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王瞥了她一眼道:“這是你與薛家說好的,我與阿黎都還未應下!”


    薛王妃道:“可王爺您也不曾反對過,不是嗎?”


    “我不與你多說,婚事作罷便是。”南安王也頭疼,自己這個兒子不顧與薛家的情誼,說拒婚便拒婚。


    “不行,作罷的話,王爺叫飄飄如何做人?”薛王妃一把抓住南安王的胳膊。


    南安王蹙眉道:“我們兩家從未交換婚書,誰敢多說?”


    薛王妃急道:“可是飄飄她心悅她表哥啊!”


    “此事是阿黎不願,我還能按著阿黎的頭讓他納了飄飄?”南安王不悅到:“我以前便想說,你對一個娘家侄女為何這般好?甚至比對阿黎和阿贏都好。”


    薛王妃麵色微變,她勉強地笑了笑,“我膝下也沒個女兒,所以就拿飄飄當女兒疼......”


    “你喜愛飄飄我不管,但我不能委曲了阿黎!”南安王麵色不好,“此事你自己看著辦,今夜我去何氏屋裏。”何氏是南安王的側妃,生的千嬌百媚。


    薛王妃一怔,便見南安王轉身出了門。


    她一屁股癱坐在軟席上,咬牙道:“定是和清蠱惑了陸黎!”


    “我可憐的飄飄,該怎麽辦?”


    豫章城外的別院很大,幾乎占地千畝,別院後麵還有座小山,謝維說山上種滿了山茶花,這幾日正好開花了,劉妗可以去看看。


    劉妗便頷首,應下了謝維的好意。


    “謝長史,我讓你辦的事情辦的如何了?”


    謝維答:“下官已經買下別院附近數千畝土地,並且已經種下桑樹,另外奴仆也買了百戶。”


    劉妗頷首,待明年春她就可以讓這群人養蠶織布了。


    自昨日來了這別院後,她便將這別院打量了一翻,很合她心意。


    離開南安王府後,劉妗便覺得心情都晴朗了許多。她雖不是一個自怨自艾之人,在王府裏也能關起院子過自己的額小日子,但是還是不如她一個人來的逍遙自在。


    到別院的第四日,劉妗正在別院後山上散步。清晨鄉間雲霧繚繞,她披著一件披風,站在漫山遍野的山茶花中間,仿若欲要乘風歸去的仙子。


    雲商就在這時,為劉妗帶來了王府的消息。


    “公主,王府與薛家的親事取消了!”雲商提著裙擺跑上小山丘,開心地叫到。


    雲商清亮的聲音響徹整個山丘,看得出來她在為劉妗高興。


    劉妗手裏提著一個籃子,裏麵裝著各色的山茶花。


    她聞言轉身笑了笑,又摘了一朵花道:“取消便取消了。”


    雲商亦步亦趨地跟在她後麵,疑惑到:“公主不是氣世子納側妃之事嗎?如今這事不成了,您怎麽也不見高興?”


    “怎麽不高興?”叫薛家沒能如願,她怎會不開心?


    驛站起火之事,她可沒有忘記。


    “如今還沒到開心的時候。”劉妗將手中的花放進籃子裏,忽然抬首看著這漫山遍野的山茶花,輕聲道:“這花開的漂亮,可惜卻無人欣賞。”


    雲商也隨著她的目光,欣賞著這片山茶花,目光裏滿是驚豔之色。


    “咱們來了豫章這麽久,還未見過豫章世家們吧!”劉妗說。


    雲商答:“您自來豫章,便一直蝸居在王府。”


    “你帶著小宮女去做些山茶花花箋,這麽好的花,該多些人看才好。”劉妗將手中的籃子遞給雲商。


    雲商接過應下,大約知道了劉妗的意思。


    但是,豫章這些世家會給公主這個麵子嗎?


    仿佛是看出了雲商心中所想,劉妗將鬢角垂落下的發絲輕輕掛到耳後,說:“放心王府取消了與薛家的婚事,他們會來的。”


    哪怕不給她麵子,也會給陸黎這個麵子。


    花箋很快就製好了,待這些花箋從別院發出時,已經是劉妗來到別院的第九日,後山的山茶花開的最爛漫的時間。


    王府也送去了幾份花箋,其中一份就在陸黎案前。


    那花箋的顏色很淡,拿起來便能聞到上麵淡淡的香氣。陸黎這封花箋,是劉妗親自寫的,上麵是娟秀的小楷。


    這是她的小心思,陸黎沒有懂,卻被這花箋勾去了目光。


    “深秋已至,妾居別院,見後山有茶花數叢。頗覺美,便念起君,故邀君同賞花,盼君務至。”


    “嗤!”陸黎手中拿著花箋,玩味的笑了。


    這公主到底是忍不住了,竟然以花會的名義將他邀去別院。既然她主動低頭,那他便如了她的意。


    “端硯,去讓人備好車。”他便給了她這個台階,順從她的心意將人接迴來。


    這時陸黎還不知,這花箋不止送給了他一人。


    這次花會,劉妗隻邀請了豫章的年輕男女們,有還未成親的,也有成親沒多久的。成過親的,便是將夫婦二人一起邀請了來。


    到了花會這日,劉妗邀請的世家公子與貴女來了十之八九。


    別院門口時絡繹不絕的車架,多數都是牛車。謝維身為公主府長史,站在別院門口迎接眾人。


    陸黎來的晚,到的時候賓客都已經進了別院。謝維看到陸黎,拱手道:“世子,下官在此恭候已久。”


    陸黎頷首,謝維又道:“公主已經去了後山,下官為世子引路。”


    說罷,他側身請陸黎先行。


    陸黎負手大步向前走去,他倒要看看,他這位公主妻子在弄什麽花樣。


    豫章的世家對劉妗這個公主雖不是十分敬畏,但也未失禮數。因大魏風氣開放,故而劉妗將女客和男客安排在一起,男客在左,女客在右。


    宴席設在山下,周圍用布匹做簾子遮住風,案桌上擺放著果子和美酒,女客這邊是劉妗才釀的葡萄酒,這兩日剛剛可以喝了。


    “公主是風雅之人,就算今日沒那山茶花,我們也要來討酒喝。”說話之人是一位紅衣少女,見劉妗看她,笑容越發燦爛,“小女子林素容,父親是東中郎將林啟。”


    劉妗衝她點點頭,微笑道:“林姑娘謬讚,風雅的是這山茶花,我卻是個俗人。”


    林素容掩唇道:“公主這般妙人都說自己是俗人,那小女子豈不是無地自容了?”


    “素容說的是。”劉妗生的美貌,但是已經嫁給南安王世子。這群少女和少.婦們更多的是單純欣賞她的美貌,卻並未起嫉妒之色。


    “不分上下,各有千秋。”劉妗端起手中酒盞,對女客這邊遙遙敬酒。


    女客們都笑了,劉妗也不冷落旁邊的男客,便起身道:“世子怕是還要等一會兒才到,諸位不如和我一起去賞花?”


    男客們雖驚豔於劉妗的美貌,但深知和清公主已為人婦,便也不會起旎旎心思。他們坐在這席間,遠遠地便能瞧見山上的山茶花開的絢爛,如今劉妗提議去賞花,便紛紛讚同。


    “這賞花並非簡單的賞花。”劉妗站在山腳下道:“我命人在山上設了迷宮,宮女手中有一些題,分別為琴棋書畫以及謎語和投壺小遊戲,達到要求者會拿到一支花簽,諸位中最快從迷宮中走出來,且手中花簽數最多的人獲勝,將有一對玉佩做彩頭。”


    她說完,雲商便將那對玉佩拿上來了。


    “這是我出嫁時,我父皇給我的陪嫁。”劉妗嘴角忽然揚起一抹促狹的笑意,“必須二人組隊才可得到這彩頭。”


    少女們和少年郎們都紅了臉蛋,原來和清公主這花會竟然是給年輕男女相親用的。


    這也是劉妗臨時想到的,她是個愛看熱鬧的性格。


    待眾人都上山了,劉妗才帶著雲商慢悠悠地跟在他們後麵。


    一麵走,雲商一麵說:“公主現在都開始操心旁人的婚事了,也不知道上心上心自己的事,世子可是到現在都還未來呢!”


    劉妗抿唇笑:“他會來的。”


    陸黎無非是想讓自己服軟,那她便服軟一次。


    二人便說著話,便慢慢上山,很快便前方聚著許多人。


    “是綠綺,他們在作詩呢!”雲商眼尖,看到了自己手下的宮女。


    劉妗放下手中提著的裙擺,駐足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他們。


    今日的活動都是以花為題,故而作詩也不例外。劉妗停下時,一個容貌風流、眉間生著紅痣的男子正在作詩。


    待吟至最後一句時,他忽然轉身,目光落在了劉妗麵上。


    男子怔了一下,眼中忽然亮起了光芒,癡癡道:“美人不用斂蛾眉,我亦多情無奈、酒闌時。”


    雲商低聲嘀咕:“登徒子!”


    劉妗垂眸,輕咳一聲道:“公子的詩做的很好。”可惜她心情豁達,並未因不開心的事情而愁眉不展。


    “公主不嫌在下唐突便好。”男子目光落在劉妗臉龐上,仿佛終於看到了她頭上的婦人發髻,頓時失落地低下了頭。


    眾人都有些麵麵相覷,沒敢說話。


    這時忽然有人吃驚道:“世子!”


    劉妗轉身,發現陸黎正站在她身後,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他眸子幽深,當劉妗對上他的目光時,竟然感受到了一股殺氣。


    “世子來了。”她麵色如常,上前迎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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