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因茲貝倫家的人造人都擁有著禍水級的美貌,盡管穿著打扮上盡可能平易近人(相對於儀式禮裝,參考羽絲緹薩的天之衣或者fgo的太太),但這樣的美人不管穿什麽,走到哪裏都注定是引人注目的焦點。


    當這樣的美人與同樣氣質脫俗的絕世美少年(女)走在一起時,殺傷力將會得到幾何層級的增長。


    一路走來,兩人受到的待遇與走在大街上的明星沒有區別,無論是老少,不分男女,都對兩人行注目禮。如果不是少年的氣質太過凜然,眼神又太過清冽,散發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氣息,恐怕早就有人上來搭訕或是索要簽名。


    托這種狀況的福,羽斯緹薩可以肆無忌憚地觀察兩人,不用擔心被發現。


    與斯卡哈分別前,她曾提醒過,達人級的高手感知非常敏銳,能夠輕易感知到暗中窺視的目光。因此在觀察時需要注意,除非目標非常顯眼,盡量不要直視目標,更不要帶有敵意,saber與愛麗絲菲爾就屬於非常顯眼的那種。


    愛因茲貝倫家的安排十分周到,走出候機大廳就有專車等候,直接將兩人送至冬木市。而羽斯緹薩也按照慎二的建議,提前用暗示魔術準備好了車輛,分段,分層次跟蹤目標。


    靈體雖然可以無視很多物理上的限製,卻沒有辦法無視距離,羽斯緹薩又不是從者,做不到跑得和汽車一樣快,利用現代化的工具就成了最佳的選擇。


    慎二不是肯尼斯、遠阪時臣那樣的傳統魔術師,沒有魔術至上的堅守,羽斯緹薩是人造人,更不會有什麽魔術師的驕傲,從某種意義上說,這一對契約者和衛宮切嗣很像。


    羽斯緹薩返迴冬木市的時候,太陽已開始西沉,夜晚即將來臨。


    她在站前廣場下了車,幾十米開外就是三分鍾前下車的saber組。


    saber像是一位視察戰場的指揮官,冷冷的觀察著周圍的一草一木。


    一襲純白的女性則從一種好奇的,天然的的笑容看著身邊的一切,那份明媚是羽斯緹薩從未擁有的。


    “是不是太沒有緊張感了?愛...愛麗絲...菲爾?”愛麗絲菲爾的音節比saber多出不少,不容易辨識,但saber叫的次數多了,羽斯緹薩也能大致判斷發音。


    從第一次見麵時起,羽斯緹薩就覺得完全無法理解這位“妹妹”,這位“後輩”。


    從愛麗絲菲爾身上,羽斯緹薩可以看到很多自己的影子,比如在付諸“使用”前,一直待在愛因茲貝倫城中,與世隔絕,所以對外界的事物感到新奇。由於人造人沒有人類那麽複雜的心理,說是不諳世事也好,天然純真也可以。


    但是,羽斯緹薩不能理解的是愛麗絲菲爾的感情是不是太過強烈了。在她的印象中,無論是家族裏的其他人造人,還是最近的一任家主阿哈德都是那種冷冰冰的,近似於機器的人,即便是她的人格受到了從者的影響也沒有愛麗絲菲爾這樣強烈。


    一點點小事就會覺得開心,就會笑出聲。


    同樣是一點點小事,就會覺得難過,臉也會垮了下來。


    相比之下,她身邊的saber倒是更像愛因茲貝倫家的人,大部分時間都沒什麽表情,忠於職守,看上去像是一位中世紀的騎士。


    奇怪,奇怪,奇怪。


    是愛因茲貝倫變了嗎?


    不,隻過了不到200年,阿哈德的壽命應該還沒有結束,愛因茲貝倫不會改變。


    那麽愛麗絲菲爾是個特例?


    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


    越觀察,羽斯緹薩心中的疑惑就越多。


    當看見兩人居然就這麽堂而皇之地手挽著手開始逛街時,她心中的疑惑達到了巔峰。


    從者與從者之間可以依靠氣息來感知彼此的存在,除去assassin這樣有氣息隱匿技能的特殊職介,又或者自帶特殊技能的英靈,不然兩名從者相遇就會像是黑夜裏的燭火那麽清晰。


    暴露自己的從者事小,萬一被卷入了從者戰,傷及自身,導致“小聖杯”出現問題怎麽辦?


    “慎二,我不明白。她明明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命運,知道自己的責任,為什麽還會這樣的不謹慎?為什麽還會這樣的...快樂?縱然是當年的我,也曾為即將消失的自己感到惋惜。”


    或許是受到了愛麗絲菲爾的影響,羽斯緹薩的情緒波動也變得明顯了不少。


    “我想,她應該是做好了相應的覺悟。”


    和困惑的羽斯緹薩相反,慎二能夠理解一些愛麗絲菲爾的心情。


    “她知道再過不久自己就會化為‘小聖杯’,再過不久,自己的人格就會消失,所以才會注重現在。趁著身體還能動,多走走看看這個世界;趁著人格還在,多體會自己不曾做過的事情,她人格消失的時候,不留下遺憾。”


    “羽斯緹薩,你因為想要見證‘大聖杯’的誕生,不想留下遺憾,將人格保留了下來。愛麗絲菲爾小姐也是一樣,隻是她沒有你的能力,才選擇這樣的方式。”


    “是...這樣嗎?”耳邊迴蕩著慎二的聲音,眼睛看著漫無目的遊蕩著的黑白組合,羽斯緹薩似乎抓住了什麽,又似乎什麽都沒有抓住。


    saber和愛麗絲菲爾就這麽沿著街道走著,偶爾會停下腳步,微笑著眺望在夕陽的照射下閃閃發光的窗戶,或是好奇地打量展示櫥窗裏的陳列品。但他們隻是看著,卻不曾進過任何一家商店。


    “這樣就可以了嗎?”羽斯緹薩好像是在問慎二,又好像是在問自己,更像是在問注定聽不見的愛麗絲菲爾。


    “我......無法迴答你的問題,她們也無法迴答,能夠給出答案的隻有你自己。”


    慎二的聲音從猶豫轉為堅定,像是下了某種決心。


    “羽斯緹薩·裏姿萊希·馮·愛因茲貝倫,你就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去做吧,去尋求你的答案,聖杯戰爭的事情我和師匠會處理。”


    “可以嗎?”羽斯緹薩身體一顫。


    “沒有什麽可以,你不是想救濟人類嗎?連人心都不了解,何談救濟人類?”


    慎二笑了,雖然羽斯緹薩看不見,但她可以確定,這個笑容一定是不輸給愛麗絲菲爾的純粹。


    “謝謝你,慎二。”羽斯緹薩的聲音很輕,卻是第一次讓慎二覺得心中安寧。


    “不用謝,我等著你迴來。”


    慎二說著推開房間的窗戶,看著落日的餘暉被地平線所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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