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嬪妃們,嘴角流露絲絲譏笑。


    太後不悅,眼睛裏的笑意卻更濃,“皇後,她們都是惶恐不安,你卻是安穩得很呢。”


    皇後淺笑,“那是因為臣妾心裏坦然,所以才會靜如止水。”


    瑤貴妃在一旁張狂笑道,“皇後娘娘,且不說你如何坦然,怎麽個靜如止水。宮裏都可在盛傳,自從你進宮後,才發生這麽多不祥之事,你說這意味著什麽?”


    皇後目光深邃,眼神清冷,把手裏的帕子用力捏了捏,說道,“你是不是想說,這意味著本宮是不祥之人,所以才引來這些禍事?”


    瑤貴妃掩著帕子偷笑,“臣妾可沒有這樣說,不過皇後你可真是有自知之明,這點大家都是有目共睹了。”


    “本宮進宮之前,這後宮死的人還少嗎?瑤貴妃,你少在這危言聳聽,小心本宮治你以下犯上之罪。”


    瑤貴妃也沒有想到皇後竟敢說出此話,看了太後一樣,見太後閉目養神,一點也沒有插言的意思,也壯了膽子,說道,“瞧皇後娘娘說的,這後宮有太後在,哪裏會死什麽人?還不是你進宮後才有的事?”


    “那三任皇後之死也在本宮進宮之後才發生的嗎?”皇後飄然問道,似是質問,似是敘說。


    永寧宮霎時靜寂,這本是宮中隱諱,即便是心中徘徊多次也無人敢當眾說出,而皇後便這般輕巧得說出,令太後顏麵盡失,因為這是她的後宮,她的天下,容不得別人來放肆侵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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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親愛的讀者親親們,我很疑惑。我的收藏一直在漲,很持續很穩定的在漲,可是為什麽就是沒人給我留言呢?為什麽?這是為什麽呢?想滿地打滾,想想還是淑女些,目光可憐兮兮得說。


    第十八章 雕顏佛珠


    太後隱晦一笑,眼神犀利,緩緩說道,“這後宮幾十載,還是第一次有人在哀家麵前放肆,皇後,你膽量可嘉,哀家還真有些欣賞呢。”


    皇後站起身來,福身行禮,“太後過譽,臣妾隻是不想背上這不祥之人名聲而已。至於冒犯太後,也實屬無心。”


    太後審視著皇後,半響才說道,“來人,皇後累了,送她迴宮休息。”


    皇後臉上神色突變,又慢慢恢複平靜,“臣妾是乏了,謝太後慈愛。臣妾這就迴去,終日為太後念佛吃齋,盼太後萬壽無疆。”


    這話也平常,可是在這節骨眼上聽來,一切都變了味。太後的臉色陰晴不定,最終笑道,“皇後,你可真是有心人呀,現在想來,哀家信手冊封的皇後,倒是個人物,差點讓我沒放在眼裏,你既然這麽孝順,以後就多來永寧宮走動走動,咱們也好親近親近。”


    皇後再次福身行禮,顯得恭敬而有進退,“太後金安,臣妾先退下了。”


    皇後說罷不待太後說話便轉身離開,那番幹練與決絕。皇後雖是淡妝,也是極美的,隻是這美總讓人覺得少了些什麽,許久,人們在看到後宮姐妹花時,在看到錦言站在她的麵前時,才發現,皇後少了的是明媚,如果一個人的心思太過晦暗,試問她如何會嫵媚?


    皇後走了以後,永寧宮的氛圍依然壓抑,太後手裏的佛珠突然斷了線,珠粒一顆顆滾落在地下,滾落在各嬪妃的腳下,眾人慌忙俯身拾撿,太後身邊的宮女端來一個瓷盤,想把眾人拾撿的佛珠接過來。


    太後無力得揮揮手,說道,“看來哀家是老了,這後宮幾十載的滄桑,也敵不住歲月無情的變遷,哀家不服不行。”


    瑤貴妃本來想要說什麽,可是卻沒敢出聲,這會子再怎麽討喜的話,也落不到太後的心裏吧。


    “你們且退了吧。哀家乏了,想歇著了。這佛串是上朝古物,傳言帝皇三十六位妃子,個個貌比花嬌,帝皇為留住妃顏,便讓工匠將各位妃子的畫像雕在佛珠上,成了宮內珍品。哀家被冊封為皇後之時,先帝便賜給了哀家,是哀家這些年來一直珍愛之物,本想等新皇後冊封後便傳給她,可是連著三位皇後都無緣此珠,新冊封的皇後又是……”太後說到此時,語句停頓,語氣似有不屑,又緊接說道,“罷了,罷了,看來這佛珠與澄瑞宮的主人無緣,眾位將各自撿到的珠子珍藏起來,算是個念想吧。”


    眾位嬪妃緊緊握住了下手裏的佛珠,珠子晶潤透亮,是難得的上好佳玉。


    此刻錦瑟殿內,趙榮華將手裏的佛珠拿了出來,放在手心裏細細摩挲,冷冷說道,“你或許不以為然,但是也不要忘記,這佛珠後宮有品階的妃子都有,可是獨獨澄瑞宮的那一位卻沒有,這意味著什麽,意味著太後認定她三年之內必死無疑。”


    錦言轉過頭,看著錦瑟殿懸掛紅色錦緞,這會子正被人撤下,換上了黑色錦緞,這黑緞如墨,飽滿潤澤,包容沉靜。夜色之下,錦緞在燭光照耀下,煥發出迷人的色彩,或幽暗,或耀眼,讓錦言陷入了深思。


    錦言想來,素語是個心思細膩之人,在聞府多年曆練讓她懂得隱忍,怎麽可能做出這般愚蠢之事?除非,素語對自己處境甚為樂觀,難道她有了什麽憑仗?


    “都說澄瑞宮那位深居簡出,內裏卻是個厲害人物,今日一瞧也不過爾爾,簡直是愚蠢至極。憑她想在宮裏活下三年,我瞧是難了。你們且看著吧,澄瑞宮換新主子的日子不遠了。”趙榮華眼神輕佻,把手裏的佛珠緊緊握了握,小心放在了妝盒內。


    錦言聽得皺起眉頭,可是眼下自己連說話的立場也無,隻好淡淡神色將手裏的帕子捏了又捏,好好的錦帕皺成了一團,上麵繡好的一枝寒梅也瞧不出落蕊繽紛來。


    “對了,今日溫昭儀跟我提起你,我跟她說你想見她,她倒是一口答應了,看來,我是小瞧了你,可真有些手段呢。溫昭儀對你很是上心,這是你的福分。”趙榮華翹起手指,看看指甲,讓晚晴拿來小銀剪子來為她修剪指甲。晚晴拿來一方帕子,墊在膝蓋上,又將趙榮華的手指輕輕握住,小心得為她修剪,落下的指甲碎屑齊齊落在帕子上。等修剪完後,晚晴又將帕子將那些指甲包起來,交給另一位宮女,便低聲囑咐她,“將這包東西埋起來,別叫人瞧見。”


    趙榮華用帕子抹淨了手,說道,“你們都迴去歇著吧,今日都累了。”晚晴拉著錦言欲走,趙榮華又對錦言說道,“別忘記,明日有人與你相見,別在作出這副苦臉來,叫人以為我錦瑟殿虐待你。”


    錦言點點頭,與晚晴相扶離開。這漫天的黑緞,如漆黑的烏鴉棲止,趙榮華,難道你便忘了,黑色雖如墨儒雅,可也代表了禁錮,代表了罪惡,黑色,往往是不吉之色。


    錦言迴到房間,看到晚晴臉色蒼白,似是勞累不堪,便走上前,給晚晴絞了一個帕子,晚晴接過來有氣無力謝過,她清楚,錦言不過是寄居錦瑟殿而已,趙榮華的嘲諷不過是以為不能拿錦言真正怎麽樣,所以隻能在言語上占占上風而已。


    “你為什麽將趙榮華的指甲包起來,還專門叫人拿了出去?那些不過是些碎指甲而已,有那麽重要嗎?”錦言脫下外麵的宮裝來,小心掛起,慢慢撫平皺褶,她喜歡整潔。


    “這指甲與頭發,宮裏的人都看重得緊,怕人拿了去用巫術作祟呢。”晚晴答道。原來真有人拿這些來做些見不得的事情,所以麗貴人的事情一出,宮裏的人都深信不疑。


    夜露已重,皎月明依,或許這不是錦言的第一個無眠之夜,宮內清幽古井,何處不是枯骨熱血,怎奈一杯烈酒,化解萬千惆悵。


    第十九章 驚鴻殿默


    醒來時,夢已遲。


    錦瑟殿內,黑色錦緞換去,又是當日初見時的紫色,神秘而幽暗。


    錦緞飄蕩間,閃現出一人影,纖巧端秀,錦言慢慢走過去,赫然看到趙榮華拿著一把銀剪子,將這些紫色錦緞,剪得絲絲縷縷,腳下已被紫色錦緞的碎片纏繞,她不曾迴頭,可是依然問道,“溫昭儀將你要走,稱了你的心,也罷,留你一日,遲早會是我的劫數。”


    錦言摘掉落在身上的碎片,緩緩說道,“這錦緞本無錯,錯隻在不合你心情。”


    趙榮華手持銀剪,轉過頭來,眼神毒辣,臉上無半點血色,是從地穀爬起來的女鬼一般,“世人都以為後宮女子多寂寞,錯,我並不寂寞,我每日都在爭鬥,與她人鬥,與自己鬥,我很累,可是我不會放棄,如果要我選擇一種死法,我寧願自己是累死的。”


    錦言退了一步,她看著趙榮華的臉色,想了半晌還是開口,“你不該服毒。”


    趙榮華笑起來,初始不過是狂笑,到最後卻又微弱起來,“我不該嗎?為什麽不說當初我不該去蘭若軒?為什麽不說當初我不該帶你迴錦瑟殿?我不悔,隻是我不甘心,這一切都太快了,我所想的與人爭鬥的計謀都沒有用上呢,叫我這麽死去,我真的不甘心。”


    “有人逼你?記得你曾說,這是溫昭儀拿婕妤之位相與你的,她也算是你的憑仗,今日你服毒自殺,她怎可袖手旁觀?”錦言心存疑惑。


    趙榮華身形不支,搖搖欲墜,錦言將她扶在椅榻上,隻聽她一聲冷笑,口角已溢出鮮血,“不知誰向太後吹了風,太後懿旨,要徹查麗貴人之死,矛頭直指我趙媚兒。而此時我父也因牽扯本朝大案而下獄,昨夜有人來對我說,如果我自盡身亡,就算是畏罪自殺,太後也會赦免我父,並給我存幾分顏麵,準許以婕妤之位下葬。”說到此,趙榮華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自嘲道,“去蘭若軒之前,我也想過後果,隻是沒有想到,死了到得了那婕妤之位,你說可笑不可笑?”


    錦言用帕子給趙榮華擦拭了嘴角,“昨夜是誰來對你說此事?”


    趙榮華搖搖頭,唿吸開始有些困難,“我不能說。”


    “既然你死也不能說,看來此人在宮內地位非常,也罷,你有什麽心願未了,如果我將來有機會,定將盡力為你實現。”錦言拿起一床錦緞綢被,為趙榮華蓋在身上,趙榮華看起來極冷,渾身顫抖著,嘴唇已經由發白逐漸轉為發紫。


    趙榮華拉起錦言的手,塞給她一樣東西,不準她現在看,說道,“我不會看走眼,你注定要在後宮爭鬥一生,拿著這個,這裏麵的秘密早晚會被揭穿的,還有,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我將這個交給你,連晚晴也不能說。”


    未等錦言說話,晚晴從外麵跑進來,在趙榮華麵前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響頭,說道,“主子,您交代給晚晴的事,晚晴都已經辦妥了。你走得安心一些吧,晚晴沒有辜負你,那人說了,即便太後變卦,也會出手救您父親一命。”


    趙榮華淒慘一笑,隻是那笑容已經是無力而悲愴,眼睛緩緩閉上,費盡全身氣力說道,“你帶她去找溫昭儀,她會護你們周全。不過千萬要記得,如果太後是吃人的老虎,那她就是抓人的狸貓,這後宮誰也不要相信,對人交了心等同於交了命。”


    趙榮華說完這話便沒了聲息,晚晴又磕了三個響頭,拉起錦言來就朝外奔了出去,從錦瑟殿的側門穿出去,迂迴彎折,終於到了另一處宮殿,驚鴻殿。


    錦言拉住晚晴,有些猶豫,還是問出此話,“這後宮兇險,你我從錦瑟殿到了驚鴻殿,自會有人發現,難道不怕有人追究嗎?而且你是趙榮華的近身宮女,旁人難道不會說你……”


    “說我不忠心侍主?”晚晴尖著嗓子說道,“這後宮規矩之多,也難免有疏漏之處,趙榮華在宮裏隻是個不起眼的妃子,不會有人注意這些的。”說罷,她看到錦言臉上麵無表情,也知道的話並不能讓人信服,隻好壓低了嗓子,一字一句說道,“我隻是想活下去。”


    或許當真從晚晴嘴裏聽出此話,錦言也有些難以接受,活下去,自己忍受這麽多,不也是為了活下去嗎?


    驚鴻殿在禦花園南側,靠近一座假山,從一旁看還以為是隱在山石之間的宮殿。驚鴻殿內多是種植海棠,宮殿並不顯得富麗堂皇,而是淡雅細致,隻是宮殿內放置的上好物什才顯出主人家的胸懷來。


    晚晴拉著錦言奔進了驚鴻殿,撲地一跪便說道,“娘娘,我家主子已經仙去,臨終囑咐奴婢們來投奔您,主子說她與您相交一場,您定會看在她的薄麵上護奴婢們周全。”


    錦言隻是在錦瑟殿見過溫昭儀一麵,那時她宮紗白裙,出塵脫俗,如今她一身紅衣,炫目多人,眉眼已不是淡韻,而是濃烈的紅妝,叫人看起來朝氣欣然。


    她輕笑,吩咐身邊宮女安頓下晚晴,並留住錦言,與她輕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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