旦動用了法術,夜鷹們就更加懵逼了。


    不過,胡山雕派大量夜鷹潛伏狗尾溝並不是要抓住畫舫組織成員,而是“白露界縫”一旦開啟,狗尾溝必有異象出現,夜鷹們匯報及時的話,胡山雕就能趕得上。


    鷹爪司的財政是極其吃力的,且不提十數萬井犬,單是兩萬餘的鷹犬就要吃掉鷹爪司三分之一的財政。另外三分之二中,三分之一是給一千八百名鷹爪準備的,最後三分之一則是各類雜項支出,如夥食、裝備維修、接待費,行動經費等等。


    因此,想要維持鷹爪司的正常運轉,私活就不可能斷絕,鷹爪司擁有五個礦、三十家店鋪、一百七十六間宅院,七百六十戶田莊,以及少量的漁場、私港等等。這些屬於鷹爪司的產業每個月產出折合約在十萬元晶幣左右,是鷹爪司的根基所在,不容有失。


    能有這麽多私產不是鷹爪司們一點一點想象出來的,而是數百年的積攢,來曆肯定不是奮鬥得到的。但這些產業並不屬於鷹爪司的所有員工,而是屬於每任司尉的,若是某任司尉心黑的話,卸任時就能卷走大量財富。


    不過,這麽做就犯了眾怒,事後,必然會被鷹爪司上下協力扳倒,然後追迴所有的產業,但若隻是賣出些許,鷹爪眾們也就沒那麽齊心了。前任司尉李宏傑就賣了不少產業,但他後來在施家身上啃下一塊肥肉,不僅填上了窟窿,還讓鷹爪司有所收益。


    胡山雕上任後也賣了一處宅院,但他替鷹爪司爭取來四百鷹爪名額,鷹爪們都有看重或交好的鷹犬,他們各自獲得了幾個名額,對胡山雕也就拜服。此外,胡山雕還拿出十萬元晶幣,這可是實打實的元晶幣,雖然很快下了訂單,但也在鷹爪司曆任司尉記錄上寫了一筆。


    渭城監獄是鷹爪司隱形財源之一,獄鷹所長“鄭澤”是胡山雕的人,剛剛上任沒多久,斂財手段卻是極為熟悉,他原本就是渭城監獄的老鷹爪嘛!隻是斂財過於兇殘,結果被“律務司”盯上,然後就被請去喝茶了。


    胡山雕皺眉,這份關於鄭澤被律務司請走的報告是放在最底下,單是上麵的數十份報告看完就要花去不少的時間,這說明鷹爪司裏有人不滿鄭澤。


    敲了敲桌上的銅鍾,值守的鷹衛在門外喊道“大人有何吩咐”。


    胡山雕問今日送情報的是誰?


    鷹衛說了一個胡山雕很陌生的名字,陌生是理所當然的,胡山雕不可能知道所有鷹爪的名字,他記住的是各所所長,基層的哨長、什長及伍長。當然,派出去的“雙頭鷹”人員也是都記得。


    鷹房就是處理鷹爪司各類公文的房間,它並非獨立的機構,而是隸屬司尉廳的,複瑣的公文通過鷹房整理後標上急緩記號,然後送到司尉廳。各所所長可徑直向胡山雕匯報工作,但各類卷宗的歸檔,經費使用明細等等,同樣也要送到鷹房的。


    通過霧鏡,胡山雕就知道站在自己麵前這位叫“王誌”的人是玩家,再想到魏家老太爺數日前的宴席不斷,胡山雕就笑了,魏臨仙這小子的反擊可真快。揮了揮手,胡山雕讓王誌離開,待他離去後,胡山雕派鷹衛把夜鷹所所長錢通叫來。


    等李蒙前來期間,胡山雕琢磨著魏臨仙的反擊是僅僅讓玩家把報告拖延嗎?應該不止於此,僅僅把報告拖延沒有任何好處,但若是獄鷹所所長鄭澤被請去喝茶也是魏臨仙的手筆,那拖延報告就很有必要了。


    律務司有監察百官的權利,此次出手卻是在打擦邊球,因為鄭澤隻是“哨級”地方司員,也就不是楚官,律務司請他去喝茶在於“可與不可”之間。各司都有自己的“內務”機構,鷹爪司的內務機構叫“遊鷹所”,所以,鄭澤若有問題,鷹爪司有自查的權利。


    寫了份手令再蓋上鷹爪司尉印及鷹印,胡山雕讓鷹衛去律務司要人,他認為律務司不會那麽傻派出正式律士去請鄭澤,出來辦事的應該是狐假虎威的“律吏”。就如鷹犬經常自稱鷹爪一樣,都是披一張虎皮嚇唬那些不知內情的人。


    鄭澤的眼光一直隻在渭城監獄打轉,讓他敲犯人竹竿或是審問犯人之類的,他是老手,但要說他知道楚國各司具體職能是什麽,那隻能說是想太多,胡山雕甚至覺得鄭澤連鷹爪司的職能都不是很全麵的了解。


    遊鷹所所長錢通得到胡山雕的命令,讓他徹查鷹房的所人員,隨後,鷹巢所所長毛一遂也被叫過來,鷹巢是負責人事的機構,所有鷹爪司人員的進出都有檔案在鷹巢。但胡山雕沒有親自去查,他隻是讓鷹巢配合遊鷹,沒有他的叮囑,各所之間會扯皮的。


    “職下鄭澤,請大人安。”


    胡山雕發現鄭澤絲毫沒有受到影響,他有些納悶,鄭澤則是一臉謅媚的笑道,律務司想要靠那些手段詐唬職下,那是做夢,那些手段都是職下玩剩下的。


    “那你可知請你去的是律吏?”


    鄭澤一臉懵逼,他哪知道律吏跟律士的區別,好在他確實沒在渭城監獄白混了十幾年,膽子大再加上無知無畏,倒讓他在律務司的審訊房裏遊刃有餘,等鷹爪司的鷹衛拿著令文抵達,律務司的那幾個律吏很幹脆的放人。


    胡山雕從旁邊書架取一下本名為“楚權”的書,這本書他在郢都時就看過,是廖隆基與章奮給出大量書中的一本。


    鄭澤翻開書扉後嚇得跪地,將書高高舉過頭頂稱,不敢得此書。


    “為何不敢?”胡山雕問。


    鄭澤心念一轉,懂了胡山雕的意思,他頓時淚流滿麵,抱著書直接叩頭,嘭嘭嘭,叩得額頭冒血。


    “嘖,廖隆基親筆簽名的書這麽容易收買人心嗎?”


    胡山雕覺得這買賣有得作,他這裏還有幾十本廖隆基簽名的書,廖隆基不僅簽名,還在每本書上寫了一些雞湯語,胡山雕認為鄭澤那麽感動,雞湯語的加分肯定占了大比重。當然,送書也需要技巧,鄭澤被請去喝茶,一旦被唬住就有可能出賣鷹爪司的機密,如此,牽扯就會很大,律吏們就立功了可以把律士們請到台麵上,然後逮著鷹爪司一陣狂咬。


    律務司一旦有律士出手,很少有崩掉牙的局麵,基本上沒啃到一塊肥肉,也能啃到一塊瘦肉。胡山雕不怕律務司,卻不代表鷹爪司在被律務司狂啃時不會受傷,栽進去幾個所長是小意思,趙如意、錢通等五位飛鷹長尉栽進去,那就是大出血了。


    鷹爪司如今隻有六個楚官,一個是飛鷹司尉胡山雕,另外五個全是飛鷹長尉,趙如意、錢通、尚可忠、張覺義及毛一遂。之所以楚官這麽少,是廖隆基刻意打壓李宏傑的結果,胡山雕上任時,鷹爪司就他跟李宏傑有官級,其餘全是地方編。


    胡山雕正式為飛鷹爪一把手後,跟廖隆基要了五個官身,倒不是不想多要,也不是廖隆基不給,而是廖隆基告訴胡山雕,要將官身利益最大化。也就是鷹爪司各所所長裏,誰能替胡山雕立下汗馬功勞,胡山雕可以賞他一個官身,保準此人以後更加忠心。


    正品味廖隆基的禦下之道時,遊鷹所長錢通求見,細眼長眉鷹勾鼻的錢通,麵相一看就不是什麽善類,他的祖籍是杭地,家族移居渭城也有百來年。原本也是國民,卻因為移居而被降為“平民”。


    楚國國民的權利是比較大的,若是全城三分之二國民要求府相下台,府相就要遞交辭呈下台。若是全國三分之二的國民要求對某國進行戰爭,楚江王就算內庫裏窮得跑馬,也要咬著牙向某國宣戰。


    當然,國民也不能無理取鬧,說要誰下台就下台,必須得有實錘才行,否則,國民們說要廖隆基下台,廖隆基就下台嗎?屁,廖隆基肯定舉起刀把這些刁民全砍了,沒圖沒種子你說得吊。


    同理,地方府衙是絕逼不會歡迎外地國民的遷入,本地國民就很難管了,再多外地國民的話,府相們還活不活了?


    錢通願意為胡山雕賣命的原因就在於此,他被胡山雕舉薦為“長尉”,這就使得他們家族重新有了國民的地位。雖然受益的隻有錢通以及他的子女,但一個有國民的家族跟一個沒國民的家族,那社會地位及相關福利是有天壤之別的。


    叫王誌的玩家加入鷹爪司才六天,引薦他加入的是食鷹所的一個叫“王井”的食鷹。


    王井,五級廚匠,現年61歲,妻於三年前亡,鷹期37年。子:王誌,……。


    胡山雕當著錢通的麵打開書架機關,然後進了書架後麵的休息室,待書架關閉後,他啟動玄通“歸位”返迴銀霧之上,從無名峰的角落處找到一本寫著“食鷹人員錄”的本子。這本子全是胡山雕手寫的,翻到王井的信息處,除了“子:王誌”有誤外,其餘的無誤。


    胡山雕歸位迴到九州界,從書架後密室走出來後,問站在錢通旁邊的“鷹巢”所長毛一遂,“可有篡改的痕跡?”之所以這麽問,是因為毛一遂的人事卷宗上就寫著“子:王誌”,但胡山雕之前抄的原本就是毛一遂的人事卷宗,他很清楚抄得時候並無“子:王誌”的記錄。


    毛一遂說並無篡改痕跡後,胡山雕就在心中罵開了,“人間三聖不僅僅能篡改人的魂念,還可以篡改一切相關的記錄?尼瑪,太驚悚了”,


    五級廚匠就是擁有“廚藝”技能且達到五級的人,技能等級共有10級,九州列國對各類匠人的評稱也是“十級”。因此,這個叫“王井”的老頭是很牛逼的,一旦開除他,鷹爪司上下估計就會大罵,畢竟,很多鷹爪都愛吃王井的做的飯菜。


    不開除王井卻又處理王誌的話,萬一這老頭想不開在飯菜裏下毒,尼瑪,鷹爪上司上下豈不是全撲街了?不過,王井在鷹爪司服務了37年,從未在飯菜上出現差錯,說明此人對鷹爪司是極有歸屬感的,胡山雕決定見見他。


    王井雖然服役37年卻是第一次被司尉召見,但這老頭卻沒有見大官時的戰戰兢兢,沒辦法,誰叫這老頭是國民了。


    “此事非是出錯?”王井問。


    胡山雕搖頭。


    王井臉上怒色呈現,“我打死那不肖子”,他顯然對鷹爪司有極高認同感,胡山雕說王誌故意將某個重要公文擺錯位置,王井先問是否出錯,得到不是後,就相信了胡山雕的話。


    胡山雕暗中撇嘴,老頭也是戲精啊!你就一子,打死他誰來傳宗接代?這話也就聽一聽,但真正要讓老頭接受的是,王誌要嘛離開鷹爪司,要嘛調走去當鷹犬,反正是不能在總部呆著了。


    王井跪謝司尉的寬宏大量,然後表示會帶王誌迴家,這老頭雖然隻是食鷹,但在鷹爪司37年,又豈能不知鷹犬的死亡率有多高。他辛辛苦苦把自家兒子安排進“鷹房”,圖的就是在鷹房無需風吹日曬又能有些許社會地位,最重要的是,安全。


    王誌被他npc老爹拉出鷹房時還有些納悶,待得知自己被開除後,這哥們就怒了,掙脫王井的手朝司尉廳衝去。王井嚇的臉色蒼白,一聲怒吼後撲上去將王誌的左腿拖住,王誌掙紮了一下沒掙開,他倒能用法術之類的,可這大庭廣眾的用了法術就暴露身份了。


    “你,你放手,我要去找胡山雕理論”。


    王井聽到兒子直唿司尉之名後差點嚇的脫手,他往前爬了一步,整個上半身都纏在王誌的左腿上,老淚縱橫的哀求,“你莫要犯傻,司尉豈是你想見就得見,你剛近尉廳些許,就會被鷹衛所阻,不聽勸,鷹衛必吹笛殺你。”


    “麻的,區區npc有什麽可牛氣的”,王誌破口大罵。


    王井聽不懂什麽“恩屁吸”,感覺這不是好話,卻也沒聽出此話有什麽惡語,他更加用力抱緊兒子的腿,“莫氣,莫氣,且迴家街段時日,我再找找門路,肯定能再送你去司衙上工的”。


    王誌心中罵道,我老大叫我進的是鷹爪司,別的司有什麽用?


    此時已有不少人圍觀,王誌覺得太丟臉,俯身將他沒多重的npc老爹扛在肩上,大步流星的離開了鷹爪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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