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風沙太大的緣故,我們在龍城中前進的速度始終不敢太快,現在我們已經深入龍城腹部,周圍的土丘越加的密集,道路也變得有些狹窄,再加上我們不熟悉地形,很多路口我們進去行駛了一段之後,兩邊土丘的間距狹窄到根本無法使汽車通過,導致我們又退迴去,再尋出路。這一進一出的,耽誤了我們不少時間,半個多小時過去了,我們離之前發射信號的路口也不過駛出了不到七公裏的距離。十幾分鍾之後,我們後方傳來一陣爆炸聲,聲音被風沙遮蓋了一部分,傳到我們這的時候聲音已經不是很大,不過那低沉的聲音還是震的我耳朵不舒服。韓風一邊駕駛著汽車,一邊說道:“看來他們已經離我們不遠了,沒想到他們這麽快便從之前的陷阱裏脫身了!”我在一旁也沒覺得多緊張,我笑道:“哈哈哈……脫身了又怎樣?他們也夠不長記性,不到兩個小時的功夫,在同一種陷阱上又栽了個大跟頭,剛才的爆炸估計也夠他們喝一壺的啦!”韓風反倒沒有我這麽樂觀:“剛才我設置的陷阱,由於時間緊迫,所以並不是很完善,他們的車都是戰地裝甲車,普通的爆炸根本不能給他們造成什麽嚴重的傷害。我所做的也是隻能暫時拖延他們片刻而已,大概用不了多久他們就能脫身了。”我握了握手中的槍,緊張地問道:“那我們該怎麽辦啊?”韓風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們就按原計劃行事,跟他們打遊擊戰。現在敵在明,我們在暗,處於優勢。他們雖然人數眾多,但這也更容易暴露方位,我們也可以以此躲開他們的鋒芒。若是他們分散開尋找我們的話,那就更加好了,我們正好可以各個擊破。”我點了點頭,事到如今也隻能如此了。風暴仍在逐漸增強,這給我們增添了不少麻煩,但想來那群歹徒也不會好受到哪去,何況他們是外國人,在中國的地盤上,估計還不如我們熟悉地形。而對於要打遊擊戰的我們來說,這樣的天氣無疑給了我們最好的掩護。這樣也好,要等張亞男他們的援兵到來,我們至少還要再等上一天的時間,現在能拖上一陣就是一陣,我還沒有與那群歹徒正麵交鋒的能力和勇氣,對於從小在農村長大的我來說,何時麵臨過這種槍火廝殺的場景,說不害怕那肯定是騙人的。就好比現在我手裏握著的槍械,他雖然能給予我一絲安全感,但我對它更多的感覺卻是厭惡。這是種輕易就能帶走一條鮮活生命的惡魔,如果可以的話,我寧願一輩子都不用這種東西去製造殺戮。可惜在巨大的利益驅使之下,生命便低賤的猶如螻蟻分文不值,我雖然不知這群人究竟是什麽一定要得到我手中的水晶頭骨,但我相信在他們背後驅使他們的,一定是巨大到可以踐踏一切道德與法理的利益,隻有這樣的條件才能使他們,冒天下之大不韙,深入別國,深入羅布泊這個死亡地帶,也在所不惜。我祈禱的和平並沒有實現,已成戰鬥如期而至。在天色將明的時候,我們又拐出一個路口時,遭遇了敵人的一支小分隊。對麵駕駛著一輛戰地裝甲車,裝甲車的天窗處還架著一挺重機槍,要是被機槍掃中,我們的車還好說,但是胖子和楊勇所駕駛的那輛車估計就要被打成篩子了。對麵的敵人對於我們的突然到來,顯然都很吃驚,甚至都還沒來得及做出準備,韓風便率先打響了這龍城中的第一槍。槍聲很刺耳,我被震得耳膜生疼,我轉頭看過去,剛好看到那個操縱重機槍的歹徒的頭蓋骨,被韓風精準無比的一槍給掀飛了,紅白腦漿飛射的到處都是。若是常年經曆血戰的人看到了韓風這一槍,無不喝彩一聲“好槍法”,可惜看到這一幕的是我,一個從未見過如此血腥場麵的大學生。我沒精神給韓風喝彩,隻覺得胃裏翻江倒海,一下子便趴在車窗邊兒大吐特吐起來。韓風腳踩著油門,從窗外縮迴剛才開槍探出去的半截身子,一把把我從車窗邊兒拉進來,對我大喝道:“你這是在找死!”我接著吐……不過最近都沒怎麽吃過東西,能吐的東西也就那麽點,再吐就什麽也吐不出來了。韓風從我手裏奪過去衝鋒槍,對我說道:“你來駕駛車,我來應付他們。”說著便和我互換了位置。我們身後的楊勇這時還沒從裏麵怪出來,不過想來他們大概也知道了外麵的槍聲。車上的通訊器裏麵傳來胖子,焦急的聲音。“老騰,你們現在怎麽樣了?你沒事吧?”我虛弱的說道:“我沒事,你和楊勇小心點。敵人就在你即將到達的路口。”楊勇的聲音從通訊器裏傳出來,聽他的語氣,好像是很期待這一刻一般。“哈哈哈哈……終於能痛痛快快的幹一場了……”之後我就聽到了引擎的轟鳴聲和胖子的尖叫聲。“真是個瘋子……”我心中默默為胖子祈禱了。敵人在這時也反應過來,裝甲車的三個門被打開,我從後視鏡裏看到三支黑洞般的槍口從車窗探出頭來,接近著便是一陣槍林彈雨,我們駕駛的軍用車還好防彈性能還不錯,否則這一輪槍擊下來,我和韓風都得命喪與車裏。子彈撞擊到車身上,摩擦的火花四濺,駕駛位這邊的後視鏡也被流彈擊中,紛飛的玻璃碎屑,在我臉上劃出好幾道血絲,疼得我咬牙咧嘴。韓風雖然神勇,但對方現在存活的還有四個人,他們利用人數和武器上的優勢,對我們施行火力壓製,韓風也隻能時不時的探頭打上一槍反擊,對敵人根本造不成什麽傷害。就在這時楊勇他們終於趕了過來,而現在的場景則是敵人的裝甲車在我們兩輛車的中間夾著,他們既要應付前方時不時放出一冷槍的韓風,又要分神應付後麵襲來的楊勇,真是自顧不暇,首尾不兼顧。後方我們的小貨車,此時換成了胖子來駕駛,楊勇則拿起自己與胖子的槍奮力反擊,或許是好久沒使槍了,楊勇先前的幾槍都沒能命中目標,反倒是胖子駕駛著貨車在對方的槍林彈雨中遊刃有餘的躲閃著。幾分鍾後楊勇也適應過來,手中的雙槍猶如噴吐著火焰的惡魔,直打的裝甲車上的敵人像烏龜一般縮迴車裏。韓風這時也輕鬆了許多,之前他開的幾槍都是定點射擊,幾乎每一槍都絲毫不差的射擊到了同一個位置,而這個位置就處於裝甲車駕駛位的前擋風窗上,我偷著副駕駛位的後視鏡,都能看見敵人的裝甲車的前擋風玻璃上的裂紋,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四處延伸,猶如牆麵上瘋狂生長的爬山虎。在激烈的槍聲中,後車廂昏迷了近五個小時的兩個俘虜終於被驚醒了,這兩人一醒了便嗚哇嗚哇的叫個不停,情緒十分激動,若不是因為手腳都被捆上了,他們估計早上來跟我拚命了。韓風從窗外縮迴身子,用黑洞洞的的槍口指著這兩人,厲聲道:“你們兩人在嘰嘰歪歪的,老子一槍崩了你們這兩個雜碎!”韓風說的是中文,我估計這兩個洋鬼子聽不懂韓風說的什麽,不過想來他們也能理解其中的意思,兩人乖乖的趴在地上,不敢再聲張。韓風目光淩厲的又掃了他們一眼,才又將身子探出窗外反擊。“嘭…”的一聲,裝甲車的前擋風玻璃在韓風數十槍的定點射擊之下,終於破碎開來,子彈穿過玻璃碎屑準確無誤的射.入了那個駕駛員的胸膛,一片血花綻放。那個駕駛員隻是悶哼了一聲便趴在了方向盤上,沒有了動靜,沒有人掌控的裝甲車在失控之後,左拐右拐的直接爬上了路邊的土丘之上,轟的一聲車輪朝上翻了過來,又向前極速的滑行了四五十米才停下來。我急忙踩住刹車也停了下來,後方也傳來貨車急刹車的聲音。韓風打開車門走下去,徑直向倒翻的裝甲車走過去。裝甲車的車門被打開,一個渾身染滿鮮血與塵土的歹徒從中爬出來,然而在他身子剛爬出來一半時,迎接他的是韓風冰冷的眼神,以及比眼神更冰冷的宣判死亡的子彈。又是一朵妖豔的血花在歹徒的胸口綻放,猶如淒豔絕倫的玫瑰快速凋零,這就是死亡的藝術嗎?殘忍卻又美麗!車內出來憤怒的咒罵聲,顯然裏麵還有幸存的人,隻不過他們沒有選擇束手就擒,他們掙紮著又撿起一旁剛才翻車時掉落的武器,試圖進行最後的反抗。“冥頑不化!”韓風從腰間摘下一顆手雷,聲音冰冷的不帶絲毫感情的說道:“今生你們做了頭外國豬,但願你們下意識能投胎做一個睿智的中國人……”手雷的拉環被韓風拉開,破風聲中,手雷飛速的從裝甲車的車窗鑽進去,一聲震耳欲聾的聲音在車內響起,熊熊的火焰從車內冒出,像是來自地獄的鬼火,夾雜著烤肉的氣味。我又是一陣幹嘔。楊勇的車已經跟上前來,韓風也大步上了車,我從他身上清晰的感受到了一股逼人的肅殺之氣。我渾身虛脫的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隻覺得好像攀登了一座海拔千米的高山。韓風啟動引擎後,對我說道:“剛才的槍戰聲估計已經將敵人的主力吸引過來,估計他們還有三十人左右。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趕緊離開吧!”我無力的點了點頭,說道:“走!”塵土飛揚中,我們離開了此處,隻餘身後依然燃燒著的裝甲車和塵土中沒有凝固的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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