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這幾句話非常接地氣,一下子消除了眾人之間的隔閡,老王更是有了一種知己般的感覺,一下子打開了話匣子,“你不知道現在的大學生有多苦,開銷那麽大,食堂又那麽差,食堂師傅們簡直不把我們當人看,當豬喂,前兩天吃了頓西紅柿炒月餅,可把我給惡心壞了。”


    梓楊白他一眼,惡心你還吃了兩大盤!


    教授不是個健談的人,但卻是個很好的聽眾,加上他麵容和善,讓人感覺很親近,鄰家大叔一般,一點沒有距離感。


    在老王訴苦的時候。服務員就將菜和飲料流水般地端上來,看樣子是為十幾個人準備的,老王當下就斷了聲音,甩開腮幫子吃喝起來。


    為了避免冷場,梓楊就一邊吃著一邊跟張教授講述之前的奇遇,知道教授是阿衝的師傅,所以也無形中把教授當成了自己人,言語中沒有任何隱瞞。當下把如何跟阿衝在醫院相遇,如何去到陝北高地,如何遇到黎叔一幫人,以及廟裏的種種遭遇一一講述給教授聽。


    教授很有禮貌的一邊聽著一邊點頭,偶爾在梓楊交代不清的地方問幾句。對於滿桌的酒菜隻是淺嚐輒止。


    聽到最後,張教授問,“你說廟裏的老人交給你幾張皮紙?”


    梓楊道:“恩恩,那幾張皮紙年代久遠,我怕損壞就找地方好好地封存起來,一直沒動,等小黑以後長大了交給他。”


    看著教授的表情有些失望,梓楊最後禮貌地跟了一句“怎麽教授想看嗎,我沒帶在身邊……”


    ――當然隻是說說而已,老人托孤後他謹記教誨,除了在場的幾人外不給任何人看,即使張教授是阿衝的師傅也不可以,不能違背對老丈的承諾。


    張教授非常有涵養,失望的神情一瞬即逝,笑著道:“算了算了,既然是老人特別交代的,你還是好好地收藏為好。”


    “來,嚐嚐這個,我看你剛才光顧說話了,也沒怎麽吃……夠不夠?要不要讓服務員再加幾個菜?”這話是對著老王說的。


    這滿桌十幾個人當量的酒菜,已經被老王和小黑消滅的七七八八了,小黑雖然個子小,但是一個人也能頂兩個大人的飯量,老王更厲害,一個人能頂兩個小黑的飯量。


    老王好歹也知道要臉,連連搖著雙手道:“不急不急,吃完再加。”


    接下來就是閑話家常,張教授很隨意的問問老王和梓楊家裏的情況,對於小黑倒是隻字未提。


    個把小時的功夫,眾人已經吃飽喝足,老王滿意地拍著肚子打著飽嗝,撐得腿都翹起來了,坐在椅子上跟個大蛤蟆一樣。


    教授清了清嗓子道,“我這次來呢是順路,正好在h市轉機。南方一個地方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特地請我親自處理一下。明天早上就走,我聽剛才你們的意思,對於旅遊啊探險啊挺感興趣,不錯,年輕人有冒險精神是值得表揚的。”


    頓了頓又說道:“如果你們有時間的話,這次倒也可以陪我一起去漲漲見識。我估計最多幾天就迴來。”


    梓楊道,“漲見識是肯定的,教授身負奇才,能一睹風采是我們的榮幸。肯定比在學校裏學到的東西多,時間上我們也充裕,隻不過……”說著跟老王對視一眼,接下來的話不好意思開口。


    “我們窮,來迴車票能給報嗎?”老王很直接!


    “哈哈哈,”教授爽朗地大笑起來,“小夥子性格直爽,我喜歡。這次行動我們也非常重視,對方單位專機專車包接包送,食宿也都是對方安排。”


    老王一聽喜上眉梢,又有機會出去遊玩了。還有幾天就開學了,這家夥倒是一點不把五門課補考的事情放心上。


    梓楊尤其高興,這幾天的開銷如果能省下的話對自己的經濟是個極大的緩解,老王跟小黑兩個人吃飯實在是太能造了,自己的半台主機已經被他們吃掉了。


    教授這次過來還順帶給小黑準備了一件禮物――戶口本,上麵的信息資料一清二楚煞有其事――神通廣大的教授竟然給他弄了一套正式的身份文件。


    老王看了咋舌道,“跟真的一樣!”


    教授笑道,“確實是真的,聽阿衝介紹了小黑的情況,我也知道你們兩個大學生帶一個溝通不便的孩子不容易,特意托人到小黑的老家給辦了一套證件,由於他情況特殊,這之前官方並沒有他的資料,上麵的信息是根據阿衝的描述填了個大概――這也算公事靈活辦。”


    雖然教授輕描淡寫,但是梓楊也知道這番曲折有多麽不易,心中對神通廣大的張教授又增添了一份敬意。


    不過看了身份證上的名字又有些哭笑不得,黃小黑……


    當天晚上迴去,簡單地整理了點私人東西,無非是準備下身份證件、帶兩件換洗的內衣褲什麽的。


    第二天淩晨,天還未亮眾人就出發了,按照教授給的信息他們來到h市一個軍用機場,衛兵看了他們的文件之後就派車把他們接到了一架專機上,看來教授已經早有安排。


    老王一路上嘴巴不停嘖嘖嘖,“這個教授什麽身份啊,簡直牛大發了。你看,專車、專機,連衛兵看我們的眼神都有些異樣呢……”


    天還沒有亮,趁著朦朧的夜色,兩人看到停機坪上有一架小型的商務機,飛機上教授已經在等眾人了。


    除了他們幾人以外,還有教授的兩個學生,一個濃眉大眼二十幾歲的青年學生,帶著一副黑框眼鏡,穿著年輕人中少見的一套中山裝,似乎對活人不感興趣,但是對於杯子、罐子、桌子、椅子等東西卻有種特殊的感情,翻來覆去的研究。


    另外一個是二十來歲的瘦削女孩子,長發披肩遮臉看不清全容,眼神茫然,上了飛機之後就坐在呆呆地看著窗外。


    教授也沒有給眾人引薦,隻是簡單地介紹說,這是我的兩個學生,這是阿衝的朋友。


    眼鏡男對著空氣點了點頭,披發女沒有任何表情。


    梓楊這邊也不含糊,老王鼻孔朝天,小黑四顧茫然,雙方誰也不理誰。


    教授自己在位置上低頭研究一疊資料,對於這幫年輕人的人際關係是否融洽也並不上心。


    ------------


    第三十七章:世外桃源


    專機一直飛了兩個小時,梓楊一上飛機就被晃得暈暈乎乎地睡著了,老王跟小黑嚼了一路零食小吃。


    下了飛機感到一股撲麵而來的濕熱,原來已經到了南方的y省首府,然後眾人又上了一輛七座的別克商務車,顛簸了十來個小時,到了某個縣城,從外貌看這個縣城相對比較落後,梓楊以為到了目的地了,結果又換了輛麵包車,繼續顛簸。


    梓楊和老王被顛的叫苦不迭,本以為是一路風光旖旎的旅程,沒想到是段不平凡之路。


    老王直埋怨,腸子都要墩出來了。


    路越來越不好走,麵包車幾乎要散架一般拚命爬,終於在一處連綿不絕的山脈下停下來了(歇菜了)。


    在這邊他們遇到了部隊派來迎接的靳指導,四十歲左右的年紀,一臉胡茬,四方國字臉,麵色黝黑凝重,穿著一身軍便裝,肩上也沒有軍銜,見麵也不寒暄,開門見山地說道,“前麵沒有路了,車進不去,我們步行吧。”


    仰頭看了看天色又道:“得抓緊點時間了,進山要幾個小時。”言語裏有一種不容質疑的威嚴。


    一行人在在靳指導的帶領下逶迤前行,路兩邊是茂盛的參天大樹――說是路,其實是足跡踩出的尺許寬的一條小徑,路兩旁雜草橫行,如果不仔細辨認的話根本發現不了這是條路,足以看出這裏是人跡罕至的地方。


    一路上眾人無言,教授雖然年紀大了,仍然健步,其他幾位也咬牙跟上。大概是靳指導的威嚴氣勢,連向來牢騷連篇的老王也是話都不多說半句。


    走了兩三個時辰,大概是照顧到教授的身體,靳指導停下來說,“休息十五分鍾,大家補充下水分和營養。”


    教授樂嗬嗬地說,“靳指導不必擔心我,說起爬山來,我這老身子骨不比你們這些年輕小夥子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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