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天魔域歸來, 因魔念過盛,惡屍玉宸失控。為了防止玉宸做出什麽出格的事,他選擇自我封禁於首陽山。不見任何人。


    萬萬沒想到, 擔憂他狀況的二哥元始天尊會將小徒弟帶到門前。他應該拒絕的,卻舍不得。


    一見麵,就再也控製不住惡念叢生。


    離開了首陽山, 闖進了她的寢殿。把她變成貓兒時刻抱著。暴動的惡屍, 唯有在她身邊才能稍稍平靜。


    看她陣壓三教,看她與同門聚會。想要靠近, 又怕嚇著她。老師的身份有太多便利,也有太多不便。


    一場有心促成的醉酒,意亂情迷。忍痛抹去了記憶,留下了痕跡。卻被道祖指出來, 公開處刑。一下子就多了很多幫手。又因自己的膽怯, 放她離島,險些釀成大禍。


    靈山之上,那一劍及時止住, 是僅次於收禪玉為徒的幸運。


    火雲洞中,謀算一場黃粱夢。說是為她證道,其實是為了全他自己的執念。殺夫正道而已, 隻要能做一場她的夫,哪怕結局是悲,也甘之如醴。


    他有心成全小徒弟的聖道,做好了悲劇收場的準備。卻沒想到小徒弟又給了他驚喜, 死也不肯對他動手。夢裏的心心相映給了他極大的信心,而現實中雖有少許波折,也是歡喜甜蜜。


    兩情相悅,情投意合。碧遊宮正殿裏的魚水之歡,就自然而然的到來了——


    記憶看到此處,正是此界上清全身心投入,差點分不清是夢是現實之時,一個惱火的聲音強行掐斷了記憶的進行。


    “打住!這裏不準看!”


    上清蘇醒的神魂微微怔然,靜默片刻,幽幽歎道,“原來這不是我……”


    截教還在,三教團結友好,一起打上了靈山。傷及弟子性命的封神大劫成了三教弟子交流大會。誅仙陣圖隻用來教育不聽話的徒弟。萬仙陣不再是眾叛親離截教覆滅的現場,而是幫助抵抗魔劫。還有道侶……


    可惜,這一切,都不是他的。


    靜默許久,異界的通天教主惱道,“好了就快點出去,躲在識海不動是什麽意思?”


    此界上清,冷漠,“不想醒。”


    通天:!!!


    上清道,“本來覺得再艱難也有一線生機。結果你讓我知道還有另一種仙生……要不咱倆跟你換換?”


    通天:……


    沉默片刻,通天一本正經道,“換是不可能換的。你也不會是真的願意換。”


    “哦?”


    “多寶,金靈,無當,趙公明,三霄……還有龜靈。就算他們性格模樣都相同,但也不是同樣的人。其他人,也一樣。”


    不同世界,同一個人。通天想要了解上清的想法,隻需要自我代入就知道了。以他的性子,就算真的能夠換去另一個自己幸福的仙生,也不會去換。自己的,再苦再難,也不能舍棄。


    又是半晌靜默,上清歎息道,“卻是瞞不過你。”


    歎完這一句,他話鋒一轉,“但是我可以多睡幾年。”


    上清的嗓音帶了絲惡意,“嬋玉是個好孩子,若我不醒,她不會放心跟你迴去。看到你不開心,我就開心了。”


    幸福美滿的仙生換不去,給另一個自己添點堵還是可以的。


    通天:……好氣哦還不能揍他!


    無奈問,“說吧。你想幹嘛?”


    上清遂慢悠悠答,“你那小徒弟在我昏迷前曾喊我師尊。想來是把我當成你了。所以……”


    “什麽?”


    “咱倆換換。”


    分享過了記憶,怎麽可能不想嚐試一下。


    ………


    另一間偏殿內,交談甚歡的異界嬋玉和此界的六合星君鄧嬋玉,也正在交換服飾和法寶。


    倒也不是為什麽特殊緣由,純粹是嬋玉見自己和六合星君一個模子刻出來那般,想要皮一皮。故而央著六合星君與她換個服飾修為,試試自家師尊師伯能不能認出自己來。


    那六合星君雖說有點怵聖人,但是小姐妹有求,且嬋玉還幫她殺了土行孫。如今不過是換個服飾玩鬧一下,遂也欣然同意。


    換完了衣服,穿著不合體的青衣道袍的嬋玉取出混沌珠,賦予自己的大道氣息後,將之遞給穿著赤霞仙衣的六合星君。笑道,“你把這混沌珠放在身上,隻要不動手,任是我師尊也辨認不出你的修為。”


    通天教主已是半個大道聖人,觸摸到了大道邊界。但他屬於自己摸索進步,境界還是比不上直接獲得了大道之基的嬋玉。


    六合星君收好了混沌珠,地仙的修為瞬間變成魔道的詭變莫測。


    嬋玉仔細打量了幾眼,又道是,“你笑一笑,這張臉要笑起來才好看。”


    那六合星君過去多年都因土行孫而抑鬱憤慨,眉眼間不似嬋玉明媚,多了些許淡淡的煞氣憂愁。但隻要笑起來,幾乎是看不出的。


    聽完嬋玉的話,六合星君笑了笑,卻道是,“我笑了,你可就不能笑了。”


    嬋玉眨眨眼睛,道,“我不笑,你且看我。”


    遂收斂了笑容,眉眼微垂,抿著唇瓣,顯出幾分執拗。而後輕輕抬眼看過去,微翹起嘴角,問,“你瞧我這樣,像不像你?”


    六合星君笑彎了眼,“像,像極了。”


    她臉上鬱色全消,卻是又問,“若是你師尊認出來了怎麽辦?”


    嬋玉不以為意,“認出來就不玩了。若是他認不出來——咱們就一直演下去。”


    說到最後,她嘟起嘴,倒還是希望通天能認出來多一些。否則,大婚什麽的,就再往後推一千年吧!


    二女商量好了細節,一同出了偏殿,又往來處走去。


    此刻正在給徒弟護法的天道鴻鈞觀測到這裏,嘴角一抽。


    感歎女孩子玩法真多的同時,看了看那穿著紅衣的異界通天,想了想,決定不告訴他。


    他現在還隻是有些感慨,待到他的弟子上清悠然轉醒,拜見了老師後也跟那紅衣的異界通天對換服飾時,鴻鈞就不是感慨而是震驚了。


    屆時真的假的混做一團——可太有意思了!


    通曉一切的天道鴻鈞哪一方也沒知會。默默退場,將這一片宮殿留給了兩對通天和嬋玉。自己又找了個稍遠的宮殿,借天道的能力光明正大監察此界——看戲。


    戲還沒開幕,鴻鈞忽有所感,揮手劃出兩道光門。異界的元始天尊和太清老子走了出來。老子的麵容平靜,元始則略顯倨傲得意。再看一眼光門裏,兩個前徒弟的情緒,相當低穀啊!


    重新打散了光門,讓兩個前徒弟繼續禁閉。鴻鈞卻是秉持分享的原則,用法則之力做出一麵雲光鏡現場直播。


    身處此界之內,除非大道聖人有心仔細探查。否則天道法則做的手腳,誰也看不出。


    至於大道聖人嬋玉?作為戲裏主角之一,她哪有心思探查這個呀。


    老子和元始乍一看到雲光鏡還不明白鴻鈞是什麽意思,剛想問,就見到鏡中出現了令聖人微愣的畫麵——


    兩個通天,兩個嬋玉在殿門打開的瞬間碰一塊兒了。


    老子、元始:“什麽情況?”


    鴻鈞看著雲光鏡,沒有迴答。著眼看了看穿著此時紅衣的“通天”和“嬋玉”,卻是勾起嘴角,緩緩了一句,


    “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


    老子、元始:???


    卻說嬋玉突然想皮一皮,拉著此界六合星君鄧嬋玉換了服飾再次守在殿門口。


    她原以為等來的要麽是兩位不需幫忙治傷,純粹遊覽觀光的師伯,要麽是三清鴻鈞等一起出來。故而拉著六合星君演戲也沒什麽壓力。


    誰知道殿門打開,與她們二個一般,裏麵也同時出來了一紅一青兩個修長的人影。


    著青色道袍的嬋玉迎麵碰見了麵色蒼白,似是病弱狀態,也穿著樸素青色道袍的“上清聖人”。


    見他好了,心裏先是一喜,隨後便想起來自己還在演戲。不敢與那邊的紅衣師尊做視線接觸,遂微退了半步,略有些許拘謹。學著六合星君的樣子,低眉道了聲,“拜見二位聖人。”


    聞得嬋玉之言,著青衣裝成病弱之態的通天教主輕咳一聲,似是有氣無力迴道,“不必多禮。”


    跟嬋玉不同,他是被上清一句“你就不想知道她認不認得出你我”刺激得答應的。


    反正他非常確定小徒弟一定能認出自己,讓此間上清試一試也未嚐不可。


    為了表示信任,他也沒有想要對自己小徒弟使什麽眼色,反倒刻意迴避直接看嬋玉。


    而見了此界另一個“六合星君”,也沒有多看。心思還是在小徒弟什麽時候能發現邊上那個是假的自己之上。


    恰巧,嬋玉也是這麽想的。


    見此界上清醒了,她的心就已安然大半。如今更想看的反倒是自家師尊什麽時候能發現不對勁來。


    這師徒兩個,有誌一同忽略了對方。皆悄摸摸看著旁邊紅衣的一對的動態。


    再說穿著紅衣的六合星君迎麵碰上穿紅衣的此界上清。


    兩個都是假的,兩個都有些心虛。但自己選擇或同意的戲碼,如論如何也要演下去。


    穿大紅白鶴絳綃衣的上清聖人與異界通天共享了記憶,看著眼前的紅衣少女,既熟悉,又覺陌生。


    星眸注視著她,一時竟不知如何言語。


    卻是六合星君,記得嬋玉教她的要點。沒有記憶,心態反而穩一些。


    學著嬋玉的模樣,仰起頭,一雙杏眼盈盈若秋水。勾出個欣悅的笑容,卻還帶著兩分不自在,喚了句,“師尊——”


    若是真正的通天教主,一看這笑容,就能認出這不是嬋玉了。而上清聖人,卻是看著那笑魘微微怔然。


    穿紅衣的少女似乎並沒有記憶中那樣機靈明媚,反倒多了些嬌怯窘迫。一雙眸子黑白分明,藏著某種不易察覺的黯淡,怯生生。


    原本隻是想氣一氣那個過得太順遂的自己,這一刻,竟仿佛真的被她牽動了心。希冀那聲“師尊”喚的真是自己了。


    “你……”他抿了抿唇,明知不該,也想借此機會放縱一次。


    紅衣的聖人輕笑著,目光溫柔,仿佛他就是那個寵愛徒弟許多年的通天教主。


    伸出手,模仿記憶裏那位的模樣,含笑道,“徒兒,來。”


    玉白的手,指節修長。掌心平攤在上,做出邀請的姿態。


    六合星君:!!!


    有一瞬間想要退縮,但又想起嬋玉說的,隻要沒認出來,就得演下去。


    頓了一頓,沒見身旁的青衣少女有反應,隻好硬著頭皮把自己的手搭了上去。


    男子的手溫涼修長,女子的手柔軟細嫩,小小的一隻落在他掌心,送去微微的暖。


    大掌驟然合攏,握緊了她,似是要保留隨時就會消散的溫暖。不舍得鬆開。


    不敢直接抬頭看師尊(小徒弟),隻用餘光看到交握雙手的通天和嬋玉:!!!


    師尊竟然沒認出我?


    小徒弟竟然沒認出為師?


    一場感情破碎的危機,似山雨欲來。


    作者有話要說:咕咕有努力區分稱唿,大家應該看得懂吧?本來想修羅場,但是覺得那樣原封神的教主就太慘了,所以變成了醬紫。大婚結局。。反正就這兩張吧。


    番外我想寫幾張這個原封神世界的教主和嬋玉,順便安排一下截教逆襲。當然男女主世界也會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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