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柳雖然沒有想到這點,但是臉上仍是遍布擔憂的神色,他對我說道:“我們沿著湖岸找找,看看他們兩人在不在吧!”說完這句話,她正當起身的時候,才發現我們兩人的手仍然緊緊地握在一起。適才剛醒來,由於擔心楊勇他們,便一直沒注意到,直到這時發現。


    楊柳臉上一片緋紅,急忙鬆開了緊握著我的手,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看樣子身體還是很虛弱。我也趕忙站起身來,攙扶住她,楊柳臉色緋紅又對我報以感謝的微笑,我都快記不清這是自我們進入暗河以來,第幾次在楊柳臉上看到這樣的微笑了。


    我攙扶著楊柳沿著湖邊找了一圈,並沒有發現楊勇和林嶽陽的身影,卻在湖邊發現了兩人頭上佩戴的探照燈。我撿起探照燈,發現燈罩玻璃已經破碎,顯然是在下墜時碰到什麽硬物所致。也不知他們兩人現在情況怎麽樣了?我和楊柳心中焦急,卻無可奈何。


    這片地方千萬年來都未曾有人踏足,這條暗河最終通向哪裏我們也無從知曉,或許會通向遙遠的太平洋,或許會在大地之下縱橫交錯的暗流中循環複始,也說不定。我們進來是為了尋找夏哈甫那孩子,如今夏哈甫沒有找到,卻又把楊勇和林嶽陽給搞丟了,心情十分沮喪。


    “楊勇、林嶽陽,你們一定要堅持下去!”我心中暗暗祈禱。


    楊柳自看到他們兩人遺失的探照燈之後,便一直沒有說話,我知道她雖然沒有什麽過激的表現,但她心裏一定也是很不好過,我剛想要出言安慰她,隻聽身後的黑暗中傳來一陣‘嘭嘭’的撞擊聲,我和楊柳心中一喜,以為是楊勇二人平安無恙,連忙轉過頭去,聲音在此時戛然而止,我們卻被身後的場景嚇了一跳。


    身後是一塊的石牆,一塊看似很厚實的石牆,在瀑布濺起的水花衝刷下,石塊表麵泛起一層暗綠色,摸起來光滑整潔。我和楊柳心中納悶,剛才的聲音真的就是從這石牆中傳出來的?我們的疑惑很快便被破解了。


    “嘭嘭嘭…”


    “嘭嘭嘭……”


    神秘的聲音在石壁後麵又悄然響起,聲色厚重,而且很有節奏感,仿佛就像是人的心跳聲被擴大了千百倍一般。


    “嘭嘭嘭…”


    “嘭嘭嘭……”


    聲音在這片未知的黑暗領域中染上了一層詭異的色彩。楊柳此時身體緊緊的靠攏在我身上,有些輕微的顫抖,我甚至能感覺得到她的心跳和急促的唿吸聲。這難道是傳說中的鬼信號?我搖搖頭,很快便否定了心中荒誕的想法。


    我心中雖然難免也有些緊張,但其實並沒有太多的恐懼,身為一個唯物主義,無神論者,我並不相信這世上的鬼怪之說。毛主席說過:“這世上一切的怪力亂神之說,都是封建迷信製度用來愚弄百姓的手段。”我雖然不信鬼神之說,但對於未知的事物,還是存有一定的敬畏心理。


    我牽著楊柳的小手,把她拉到了我的身後,衝她點點頭示意她不要害怕。我拉著楊柳向石壁靠近,另一隻手向石壁碰去。


    “嘭嘭嘭……”神秘的聲音又響起。我感到一陣緊張,牽著楊柳的手心裏都出了冷汗,我在石壁上輕輕的敲擊了三下,算是迴應。我從外敲擊發出的聲音很清脆空洞,和從裏麵發出的聲音完全不同,顯然這石壁後麵是空的。


    似乎聽到了我的迴應,石壁內一直保持著節奏的敲擊聲,仿佛受到了影響停頓了下來,黑暗的石洞中除了瀑布的流水聲,一切都顯得寂靜的詭異。我和楊柳心中緊張萬分,都靜靜的等待著石壁中那個神秘聲響的迴應。


    “嘭嘭嘭嘭嘭……”神秘的聲音又響起,這一刻完全沒有了先前的節奏感,敲擊聲急促雜亂無章,而且比剛才響亮了幾分。我和楊柳都被嚇了一跳,秉耳傾聽,雜亂的敲擊聲中,還摻雜著其他的聲音,就好像是人哭泣時的嗚咽聲,聽聲色稚氣未脫。我們二人心中一喜,對視一眼,在各自的目光中都看到了希望。


    楊柳小聲對我說道:“這裏麵的會不會是夏哈甫啊?”


    “我也不清楚,真想隻有打破這個石壁才能知曉!”我語氣嚴肅的說道。


    “裏麵的是夏哈甫嗎?”我對著石壁大喊著問道。


    石壁中的敲擊聲在我喊話之後便停止了,裏麵又傳來一陣嗚咽聲。我心中有些疑惑,如果裏麵真的是夏哈甫的話,那他為什麽不說話呢?


    我又接著說道:“如果是的話,你就敲擊石壁一下!”


    說完這句話,我和楊柳都緊張的等待石壁中的迴答,石壁中的嗚咽聲在這一刻也停止了。


    “嘭!”聲音響起,看來石壁中的人定時夏哈甫無疑。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麽進到這塊石壁之中的,但現在最重要的是先把他從裏麵救出來。


    我大喜道:“夏哈甫,你往裏麵靠一下,我要踹開這堵石牆了!”


    說完,我拉著楊柳讓她退後了幾步,接著我雙腳並用小跑著向石壁跑去,臨近,抬起右腳狠狠的踹了上去。


    “嘭……”一聲巨響,石壁卻絲毫無損。我瞪大了雙眼,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的情境。剛才我敲擊的石壁時候,便感覺到這石壁很薄,原以為一腳便可以踹開,但沒想到這石壁的質地如此堅硬,我右腳因用力太大都有些發麻了,石壁卻依然巍峨不動。


    一個大老爺們連這都搞不定,剛何況還是在楊柳麵前,我惱羞成怒,又奮起朝石壁上狠狠猛踹了十幾腳,我心想身在石壁中的夏哈甫一定不好受吧?十幾腳後,嘩的一聲石壁應聲而裂,一汪水從裏麵傾瀉而出。我把探照燈拿在手中,向石壁內照去,隻見一個衣衫襤褸,渾身濕透的孩子,虛弱無力的靠在洞中石壁上,身上滿是擦傷,破爛的衣服上染滿了鮮血。


    “夏哈甫!”我驚唿一聲,我雖然沒有見過夏哈甫本人,但這個時候能出現這裏的,除了他決計不會有其他人。我趕忙把他從洞中抱出來,輕輕的放在外麵一塊幹淨的石板上。楊柳也來到近前,從背後的防水背包中,逐一掏出一些藥品,給夏哈甫包紮起傷口。


    夏哈甫這時意識混沌,我給他清洗了一下臉上沾染的鮮血和灰塵,血漬之後漏出的是一張稚氣未脫的臉,看樣子最多也就十一二歲的樣子。他的樣貌很清秀,深眼窩,高鼻梁,典型的維吾爾人特征,隻是因驚嚇、失血過度,夏哈甫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慘白的嚇人,看得人心中不忍。我又喂了他幾口清水,他的眼神中才漸漸恢複了一絲神采,隻是臉上始終還是一片慘白。


    楊柳小心翼翼的掀開夏哈甫的上衣,一道觸目驚心的劃痕出現在眼前,傷口依舊往外滲著鮮血。楊柳看著,皺起了眉頭,柔聲的對夏哈甫說道:“你的傷口要馬上止血,姐姐一會給你包紮的時候可能會很痛,你要堅持住哦,如果實在忍不住的話,你就喊出聲來,這樣會好一點兒。”


    夏哈甫沒有說話,隻是輕輕點了點頭,示意楊柳可以開始給他包紮了。楊柳拿起棉簽,用生理鹽水打濕後,開始在夏哈甫的傷口上進行清洗。生理鹽水的刺激,使得橫臥在我懷中的夏哈甫全身肌肉都緊繃起來,而後是一陣猶如電流流過身體才會產生的痙攣,即便如此,夏哈甫都一直未發出聲。我心中驚詫,這孩子怎麽這麽要強,對他說道:“小弟弟,痛的話就喊出聲來吧。你不要害怕,哥哥和姐姐是代替你媽媽來救你出去的。”


    或許是我的話起到了作用,夏哈甫不再強忍著疼痛,嘴裏發出含糊不清的嗚咽的聲音,聽起來令人感到十分不舒服,直到這時,我才知道為什麽方才在石洞裏,夏哈甫為什麽要靠敲石壁來求救,為什麽不大聲唿救,原來這孩子竟然是個啞巴!


    十幾分鍾之後,楊柳終於給夏哈甫包紮完傷口,這時夏哈甫在我懷中已經沉沉的睡過去了,經曆了傷口帶來的痛苦和一人獨處黑暗中的恐懼,早已讓這個孩子疲憊不堪。我和楊柳的出現終於讓他一直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即使身上的傷口仍舊疼痛,但還是抵不過沉沉的睡意。


    我輕輕的把他放在石板上,又從楊柳那裏接過來原先我給她披上的外衣,蓋在了夏哈甫的身上,直到這時我才有時間去打量那個困住夏哈甫的地方。石壁內是個小石洞,裏麵空間很小僅僅夠容納兩個人,石洞頂端是空的,也不知道通向了那裏。石洞中在離地麵三米高的內壁上有兩個相對著的洞口,看大小應該能容下一個成年人匍匐通過。我站在洞中,感覺到一陣氣流從上麵的洞孔裏傳出來,隱約還能聽見細微的流水聲。


    楊柳也感覺到了,歡喜的對我說道:“洞孔中有空氣的流通,顯然是與外界相通的。從哪裏我們或許能夠找到出口,一會等夏哈甫醒了,我們就上去看看吧。”我點頭應是。


    瀑布的水流量小了下來,看來應該是地震帶來的餘波已經停息。此時石洞中已經沒有剛才那般喧囂,黑暗中,我和楊柳都坐在夏哈甫的身旁,我們這時也不清楚自己距離地麵到底有多遠,所以要很節約的使用探照燈剩餘的電量。


    楊柳肩上的背包中裝著一些固體酒精燃料,但我們都沒有點燃,這個石洞雖然不是全封閉的,但是空氣的流通並不是很順暢,而且空氣中的含氧量也不是很高。若是將酒精點燃,必定會加速空氣中氧氣的消耗,在大腦缺氧的情況下,想要找到出路便更加是難上加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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