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小聲的呢喃著,李隊長知道這小子在裝蒜。


    如果一個人真的痛苦得在地上打滾的話,他的眼神裏斷然不可能還冒出這等淩厲的神采。


    夏柳心頭一動,總算知道了七爺在平津市的影響力。


    雖然這位李隊長並非是平津市公安係統的頂端階層,卻是未來最有可能躋身上去的潛力股。七爺能聯絡上這樣的人脈,顯然是做出了長遠的打算。


    “嘿嘿,李隊長。剛才在酒吧,你那幾下可是真的狠啊!”


    既然對方已經表明了身份,夏柳自然也不必藏著掖著。一個靈活的鯉魚躍龍門,本來還在地上躺著的身體卻在一瞬間就立正了起來。


    “嗬嗬,小兄弟你別見怪啊!你知道的,在五尚磚那樣的地方,各種勢力的眼線實在太多了。我要是不表現得狠一點的話,那姓趙的肯定會起疑的。”


    臉上微微露出了歉意,李隊長的嘴角突然就勾起了絲絲苦笑:“你太不明智了。眼下七爺不在,無論做什麽事情,都必須隱忍。努力保住七爺的根據才是你應該幹的!”


    李隊長其實並不知道夏柳到現在都還沒見過七爺一麵。最近道上盛傳夏柳很受七爺看重,他自然把夏柳當成了七爺的心腹幹將。


    “是我太莽撞了!”


    夏柳也不辯解,反正淩家父女對自己有恩,自己的確也必須幫他們做點事情。


    “現在說這些也無濟於事,如果你有什麽人可以幫忙的話,趕緊把電話號碼告訴我吧。我替你聯係聯係。”


    李隊長的臉上湧出了愧疚之色。隻恨自己手中的權利尚小,根本無法把夏柳從這個泥潭中拉出來。


    “嗬嗬,李隊長,這就不用了。有道是患難見真情,日久見人心。如果我現在找人幫忙的話,這輩子恐怕都還不起這個人情。會來的,他總會來!”


    淡淡一笑,夏柳的臉上顯得很輕鬆。


    猛然間,李隊長的眼神裏就冒出了一抹奇異的神采。


    也許……這就是七爺為什麽會看重這個年輕人的原因了。


    衝夏柳點了點頭之後,李隊長又囑咐他一定要忍著,無論等一下即將麵對何等的酷刑,整件事歸結起來,不過就是一件輕傷害性質的案子,根本不會有牢獄之災,最多上法庭調節一二。


    隻要過了二十四小時的拘留期限,夏柳甚至可以直接被擔保出去。


    雖然七爺此時不在平津市,但要做到這種小事情,還是非常簡單的。


    夏柳點頭應允,對著李隊長點頭致謝,而後便在心裏做足了準備,等著迎接接下來的狂風驟雨。


    不過,當李隊長前腳剛走,後腳就有四道身影推開審訊室的大門走進來之時,夏柳便知道,自己跟李隊長都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四道身影,每個人身上都蒙著一件黑色的巨大鬥篷,甚至連臉龐都遮住了幾分。


    不過在見到夏柳之後,他們立馬就脫下了鬥篷,一個個都露出了真容。


    算起來,老熟人占的比例非常多。隻要看到其中三人,夏柳就能知道這最後一人便是叱吒平津市上流圈子的四傑之首——周致遠。


    之前開著陸琪琪的奧迪套套車迴到五尚磚的時候,陸琪琪幫夏柳惡補了一番關於四傑的詳細情況。


    不過,夏柳還是對趙軒這種小人報仇,從早到晚的精神表示出了一絲欽佩。


    很顯然這家夥剛剛才從醫院裏跑了出來,那右手掌上,纏繞著厚厚的一層繃帶,活像一直肥豬蹄似的。而且隱隱之間,夏柳還看到了他的領口處露出了繃帶的一角,估計當時被燙得不輕。


    都已經這樣了,還想著報複,這種齜牙必報的個性,還真是跟自己非常相似。


    跳過那一臉陰晴不定的邵玉澤跟冷笑連連的林浩宇,夏柳的眼神最終落在了第一次見麵的周致遠身上。


    說真的,單從這家夥的形象來看,夏柳實在無法將他跟一個遊戲人間的紈絝子弟聯係在一塊兒。


    儒雅低調,還真的如同傳說中的一般。一副黑框眼睛戴著鼻梁上,看上去,周致遠更像是一個科學院的研究生,或者是某一個企業裏的技術骨幹。


    而他的穿戴也跟其他三人完全不一樣,摒棄了休閑服裝所帶來的年輕跟張狂,他的身上是中規中矩的西式穿著。


    短袖藍色條紋的襯衫,下身則是褲筒筆挺的西褲,再加上那一雙發亮的老爺車皮鞋,如果扔掉那副黑框眼鏡,他立馬就換成了一個成功的商業人士形象。


    而且,從他的眼神裏,夏柳根本就看不到任何咄咄逼人之勢。


    不過,這雙眸子在審視著自己的時候,卻也不顯得柔和,總之,有種難以言語的複雜之感。


    “嗬嗬,還真沒想到!我一個無名小輩,今天竟能惹得平津四傑紛紛齊聚。”


    雖然臉上貌似露出了自嘲一笑,可此時夏柳的小心肝卻在一瞬間崩得緊緊的。越受到重視就表明等一下的酷刑越加殘忍。


    他可不相信,這四個人大半夜的,專門到公安局就是為了看看自己而已。哪怕探監,都得有個理由吧?


    不過,在周定遠並未開口之前,其他三人似乎都很有默契的保持著沉默。如此一襯托,在夏柳的心中,瞬間就將周致遠定位的更加高深莫測。


    還在看……看個毛啊?


    說真的,夏柳看著這四張臉龐,心中可是非常惱火的。他們仿若就是一個青春偶像團隊,堪比曾經風靡大江南北的f4.


    好家世加上優良的基因,又帥又有錢,氣質上乘……他們的身上的確擁有同輩人群裏的各種優勢,難怪當初許炫雅說到平津四傑之時,都不免一臉眉飛色舞。


    “喂!你們倒是開口說話啊!難道說,你們都被老子的帥嚇傻了?”


    還好,夏柳是一個非常自戀的人。不然跟他們站一塊兒,肯定得會憂鬱症的。


    終於,在沉默了足足半分鍾之後,周致遠才把審視的目光收迴,而後皺著眉頭對著其他三人不冷不熱的說了一句:“我看著就成,你們該怎麽玩就怎麽玩吧!”


    堂堂市公安局局長的兒子還要看別人的臉色,對於周致遠的身份,夏柳越發的感興趣。


    陸琪琪在介紹平津四傑的時候,對於其他三人的情況算是介紹得比較透徹的,不過一提到周致遠,貌似連她自己都有不少的疑惑。


    她實在不明白,即便是自己那已經掌控了平津市最高權利的父親,對周致遠這個名字也一直諱莫如深。


    然而,在這一間重犯審訊室裏,周致遠根本沒有做出自我介紹的打算。


    他沒有過多的言語,隻是時不時用大拇指跟食指扶正那副黑框眼鏡,還微微翹起小指頭,俊朗的外表加上睿智的眼神,看得夏柳心裏差點兒都要冒出一片基情。


    所幸夏柳並非基佬,雖然一直凝視周致遠的表情,但腦子裏卻有另一番領悟。


    一頭把渾身尖刺都豎立起來的刺蝟跟一頭把鋒利爪子隱藏在肉墊之中的獅子,後者往往更加會讓人感覺到危險。


    “總是憤怒的臉,你必須謹慎,總是微笑的臉,你必須提防,但如果你碰到一張不喜不怒、不驕不躁的臉,你必須掉頭就走!”


    這句話是老家夥在多年以前教誨夏柳的,那時候他不懂,不過今天總算體會了其中的一絲絲涵義。


    隨著周致遠那不輕不重的一句宣布,林浩宇、趙軒跟邵玉澤便各自帶著充滿戲謔的表情,緩緩朝夏柳圍了上來。


    幾乎沒有任何的告知,就在雙手仍舊被手銬束縛的夏柳還打算跟這三傑嘴貧幾句的時候,走在最前麵的邵玉澤看似漫不經心的,卻突然就抓起了身邊一張木凳直接朝夏柳的右肩位置掃了下去。


    啪的巨響,夏柳的臉上小小的驚駭了一把,生怕被傷及眼睛,趕緊就閉上了眸子。


    這小子今晚是吃了偉哥還是打了變質的雞血?


    四傑排名最後的邵玉澤,上次被自己跟李辰逸、許炫雅暴揍成豬頭的邵玉澤,終於在此刻表現得如同嗑藥一般的興奮,一擊之後,立馬瘋狂的砸出第二次,第三次……


    雖然木質的東西並沒有對夏柳造成多大的傷害,但看著邵玉澤那揚眉吐氣的表情,夏柳的心裏還真不是個滋味。


    “草!你特麽再**啊?草泥馬的,一個從山窩窩裏跑出來的傻逼,竟然敢在老子頭上撒野……”


    邵玉澤完全沉浸在了爆發的快感之中,一次又一次砸著,嘴裏也跟著碎碎念叨起來。


    不過似乎他還沒有發現,實際上夏柳立直的身體根本紋絲未動,隻是右手重重的拽著拳頭,繃緊了整條手臂的肌肉,而後臉上還露出了絲絲不屑一顧的神采,輕輕的搖了搖頭。


    上流社會的人,其實一樣下流。跟自己一比,這邵玉澤罵粗口的能力也挺強的。


    邵玉澤不知道自己究竟砸了多少次,直到那一張木凳終於在接連撞擊之後變得散架,他才抓著兩節凳子腿奮力的朝夏柳的腦袋上敲了下去。


    不過夏柳卻輕鬆的躲過了,直接讓他撲了個空,重心不穩之下,跌跌撞撞的衝到了自己的身後。


    挺糗的一副畫麵,邵玉澤迴過頭臉色頓時漲得通紅,本想拿著凳子腿朝夏柳的後背戳去,卻被林浩宇直接喊停。


    “阿澤,讓我來!”


    當話音傳到夏柳耳朵之際,他霎時抬起眼簾,赫然發現林浩宇的身影已經竄到了自己身前,一個直拳正快速朝小腹撞了過來。


    麻痹的!這家夥傻了吧?老子上迴可是被赤蟒一夥人連連揍了半個小時都沒事,他一個富家公子哥,又能有多少的力道呢?


    夏柳心頭輕歎,一瞬間便憋了一口氣沉在丹田,讓自己那一排小腹肌都堅硬的繃緊,做好了準備迎接這一擊。


    可沒等他的眼神露出嘲諷,林浩宇突然就露出了一抹詭笑,緊接著一股巨大的刺痛感直接讓他的五官扭曲在了一起。


    與此同時,丟了臉麵的邵玉澤從背後發動的攻擊也跟著奏效了,兩節凳子腿的斷裂處直接直挺挺的戳中了夏柳的後背,令他的嘴裏立馬就倒吸了一口長長的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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