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國鷹爪們的朝聖之一——郢都鷹爪府。


    廖隆基望著手掌中的鐵釵,眼中露出感傷的神色,他並沒有在章奮麵前掩飾自己的失態,十數息後,將鐵釵放到寬大的檀木桌上,抹掉眼角的濕潤,語音略顯沙啞的說,“你有幾成把握?”


    “七成”,章奮沒假思索的迴答道,頓了頓,“胡大雕是我發展的鷹犬,通過深海司以及鷹爪司的情報網,我對他了解詳細,但鷹犬的調查還是有疏漏之處,我想啟用九頭混天綾。”


    法寶編號:地支戌九。名稱:九頭混天綾。簡介:法寶天地成,洪荒時誕生一隻九頭之龍,此龍為種族所厭,受盡諸多磨難後終登玄界。


    廖隆基想了想後拒絕了章奮的請求,九頭混天綾就在鷹爪府內,動用它無需請大王令,廖隆基自己就具備使用的權力。但九頭混天綾啟用成本太高,或許與它成長時受盡磨難有關,九頭混天綾的啟用需要“祭典”,就算是小規模的祭典,所需祭品卻也需五萬元晶。


    鷹爪司倒是經費充足,但五萬元晶也不是小錢,廖隆基不想因為這筆錢而讓他後續計劃受到關注。但他也很想確定胡大雕是否心中所想的人,就允許章奮動用“八方土行鷹”。


    八方土行鷹是鷹爪府的“靈獸”之一,此鷹具備極強的方向感,能進行“土遁”,從郢都前往渭城隻需半個時辰,往返一個時辰。缺點是會被玄修攔截或擊殺,另外,由於擁有自己的靈魂(智力),此鷹在外出行動時會出現“違令”的情況。


    章奮也知廖隆基為何不肯動用地支戌九,八方土行鷹就八方土行鷹了,他拿了廖隆基的手令就前往鷹爪府的“靈獸司”。與八方土行鷹一番交流後,支付相關丹藥,八方土行鷹就展翅高飛,半個時辰後降落在渭城“鷹爪司”的“鷹場”。


    這類靈獸都需要在各個城池進行登記注冊,由此才能夠降落,若是野生的,就會如“小觀世音”般遭到城池防禦的抵擋。憑八方五行鷹的實力,被渭城抵擋造成的反傷一次,就足以重傷致命。


    渭城鷹爪司的鷹場常駐人員,平時閑得蛋疼但卻不敢有所疏忽,總部“鷹爪府”可不僅僅隻有一頭八方土行鷹,還是四方金行鷹、六方木行鷹、十方水行鷹等等。下級的鷹爪司同樣也有相類似的“鷹”,但在方向上較為單一。


    八方土行鷹雖然有靈魂卻也無法掌握太過複雜的詞量,章奮是用信件的方式進行傳達,鷹場人員沒有權力查看,迅速將信件交到渭城鷹爪司大佬“鷹爪都尉”手中。鷹爪都尉立即動用大量人馬前往陳第街,有鷹犬的鷹爪也立即發動自己的線人。


    一個時辰後,渭城鷹爪都尉認真且仔細的看完收集匯總所有關於“胡大雕”的情報,然後將厚厚的情報裝進“寶物袋”內,將“寶物袋”綁好後,拍了拍八方土行鷹,土行鷹再次展翅高飛,半個時辰後在郢都鷹爪府的“鷹場”降落。


    一直在鷹場等待的章奮如箭般衝過去,將鷹背上的“寶物袋”取了下來,再次往前廖隆基的柱國閣。柱國閣就是廖隆基的辦公室,位於寬大鷹爪府的中心地帶,象這種國家重要的機構,建造格局都具有特殊,一旦需要,整個鷹爪府就立即會成為法陣。


    廖隆基同樣沒有離開,枯坐將兩個時辰等到了情報,他迫不及待的打開寶物袋將裏麵厚厚的紙張取了出來,然後一目十行的快速瀏覽。胡大雕的情報,章奮在前來時就已經做好記錄,廖隆基枯坐時又重新閱覽了幾遍,此時自然不需去閱覽重複的,速度就非常快了。


    “結合你的調查,胡大雕是那個人的把握應該是有九成了”,廖隆基將閱覽完的情報遞給章奮時說道,章奮並沒有因為廖隆基看完而就相信評論,他倒是認認真真的看。廖隆基也沒有不耐煩,他知章奮就是這麽一個認真固執的人。


    花了兩炷香時間,章奮才將情報看完,他點了點頭,“九成把握很足了,要不要讓他來一趟?”


    胡山雕自認所編故事存在一些漏洞,但並不是無法彌補的漏洞,這些漏洞更多是處於“觸發”式的,也就是不存在“對手”的情況下,漏洞確實存在。但若是“對手”出現並有所反應的話,就可以根據“對手”的行動而進行彌補。


    這一點也是從陸遠鳴的計劃裏學到的,胡山雕覺得很有用,他比陸遠鳴想的更深一點,那就是“對手”的腦補。很多時候,擬定計劃的人並沒有想到“某個點”,對手卻是自己腦補出來,這就是所謂“神一樣的對手”。


    躺在一橫鎮“鷹爪司”的病床上,胡山雕將“章奮”從出現到離開的表現迴憶一遍,他認為章奮就是神一樣的對手,這讓胡山雕可以暫時放下心來養傷。


    章奮時隔五個時辰後重新出現,胡山雕隨他離開一橫鎮鷹爪司時,抬頭看了看天色,計劃是從早食二刻啟動,如今已是夕食二刻,已經過去將近四個時辰了。


    登上馬車後,胡山雕依靠在車壁處微閉眼簾,“見證奇跡的時候到啦!”


    馬車一路平穩的行駛,約三炷香後停了,章奮“下車”的聲音傳來,胡山雕捂著傷口裝著行動不便的舉動,頗費一些時間才下了車。章奮沒有攙扶的意思,但很耐心的等胡山雕,這讓胡山雕的心淡定不少,以拖延時間觀察對手的表現,也是一種試探。


    踏上八角簷頂的閣樓五層,胡山雕就看到一身形魁梧的男人站在寬大的書桌前。此人身高約六尺三(2.3米),年約五十,五官收攏使眼鼻顯得狹長,麵色紅潤,頜下蓄著短須,身穿華章之袍。


    廖隆基給胡山雕的第一個印象就是“疏遠”,這種疏遠是由廖隆基整個人氣質而散發出來的訊信。胡山雕覺得這種令人感到疏遠的氣質,有模仿的必要,他就很大膽的直視廖隆基,但很快意識到這不符“胡大雕”的人設,為了補救,他直接就坐地上去了。


    廖隆基正心有疑惑時看到胡大雕癱坐在地,頓時不解的望向章奮,章奮是自認對胡大雕很了解的人,他也正疑惑胡大雕怎麽表現的這麽“好”時,胡大雕癱了。章奮失聲而笑,將胡大雕強行拉了起來。


    “傷,傷沒好,腿,腿軟”,胡山雕倔強的表示自己不是因為廖隆基“上位者”的氣質而癱,是因為傷沒好,這個解釋符合胡大雕膽小卑微卻故做強大的人設。由於他低調的顏色,即容易讓人記不住容貌,表情上的變化也存在讓人一不小心就忽略的情況。


    胡山雕並不因為這一點就忽略“表情”,演技即需要肢體,也需要表情,語氣等等的配合。胡山雕清楚在廖隆基、章奮麵前,自己要演的好,演不好就是喪命的下場,所以,他不敢走神,認真扮演自己“胡大雕”的角色。


    “五官上倒是頗為相似”,廖隆基的聲音傳入胡山雕耳中,聲音有些低沉,隻是五官上的相似這句話是什麽意思?胡山雕一直以來都知道自己的臉不容易讓人記住,此時聽了這句話,他想著“莫非我的臉還是萬金油?”


    待聽到章奮說“確定後,我也覺得頗為相似”,胡山雕有些迴味了,看來他低調顏值還有另外一個功能,那就是“先入為主而記住”。一旦對方確定自己是某個人,銀霧賦予的“容貌遮蔽”就會產生另一個效果——與某人五官相似。


    由此也解開胡山雕心中的一個疑惑,那就是章奮之前在一橫鎮鷹爪所內是如何認出自己的。當時,胡山雕想返迴銀霧之上,就借口上茅廁,忙完後自己要上線,前往自己“病房”途中遇到章奮。


    現今可沒有什麽病號服,胡山雕當時穿著也普通,章奮卻是一眼就認出他,把胡山雕下了一跳,前往鷹爪府途中也是一直琢磨著此事。


    “換個意思說,以後我不做任何偽裝的話,廖隆基與章奮都能認出來,但他們眼中的我,其實是另外一個他們認識已久之人的臉龐”,胡山雕想著,他也很好奇廖、章二人究竟把他看成了誰?


    在廖隆基將鐵釵放在手上並詢問一些章奮問過的話時,胡山雕腦洞一開,心想著“莫非我是虞國王室後代?”但這個迷語沒有持續多久,廖隆基的故事讓胡山雕知道,自己想多了。


    在二十一年前,廖隆基、章奮以及一些人都還很年輕,為複國而熱血沸騰,但年輕人太過毛燥,結果被楚國“深海”的魚蝦們發現蹤跡。其中有對夫婦為了讓其餘人有生的機會,而留下來殿後,至此下落不明,而此支鐵釵就是此對夫婦結婚時,眾人集資送出的禮物。


    “我去,你們當時得有多窮啊?”胡山雕心中嘀咕,鐵釵不是貴重物,九州百姓也不缺鐵器銅器的物品。畢竟,這些都是凡物,俠客的武器都極少用到這些凡鐵打造,鐵銅之類的也就沒有被列為國家重要物資。


    鐵釵材料不貴,主要是打造費些時間,價格都在一元晶以內,由於一元就是元晶最低麵額,要找餘的話就要用物品,比如米、醋之類的。這支鐵釵的工藝很粗糙,一元晶買下來就屬於冤大頭,所以,胡山雕認為眾人集資什麽的都是扯淡。


    鐵釵上的“虞”字頗為奇特,眾人集資應該就是在這個“字”上的工夫。


    廖隆基等人當時就是在渭城被抓捕而潰散,那對夫婦若是沒有死的話,在渭城定居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更為巧合的是,這對夫婦殿後的地方就是在陳第街,如此,胡大雕是這對夫婦所生的概率就高了一些。


    胡山雕穿越過來時,遊戲資料是23歲的孤兒,但他在胡大雕這個戶籍上卻是19歲,而這個戶籍不是偽造的,確實有一個叫胡大雕的19歲npc,隻是此人死了。戶籍買賣的團夥隱瞞真正胡大雕的死,並將其屍體化為水,銷屍滅跡。


    因此,胡大雕幼年的生活軌跡不是空白的,鷹爪司隻需要深入調查,就能將胡大雕小時候尿過幾次床打聽出來。但就是這麽厲害的鷹爪司,也沒有查到胡大雕在三個月前已經死了,並被人毀屍滅跡。


    當然,動用玄物類的話,還是能查出蛛絲馬跡的,隻是廖隆基連“九頭混天綾”都不願意啟用,渭城鷹爪司就算重視“八方土遁鷹”,卻也沒有重視“九頭混天綾”那高。


    因此,能查的必然都查,一些有遺漏的地方,由於上頭“鷹爪府”重視級別不高,渭城鷹爪司也就隨意了。


    “那就奇怪了,虞字釵不是那位能影響楚江王的織女擁有嗎?”胡山雕聽完故事後就很是不解,但他也不敢問。通過虞字釵以及胡大雕真實生活軌跡,他這個胡山雕就正式成為“虞”人組織的一員,跟章奮、廖隆基兩個npc搭上了線。


    胡山雕當場就跪了,嘭嘭嘭,磕了十來個響頭,喊廖隆基為伯,喊章奮為叔,章奮趕緊擺手,他跟胡大雕隻差十二歲當不得叔。親戚認下後,廖隆基送了胡山雕一份厚禮,章奮就拉了一下胡山雕,胡山雕又跪下,嘭嘭嘭,又磕了十來個頭,然後才隨章奮離開。


    “你這小子的滑頭勁不要在廖柱國麵前使”,章奮帶胡山雕離開“柱國閣”後,笑罵一句。


    “章大兄,我何時可以迴渭城?”


    “迴什麽渭城,就在郢都住下。”


    “啊?那不行”。


    章奮拍了下胡山雕的腦袋,“還惦記那座酒莊?你小子要錢不要命的性格得改改,椰人能找到蹤跡發現你,你若迴渭城還有命在?對了,那個江東使者為何跟著你?”


    “他喜歡福德酒”,胡山雕強忍著欣喜,裝著一臉得意的樣子說道。


    章奮果然是神一樣的對手啊!他正琢磨著如何把話題轉到陸遠鳴身上,章奮就自己遞了個話頭過來。按照計劃,取得章奮信任後,就要將自己與陸遠鳴之間的關係暴露出來。但與陸遠鳴的相識隻是次要,首要是凸出“福德酒”。


    能讓江東使者都喜歡的酒,章奮果然起了好奇之心,隨胡山雕迴到一橫鎮鷹爪鎮所,胡山雕的所有物品都做為證物被搬到了這裏,那幾車的福德酒也不例外。


    由於胡山雕跟章奮有密切的關係,一橫鎮所的鷹爪們也不敢貪沒及擅動,所有物品都原封不動的擺放在“證所”內。胡大雕被襲案是不可能再查下去的,如何結案就由章奮來疏通,廖隆基是不可能出麵的,這容易給政敵留下把柄。


    讓胡山雕沒有想到的是,章奮隻是淺嚐一口福備酒就臉色大變,“臥槽,莫非有毒?”胡山雕見章奮臉色變了也是嚇了一跳,先做好隨時可以下線的準備,心思也動了起來。福德酒的一切事項,胡山雕都沒有經手的,真是有毒的話,他自然也不知。


    “隨我走”。


    章奮沒有毒發身亡讓胡山雕鬆了一口氣,氣尚未吐出口就被章奮連拉帶扯了往外跑。途中,章奮還利用自己的官級向一橫鎮所的鷹爪校尉下達命令,讓鷹爪校尉派人將所有從胡山雕家裏拉出來的東西,嚴密看過起來。


    重新趕往“鷹爪府”的馬車上,胡山雕又將福德酒如何獲得,酒方如何等等講了好幾遍,章奮在確定胡山雕幾次描述沒有多一個字或少一個字後,一掌拍在胡山雕的肩膀上,胡山雕戶一斜,哎喲一聲痛嚎。


    章奮趕緊拿出丹藥給胡山雕敷,道完歉後,解釋道,“此並非福德酒,也非趙棟所說從顓頊州遍野之地所得,此酒是經過改良的椰虞酒”。


    椰國跟虞國還處於蜜月期時,兩國愛的如膠似漆,不管是軍事上還是經濟上,兩國幾乎是不分彼此的。椰虞酒就是在這種環境下產生的,但此酒並非用來貿易的,此酒是兩國花費巨大財力人力研究出來的“軍事”武器。


    倒不是用來炸人之類的,而是增強俠客、玄修的實力,用胡山雕這些玩家的理解,就是喝了此酒就能獲得“點數”。胡山雕也喝過福德酒,並沒有增加,自然是因為此時的福德酒尚缺少關鍵的材料,隻要添加進這種缺少的材料,福德酒,不,椰虞酒才是真正的“玄酒”。


    “如此,幾個環節上的疑惑也能解釋的通”。章奮眼中似乎有“智慧”的光芒在閃爍。


    “什麽環節?”


    “椰人為何要利用你,又為何要在郢都殺你,為何要參加貢酒榜”。


    胡山雕一驚,麻的,不會是什麽“血液”激活之類的環節吧?哥不是真的胡大雕,遺因不配對啊!幸虧章奮沒有賣關子,否則,胡山雕也不知道如何彌補這突然冒出來的漏洞。


    “椰虞酒,必須椰虞具備,即椰江王與虞江王共同施展的五火七禽術,椰江王施五火,虞江王施七禽,如此,椰虞酒才是玄酒。福德酒隻有五火,酒性溫和而不烈,但若是加入七禽,禽在體內七處展翅長嘯與五火唿應,酒性則暴烈無比,煉化後就增益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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