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 像我這種珍貴的寶物, 肯定不是一般人能夠擁有的。在被世人所發現之前,我是跟著神被葬在墓中的。”


    林岑牽著祁少陽的手, 兩人在記者蹲守的地方穿梭而過, 這些善於捕捉任何蛛絲馬跡的媒體人,在此刻,卻同時將兩人忽略了。


    祁少陽疑惑, “神?”


    林岑點頭, “有妖怪, 當然也會有神的存在。”


    祁少陽說:“但是你說是神墓。”


    林岑撇撇嘴,“就是死了唄,老不死的覺得自己活太久了沒意思,又怕自己的寶貝被人偷了, 藏著掖著帶著我們一起入了土。”


    他話說得輕鬆, 可祁少陽隻要一想到活潑靈動又愛鬧的少年在暗無天日的地底, 僅作為一件陪葬品被埋著, 就覺得胸口悶悶的。


    心髒像是被人一把捏住了,不太疼,可那細細密密的難受卻像線繞成匝,讓人無法忽視。


    他聲音低沉,含著心疼和溫柔,“那之後,你又過了多久才出來的?”


    “我不知道呀。”林岑說。


    他看到祁少陽微擰的眉,那雙幽深冷冽的眼裏浮動的是某種溫柔純粹, 讓人心顫的情緒。


    林岑有些無措的後退了幾步,他總覺得這個家夥下一秒就會哭出來。


    就像在車上的時候,狹長冷冽的雙眸染上了微紅,瞳孔裏浮動著的是委屈又脆弱的水光。


    真是……受不了。


    林岑抓著祁少陽的手緊了緊,“我是真的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也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在地底孤獨到了絕望,那時候我就是一麵琵琶,不會說話不會思考,我靈智是在神的身軀逸散之後日複一日的吸取了他的靈氣才有了意識。然後就被一群有些小本事的盜墓賊挖了出來。”


    “然後呢?”


    “然後就被獻給了當時的最高統治者皇室,被皇帝賞給了他最寵愛的公主,就是我跟你說的給我取名的那個姑娘。”


    祁少陽哦了一聲,然後準確的抓住了重點,“你一麵琵琶,她為什麽會給你取人的名字?”


    林岑敏銳的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他四下打量了一下,確定沒有能夠威脅他的人出現,放鬆且自豪的對祁少陽笑了,“因為我和他單獨相處的時候,我會用人形,我告訴她說我是住在琵琶裏的仙人。”


    林岑洋洋得意,祁少陽卻是眸底一暗。


    他想到了林岑在車內的那身打扮,確實能夠說得上是仙人之姿。


    一想到這樣的林岑,在懵懂無知初識人世的時候,在他還是一塊未經雕琢的璞玉之時,便被另一個女人所熟知,他心裏就像被滾燙的岩漿灼燒著,燒得他隻想衝動的將林岑關起來,用上鎖,把鑰匙熔掉,將他吞吃入腹,讓林岑一輩子隻能跟他接觸,隻能跟他在一起。


    “到了。”


    祁少陽停下了腳步,他眉心打了結,心裏湧上的黑暗念頭讓他多少察覺到了自己的不對勁。


    從莫名其妙的流淚開始,到現在心裏不該出現的想法。


    他出身高貴,有身居高位的倨傲,也有才高氣昂的冷漠,可卻絕不包括對於人性的不尊重。


    所幸在他徹底被黑暗所淹沒,心底的火山噴發之前,衛杜的家到了。


    衛杜的家所在的地方和祁少陽所在的臨園,同屬於安保最為嚴密的地區之一。


    隻是不同的是,臨園所居多為高官政要,而衛杜家則多是富豪明星。


    就這一路來,林岑已經遇到了好幾個何潤扔給他讓他惡補知識需要認識的明星了。


    不過或許是將他和祁少陽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的緣故,所有人一同的將兩人忽略了。


    甚至於衛杜家裏的傭人開門時在樓宇對講的畫麵上足足盯了有七八分鍾,才確定了外麵似乎確實是站了個人。


    還是衛先生說過的那位常在電視上看到的祁氏總裁。


    “來了?”


    和祁少陽在家中也總是規矩的衣著打扮不同的是,衛杜穿著一身看著便柔軟舒適的家居服。


    軟黃的珊瑚絨穿在精英模樣的衛杜身上,總讓人有一種啼笑皆非的詭異喜感。


    特別是,現在是三伏天。


    對方卻穿著一身明顯的冬季睡衣。


    “祁總來的匆忙,衛某也沒能多做些準備。”衛杜在兩人對麵坐下,笑容溫和,仔細看卻能看到對方眼下的青黑,憔悴的容顏無一不在說明對方已經好些天沒有休息過了。


    無論是作為影後的妻子被爆出這樣的黑料對自己生意上的負麵影響,還是深愛的女人形銷骨立不成人形,都在深深的磋磨著這個男人。


    “兩位先生請喝茶。”


    “謝謝。”


    嫋嫋升起的輕煙帶著茶葉的香氣升騰了上來。


    林岑開門見山,“我們是為了唐影後而來的。”


    “噠。”


    是瓷杯杯蓋與茶碗碰撞的聲音。


    衛杜的臉上仍然掛著禮貌性的微笑,隻是眼底卻冷的像是淬了冰。


    他道:“作為朋友來看望我,我歡迎。作為夥伴來談論生意,我也歡迎。可若是因為一些子虛烏有的新聞來看笑話,羅嫂——送客!”


    被他冷冷注視著的兩人都沒有動。


    羅嫂局促的雙手抓著圍裙,求救般的看向衛杜。


    衛杜深吸一口氣,擺擺手,“罷了,羅嫂你今天先迴去吧。”


    林岑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衛杜心下疑惑。


    祁少陽身為祁氏總裁,身居高位息怒不行於色,可他養的小情人憑什麽,單單隻是因為恃寵而驕過了頭嗎?


    祁少陽從容不迫的將茶盞輕輕放於桌上,“衛總何須動怒,你我相處時日也不算短,我祁少陽是個什麽樣的人,衛總難道還不相信我嗎?”


    衛杜的視線掃過他身邊靜坐的林岑,冷冷一笑,“祁總我當然是信的,可帶著小情人的祁總是否還是之前的祁總,就有待商榷了,聽說祁總還為了他斥重金買下了一個娛樂公司就為了捧他?”


    祁少陽聲音淡淡的,“也不比您當年在唐影後身上花得多。”


    衛杜唰的一下站了起來,怒視祁少陽:“你!”


    “何必廢話。”林岑掀了掀眼皮,眼底的銳氣與寒氣竟讓衛杜一時失語。


    “我這人不喜歡拐彎抹角,也不會你們生意人之間打的太極。我們今天會浪費約會的時間坐在這裏,正是因為你的妻子沒有吸|毒。”


    話音一落,衛杜的瞳孔猛的一顫。


    “是,她沒有!她怎麽可能吸毒,這些年來我滴水不漏的保護著她,微微她煙酒不沾生活最是健康不過。都是這些黑了心肝的無良媒體,拿著一段似是而非的視頻將髒水全部潑在她的身上!”


    他說話間,頸間的青筋鼓了起來,咬牙切齒的模樣讓林岑相信,若是此刻有記者在他麵前,他怕是恨不得撲上去啖其肉,飲其血。


    “那你就不好奇嗎,為什麽前些日子身體健康無病無痛的妻子突然變成了現在的模樣,為什麽醫療手段也無法檢測到她的病症隻能告訴你她日漸消瘦每刻都在步入死亡?”


    衛杜勉強找迴了一絲冷靜,死死的握住拳頭,“你知道什麽?”


    林岑說:“接下來我要說的話你可能會不信,但是無論你信還是不信,我都隻能告訴你,你的妻子不是生了怪病,而是被妖怪所害。”


    “妖怪?”衛杜眼神古怪,他的視線落在祁少陽的身上,“祁總也相信世界上有妖怪?”


    祁少陽頷首,“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衛杜臉頰抽搐,眼神驚疑不定的在祁少陽和林岑的身上來迴掃視。


    林岑實在是不耐煩,將茶杯重重的在茶幾上一磕,冷冷一笑,“我隻能告訴你,現如今能救你老婆的就隻有我,你要是不願意的話,我們就此告辭!”


    說完,他伸手就去拉祁少陽的手。


    從最開始別扭的肢體接觸,到現在的習以為常,祁少陽很是受用的反握住林岑,對著衛杜輕輕點頭,“今日多有打擾,還望見諒,來日祁某再來向衛總道歉。”


    他捏捏林岑的手指,聲音溫和,“我們走吧。”


    “等等!”


    衛杜終於沉不住氣了,林岑背對著翻了個白眼,腳步不停,直接挽住有停下來意圖的祁少陽手臂把他往外拖,“走走走快走,現在我們出去還能好好約會呢。”


    “祁總!林先生!”衛杜不顧形象的衝了過來,伸出雙手攔住了他們,“我帶你們去。”


    他白著一張臉,麵上滿是心酸和無措,“就當我求你們了,救救我的妻子,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他看向祁少陽,目露懇切。


    林岑看向祁少陽,眨眨眼睛,“我可以不救嗎?”


    祁少陽斂眉,麵上是毫不在意的冷漠,“全憑你的意願。”


    衛杜慌了,他明白祁少陽這條路已經行不通了。


    他看著林岑精致得過了分的五官,因為美得超脫了世俗,此刻看上去竟有一絲冰冷不似人類的高高在上。


    衛杜咬咬牙,高大的男人無論何時都是挺著脊背,此刻為了最愛的人——


    “咚”的一聲。


    是膝骨砸到地麵發出的一聲悶響。


    林岑麵上忍不住露出了一絲驚訝。


    他沒想到這個男人能為了老婆做到這一步。


    他看著對方眼神裏流露出來的卑微的懇求與急迫的希望,終於點了頭。


    “好,我救她。”


    作者有話要說:爭取在唐影後的事情完結的時候把車開上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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