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這次的主人這麽小嗎?”身著藍狩衣的青年將幼小的審神者映入眼中,原本半闔的眼睛露出了如印在天幕中光輝的新月,雖說有一點吃驚於新主人的年紀,但他身上流動的靈力與眼前的孩子同出一脈,這的的確確是他的主人。


    器宇軒昂的付喪神垂下狹長的眼眸,在打量麵前的孩童的同時,律川也不收斂地盯著他。


    在高大的美青年隨著紛飛的櫻花出現時,他虎軀一震,下巴一抬,一秒內閃過了無數個感慨。


    ——我的媽!大變活人!


    ——他是刀嗎?!妖怪嗎?!


    ——天呐!我“鍛”的刀化形出來居然是這麽一個華美的青年!


    ——我這麽有天賦的嗎?!我果然是被學習耽誤的鑄劍師!!!


    律川陡然陷入了半生所誤的悲憤之中,仿佛看見了年邁滄桑的自己在風雪夜下,茅草屋中,長籲短歎,惋惜自己懷才不遇,歲月蹉跎的前半生。可以寫了半自傳《我的前半生》,重點描述年輕時天賦未被挖掘,顯露出後卻又生不逢時的悲慘。


    感歎過後,他又禁不住沾沾自喜,覺得自己藝術才華還是過渡出眾……


    藍衣付喪神:嗯嗯,小主人臉上表情很豐富嘛。


    直到一股疲倦感席卷全身,律川忍不住打個哈氣他才從扯迴跑遠了的思緒。睜大眼睛,避免瞌睡蟲把自己打敗,律川強打精神說:“我叫朝霧……”他想了下自己現在的名字,然後呆滯:“忘了……”


    五歲的孩子忘掉名字是正常操作嗎?律川使勁想了想自己五歲時,隻記得喜歡拽隔壁漂亮女生的辮子。


    “哈哈哈……沒關係,很快就會記起來了。”


    律川睜大圓溜溜地眼睛,過分華美的容顏放大在他的眼前,饒是他見過各式各樣、即絕美又高貴的吸血鬼,眼前青年的容貌算是冠絕群雄,屬於拔尖中的頂點,有種豔壓群芳的味道,更別提那一身的風華與氣度。


    不過,律川在上個世界好歹是經過美顏洗禮的人,他認同付喪神能令常人目眩神迷的姿容,卻不會過於驚歎。真正令他有些意外的是,他的外表是高高在上,有不染凡塵的容顏和姿態,卻不是個冷冰冰的性格。


    “重新介紹一次……”


    “三日月宗近。”律川撿起餅幹捏著邊緣,“我剛剛聽到了。”剛說完,他自己才意識到有什麽不對。


    咦?我的刀會給自己取名字,這麽個性的嗎?我都沒取。


    略微一頓,他又仔細瞧瞧他腰間的原型(律川:應該原型吧),竟然是外國刀。


    “要是倚天劍屠龍刀多好……”律川小聲。


    三日月宗近:“嗯?”


    律川:“沒什麽。”


    圓潤的矮冬瓜把包重新掛好,成人式的挎包對他而言太長了,一旁的三日月宗近見狀伸出手,將女士挎包拿在手裏。


    律川道了聲謝謝,拿出羅盤對他說:“我是按照小姨給我信上的坐標來的本丸,信上說審神者要依靠刀劍付喪神打敗時間朔行軍,不過我不知道要怎麽打……算了,以後再說吧。這裏不是我住的地方,我要迴去了,你跟我一起走嗎?”


    三日月才被召喚出來,他不像五把初始刀被灌輸了時之政府和本丸的一切,可以作為引導者指導新上任的審神者。他們僅僅擁有簡單的現代知識,時之政府和曆史修正主義之間的敵對關係和召喚他們的目,令他們不至於接觸現世會手足無措。


    因此,律川一邊說他一邊點頭,聽到後麵他微微一笑:“當然,總不能讓姬君一個人。”


    “……”


    律川:“我是男的。”


    華美的付喪神看了眼他粉色的小裙子:“哈哈哈,那可真是看不出來。”


    律川:“……”


    看向律川圓滾滾的臉頰,三日月宗近接上一句:“很適合主人呢。”


    律川:我要跳起來打你膝蓋了!


    很好,第一天,你已經成功拉到我的仇恨了。律川扭過身子,準備擺弄羅盤。等他手指搭上去時,他倏爾僵住。


    他不知道朝霧神社的坐標……那封信上隻寫了本丸的坐標,沒有注明現世的地址。


    律川茫然地望向三日月宗近,雙眼透出一絲迷茫。是因為變小了,所以智商跟著他的身高變低了嗎?好像當時確實是一看見坐標就躍躍欲試,完全沒考慮後果。


    這不是一個大人該犯的錯誤。


    律川陷入迷之沉默。


    “怎麽了?是位置和名字一起忘記了嗎?”


    他語氣很認真,但整句話怎麽聽都像是在調侃他。律川理虧,覺得手中的羅盤無比燙手。


    已知本丸坐標是……


    能推到出朝霧神社坐標嗎?


    能試試嗎?如果錯了,可以再迴本丸?


    許是瞧出律川的心思,三日月宗近慢悠悠地出聲:“隨意定方位,如果定下的位置不存在,就會迷失在時空亂流裏。”


    律川頓時歇了心思。看來今晚要在這裏過夜了。


    律川對日式建築完全不懂,他們踩在滿是灰塵的長廊上,每走一步都能印出一個腳印,律川有點嫌棄但沒有辦法。每到一個房間他們就拉開看看,然後又被毫不留情的拉上。


    幾乎每個房間都是灰塵堆積,門窗破敗。標注著審神者住所的閣樓中,家具壞了一地,書房裏一本書都沒有,連個完好的凳子都找不到。


    “阿嚏……阿嚏……”律川揉了揉通紅的鼻子。


    逛完後律川有點絕望,愣是沒有一間房子能達到暫時歇腳的標準。這破地方一到晚上就能本色上演鬼片了!


    怎麽辦?他不想在髒亂差的屋子裏睡覺,小孩子很脆弱,萬一唿吸道感染就糟了。他皺起了笑臉,忽聽三日月宗近開口:“要不收拾個房間出來?”


    律川仰起頭,泄氣道:“我也想啊,但我們找了這麽久,別說工具了,連塊抹布都找不到,總不能那身上的衣服擦吧。”兒童行李箱丟在了神社,他隻有身上的衣服了,難道要脫下來當抹布?


    律川將視線投在了三日月身上,他似乎穿了很多層的樣子……不用一整件,要個大袖子應該可以了……


    他琢磨著開口,腦中卻突然靈光一閃,他終於記起一直被他忽略的東西了!


    ——換裝遊戲!


    遊戲裏拿到什麽衣服,他就可以現實中拿出什麽衣服。在上個世界沒什麽用,所以一直擱置。畢竟,他身邊有人關注著,又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無法解釋陌生的衣服從何而來。


    他翻開挎包掏出手機,點上粉色的app圖標。這個風靡少女的換裝遊戲,優姬曾拿著他的手機玩,給他收集了很多服裝。在打開遊戲的一瞬,他有了新的思路。


    衣服可以拿出來穿,同樣含收集度的小屋呢?


    他胖乎乎的指頭在屏幕上滑動,一旁站立的付喪神一直沒有出聲打擾,等他的手指停下,他才好奇地開口詢問:“這是什麽?”


    律川眼睛放光,信誓旦旦:“三日月,馬上帶你住豪宅。”


    話音一落,龐大的靈力以律川為中心,如潮水一般激蕩向周圍湧去。靈力衝刷著荒廢的本丸,不斷延伸,凡它過處,皆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當清澈的靈力覆蓋整座本丸後,荒草叢生的庭院、老舊的房屋,灰蒙蒙的天空全都換了新顏。


    亭台樓閣,軒榭廊坊。


    古色古香的中式建築取代了已經不能住人的房屋。而他們正站在建在水麵上的長廊上,不遠處的水榭掛著輕紗,與垂柳荷花一同擺動。大片的蓮花開在水上,美不勝收。


    這是將遊戲中的小屋複原在了本丸裏。


    三日月正沉浸與如詩如畫的美景中,始作俑者律川同樣精神奕奕,與方才疲倦的樣子判若兩人,整個人沉浸在“我真是個小機靈鬼”的得意中。不等他對三日月宗近表達出興奮之情,一股睡意襲來,立刻四肢無力,意識模糊。在倒下前,他無聲地喊:沒提示放小屋要消耗很大靈力啊!


    攜著花香的清風吹拂三日月的發絲,零落的花瓣落在他的肩上,他抱著昏迷的孩子在花香花海中走過。


    “真是亂來啊。”


    律川睡醒的時候已經夕陽西下了,他迷迷瞪瞪了一會兒,等視線不再模糊,訥訥地問微笑著的付喪神:“幾點了?”


    端坐在一側的付喪神姿態高雅,高貴的猶如舊時貴族。見律川醒來,半闔的眼睛微微睜大,仿佛悠久深邃的夜空煥發皎月的光彩。他食指向律川枕邊的手機:“按你們的說法,應該是六點了。”


    手機屏幕亮起,6:15。


    透過窗戶,依稀可見金黃色的暖光灑滿簷下,鋪滿台階。


    已經到飯點了,怪不得餓了。律川掀開被子,準備爬下床。剛一動,他就感受到了四肢前所未有的酸軟,虛弱得連走幾步路都累。


    魔力透支。


    律川抿緊唇。


    邁開一步,手被一直大手溫柔的牽起,他們走到廚房,見到了幹淨的灶台。他在改變本丸時特地留個心眼,將廚房換做另一個現代風格小屋裏的


    律川正盯著漂亮的廚房看,就聽旁邊的刀說:“對於料理一事,我不太精通。”


    律川麵無表情地說:“你要餓死我嗎?”


    我對料理十分精通,我可以教你。先……


    律川安靜地閉嘴了。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鍋碗瓢盆俱全的廚房裏一根菜一粒米都沒有。


    律川:“……”


    完蛋,真的要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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