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珍珍把自己的旋轉座椅讓給了夏柳,然後幫忙打開文件夾,指著地方開始讓夏柳簽名。


    本來她還想解釋一下各種收支情況的,可夏柳愣是雙手一攤,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不懂這些,也願意相信她的決策,然後便埋頭練習自己的名字。


    “嗬嗬,劉姐,你看看,這個簽名是不是非常具有當明星的潛質?”


    氣氛莫名其妙的沉默了起來,夏柳隻能調節一二。


    可當他舉著自己在一份文件上的簽字遞到劉珍珍的麵前,這個女人的表情卻在一片恍惚之中,完全魂不守舍的。


    “劉姐……你究竟怎麽了?”


    收迴那副輕浮的笑臉,夏柳巍然站起,垂眼看著這個女人淡淡哀傷的麵容,心頭突然就覺得堵得發慌。


    滴答——滴答——


    沒有言語的,幾乎就在半秒之內,女人的眼眶中開始湧出一大滴一大滴的淚珠,先是涓涓細流,而後直接變成了泛濫。


    可是很詭異的,她就是不哭出聲音,強忍著,就是不發泄出來。


    看來,她還是知道了!


    “劉姐,你坐吧!”


    把旋轉座椅挪了個位置,夏柳根本不知道這樣的時候該怎樣去安慰她。


    她曾經是七爺的女人,是跟隨著七爺一起打拚天下的紅顏知己。


    她也曾經淪為七爺的一枚棋子,稀裏糊塗的就被那個傳說中的男人送給了別人!


    她的生命之中,早已經刻下了七爺的烙印。


    是愛?是恨?是仇?是怨……


    夏柳根本就拿捏不準,所以安慰又能從何談起?


    不過夏柳完全沒想到的是,就在他微微俯身的一個瞬間,一具嬌軀卻是直接撲入了自己的懷中。


    還沒來得及驚詫跟疑惑,夏柳剛想開口,可嘴唇卻立馬被堵得死死的……


    非常嫻熟的法式濕吻,卻映入夏柳眼簾的卻是一張梨花帶雨的臉龐。


    “他死了……他終於死了……”


    一個女人的纏綿悱惻,一個女人的幽怨癡狂,今夜的劉珍珍,正如同一隻脫離的牢籠的金絲雀,卻對主人的死有一種解不開的傷心欲絕。


    太久了,實在太久了,十幾年的時間裏,她的生活中一直就背負著七爺所帶來的枷鎖,難以掙脫。


    她很愛很很七爺淩峻峰,那是一個令她甘願奉獻出一切的男人。


    但同時,她也恨七爺,因為這個男人將她推入了一個萬劫不複的境地。讓她覺得自己的靈魂都變得渾濁。


    此刻,劉珍珍正瘋狂的吸允著,掛滿淚痕的臉上透著一股淒美之狀,雙手早已靈活的纏繞在夏柳的背後,緊緊的抱住。


    “劉姐,這……”


    夏柳根本沒有言語的機會,他的薄唇全然印上了淡淡的唇彩,一股吐氣如蘭的喘息近在眼前,令人如癡如醉。


    這個一貫堅強的女人,終歸也有情緒奔潰的一天。


    她跟七爺之間的因緣糾葛,夏柳無法體會太多,但他知道這個時候,自己實在不好做出任何一個拒絕的動作。


    她的**爆發了嗎……不!這隻是內心空虛到極致的一種表現而已。


    夏柳雖然自詡為流氓,但絕對不屑在這樣的時候去掠奪一個女人的身體。


    而且眼下這個女人的心裏頭想的完全是另一個男人。


    所以,欲拒還迎的,夏柳也輕輕的將自己的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微微側著腦袋躲開她的紅唇,化被動為主動,在她的額頭上來了一個幹吻。


    “劉姐,你自由了!”


    沒有了七爺,這個城市就對劉珍珍失去了束縛。為了躲開那個男人的糾纏,她也許真的要考慮遠走高飛。


    無聲無息的,劉珍珍的眼淚再一次奪眶而出,湧動得更加兇猛。


    她的眼神直勾勾的看著夏柳的眸子,似乎想要得到某種答案一般。


    “不,我不會離開的。”驀然間,這個女人的臉上竟顯得有些惶恐,而後那期許的目光便更加肆無忌憚的盯著夏柳。


    心裏頭咯噔一下,夏柳根本不敢與她的灼灼目光對視,連忙瞥到了一邊。


    “哈哈……我也舍不得劉姐呢!沒有你這個總經理,以後還有誰幫我管理這些賬目?”訕訕一笑,夏柳瞅準時機讓自己的身子脫開了劉珍珍的雙手環抱。


    可他完全沒想到,劉珍珍直接貼著他的後背就抱了上來。


    說真的,後背被兩團柔軟頂著的感覺,真的很舒暢。


    劉珍珍似乎不想再壓抑了,也許是七爺的死讓她的心中終於放開了過去的種種。


    “夏柳,下半輩子,你來當姐姐的樹,好嗎?”


    呢喃之間,她問了一句讓夏柳一臉狐疑的話語出來。


    不過轉念一想,夏柳的心裏頭便很快明白了過來。


    七爺是樹,一棵參天大樹,鬱鬱蔥蔥,足以隱天蔽日。劉珍珍是那藤蔓,盤根錯節,卻始終都纏繞在樹上依附著生存。兩個人的命運緊緊的牽連在一塊兒。


    而今,大樹轟然倒下,藤蔓卻不知歸處!


    腦子裏思索了好幾秒,夏柳這才慢悠悠的側過半邊臉龐,衝著劉珍珍勾起一個邪魅的淡笑。


    當一個將眼淚都流幹的女人緊緊抱著某一個男人的後背,渴求他答應一件事兒的時候,應該說任何人都難以拒絕。


    夏柳不僅僅是個男人,而且是一個處處憐香惜玉的好男人,所以他很自然的點了點頭答應。


    看著劉珍珍臉上的梨花帶雨,夏柳的心中沒來由的就是一陣鬆軟,最後還是轉過身將她那無助的身子輕輕擁入了懷中。


    沒有明確的表態,夏柳隻是用自己的右手輕輕拍著她的後背,慢慢的撫平她心中的創傷,衝散她對過去的追憶。


    直到劉珍珍把情緒穩定下來,已經是夜晚九點多。


    果然,今晚五尚磚的生意非常的差。不過這倒讓夏柳的心中稍稍安定,最起碼七爺辭世的消息還未走漏,要不然肯定有人會趁火打劫的。


    老家夥詔令四君子重聚,為的就是控製隨時有可能爆發的大騷亂。


    不過夏柳沒想到,大美女陸琪琪此刻竟然也在大廳之中。


    她坐在吧台邊,纖細的右手舉著高腳杯,三分滿的紅酒在輕輕搖曳著,可臉上卻是一副失神木訥的模樣。


    偶然間一抬頭,她的目光正好跟剛剛走下旋梯的夏柳碰撞在一塊兒,俏臉上突然就綻放出了微微的笑意。


    “嘿嘿,陸大小姐今晚看起來非常漂亮呢!”


    陸琪琪今晚的確穿得非常性感,一身緊身的黑色連衣裙剛好沒過膝蓋往上五公分,勾勒出曼妙的身材比例。不過這些都不太重要,重要的是,她那胸口是v字型的,一對波濤顯得非常豪放。


    待夏柳走近了之後,真想問她一句“你這是想勾引我嗎?”


    不過隻要一想到跟她前幾次的碰麵,某人的心裏頭頓時覺得還是算了吧。


    上次就因為跟她一起迴來,才被趙軒那個瘋子盯上的。最後鬧得自己被關進了局裏不說,還差點兒被十三個洞給捅死了。


    再追溯一下,跟她去喝咖啡的那次,碰上了胡天胡地兩兄弟……再追溯,尼瑪啊!也是因為他才在賓館裏得罪了邵玉澤!


    臥槽——這個女人簡直就是個煞星。碰一次倒黴一次!


    想清楚了這一點,夏柳心裏頭頓時打定了主意,無論這個女人等一下提出任何的要求,他都堅決不答應。


    連開房都不行!


    “夏柳,你總算出現了。我可足足等了你快一個小時了,趕緊跟我走吧,我父親想要見見你!”


    麻痹的,果然又是要跟她走。


    其實陸琪琪今晚看到夏柳又能活蹦亂跳站在她麵前,心裏頭是非常開心的。


    他根本不知道,那一晚上平津市市公安局的大亂,其實陸琪琪就在附近,一直觀察著事態的進展。


    甚至於當她看到夏柳被人用擔架車退出來的時候,心裏頭竟然莫名其妙的冒出了一大片的難受。


    “嶽父大人找我有什麽事嗎?”


    恬不知恥的扯著笑容,當夏柳的眼神盯著那一對波濤的時候,最終還是忘了心裏頭剛剛下過的告誡。


    “你……誰是你的嶽父大人啊!你這人怎麽這麽不要臉?”


    翻了翻白眼,這小妮子的臉上竟然冒出了絲絲的紅暈,顯得更加的光彩照人。


    “嗬嗬,你都把我往家裏領過一次了,難道不算是確定關係了嗎?”


    流氓第一式,先從嘴皮上的便宜開始,能占則占。等一切水到渠成了,要占其他的便宜也就毫無懸念。


    夏柳平常沒少鑽研女人們的心思,但凡對方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怒意,反而顯得嬌羞的時候,那基本上是屬於女人的一種小矜持而已。


    陸琪琪瞪大了眼睛,胸脯突然就激烈起伏起來,“我必須鄭重聲明,這兩次純屬因為我父親不便現身,才由我來請你的。你再胡說八道的話,信不信我把你舌頭割了?”


    三分佯怒,七分害臊,陸琪琪的臉色越發的發燙發紅,最後從座位上站起,手裏緊緊抓著高腳杯,高高揚在夏柳麵前,好像要摔杯明誌。


    “明白了,都是我誤會了。是我落花有意,而陸大小姐流水無情,這樣可以了吧?走吧,我可得罪不起你父親!”


    吐了吐舌頭,夏柳扮了個鬼臉,然後再撇撇嘴表示自己的嗤之以鼻。


    來自市委書記陸薄雲的邀請,而且剛剛好在這個重要的時候,夏柳的心裏很難不把它跟七爺之死聯係在一塊兒。


    如果陸薄雲也知道七爺已經辭世,那他這些年來跟七爺的聯盟也勢必隨之倒塌,到時候絕對有人會撬他的牆腳。


    他現在找自己……莫非是要真正拉攏自己了嗎?


    沉吟了幾秒鍾,夏柳這才轉身徑直往大門口走去,直接把陸琪琪撇在了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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