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8重來,


    第一個食死徒闖入冥想盆時,戰爭就打響了。


    最開始,一切都很安靜,鳳凰社被迅速召集,又飛快地進入各自的戰鬥位置,學生們被要求快速安靜地集合在禮堂。


    二十分鍾後,隨著鳳凰社偽裝的“戰火”蔓延,一記貨真價實的魔咒打上了霍格沃茨防護罩,另一批食死徒開始在各處進攻,意圖配合“第一批從消失櫃闖入先頭兵”。


    麥格教授激活了一係列霍格沃茨防禦,daisy也遠程操控魔法陣進行戰鬥。


    一切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就看伏地魔什麽時候進來做那個甕中之鱉了。


    戰爭從來沒有所謂真正的準備好,萬全之下還是許多應變和未知。最激烈的時候禮堂裏高年級同學也站出來抗擊,保衛自己的學校和學弟學妹。


    總體來說花費了daisy十一年的布置沒有白費,魔法陣效果很好。


    這些daisy都不知道。


    她守在禁林中給裴舍準備好的門鑰匙的終點站,等著接應裴舍或者伏地魔或者裴舍和伏地魔落地。也做好了偽裝成依舊被奪魂咒控製的樣子去糊弄伏地魔的準備。


    但是一直沒有。


    這塊禁林中難得的空地裏隻有風吹動落下針葉的沙沙聲。


    一個巨大的綠色星星組成的圖案在禁林另一邊升起,照亮了夜空。黑魔標記出現,戰鬥大概到了新的階段。


    她猜測。


    她啟動了所有魔法陣之後就閑的發慌,內心對鄧布利多、對哈利、對學生、對裴舍都是擔心和焦急,也怕如果真的來了伏地魔她搞不定。


    正來迴繞圈時,斯內普教授的牝鹿守護神帶著一個套在皮套裏的破舊小刀衝來,轉達鄧布利多的意思:戰鬥正在進行,伏地魔和絕大多數食死徒都在場。沒有菲斯坎先生的蹤跡,這個門鑰匙定位在伏地魔基地。


    daisy毫不猶豫地拔出刀,拇指按在鏽跡斑斑的刀刃上。


    309,


    伏地魔最新的基地可沒有之前的那麽小清新,她被肚臍後的鉤子帶著降落在一座黑洞洞的龐大建築前。


    天色正暗,月光下的一切都不甚清晰,有水流聲在身後響起。


    不知道這個基地是不是原著的馬爾福莊園,她之前沒見過馬爾福莊園,隻是聽說養有白孔雀。她拉緊隱形鬥篷,對此的唯一感想就是不要被那些鳥類發現。


    掏出一隻光榮之手點燃,她向建築裏走去。


    310,


    五六年級的她研究過光榮之手的魔法原理——簡單但是沒有漏洞,不易破解和複製。所以盡管感受複雜,她也把它作為重要戰略裝備一直放在口袋裏。現在她舉著這隻手,冷靜而快速地穿行在陌生黑暗的莊園,一間一間搜尋裴舍的蹤跡。


    她在類似地牢的地方找到了裴舍。


    地下二層,陰冷潮濕,唯一一個從門縫下露出光的房間。


    聲呐顯示裴舍正在這個內部設施簡單的房間裏,在床上靠坐著。


    她沒有出聲,畢竟誰知道這座莊園裏還有沒有機關、食死徒或者其他生物?


    門口有很厲害的保護咒語,daisy看了一會兒,默默繞到隔壁的房間,把牆切了個洞。


    一樣可以進去。


    而且她的無聲咒切割咒(感謝霍格沃茨各種牆皮提供練習)和漂浮咒都十分熟練,走進門形切口時,長袍兜帽擦過磚石邊緣可能是最大的聲響了。


    裏麵的人對她切開牆壁到來毫不意外。


    他還是坐在床上,正好麵對她,所以連姿勢都沒變,隻是笑笑。


    這不是她想象的老友重逢,但此時情況緊急。她對裴舍比了個“噓”的手勢,輕聲說:“我來帶你迴去。”


    裴舍沒有說話,也沒有動,隻是虛弱地笑。


    那是熟悉的老友的笑,有著友好、親近、重逢的欣喜與感動,但又不止這些,還有更多更複雜的……更深的東西。


    一瞬間她心中警鈴大作。


    她停下向裴舍走的腳步。


    “那是無奈嗎?”過了一會兒,她問裴舍笑容裏的含義。


    “有點。”裴舍一直看著她。


    “發生了什麽?”她感覺恐怖的東西仿佛就藏在她身後牆壁被切開的洞口裏。


    “……你還記得上次那個小基地嗎,藍色碎花的那個?”


    daisy遲疑的點點頭,不詳的預感像是個氣球在她胸口快速地脹大。


    “你猜房主是什麽樣的人?”


    “……”daisy沉默了,她已經知道裴舍下一句要說什麽了。


    “是一對老夫妻,我看著他們被殺死。”


    “……”她心裏一疼。果然……她希望裴舍永遠不知道這個感覺。


    “……然後把我做成了魂器。”


    311,


    氣球爆炸了。


    炸得她腦袋裏和耳中像接不到信號一樣地沙沙響,幾乎蓋住了裴舍下一句解釋“隻要有我在,黑魔王永遠死不了”。


    她知道自己聽清了,有那麽一會兒裴舍的“把我做成了魂器”在她腦中反複滾,但是她覺得自己應該是沒聽清。


    她想問一句“什麽?”,可是裴舍一直看著她,沒有做任何補充。


    她感覺不到自己的手了。


    沉寂,她沒再問一下,裴舍也沒再說話,他隻是用那種有點理解的眼神看著她,一直看一直看。


    “什麽時候?”她喃喃地問,嘴唇也是麻的。


    “那是一長串魔法。最後一步,就在我一忘皆空你的時候。”


    就是說,她當時其實看到了自己的朋友被做成魂器,然後被這位被做成了魂器的朋友消除了記憶。


    她在伏地魔前玩弄記憶,也被記憶玩弄。


    家養小精靈目睹了過程,但是他們聽不到聲音,更不知道那是什麽咒語。


    臥底知道自己被做成了魂器,選擇消除看到這點的朋友的記憶。


    然後臥底把伏地魔送到他們手裏,自己在基地,哪裏也沒去。


    她轉開了一點臉,不去承接裴舍的目光。


    這件事情太過於悲哀了,悲哀的重量壓得她沒有力氣做任何事,目光也嫌太重。


    她等到自己又能感受到握在右手的魔杖,才轉迴頭,問:“接下來,你希望怎麽辦?”無論結果如何,他們不能永遠在這裏對視下去,必須推動事情進行。裴舍已經知道自己變成魂器有一段時間,他不會毫無想法。


    “我希望能殺死魂器碎片但是不殺死我,可是好像暫時沒有能達成的條件。”裴舍說。


    有。


    裴舍不知道圍繞哈利的計劃的全貌。


    她在自己口中品到酸澀,又一層悲哀之處:一個被做成魂器的人,執行了無數任務,為了拯救另一個被做成魂器的人,而他自己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做那些是為了什麽。


    哈利的條件是什麽?莉莉的保護魔法,有人願意為哈利死。


    daisy的大腦剛剛似乎當機了,現在才在一團亂麻中思考能解決這個的方法。達成哈利那樣的條件需要什麽?有人願意為了保護裴舍獻出生命。


    她願意嗎?


    ……她能,但是不那麽願意。也許幾年前她可以不遲疑地去做,但是現在不行。想到鄧布利多,想到一切,她得承認自己已經不願意了。


    “有達成的方法。”她聽到自己慢慢在說,“一個保護咒語,需要有人為你自願獻出生命。”


    裴舍又笑了,她知道那是什麽意思:願意為他死的人,他又怎麽能讓人真的犧牲。


    “哈利就是這樣。”她語速緩慢地邊說,邊在頭腦裏列出前提一二三四,推論一二三四,確認說出來不會有什麽風險。她不知道自己這麽做是不是明智的,她的頭腦也許沒在正常運轉。


    她沒有發現不能的理由,於是跟裴舍簡要描述了哈利的狀況。


    裴舍聽完終於不看她了,他無意識地盯著她拿著的枯萎的手上的蠟燭,思考。


    時間過了一些之後,裴舍一針見血地指出:“你不知道怎麽辦,所以你問我。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想聽我的選擇。”


    “……”


    “我不想跟你‘迴去’。”


    “……”她也望向燭火。


    “我不會跟你迴去,你可以當做沒見到我。”裴舍把魔杖在兩手之間把玩。


    跟她的一樣木質紋路的柏木魔杖,被搖曳的火焰映襯,反著溫潤的光。


    裴舍已經表明了如果必要,會使用魔法來抵抗的態度。


    他們本不至於走到這一步。


    也理所當然走到這一步。


    daisy想了一會兒,看著地麵說:“你走吧。”


    過了好一會兒,才有裴舍起身的聲音。


    “告訴我你不會變成黑魔王。”腳步聲就要穿過她身後的牆洞時,她沒有抬眼地說。


    “我不會變成黑魔王,我會想辦法除掉這片魂片。”


    裴舍穿過了切割開的牆壁,走遠了。


    她脫力地坐到裴舍剛剛坐過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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