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克拉克·肯特,一個對未來有著大期望的外星人,正在為自己預設中的未來努力工作,搬磚添瓦。


    ……是的,我在“搬磚”。


    事實上,“搬磚”一般都是二超的事兒,但現在二超不能出現幫我,因為現在的我,正在搬家,用“搬磚”進行了一點點小小的比喻。


    當然,這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我未來的室友正熱心極了,他感受了一下我的身高,總被說是瘦弱的他便熱情洋溢地表示要幫我一起搬家。


    是的,他現在就在我的房間裏。


    事情要從往前倒退一下開始說起。


    哦對,我的室友你們應該已經見過了。


    ——吉米·奧爾森。


    02


    以二超的視角看,吉米是一個有些靦腆又有些大膽的年輕攝影師。


    畢竟以二超的233來看,就算是巨人地球,大多數的都是“弟弟”,我的身高足以睥睨。


    但是在我的角度來看……吉米·奧爾森,看似單薄,但是身高208。


    是的,比193的我足足高了15!!15啊!


    不能深思,深思就想用冰淇淋安撫自己的委屈了。


    反正,時間倒退。在新的工作即將開始前,我終於接到了房屋中介的電話。等我上門,門一開,門後的吉米出現在我視線裏。


    吉米:“誒?!”


    我:“……嗨。”


    看什麽呢!想什麽呢!我怎麽覺得你蠢蠢欲動在想點什麽呢?!


    我內心充斥著各種拒絕八卦的念頭,臉上卻還要維持住“克拉克式憨笑”,成功進了公寓。


    憑心而論,這間公寓條件很好,吉米也是一個很不錯的人,作為室友應該也很不錯。隻是……感受著背後的目光,有那麽一點點心裏發毛。


    中介:“先生,你怎麽看?”


    吉米:“肯特,你要搬來住嗎?”


    我:“……那個……”


    中介:“如果不合適的話,我們還可以再抽空去別的地方看看。”


    吉米:“啊,作為同事的話,如果你來,我可以給租金打個折。”


    我:“好的沒問題這裏很好我太喜歡這裏了奧爾森你是個好人謝謝你吉米!”


    中介:“……”


    吉米:“……誒?”


    不管怎麽說,事情板上釘釘發生了。好心人吉米用打折的租金得到了我的感謝,以及,我馬上就要搬進來了。


    時間正好趕上周末。我趕緊迴去收拾。說實話,我覺得我行禮算少的那種,不過零碎的小東西等等收拾完也花了我兩個小時。


    再然後,東西送上公寓,好心人吉米帶我去買了些日用品,最後迴到了一開始:


    吉米·好心人·未來室友·奧爾森:“我來幫你吧,肯特。”


    我壓抑住召喚二超的蠢蠢欲動的欲望,露出和煦的微笑:


    “好呀,謝謝你。”


    03


    我,克拉克·肯特,一個弱小無辜又能吃的外星人,似乎走上了人生正軌。


    首先,我有了新的、租金打折了的公寓——感謝吉米。公寓是他家裏買給他的,他也是為了開源節流才外租,所以有點高興至少租給我他能放心些;


    其次,我有了新的、名頭很響亮的工作——感謝《星球日報》。工作依舊是實習記者,佩裏·懷特主編似乎對我有點小期盼,我會好好努力的;


    最後,我有了新的、感覺靠點譜的想法——關於“超人”。


    這個世界永遠不是它表明看起來那樣平穩。隱藏在廣闊空間下的,是數都數不清的危險。


    而“超人”,是化解這種危機的一把鑰匙。


    “超人”這個名頭,是壓力,也是動力。


    我到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麽訴說我的人生。不是說迷茫,也不是說未知。我隻是……還沒有找到最好的解決辦法。


    我不知道真正的超人是怎麽做的。


    我的能力有限,我又不是神祗,我不可能做到一切。我隻是……覺得,在二超已經休息好,我的能力已經恢複甚至提升了的現在,我應該開始努力了。


    哪怕……隻是為了自己的心靈平靜。


    我準備好了嗎?


    我問二超,也是問我自己。


    ——是的,我們準備好了。


    二超迴答我,也是迴答自己。


    04


    《星球日報》報社。


    網絡在人類生活中已經占據了很大的部分,不過在報社裏,傳統的電話鈴聲依舊不時響起。


    主編辦公室,佩裏·懷特捏著煙卷,;另一隻手抓著話筒,眉頭皺得死緊。


    “……什麽!?徹底放棄了嗎?”


    電話那頭的人不知道說了什麽,佩裏的表情更扭曲了:


    “這……墜機點的話……”


    十五分鍾前,一架小型航班途經美國領空。在飛行途中,有鳥類撞入螺旋槳,繼而引發一係列連鎖反應。


    十分鍾前,無能為力的飛行員已經向當地空管機構發出了求救信息;


    五分鍾前,飛機進入大都會的上空;


    兩分鍾前,“死刑”下達。


    飛機即將墜毀,包括機組成員的八十六人可能死去,而墜機,若是位置不受控,便會造成更加嚴重的後果。


    而現在……除了祈禱,所有人隻能看著,似乎無能為力。


    佩裏掛斷了電話。


    他坐在辦公桌前,臉色陰沉,突然扭過身,望向窗口。透明的玻璃外,許多關心的記者同事們原本放輕了聲音,都想要知道答案。


    而現在,看著佩裏的表情,他們似乎已經知道結局了。


    沉默。


    電話鈴聲還不時響起,但在這一分鍾裏,沒有人說話。


    人類的共情讓他們為即將發生的悲劇感到窒息與難過。


    在這個哀悸的瞬間,報社還沒有正式轉正的實習記者克拉克·肯特,正伏在桌麵上,把臉埋進了臂彎,甚至像是……在哭。


    和他的桌子隔了一小段距離,吉米·奧爾森咬緊牙關。


    他下意識地攥緊了相機的袋子,指尖碰觸著相機,就好像觸摸到了相機中被他珍藏著的照片裏的人。


    年輕的攝影師近乎是喃喃自語:


    “如果……如果超人現在可以出現他……”


    吉米沒有說完。


    如果。


    是啊,沒人知道超人到底是什麽情況。關於他為什麽會出現,他什麽時候能出現;關於他到底是善意的還是惡意的;關於他到底會不會幫助人類。


    superman就好像是個迷,吸引著一些人靠近,卻也讓人摸不清他的意義。


    或許不該想太多。


    超人,或許隻是……


    他垂著頭,心中卻暗暗升起難過與哀悼。


    就在這個時候,在擺弄網絡新聞信息的同事突然捂住了嘴。她顯得特別激動,嗓音顫抖地喊出了聲:


    “超——超人!”


    05


    我趴在了桌麵上。


    手臂與桌子格出一小塊兒位置。我把臉埋在陰影裏,閉上了眼睛。


    這一秒,我和二超仿佛麵對麵一樣,在心靈中開啟了交談。


    他依舊高大強健,腳尖向下,懸浮在半空中,那身紅藍色的製服讓我都忍不住心潮澎湃起來;


    而我,一身平凡普通的衣服,被他居高臨下地望著。


    我看向他的藍眼睛。


    那雙和我相似卻又不相同的藍色眼瞳,就好像包容一切的天空。我看到自己的倒影,又好像看到的隻是一片虛無,“我”根本不存在一樣。


    因為“我”本就是我,我亦始終都是“我”。


    我伸出了手。


    兩隻手在這一瞬間交疊。


    我仰著頭,而他低下頭,目光重疊,雙重視野中,此刻又將彼此都看得清清楚楚。


    “準備好了嗎?我的半身?”


    “準備好了,我的本體。”


    “那麽……是你的主場了,卡爾。”


    06


    我能感受到無比溫暖的陽光。


    意識在半空中恍惚,而細碎的光點同樣在半空中凝聚。魔法力量以人類肉眼不可見的速度奔湧,完美的身軀急速前行,肩背上的披風獵獵作響。


    那架凝聚著目光的飛機,此刻仿佛已經被命運宣判。裝滿遺書的箱子摩擦著風聲,如同響徹哀鳴。人類的慘唿好像是世界嘲笑聲,即將結局。


    下一秒。


    一隻手貼上了堅硬的機身。


    那好像隻是一隻平平無奇的人類的手掌,可奇跡在這一秒發生。


    單薄的手不費吹灰之力地控製住了下墜的飛機,化解了幾秒後即將發生的危機。


    飛機不再下墜,飛機上的人也發現了不對。


    他們睜開眼,發現自己又迴到了半空中。


    天空蔚藍,雲朵雪白,繁華的都市像是縮小的樂高玩具,在這一秒顯出一絲滑稽。


    他們還活著。


    他們活下來了。


    有人哭泣著打開了通訊工具。他本想給媽媽打去電話,卻在這一秒,看到了推送出的新聞。


    他點開了照片。


    照片模糊,隻看得出主角是一架飛機;還有飛機下,單手擎著它,卻拯救了他們全部的藍大個。


    藍製服紅披風的男人模糊的臉上仿佛帶著笑。


    一手代表力量,在半空中擎起了一架飛機;另一隻手,手指彎曲,有一隻小鳥停留在他空閑的指尖。


    他看上去強大,又溫柔。


    乘客看著這張模糊的照片,有一滴眼淚順著麵頰滴落在手機屏幕上,碎開。


    他恍惚地想:


    啊,是超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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