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過來給沈菀秋把脈, 不出意外沈菀秋身上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喜的李氏當即眼含淚花的給柳家的列祖列宗上香匯報這個好消息, 柳家終於有後了,她哪怕馬上閉眼了也對得起柳家的外公外婆了。


    沈菀秋怔怔地撫摸著自己的小腹發呆, 她就要當媽媽了,她有孩子了, 她的腹內正在孕育著一個新生命, 再有九個月他(她)就會呱呱墜地, 再然後會長大,會用軟軟的萌萌的小奶音叫她娘親,這樣一想她的心都要融化了。


    她終於在這個異世有了真正的歸屬,她從來沒有覺得自己的心如此踏實過, 她終於要有自己的骨肉了,這是誰也奪不走的牽絆,而想到此她的肩膀卻莫名的一沉,從今之後她就要肩負起母親的責任了, 她不求她的孩子多麽驚才絕豔蓋世無雙, 也不求他給她帶來什麽榮華富貴的超高身份,她隻求他一生平安喜樂, 能夠活的輕鬆些,而這的前提條件他們作為父母的創造能讓他平安喜樂的條件, 她的責任都多了一重,不過她也很樂意就是了。


    “沈公子,秋娘的身體沒事吧?用不用開安胎藥?”


    “大娘, 秋姐兒的身體很康健,胎兒也很穩當,無需開藥的,是藥三分毒,秋姐兒平常多多注意飲食,保持心情暢快即可,我就在燕王府住,有什麽問題大娘派人去請我就是。”


    “好好好,沈公子說的是。”


    沈行仔細地交待了李氏和沈菀秋兩個孕婦注意事項後,沈行又把這些仔細地寫了下來交給了李氏,他已經知道李氏並不是柳秀才的親生母親,隻是他的表姑,而且她從來沒有嫁過人,根本沒有生養的經驗,所以他交待的特別仔細,就怕她照顧不好自己的妹妹,其實要不是男女有別他都想親自過來照顧妹妹了。


    “好好照顧自己,有哪兒不舒服的就趕緊派人去找哥哥,別怕麻煩,隻要你能平安生產就算再麻煩也是應該的。”


    沈行走時對著沈菀秋仔細地又叮囑了幾遍,他的妹妹明明還是個孩子,怎麽就當母親了,他生怕她們怕麻煩他有什麽難處都要忍著。


    “知道了哥,我不會委屈自己呢,我還等著孩子出生後掙你這個舅舅的大紅包呢。”


    “好,迴去我就攢錢爭取在我外甥出生後給他包一個大紅包。”


    沈行走後,李氏過來攙扶著沈菀秋坐下,那樣子好像沈菀秋是一個瓷娃娃一不小心就要碎了,她的這副樣子讓沈菀秋有些頭疼,這才剛剛開始,她的孕期還有九個月呢,難道她要每天都要活在婆婆的戰戰兢兢的緊張之下嗎?


    “母親,我隻是懷了個孕而已,您不必如此緊張,我去莊子上的時候,那些農戶家的女子肚子都那麽大了還在田間勞作呢,聽說她們生孩子也特別的容易,反而那些整天養尊處優的夫人生孩子生的艱難。


    可見這孩子無論是在母親的肚子裏還是出生後,都經不得慣的,要不然就會耍小脾氣嬌氣得很,想著法兒地折騰。”


    “從哪裏來的歪理,不過你既然不自在,我以後注意就是了,幹嘛扯到孩子的身上,他還沒有出生,你就如此說他,小心他不高興以後不跟你親近。”


    沈菀秋可以想見她肚子裏的孩子出生後,李氏會如何的寵溺了,現在孩子還是一顆小黃豆她就如此護著了,等他長大,還不要星星不給月亮的,剛懷孕一個多月的新手母親開始煩惱起孩子出生以後的教育問題了。


    “德兒還在考試,如果知道自己當爸爸了,不知道會有多高興。”


    “母親,考試的時候最忌情緒大喜大悲,我的意思是等相公秋試結束後在告訴他,別影響了他的考試。”


    李氏雖然也遺憾不能早點告訴兒子,但是兒媳婦兒的話也很有道理,反正他遲早會知道,還是等他考試過後告訴他吧。


    貢院裏還不知道自己就要當父親的柳秀才這會兒正在奮筆疾書,而他的眉頭卻是皺著的,好像遇到了什麽難題,考試的內容對於他來說並不算難,但是難的是他得收斂自己的實力,他這次的秋試難的不是名列前茅占盡風流,而是怎麽做到既能中舉又能毫不起眼,他可是沒有忘記京城的還有個皇帝還在四處找尋母親的下落呢,他不能因為自己的虛榮給自己的母親帶來無盡的麻煩。


    突然間他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一股股汗臭味夾雜著排泄物的酸臭味直衝他的鼻腔,讓他有點窒息,隨即想起妻子給他準備的那個叫口罩的東西。他從自己的行李裏翻了出來戴上後鼻間的異味幾乎問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口罩上的熏上的檸檬香,讓他的大腦隨之一清,眼裏也爬上了溫柔,妻子果然蕙質蘭心,竟然能做出如此巧妙的遮擋異味的方法。


    而他對麵的一個學子看到他帶著的那個古裏古怪的東西,像看傻子一樣的看著他,往鼻子上捂塊布料不怕憋死啊,真是個怪人,不過他也很快用左手的袖子把口鼻給捂了起來,貢院號舍裏的味道還真是酸爽,更是慶幸自己沒有被分到臭號那裏,要不然就衝號舍裏的味道他非得熏暈過去不可。


    果然他的念頭剛過,那邊好像就有人被抬出去,好像就是臭號那邊的,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幸好他沒有被分到臭號那裏去。


    就這樣柳秀才戴著口罩心無旁騖地答題,而其他的學子不得不學會當單手怪,一隻手寫字一隻手捂住口鼻,而柳秀才這樣還能一隻手研墨一隻手寫字的,號舍裏不是沒有,那都是些能忍或者意誌力非常強悍的。


    到了中午感覺到了肚子裏的餓意,柳秀才慢條斯理地放下毛筆,把自己的答卷放到一旁,從行李裏麵拿出一個小砂鍋,一個小爐子,一些銀絲炭,米線肉粒調料一一地拿了出來,再向巡場的要了清水,點燃炭火,把小砂鍋放上去合著清水和米線一塊煮,等米線變軟再放進去鹽辣椒粉芝麻油肉粒等調料,香氣立馬傳了開來。


    買了沈菀秋米線的學子聞到香味後,也如法炮製了一鍋米線,然後整個貢院的號舍裏麵飄滿了米線的香氣,讓那些沒有買米線的學子啃著手裏的饃饃和點心都有些食不知味了,等出了考場他們定要去問問那些食物從哪裏買的,他們下場考試的時候也要吃上,所以就有了沈菀秋他們的米線供不應求的情況。


    就這樣柳秀才在號舍裏三餐不重樣的度過了第一場的考試,看的對麵的那些學子都有些饞了,對柳秀才更是羨慕嫉妒恨,他的家人也太會準備了,這樣的家人他們也想要啊。


    等終於考完第一場,學子們從貢院裏出來,總有一種逃出生天的感覺,號舍裏三天的生活真是一言難盡啊。


    柳秀才也提著行李腳步沉重地走了出來。然後就被沈菀秋派過來接他的小廝給攙扶進了馬車,靠坐在馬車上,他感覺著自己疲累的身體,心裏由衷地感激妻子給他吃的那個狀元果,要不然就憑他孱弱的身體,在號舍裏熬三天必定會大病一場沒有辦法繼續後麵的兩場考試,妻子真是他的貴人啊。


    迴到家裏沈菀秋她們按照說好的打算,並沒有告訴他沈菀秋懷孕的事情,隻是費盡心思地給他補養身體,他明天還要繼續考試,他們可得趁著這一天的間隙把他這三天損耗的元氣給補迴來。


    沈菀秋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又去空間裏拿了無量果,科舉考試太耗神了,如果沒有健康的身體打底,她怕柳秀才考試完就得臥床了,看今天他疲累蒼白的樣子,這還是她給他服用了一個無量果的情況下呢,要是沒有無量果說不準他還真就倒下了,後麵還有兩場考試,她打算每場考試前都給他服用一個無量果。


    還是榨成汁給他喝,因為喝過一次知道了效果,這次柳秀才在沈菀秋端過來時再沒有猶豫直接端起碗喝了下去,這次不同於上次喝過後渾身暖洋洋的身心亢奮,這次喝了以後馬上就是洶湧而來的困倦,勉強忍著困意謝過了沈菀秋的好意後,直接倒頭就睡。


    沈菀秋以為他是考試累著了,沒有懷疑無量果,端起碗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蘭草從外麵過來見到她就要說話,被她示意走遠了才說。


    “夫人,陳掌櫃來了,說是咱們的米線突然間銷量大增,快賣斷貨了,來問問用不用大批量地再製些來。”


    “按以前的那個量來,這次賣斷貨應該是那些學子們在貢院裏吃的時候被別人看到了,所以學子們出了考場後都過來買了,等考試過後我們再看銷量再決定米線的製作量。”


    “是夫人!”


    再說柳秀才因為喝了無量果的果汁,這一覺睡得可真是香,等睡醒後總覺自己的身體又好了一些,他自然知道是妻子給他喝的果汁的原因,他斂了斂深情的眸子,他一定要給妻子掙出副鳳冠霞帔來。


    考試的這九天在學子們的家人度日如年又殷殷期盼中走過,柳秀才經過這九天的考試,雖然身體疲累得不行,站著也能睡過去,但是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如今充滿了力量,他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孱弱的動不動就力不從心的文弱書生了,等他終於迴到家把這幾天的疲累都歇過來後,他的妻子送給了他一件讓他喜極而泣的禮物,他就要當父親了,他要有孩子了。


    自從柳家罹難,除了表姑他再也沒有了任何的親人,現在他終於又有了和他血脈相連的人了,真好!


    為了自己孩子的未來,他想他可以開始大刀闊斧地往前走了,而且他的身體也好了,他還有什麽理由裹足不前。


    在柳秀才再一次地叮囑沈菀秋慢點走的時候,沈菀秋真有些後悔告訴他她懷孕的事情,以前隻有一個婆婆把她當瓷娃娃,如今有多了一個,他們恨不得她一天十二時辰地躺在床上啥也不幹,不得已把沈行請過來給他們又普及了一遍孕婦常識,他們這才收斂了許多。


    秋試終於放榜了,這天李氏和沈菀秋一大早起來就緊張而忐忑地等待著,他們已經派人去看榜了,雖然燕王早就給他們通了信,說這事柳秀才雖然名次不靠前但是肯定會榜上有名,但是沒有看到真正的榜,她們還是不能放心。


    太陽漸漸地升高,沈菀秋的心也跟著焦灼起來,可她還沒有等來柳秀才考中的消息,沈行過來了,帶來一個讓沈菀秋呆立當場的消息,蜀中出事了,準確的說是沈佋她的哥哥出事了,他現在已經被蜀王給關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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