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整個事件後,胡山雕舉杯敬陸遠鳴,陸遠鳴強忍悲痛嗯下杯中酒,江東國在渭城的損失極其慘重。好在並沒有暴露胡山雕之事,也幸好楚江王近年來怠政,若仍然以往的楚江王,他最好的下場就是被驅逐出境,但更高的幾率是被楚江王殺死。


    損失這麽大固然有發誓幫胡山雕的原因,也有胡山雕幫少娥顧衾湘完成“山母娘娘”之事,但更多的是因為得到“椰虞酒”的情報。這個情報已經送往江東國,相信江東王不會因為渭城探子大量死亡而責怪他,相反,江東王會派人前來輔助。


    陸遠鳴很坦白的說他需要椰虞酒,他以為胡山雕不會答應,哪想到這小子根本沒有楚國人的覺悟,隻是提出也需要一份的要求。陸遠鳴卻是沒有答應,一個連自己國家都不愛的人,椰虞酒的完整配方賣給其餘列國也是可以想象的,所以,陸遠鳴隻答應送一車椰虞酒。


    胡山雕極力相爭,最後得到三車的承諾,雙方以“黃天在上”立下誓約,此後又商談了一個時辰,酒散人去。


    胡山雕找了個僻靜之處下線,在銀霧之上進行總時,將此次事件可以命名為“一杯椰虞酒引發的血案”,然後就是筆如遊蛇,將自己認為是重點的記在紙上,寫的手腕發酸才停下筆來。


    時間關係,也沒有再迴顧一遍,匆匆上線。


    贏勾箱會是個麻煩,之前隨章奮入“鷹爪府”以及“廖府”時,胡山雕就擔心被人要求取下箱子檢查。雖然運氣好並沒有發生,但參加貢酒可是要入郢宮的,就算楚江王是楚國第一玄修,該做的防範還是要做的,否則,養那麽多官做什麽?


    靠胡山雕自己解決是不可能的,此事也隻有深悉贏勾之事的陸遠鳴來解決,而且要快。陸遠鳴為了椰虞酒完整配方也是拚了老命,出人出力出計策,胡山雕覺得這老頭頗有“炒股炒成股東”的跡象。


    胡山雕有時候也覺得世事頗為奇妙,貢酒之事原本是他玄徑進度,按理說,最努力最辛苦的應該是他,結果,陸遠鳴、廖隆基、章奮以及尚未冒出來的熊姓兩位少娥等等,這些人居然都比他還要拚。


    迴到江南鎮的“廖府”,仍然是從後巷的那扇側門進入,四名守衛隻認牌並不認人,驗證牌的真實並查詢了記錄後,放胡山雕進入。胡山雕去了“食堂”在那位堂櫃麵前轉了一圈,堂櫃沒認出他,恭敬問候後得知是胡大雕,有些驚慌與疑惑,顯然不明白為什麽自己沒認出來。


    堂櫃的心理活動,胡山雕沒有理會,讓他準備一些飯食後就返迴章奮居住的地方,章奮之前匆匆離去到現在也沒有迴來。提起懸掛在腰間的掛墜,胡山雕瞧了一眼,針頭停在“日落”一刻,此“辰表”不需要元力也可以使用,屬於九州不多的世俗型寶物。


    食堂送來的食物冒著熱騰騰香氣,胡山雕正用毛巾抹臉時,麵容略顯疲備的章奮邁入廳堂內,閑話沒有一句就直接坐下來狼吞虎咽。胡山雕看他這架勢就有些奇怪,“貢酒之事很為難嗎?”


    “為何如此問?”嘴裏塞滿食物,吐字卻仍清晰的章奮,頭也沒抬的說道。


    “戲談”,胡山雕見章奮並非為貢酒之事而煩,也就不敢太過多說,他的人設就是一個貪財膽小浮誇,小機靈是有但大智慧沒有。


    風卷殘雲般將桌上的食物一掃而空,章奮毫不衛生的拿起胡山雕丟在水盤裏的毛巾擦了一把臉,卟,毛巾被他扔到水盤裏濺出幾滴,“稍後隨我出去一趟”,說完,也不理胡山雕應不應,就徑直去了後堂起居廂房。


    胡山雕摸了摸餓扁的肚子,暗罵章奮就不該走什麽“判官星君”路徑,走“廚神或饕餮”路徑更合適。半炷香後,換了一身衣衫的章奮出來,“嗯”了一聲就往外走,胡山雕趕緊跟上,門外已然停了一輛馬車,待二人上車後,馬車就徑直離府而出。


    車上,章奮閉目養神,胡山雕掀開窗簾望著外麵的景物,對郢都不熟悉,讓他無法從道物一側的景物判斷此時身在何鎮,又將前往何處。馬車行駛了兩刻鍾時間後,在一家酒樓處停下,二人一前一後下了車,車夫就將車趕往酒樓左側的停車場。


    “醉不休”就是此酒樓的名稱,樓型四四方方共六層高,有專門的“纜廂”通往各個樓層。纜廂就是電梯,有專門的纜仆或纜婢在服務,說了要去的層樓,纜婢就通知了相關人員,纜廂很快就緩緩上升,十息左右就抵達四層。


    “醉不休”酒樓的廂房皆以“醉”字為首,章奮領著胡山雕進入“醉臥西京”的廂房,西京是楚王的別宮並非一座城池,胡山雕對這個倒是知道。西京廂內此時已是端坐二人,此二人皆是中年,身穿常服,在門被推開時停止了交談,待看到章奮後,兩人略顯警惕的目光消失,起身與章奮打招唿。


    章奮介紹了胡山雕,“此乃家弟胡大雕”。


    兩位中年人也沒有說“久仰久仰”之類的,隻是笑了笑後各自入座,酒菜上齊後也沒有叫來酒婢或歌婢之類的前來助興,先是各飲幾杯就轉往正題。章奮之前說過要讓胡大雕進入楚國官場,胡山雕以為是想入鷹爪府或鎮司,沒想到卻是要加入“廷衛府”。


    廷衛府是專門負責郢宮防務的機構,人員在三千左右,郢都這邊駐守兩千五百人,西京別宮駐守五百人,沒有下級機構。廷衛府大佬同樣也是柱國級,名為“白匡傑”,楚江王叫“熊啟白”,這名字中的“白”就是白匡傑的白家。


    熊啟白年輕時嗜酒如命,但他又不是上一代楚江王的嫡子,在沒有被封為“少啟”時,當年還叫熊白的楚江王就是靠“白家”資助才能不務正業的花天酒地。熊白的母親就是白家的嫡女,白家固然對熊白所作所為也很厭惡,卻始終沒有虧待熊白,而今就得到巨大的迴報。


    廷衛是王的貼身護衛,整個郢宮除了隱藏在暗處的“楚士”(玄修)外,就是由廷衛把持著王宮的事務。


    兩個中年人都姓“白”,臉白無須略胖者叫“白世石”,臉上長著較多麻點留著淺須的叫“白世雲”。此二人雖不是親兄弟,但他們都是“白匡傑”的親孫子,由他們出麵說項,胡山雕加入廷衛府是沒有問題的。


    當然,章奮也沒有提出過份要求且出手大方也是重要的原因。


    章奮以為是慷椰人之慨卻不知旅車就是胡山雕出錢買的,胡山雕此時也隻能強忍歡笑,反正宅子都送了,也不在乎再送一輛旅車出去。章奮此次帶胡大雕來是要認個臉熟,胡山雕為避免明天見麵時,這兩位白叔認不出自己,在交談過程中,隱晦的加入自己容貌的言語。


    由此就能達到先入為主,但先入為主也需要提醒,比如特定的環境,比如顯眼的物品等等。之前胡山雕在章奮屋裏,章奮就不可能會認不出來,這是環境的提醒,所以,胡山雕特意買了“辰表”掛在腰間,也是做為一種提醒的物品。


    胡山雕其實是很想參與“貢酒榜”的參賽過程,但章奮並沒有流露出有讓他參與的意思,胡山雕就不敢多過言語,他若是太過熱心反而會引起章奮的懷疑。因為胡大雕是不會這麽熱心的,胡大雕隻在乎自己的利益,能躺著賺錢,胡大雕就不會動根小指頭。


    章奮已經表明“貢酒”之事由他負責,隻有需要時才讓胡大雕出麵,並且“貢酒”之事還關係著廖隆基的一係列計劃,胡大雕目前連個小角色都不是,章、廖二人要培養胡大雕,就不會在目前讓胡大雕參與太多的事務。


    “何方神聖”這款遊戲極少有任務的存在,就如此時,章奮要求胡大雕加入廷衛府後要達到什麽要求,卻是沒有任務的出現。另外,章奮之前讓胡山雕看書,同樣也沒有任務,主動權在玩家自己手裏,達到與達不到都沒有獎勵與懲罰。


    但在這個過程中其實是有好處的,而如何獲取這些好處,就要看玩家們自己的發揮。


    列國曆六一九年春旬一月初三,郢城仍然沒有絲毫“楚年”的節日氣氛,倒不是不重視,而是有個傳統說,太早準備過年會影響來年的運程等等。楚年是每年一月十五,隻有等到一月初十時,才會開始準備,比如張燈結采、粉飾宅院等等。


    胡山雕有意甩著懸於腰間的“辰表”,從馬車下來的白世石眼神微凝後展顏而笑,朝胡山雕招了招手,胡山雕趕緊上去緊隨其後。


    郢宮是建灞台之下,灞台上的灞宮如同巨人般俯瞰著眾生,此宮隻有楚王進出。


    此時是“日出”正刻,眾官上衙的時間,基本上沒有什麽特殊的事件,楚江王並不會召開“大朝會”。


    直入朝殿的是灞梯,灞梯兩側有如“梯田”般的白石路,這些白石路則是通往各個府衙;廷衛府位於“朝殿”左側往西,麵積極大,軍事設施齊全。廷衛府十人一隊、百人一營,五營一校,兩千五百人共計五校,以“前後左右中”為番,白世石是左校校官,級別是裨尉。


    武官“尉、將”兩級,兩級內又含諸多等級,尉有“長、佐、裨、別、校、都、太”;將有“左輔、右輔、鎮、征、上、大、柱國、上柱國、大柱國”。其中的“鎮、征、上”是屬於外出征戰時才會出現,屬於臨時的,其餘的就是官級了。


    胡山雕對於再次入軍營也是很無奈的,好在有當過兵的經驗,融入集體還是蠻簡單的,再加上是“白世石”親自帶過來的,上上下下雖不會巴結卻也不會為難。廷衛府內臥虎藏龍,不起眼的廷衛小兵搞不好有一個“侯”級官員的爹。


    為了把贏勾箱帶進來,胡山雕就把章奮讓他讀的書也一起帶進來,如此就有很多的箱子。章奮對胡山雕如此上進自然感到高興,特意跟白世傑打了個招唿,白世傑倒也沒有不檢查,隨機抽了幾個箱子發現確實是書後,就同意胡山雕把這些書帶進郢宮內。


    廷衛越是節日就越不能休沐,如今“楚年”將近,人手方麵有些缺才有了胡山雕加入的時機。廷衛製服是紅色為主黑金鑲邊,兵器是斧戟,即一頭是斧一頭是月牙形的戟,這種兵器屬於儀仗的性質,真要打架就得扔掉,然後拔出腰間的“廷衛刀”。


    除斧戟與刀外,還配備小巧的臂弩、兩個巴掌大的小圓盾,傳授“八旋”戰技,此戰技需要刀、臂弩、小圓三種特製兵器才能夠施展,顯然是專門為廷衛所創造的。


    胡山雕此次入軍伍的起點就比較高了,不再是小兵頭而是隊官,級別是“長尉”,軍籍、工資卡、被褥等等一一俱全,還有自己獨立的小房間。背熟廷衛職能書是最起碼的,另外,還要把章奮要求的書全都背下來。


    得幸虧有“智慧”屬性存在,30點智慧隻能記牢三十個字,好在冷卻時間隻有一刻鍾,靠時間積累的話,把所有書都背下來是沒有問題的。


    陸遠鳴在胡山雕入廷衛府三個時辰後,大大方方的前來,他與胡山雕相識是禁得起考察的,而且是以“酒”的名義相識,楚江王就算知道也會讚一聲的。不過,陸遠鳴並沒有跟別人透露自己是江東國使者,知道的應該知道,不知道的也沒必要告知。


    陸遠鳴此次來則是解決贏勾箱的問題,他遞給胡山雕一個錦囊,這是件儲物類的寶物,但空間較小,恰好能裝下贏勾的一千個骨頭。胡山雕懷疑這個錦囊應該設下什麽禁製,否則,怎麽隻能裝骨頭,其餘的東西裝不進去呢?


    另外,陸遠鳴這個江東佬肯定也在錦囊上做了手腳,他可是有前科的。


    不過,相比這些,把贏勾放到錦囊內卻是有個好處,那就是解決了“十尺”之內的問題,胡山雕直接把錦囊放到銀霧之上,錦囊並沒有跟著上線,贏勾也就被囚在銀霧之上。


    廖隆基、章奮想要利用椰虞酒立功之事,胡山雕並沒有隱瞞,陸遠鳴也知道此事,他覺得這反而有利於他。從楚江王那裏獲得椰虞酒那是不可能的,相反,一旦廖隆基與章奮獲得了,陸遠鳴就可以拓印一份,做的隱秘一些,或許還能瞞一段時間,有助於他帶著東西返迴江東國。


    因此,陸遠鳴會密切關注廖、章二人的計劃,他讓胡山雕安心在廷衛府裏當兵,等他弄到了椰虞酒,就替胡山雕解決廷衛身份的問題,到時候,就可以跟他一起去江東國解決少娥顧衾湘的事情。


    陸遠鳴離開後,胡山雕就穿戴整齊前去拜訪自己的頂頭上司,營官“高郎”,高郎年紀不超過三十,白白淨淨充滿書卷氣,胡山雕被仆人領進來時,看到高郎正在搖頭晃腦的讀書。


    胡山雕帶好幾車的書入廷衛府,高郎顯然有所耳聞,他覺得這是一個知音,對胡山雕的拜訪就非常歡迎也很熱情。胡山雕嘀咕著幸虧老子讀過不少書,要不,還真難應付這個書呆子長官。


    在高郎麵前,胡山雕自認為讀過不少書顯然太過抬舉自己,若非恰好有人找高郎,胡山雕估計就給高郎留下“胸無點墨”的印象,而不是如今“知音”好兄弟。


    拜訪完自己的頂頭上司,胡山雕跟自己的九個廷衛兵下屬聯絡一下感情,他塞了小費給廷衛府的食堂大堂櫃(大廚),點了一桌菜送到自己房間裏,然後將九個下屬邀請來。酒是絕逼不能喝的,隻能以茶代酒,感情究竟深了多少,胡山雕心裏也沒有底。


    如此,一個早晨就過去了,胡山雕雖然是第一天入府卻也被安排了值守,廷衛府缺人手嘛!因此,胡山雕在尚未開值會時先研究了一下郢宮,廷衛府的工作就是把守整個郢宮,整個的意思就是連後宮都包含在內。


    郢宮不去計較詳細分布的話,大致可以分為官與王兩個大區域,官就是朝官們集中辦公的地方,占據郢宮四分之一的麵積。灞台是無需值守的,另外四分之三可以用“後宮”來形容了,但後宮並不單單指王妻們居住的地方,還包括服務王室的諸多內宮部門。


    除去灞台,郢宮共計八十殿,朝官辦公占去二十殿,餘下六殿皆是後宮所居,拋開那些屬於殿內的門,廷衛府負責的就是這八十扇殿門。


    廷衛府五校二十五營分別擔負“駐守、巡邏”兩個任務,分派任務不以抽簽方式,而是直接五校輪著進行。胡山雕是左校一營九隊的隊長,日跌正刻(13:00)開始上班,一直持續到“夤夜”末刻(23:00)。


    值班期間不需要擔心餓肚子,廷衛府自有送食物的車輛往返,上廁所什麽的,值守之處也是有的。因此,在點過名後,胡山雕就坐上“廷衛運兵車”前往“雲水宮”,此宮是宮婢們居住的地方,雕隊成員都笑嗬嗬的告訴剛上任的隊長,可以一飽眼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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