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風的出生給父母親人帶來了極多的歡樂,太公在見到自己的這個如粉玉雕成的小外孫時甚至高興的流下老淚。隻是唯一不足的是陳風這孩子生來身子骨極弱,甚至正常站立都不能持久。這個問題一直是陳家人的心病,不過礙著太公的麵誰也不好說出來。


    擔心的事情終要到來,陳風自長到三歲,孱弱的身體方可勉強支撐著站起來。此後,太公強行將其從陳風的母親手中帶到演武場。每當陳婉兒看到自己三歲大的孩子在演武場的地麵上一邊哭一邊爬時,陳婉兒眼中的淚水嘩嘩的就流了出來。


    太公勸戒說:含在嘴裏仔細嗬護的娃娃最終也不能成器。陳風這孩子身子骨弱,若是一直用著人參鹿絨之類的供養著,日後必定離不開藥,到最後身子骨還不能見長。還不如賭一把,練些功夫,說不定能夠強身健體,最終好起來!


    陳婉兒聽了,才勉強接受。可是每當來到演武場看兒子時還是會不自覺的流下淚來。


    時過九年,陳家莊修養生息,人口倍增,生意越做越大,景況好了起來!演武場被重新修葺一遍,總算有些模樣!


    莊規第五條規定,凡陳家孩子年滿五歲者必須帶入演武場接受訓練,每日必要在第一聲雞鳴時起床。一刻鍾之後全體到演武場集合!遲到者受鞭刑一,罰禁食一日!隨著年齡增長,刑罰日重!可幸太公竟憑著這斯巴達式的條例使得陳家莊實力大增。


    今日莊內測評,各陳家子弟都早早的來到此處列隊等待著。


    評斷的方法很簡單,太公,兩名陳風的舅父以及三位實力頗強的食客,共六人一人一組負責評判。所謂玄氣其實是將自己體內的一股氣,將其激發出來,從而達到攻擊對手,保護自己的目的。玄氣的多少便是評斷品階的依據。


    有經驗的高手,可以通過別人集結起來的玄氣的量和顏色來分辯玄氣修為。


    評判每半年一次,突破一階者月錢增一兩,兩階者月錢增五兩,三階者月錢十兩。四階……不太可能!


    諾大的演武場,寬一百米,長一百米,容納百來名陳家子弟根本不是問題。今天,一眾陳家子弟均身著青衫雙手扣在背後分成六批筆直站立在演武場上。而在隊列之前均坐著一位長者。


    “陳風!”


    從第一隊中走出一個單瘦矮小的孩子,臉色慘白,麵頰發黃。卻緊咬著牙,踉蹌的走到太公麵前一米處,強忍著發力方才站定。


    一臉花白胡子的太公皺了皺眉頭。語氣和緩了些,道:“陳風,盡全力將體內的玄氣發出來……”


    太公說完,陳風咬緊牙點了點頭沉心靜氣,猛的一喝,穩紮馬步。雙掌平推,過了一會兒便見從他雙掌中冒出一股白色煙霧,隻是這景像隻出現一小會兒便消失不見。


    “一階中期玄者……”太公在中期上麵重重的強調了下,有些蒼老的麵上隱隱有些欣慰。


    這時,從太公後來傳來另外一名孩童的聲音。


    “才一階玄者,陳風真沒用。”


    陳風聽了,眉頭皺了起來,愣在那兒。心中思緒萬千:如今自己年已九歲,卻隻不過一階玄者。這樣的實力雖然在整個陳家莊不算最差,但身為陳家嫡係一脈便不夠看了。表哥陳淋,年僅十五便已是三階玄者,表姐陳妍兒更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年紀不過十二,便已是三階初期。太公隻有三個孫兒,所以,在陳係嫡係一支,自己的實力最差。


    “風兒,在想什麽呢?”洪亮的聲音如同洪鍾一般將沉思中的陳風給嚇醒過來。


    “沒呢,外公,沒想什麽……”陳風的臉刷得紅了,忙走到太公背後。默默的轉身向家的方向走去。


    太公看在眼裏,皺了皺眉頭。轉過身來大手一把將陳風拿過來抱住懷裏憐愛的道:“沒事,風兒,雖然你的實力不過一階,但已是中期了,這半年裏邊還是有進步的,十分不錯了!”


    陳風沒有說法,掙脫太公的手默默的向迴家的方向走去。


    看著陳風的背景,太公歎了口氣,轉過身去繼續評測。


    獨自走在迴家的路上,陳風低著頭,一直沒有說話。


    一路的嘈雜聲全然聽不見,心中卻早已鬧開:“一階玄者,自己自五歲便開始學習玄氣。可是到現在仍然隻是一階玄者,進階一次都難如登天。現在自己用了四年才修煉到一階中期,武道之途怕是隻能止步……”


    “三年爬行,三年吃藥,三年吊命。爬不過一米,行不過一裏,活不過十年。”


    突然,從耳邊傳來這樣的俚語。


    一直沉思著的陳風猛的抬起頭來,向聲源處看去。隻見跟自己一樣大的舒小胖子一邊吃著冰糖葫蘆一邊唱道,瞧他臉上一跳一跳的肥肉竟是唱得挺歡。一邊唱一邊挑釁意味十足的瞄了陳風一眼。


    若在平常陳風一定扭頭就走,可是今是不知怎麽迴事。心中一陣無名火起,雙眼圓睜,猶如一頭狼一般惡狠狠的瞪了舒小胖子一眼,撿起地上的石頭狠狠的向那名正念得歡的舒小胖子身上招唿。


    “噯呀,你怎麽打人呀!”


    “打的就是你,他媽的,叫你咒我死!”


    又一塊石頭扔了過去。直砸到胖子的腦門,砸出一絲腥紅來。


    胖子吃痛,丟下冰糖葫蘆,坐在地上狠狠的哭了起來。


    陳風見狀,走到他身前狠狠的踢了他一腳,惡狠狠的道:“舒小胖子,以後再敢咒你大爺我,小心大爺我要你的命。”


    舒小胖子被他一嚇,頓時慌了神,連哭聲都止了。


    陳風見怪,擺出兇狠模樣,“今天我打你的事不能讓你家裏人知道,要是讓人發現了,就說是自己摔的,懂嗎?”


    說時提高了音調,揚了揚手中的石頭。


    舒小胖子臉色一變,猶如小雞啄米一般點頭答應。


    陳風這才滿意的轉過身過,神情夷然的走迴家去。


    “風兒……”


    是母親的聲音,母親婉兒自從生下自己後身體不弱反強。如今身姿更顯豐臾,臉色紅潤沒了當初的病態。


    如今陳家這房子也已不是當年的破敗模樣,當年婉兒下嫁陳渙之時正值渙之年少,黯淡無光,家中一無所有。之後的幾年陳渙之憑借自己所學,從嶽父那兒借了些銀兩做了些生意,從而一舉發達。現在的這房子也是陳渙之賺取了第一桶金在陳風五歲的時候建起來的。規模不是很大,但貴在一個精致,實用。該有的都有。而陳渙之這兩年也漸漸的少有走動,一家子人時而團聚在一起,其樂融融!


    “風兒,來,吃菜……”陳婉兒興致衝衝的夾起一把菜放在兒子碗裏。卻見他沉思著沒有動筷。婉兒心痛兒子這個模樣,向旁邊的渙之使了個眼色。


    陳渙之會意,放下碗筷將頭湊到陳風麵前。道:“兒子,怎麽了?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沒事……”陳風不鹹不淡的答了句,無力的咀嚼著放入口中的飯菜,雖然揍了小胖子一頓,但總的來說心情還是好不起來。


    夫妻兩相互看了一眼。陳婉兒道:“風兒,是不是今天的測試成績不理想!”


    陳風抬起頭,放下碗筷點了點頭。


    陳婉兒看了陳渙之一眼,那眼神好像是在說“果然如此”。


    “風兒,不用擔心。練不好咱就不練,啊……”


    “是呀,風兒。你身子骨弱,本就不適合練武,可幸你現在不還是一階玄者了嗎。已是不凡了,不用不高興……”


    兩夫妻的勸解顯然沒什麽用,到兩人無計可施時陳風仍是低著頭不說話。


    夫妻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是好,這時陳風突然抬起頭,放下手中的筷子一本正經的道:“今天表哥取笑我,說我是個廢物!”


    夫妻倆終於明白了,隻道是這孩子生性要強,受不住別人的冷潮熱諷的。可是這又要如何是好呢?


    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到最後由陳婉兒道:“風兒,學不了武就學文。你看看我跟你爹,不會武功不是活得挺好的嗎!”


    “可是……”陳風想反駁,可是又不願讓母親傷心,便閉嘴不說了。


    晚飯過後,陳風隻得迴到演武場。陳家莊規規定,凡年紀十五以下者必須在演武場生活。要想迴家除了每月的最後一日便再無例外!當然家屬是可以去探望的,但隻準遠遠的看著。


    目送著父母離去,陳風這才轉身走向演武場。


    陳莊莊規規定,演武場中凡二階以上玄者可以擁有自己的獨立房間,而且還可以擁有一個使喚傭人。如今陳風隻不過一階,隻能跟人同住一個房間。室友倒是個有趣的家夥,實力隻是初階,但他似乎樂天安命。有次甚至跟陳風開玩笑說,這輩子再也不想寸進。


    此人小名名叫胖子,大名叫做陳柱。顧名思意,他小子從小便生得胖,加上一個當廚子的老爸經堂叫人捎東西給他。想不胖也難,所以雖然他跟陳風隻不過同歲,但體重卻是陳風的兩倍。


    進屋的時候,胖子已然睡下了。看著他那肥嘟嘟的小臉,陳風忍不住捏了兩把。這才躺下,可是過了幾個時辰,陳風的眼睛也不曾合過。


    不多時,門突然開了。陳風忙閉上了眼,不過不用想都知道是小舅舅!


    陳太公有三個兒子,因為太公二十五歲才立業,故而到了三十歲才娶妻生子。當年便生下了大兒子,過了五年後生下了老二,而過了十年四十五歲時才生下了女兒婉兒。太公老年得子,故而對這個小女兒最為疼愛。可誰想,到了後來太公五十歲時又生下一子。取名陳暌,現年二十歲,還未取妻,平素最喜陳風。


    陳家莊中,太公是一家之主,大兒子主持莊上生產事項,二兒子則專門負責對家中晚輩的培養。至於三兒子,暫時沒有領到事務,而且看他漫不經心的半吊子模樣,太公也不放心將事情交給他處理,故而他是家中唯一的“閑人”。


    陳家莊最強者自然是太公,當年太公憑借著一手大開大合的陳家拳打下這番基業時便已是五階玄者,如今的實力至少也到了六階。不要以為六階實力很差。要知道,在這聚虎鎮上六階玄者已然是不可多得的高手。


    陳家拳拳風剛猛,擅長近身搏擊。拳術不講穵技巧,故而被人戲稱為:“瘋拳”。


    而自己的這位小舅在幾兄弟中最有天份,雖然隻不過二十歲,但如今已是五階初期高手,二舅更是五階後期,而大舅玄氣修為差些,隻是四階玄者。但這樣的修為在外麵也是了不得的。所以說陳家一家都是虎父虎子,威名遠揚。在這聚虎鎮上提起陳氏一家無不豎起拇指。


    一隻大手放在陳風身上,搖晃道:“風兒,別裝了,我知道你沒睡……”聲音有些稚嫩。


    陳風一把掀開被子,正巧和小舅四目相對。


    “小舅舅,你怎麽來了”,陳風歡快道。


    小舅舅嘿嘿笑道:“你呀你,這麽大了還玩這種遊戲……來這裏還不是擔心你嗎。今天下午看你這小家夥因為成績不理想便裝成一副死氣沉沉的模樣,你還真是……哎,不說了,走,到後山吃燒烤去……”說完,不由分說的一隻大手像抓兔子一般提著陳風幾個起落消失在房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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